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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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深巷鬧事

屁聲響亮而清晰,一聽便知是從擔架那邊傳來的。

瞧著皇帝的眸光一變,繼而轉向擔架一看,冷沐真便是滿心無奈。

這又不是搞笑喜劇,婠容華這個時候放屁做什麽?用屁聲跟皇帝道別?

抬擔架的兩人亦是一驚,齊齊看向對方,都想著對方哪來的膽子,居然敢在聖駕麵前放屁?

“大膽!”皇帝勃然大怒,自瞳仁之中射出一抹厲色,威儀自生。

抬擔架的兩人隨之一顫,擔架“砰”得一聲掉了下來,冷沐真亦是一陣心驚,這是要摔死人麽?

“皇上饒命!”抬擔架的兩人連忙跪下,齊齊向皇帝磕頭。

看樣子,皇帝沒有懷疑婠容華。

冷沐真舒了一口氣,心虛地看了婠容華一眼。

因方才一摔,白布跟著掀開,婠容華的俏臉露出了大半。

本該慘白無色的小臉,如今已經染上一抹紅霞,許是因為放了屁的緣故,心下有些難為情。

若換作冷沐真,也會麵紅耳赤。

隻是在這麽緊張嚴肅的時候,她怎麽能掉鏈子呢?

老太君也注意到了婠容華臉上的霞色,這才知曉她並沒有死。正要出聲提醒,卻被冷沐真一個眼神打住。

趁著皇帝沒有注意,冷沐真輕輕一拂袖,利用掌風移動白布,重新蓋住了婠容華的臉。

雖說放屁是人之常情,但在聖駕麵前放屁,乃是對聖上的不尊。

幸而兩人都覺得,是對方放了屁,並沒有疑心到婠容華身上。如此,皇帝也沒有太多疑心。

正要怪罪他倆,老太君便嫌棄地擺了擺手,“先將這位婠容華運走,再擱下去,便要發臭了!”

皇帝這才消了氣,先向老太君一點頭,而後又是嚴肅相對抬擔架的兩人,“若非老太君求情,朕一定不會饒恕你們!快把這個賤人抬走,扔到林子裏喂狗!”

“是,謝皇上恩典、謝老太君仁心!”兩人應了一聲,便抬著婠容華,往巷外的馬車而去。

深怕那兩人再出差錯,冷沐真遂給老太君使了一個眼色,繼而對皇帝說道,“皇上與祖母,許久沒有對弈下棋了吧?”

“從來沒有過!”老太君想實話實說,但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冷沐真一個眼神攔下。

她確實沒跟皇帝對弈過,以前跟皇帝對弈的是寧蠑。

並非麵對麵地對弈,隻是利用皇帝對老太君的心,為達某個目的,所以用老太君的“身份”與皇帝對弈一局。

說起下棋,皇帝便是感慨萬千,隨即點了點頭,眸光或淺或深,“算起來,也有四五年了吧?朕記得那時候,你還故意輸給朕,但朕知曉,你的棋藝遠不及此!”

老太君徹底無奈,趁著皇帝不注意,便瞪了寧蠑和冷沐真一眼。

混小兒、混丫頭,究竟瞞著她,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

寧蠑移開目光,沉默不語。

冷沐真則是拉起老太君的手,同時往她背後一推,推近皇帝幾步,像是要撮合般,“既然如此,祖母就認真與皇上下一場棋吧?”

一邊說著,一邊給老太君使眼色,想讓她配合自己。

瞧著丫頭擠眉弄眼的樣子,老太君思慮了許久,才勉強答應地點點頭,“那就下一場吧,隻是夜深了,亥時我便要睡了。”

一見她點頭,皇帝便將諸事都拋於腦後,眼角、嘴角盡是欣喜一笑,“亥時之前,朕會親自送你回皓諭閣。若一局下不完,便擺在那兒,等下次有空再接著下!”

下次有空也不下!

冷沐真與老太君幾乎同時想道,犧牲祖母陪皇帝下棋,已經很對不起魔尊了。

再一場接著一場沒完沒了,讓魔尊知曉,還不炸開了窩?

紫宸殿與深巷很近,皇帝引著老太君抄近路回去,正好與婠容華的方向相反。

目送著兩人離去,冷沐真才向抬擔架的人追去。

見自己被丫頭扔下,寧蠑也忙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抬擔架的兩人正在閑話。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皇上脾氣暴躁?居然敢在聖駕麵前放屁?”抬著擔架,走在前頭的太監先說道。

後頭的太監則是一笑,“咱們已經走遠了,你還裝什麽蒜?明明是你放的屁!”

好似意識到了什麽,前頭的太監微微一怔,“真的不是你放的?”

後頭的太監又是一笑,“你還推卸罪責呢?”

這麽聽來,好像真不是他放的.......前頭的太監心下疑惑,那麽響的屁,若是他自己放的,不可能一點感覺也無。

“難道是皇上自己放的?”前頭的太監小聲而大膽地揣測道。

後頭的太監則是搖頭,“應該不是皇上,皇上離咱們有一段距離,若是皇上放的,聲音怎麽在我們這頭?難道是老太君放的?她替咱們求情,隻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前頭的太監也是搖頭,“你更不可能了,老太君、大小姐、寧世子離咱們更遠。你也說了,若是他們放的,聲音不會在我們這頭。”

“那是誰放的?除了咱們幾人,還有別人麽?李總管?”後頭的太監還在思慮,前頭的太監卻已經想到了什麽。

李佺站在皇帝身後,聲音不是從他那兒傳來的。

而聲源處,又隻有他們二人。

如此一來......難道是這擔架上的死人?!

想至此處,前頭的太監便覺一陣陰森,突然頓足轉頭,弱弱瞧了身後的太監一眼,“你說.......死人會放屁麽?”

順著他的目光,後頭的太監也是一個低眸,瞧了婠容華一眼,立時臉色一白,“你你你,你可別胡說啊?大晚上的,多嚇人!”

身處深巷,又是毫無人煙。

兩個太監抬著一個死人,陣陣蟬聲、蛙聲,原本聽來生機勃勃的聲音,如今聽來簡直與鬼門關無異!

後頭的太監先是一顫,擔架隨之而落。

前頭的太監亦是大喊起來,手上的擔架也是一落,這麽一會兒,婠容華已經摔了兩回......

冷沐真趕到時,正遇上兩人大喊大叫,幸而莫殤及時出手,點住了兩人的穴道。

隻是可憐婠容華,不被毒死,也該被摔死了.......

瞧著兩個太監動彈不得,也喊不出聲,冷沐真和莫殤隨即一落。

以防他們偷看、偷聽,冷沐真又用了點穴之法,封住了他們幾處關鍵的穴道。

考慮到他們不是習武之人,冷沐真用得力道很小,不會傷了他們的身子。

莫殤卻眸色一黯,袖中的雙掌一轉,已經蓄了不少力氣,“他們猜到了婠容華沒死,或許會告訴皇帝。小姐,要不要屬下動手,替您了結了他們?”

“不必了。”冷沐真輕輕顰眉,略略一想,“若是殺了他們,皇帝也會疑心。反正他們地位低下,一般見不到皇帝,不殺也罷!”

莫殤隨即低首,“還是小姐考慮周全。屬下這就帶著婠容華,坐上巷外的馬車,將婠容華運出宮去!”

“你不行。”考慮到皇帝的疑心病,冷沐真擺了擺手,“馬夫或許是皇帝身邊的人,必須由這兩個太監抬去,才不至於讓皇帝疑心。我隨你悄悄跟著,等到婠容華被運進林子,再救下她!”

莫殤隨即隱去,躲起來之後,冷沐真才解開兩個太監的穴道。

“大小姐......”兩個太監早已經嚇破膽,隻知道見到主子們要行禮,腦子一糊塗,竟連怎麽行禮都忘記了。隻是站在原處,抬眸看了冷沐真一眼。

瞧著他們嚇壞的樣子,冷沐真隻是淡淡一笑,“皇上吩咐你們抬走婠容華,你們敢偷懶?”

太監忙晃了晃腦袋,一臉無辜的懼色,“並非奴才們偷懶,隻是......”

說著,又是一個抬眸,幽幽看了冷沐真一眼,“鬥膽問大小姐,死人會放屁麽?”

“死人自然不會放屁!”冷沐真肯定地接了一句話,繼而一笑,“我當是什麽事,居然將你們嚇成這樣。方才你們也看到了,我的貼身護衛一直在深巷保護我,方才就是他放的屁。怪是無禮,放屁也不講究場合!”

想著剛剛的站位,也隻有胡謅是莫殤,最叫人可信了。

“原來是大小姐的貼身侍衛.......”兩名太監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才消了一點懼色。

冷沐真笑著點頭,“是啊,方才我封住你們的耳目,便是教訓他呢!行了,別怕了,快抬著婠容華,去巷外的馬車吧!”

“是.......”兩人應了一聲,再次抬起婠容華,快步向巷外而去。

瞧著他們遠去,冷沐真才施展輕功,與莫殤一樣隱於暗處,很快追上了擔架。

許是深巷太過慎人,兩名太監的腳步很快,沒多久便將婠容華送上了馬車。

之後,便沒有這兩名太監的事了。

兩名馬夫載著婠容華的屍體,往宮外最近的林子而去。

那是一片荒林,從四年前開始,便無人打理了。

沒有人煙的地方總是很快猛獸畜生,婠容華的屍體往裏頭一放,很快便有了畜生的動靜。

冷沐真主仆暗暗觀察著,雙眉不由一蹙,“怎麽辦?那兩個馬夫也暗中看著,一定是皇帝吩咐了,讓他們盯著婠容華被野狗吃了,才能回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