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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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相擁入眠

回到房間時,芷蕾正好在鋪床。

見主子回來,芷蕾才停下了手上的活,先給冷沐真倒了一杯茶,“我聽莫殤說了淩晟信使的事......”

話還沒說完,便接到冷沐真一個“噓”的手勢,隨即嗔了一眼,“這兒是行宮、又不是別的地方。說大事的時候,記得關門、關窗!”

見她緊張的樣子,芷蕾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聽關門關窗,便是無奈一笑,“他們都在收拾行李,準備明日回京呢,哪有空偷聽咱們的牆角根兒?再者已經這麽晚了,誰還出門偷聽啊?”

說得輕鬆,信使的事情萬一被偷聽了去,如今在婠容華手上的信,全得栽在她手裏了!

不過芷蕾不警惕的性子,冷沐真也習慣了,遂從椅子上站起,四下一看依次將門窗關上。

坐回了椅子,冷沐真才拉著芷蕾坐下,“信使怎麽了?”

見主子這般警惕,芷蕾也四下一瞧,確定了沒有動靜,才冷冷一哼,“我早說什麽來著?那個女人根本不可信!如今印證了吧?小姐還敢用她?”

經她一說,冷沐真才想起這事。

早些年,確定了信使為婠容華時,芷蕾便萬分不屑,說她長得便是一副背叛者的臉!

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如今竟靈驗了。

“烏鴉嘴。”冷沐真又是嗔了一眼,淡淡埋怨了一句。

芷蕾則是不屑一笑,“哪裏是我烏鴉嘴,是你們瞧走了眼!那位信使,原就是攀龍附鳳、趨炎附勢的性子,改不掉的。今日若非在皇帝這吃了虧,她指不定做出什麽更加背叛之事呢!”

雖嗔罵烏鴉嘴,冷沐真卻聽得認真,邊聽邊思忖著,“你的意思,不能再用她了?”

芷蕾給以一個肯定的眼神,“當然不能用了,送完那些信,小姐便殺了她,另尋她人。或者馬上殺了她,另尋她人,將信交給新的信使。”

“屬下亦是這個意思。”不知何時,莫殤已經站在兩人身後,沉聲一句。

冷沐真思考得入神,一聽莫殤的聲音,不由一嚇,轉眸看是莫殤,才喘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見主子一臉驚愕,莫殤才難為情地一笑,“屬下唐突了。”

“坐!”冷沐真一個手勢,示意莫殤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繼而正了正色,“你們都覺得婠容華不可信,要出手殺之?”

兩人一同點頭。

“莫殤,你真這麽覺得?”冷沐真又問了一句。

莫殤依舊點頭,“打從知曉婠容華背叛,屬下便覺得那人不能留。”

“一開始你就覺得?”冷沐真微微一驚,繼而無奈,“那你不會早說?早說了,直接讓皇帝將她賜死,省得咱們費心救她,如今還要自己動手殺......”

莫殤亦是無奈,“屬下認出信使前,小姐已經暴露了身份。若小姐見死不救,難免婠容華狗急跳牆,將魔宮的事、小姐的身份一抖,反正她活不了了。”

冷沐真這才明白,所以莫殤要先救了婠容華、再殺了婠容華。

怪不得之前對付馬夫,莫殤奮力上前,根本沒有替婠容華解毒的意思。原來他一開始,便沒打算救婠容華......

芷蕾思忖了一會兒,才說話,“咱們明日便要回京了,不易做這種大動作。不若將背叛之事告訴魔尊和長老,讓他們解決此事吧?反正是他們選中的人,殺不殺都由著他們了!”

說罷,兩人一齊看向冷沐真,像在詢問主子的意見。

冷沐真則是無奈,“你們都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麽?既是這樣,你們就去一趟毒林,用我的信鴿,給爺爺傳個信兒吧!”

“是。”兩人一齊離去。

此時已是深夜,房間中隻點了兩支蠟燭。

說完了信使的事,冷沐真才走到外室,開了一扇小窗。

繼而回到內室,瞧了瞧那鋪到一半的床,不由無奈,“這個芷蕾,還是這麽粗心!”

雖是抱怨,冷沐真心下卻明白,誰都可能背叛她,隻有芷蕾不會!

經過婠容華的事,她才真正明白了背叛一詞的可怕。

所謂“叛”,便是投入敵人的陣營,無謂自己一方的利益;所謂“背”,便是在你不知情時,“叛”已經發生了。

背叛二字,可怕的不在叛,而是在背。

連她什麽時候起了叛心、什麽時候真正叛、究竟叛了什麽都不知道,即便背叛者說了實話,亦不知該信不該信。

若是無關之人倒也罷了,若是寧蠑、莫殤、千夜冥、冷亦寒.......他們若是背叛了她,她該如何是好?

瞧著鋪到一半的床,冷沐真淺淺一笑,自己動手鋪好了床,才躺了進去。

累了一天,原想洗個澡,但考慮明日啟程,還是明早起身再洗吧!

想罷,冷沐真已經合上了雙眼,左袖一揮便熄滅了兩支蠟燭。

本以為累了一天,今晚會睡得很香,沒想到輾轉難眠,腦中回想的事情太多太多。

何時她也有了這麽多煩惱?她不是活潑可愛、無憂無慮的麽?

想想自己對婠容華的心軟,冷沐真便是一個輾轉;想想祖母急切自己的婚事,冷沐真又是一個輾轉。

她的苦心,冷沐真如今都明白了。

或許她不該三年不歸,連及笄禮,祖母都沒能參與。

如今想想,她必定心有遺憾吧!

突然,門“吱呀”一開,一個熟悉的影子,映過門窗走進了她的房間。

冷沐真警惕,隨即轉身一看,見是寧蠑,才放心幾許,“你怎麽來了?”

寧蠑並沒有走近,而是先點起一支蠟燭,而後才向冷沐真一笑,“老太君猜到你睡不著,便讓我來瞧瞧你!”

他進她的閨房,早是常有的事。

打從恢複記憶,冷沐真便習以為常,自然地一個翻身,將被子一扯蓋好,“她也知道說起婚事,我便睡不著,還提什麽婚事呢?”

寧蠑隻是一笑,搬了張椅子,坐在她的邊上,“洛商女子,十三四歲便就定親,到了及笄便就嫁人了。你如今遲了一年,叫老太君如何不急?”

說著,眸光漸漸一黯,不知不覺間染上一抹憂色,“老太君說過一句話,我聽著挺有感觸。她說趁著她如今還走得動,便安排你先嫁了,免得以後老了,連下床都難了!

老太君的身子一向不好,即便武功高深,也敵不過歲月如梭。她隻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幸福美滿!”

她的苦心,冷沐真何嚐不明白,隨即一歎,“武功高深,也敵不過歲月如梭麽?那我製再多的茶,祖母也難逃老死的一天了?”

每每說起這個,冷沐真便是憂心忡忡,“你說我製的茶有用麽?究竟能不能延年益壽?”

聽著她憂心的語氣,寧蠑便是心下擔憂,隨即褪去了外衣,躺進了她的被窩。

冷沐真並沒有反抗,隻是安靜躺著,背對著他不曾言語。

寧蠑亦是沒有非分動作,隻是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在她耳邊柔聲一句,“我抱著你,會不會容易入睡一些?”

說話間,蠟燭已經被寧蠑熄滅。

他的身上,有屬於陽剛男子本有的熱度,一靠近便是溫暖如春。

冷沐真再次合上雙眼,由著他的手,覆上她的心。

原本砰砰跳動、不安的心,如今也靜了下來,不知不覺,兩人都進入了夢鄉......

半夜,外頭便是一陣騷動。

冷沐真警惕地醒來,想外出看看怎麽回事,寧蠑的手臂卻緊了一分,“一幫小嘍囉,楓影和莫殤能對付,你就安心睡吧!”

“什麽小嘍囉?”冷沐真原是半醒,一聽外頭有打鬥聲,便清醒過來。

寧蠑的眼睛半睜半閉,像是十分困倦的樣子,“還有什麽小嘍囉?我進了你的房間,有人便急了!”

有人?皇帝?

冷沐真心下疑惑,好奇想出去看看,寧蠑的手臂卻又緊了一分。

“哪有人抱得這麽緊的?我都不能呼吸了!”冷沐真嗔怒一句。

寧蠑這才鬆了幾分手臂,任她在自己懷中翻了個身,緊接著半睡了過去。

外頭的動靜,持續得並不久。

在冷沐真嗔怒一句之後,慢慢地安靜下來。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冷沐真又一次睜開眼睛,“我知道是誰急了!”

說罷,寧蠑並沒有回話,隻是向偷偷進門的人說道,“都道過別了,還舍不得走!”

“關你什麽事?”千夜冥的聲音,自外室傳來,繼而腳步聲漸行漸近,帶著幾分急促,“你快從沐真的床上下來!”

一聽他的聲音,冷沐真便是一喜,隨即坐起身子,看向千夜冥,“哥?你真的沒走啊?”

“死丫頭!”千夜冥亦是嗔怒一句,繼而點起最近的一支蠟燭,斜了丫頭一眼,“我還沒走,你便與他相擁入眠;我若走了,你們還要幹出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來?”

方才冷沐真嗔怒一句,外頭的動靜便小了下來。隻有千夜冥,考慮到妹妹的睡眠,會暫時放下惱怒。

因此,冷沐真才知曉是他!

但聽他一進門便怒罵,冷沐真也冷了臉色,“什麽叫對不起你的事?我跟蠑就要成婚了,做為兄長,也不知祝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