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猴子似的,從上頭竄下來,果然連話都不會說!
方孝努努嘴暗罵著,又遭司徒速一個白眼,“人高馬大的,學什麽小家碧玉女子的努嘴撒嬌呢?怪惡心的!”
“你!”方孝眼色一狠,怒火中燒,“寧世子跟本公主待了這麽久,都不說本公主惡心,你憑什麽說?”
其實寧蠑也快被她惡心死了,隻是懶得說她而已!
司徒速聽到了重點,疑惑地看了看方孝,又看向寧蠑,“公主?洛商皇帝的女兒中,有這麽人高馬大的?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寧蠑還沒說話,方孝便自顧自地介紹,“你聽好了,本公主可不是洛商皇帝的女兒,而是臨川皇帝和臨川皇後唯一的嫡生女兒,婉靜五公主!”
說起臨川,她便是滿麵得意,像是十分驕傲自己的故鄉國土。
可惜早在她出生之前,臨川便沒有以前的風光了!
公主都是及笄之後,以小字做為正式封號的,她既有了小字,想必已經及笄了。
司徒速又是上下一個打量的目光,最後定睛在方孝顯老的小臉上,“婉靜公主.......今年還不到三十吧?”
三十?!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方孝確實顯老。
反正女人一聽這個數字,總是氣得發瘋,“什麽三十?本公主六月初二剛行完及笄禮,今年才十五!”
並非方孝真的顯老,而是她的皮膚、體質敏感,再加上過慣了尊貴日子。昨晚在深淵度夜,遲睡、睡得也不好,因此格外憔悴一些。
小家碧玉的女子,這般憔悴總是惹人憐愛,她麽........
司徒速嘖嘖幾聲,來到寧蠑身旁,“跟這麽醜的女子待在這裏,寧世子果然有閑情逸致,大小姐在府裏可擔心壞了!”
一聽大小姐三字,寧蠑微微一驚,“沐兒沒事吧?”
司徒速得意一笑,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有我在,大小姐怎麽會有事?她懷疑皇帝算計你,一大早便進宮了!”
聽他的語氣,像是見過冷沐真,還不是簡單的碰麵。
或許是昨晚來的,宿在冷府了。
寧蠑這樣猜測著,突然狐疑,“她進宮,你竟不陪著?”
兩人聊著,一時將方孝擱在一邊,即便是這麽大的身子,司徒速也是視而不見,“她進宮,自有太子陪著,我算什麽?還不如想想對策,試圖找到你。
說到找你,真是一條坎坷路啊。全城的百姓都被人收買了,我隻能買更高的價錢,從他們口中打聽。若非冷族富可敵國,老太君又信任我,我根本找不來這裏。
按大小姐說,應該是皇帝算計你們,可我看那全部收買的作風,不像是洛商皇帝一派呀!若論大方,淩晟也就太子最大方,難道是他?”
他並非無端猜測,懷疑千夜冥也是有理由的。
寧蠑隻是一笑,並沒有正麵回答,“是誰都不重要,對了,你怎麽來了洛商?”
“我?”司徒速又指了指自己,微微一驚,繼而笑得開朗,“我是來看大小姐的!”
記得前幾年,他總是去軍營找寧蠑,一來便說自己是專門找寧世子的。
如今舊人換新人,纏上丫頭了,寧蠑無奈一笑,“你們倒發展得很快!”
司徒速洋洋一笑,“那是自然了,我和大小姐是共患難的生死朋友,親如兄妹!”
丫頭還什麽都沒說,他倒先自戀起來了,也不怕別人笑話。
方孝則在旁邊嚼舌根,看著空氣突然嫌棄起來,“冷沐真果然不知廉恥,勾搭上千夜太子還不算完,還要占有寧世子,如今又跟這個來曆不明的小矮子扯在一起!”
小矮子........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小矮子,居然還是個女人!
笑話他的身高就算了,居然還說大小姐的不是,汙蔑誹謗!
嚼嚼舌根倒不會傷人,隻是禍從口出,這種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司徒速隨即扶起寧蠑,“寧世子咱們走,不必管這野丫頭!”
什麽?!居然要丟下她?
方孝可沒有受過這種委屈,還以為司徒速在嚇她,遂端起架子,雙手抱胸一臉傲慢,“你有本事有膽氣的話,隻管丟下本公主!”
洛商境內,屬皇帝最大,他們都忌憚他。
司徒速若敢丟下她,等她出去,便向皇帝告狀,非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方孝這樣想著,更是有恃無恐。
偏偏司徒速是個不怕皇帝的主,帶著寧蠑,攀著繩子上了深淵。
見他們步步遠去,方孝才慌了神,隨即施展輕功,想要抓住半空中的繩子。
繼而傳來司徒速幸災樂禍的笑聲,繩子跟著一收,深淵之下,便隻留了方孝一人!
他們竟真的丟下她一人,沒有一絲對女子的憐憫,便這麽離開了?!
司徒速便也罷了,他們並不認識,寧世子.......寧世子居然也丟下了她?!
方孝這才驚覺,施展輕功想離開深淵,奈何太高太深,跳到半空又落了下來。
折騰了一會兒,愣是逃不出深淵,方孝急得大怒,“上頭那個野男人,有本事你就拉本公主上去,本公主跟你當麵較量。不然等本公主出去,一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這點細小聲音,哪裏蓋得過深淵的回響?
再者寧蠑和司徒速已經遠去,更不可能聽到了。
對其他女子,寧蠑就是這般絕情。
反正千夜冥會來救人,他不必搶他的風頭,隻要保護好他的沐兒就夠了!
“寧世子!野男人!你們快來救我呀!這兒有水怪,我一個人對付不了!”方孝高喊出聲,隻要嗓子不啞,呼救聲就不停下來。
剛剛她已經見識過水怪了,她可不敢獨自麵對水怪!
好在水怪是跟著血腥味來的,方才清洗傷口的血,已經流到了深潭遠處,水怪也不會來了。
馬車駛過時,又有幾粒石子落下,方孝狼狽逃亡,嚇得直想哭泣,“父皇、母後,兒臣好害怕,你們快來救我呀!”
任她怎麽喊,冷沐真還沒出宮,便沒人來救!
.........
一上馬車,寧蠑的肚子便咕咕叫了幾聲。
司徒速聽得一笑,“回了京城幾月,你的肚子越發金貴了,才餓這麽一會兒便撐不住了。記得在軍營的時候,你餓上兩天都不帶恍惚的!”
“確實金貴了.......”寧蠑點頭應道。
在軍營時,可沒吃沐兒的牛排。
也不知她放了什麽東西進去,怎麽比巴豆還厲害,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晚上才恢複一點氣力!
寧蠑憔悴著麵色,捂了捂餓痛的肚子,微微蹙眉,“等下在醉仙樓停一停,你不忙吃,給沐兒捎個信再回來吃!”
他什麽時候成信使了?
踏青那天,給大小姐當了一回信使,今天又給寧世子當?
司徒速不依地別過眸子,故作生氣地沉了麵色,“我不捎信,我餓得慌,早膳根本沒怎麽吃,讓下人去捎信吧!”
寧蠑卻是無奈,“下人捎信,我怕沐兒生疑,你去捎信最合適,她還是信任你的。”
這是誇他麽?
一句誇,便叫他替他們辦事?
司徒速不滿地撇撇嘴,“那午飯誰請?”
見他一臉占便宜的神色,寧蠑一笑,慷慨道,“我請。”
談話間,馬車在醉仙樓一停,將寧蠑放下後,又往冷府而去。
正好在門口,碰上出宮回來的冷沐真和千夜冥。
對司徒族的人,千夜冥一向敏感,打量司徒速一眼,沒好氣地一句,“你來做什麽?”
他出門了?必定是有寧蠑的消息了!
冷沐真這樣想罷,剛要問,便被千夜冥插嘴,“你是來接司徒甯的?”
一連兩個問題,司徒速都懶得回答,傲慢地一個挑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太子就不必懂裝不懂了吧?”
明明是他一手促成他們來這兒的,還問什麽司徒甯!
利用他們拖住大小姐,還在大小姐麵前裝無辜,也就太子這種人做得出來!
司徒速再不多說,而是拉起冷沐真的手,想借一步說話。
奈何還沒碰到她的手,便被千夜冥粗魯地推開,惡徒般盯著他,“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調戲良家女子?本太子的偃月刀可不長眼睛!”
一對上便是吵架........司徒速不屑一哼,“太子既然這麽說,本大使就不打擾了,午飯時間快到了,本大使吃飯去!”
像是故意提醒的時辰,千夜冥算了算,果然已經午時了。
這個時辰,想必寧蠑和方孝已經完事了吧?他正好來個捉奸捉雙!
千夜冥故作一歎,將妹妹的注意吸引了過來,“既然皇帝不肯承認,還跟咱們繞圈子,咱們不如自己去找吧?昨天我派出的一隊人馬,今早來了消息,說是寧世子可能在京城外。”
冷沐真微微一驚,“怎麽不早說?那咱們出城找吧?”
“嗯,好!”千夜冥微笑點頭,將妹妹扶上了沉香木馬車,一路往深淵而去。
這一路不能太順利,千夜冥故作搜尋的樣子,幾乎將京城外搜了個遍,最後才停在深淵邊上。
千夜冥故作發現地一指,“這兒有個口子,下麵會不會有人?”
撥開稻草一看,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穀。
這不由令冷沐真想起,踏青那晚的深淵,繼而一驚,“或許寧蠑在下麵!”
不是或許,而是一定!
千夜冥暗暗一笑,麵上則是泰然正義,“我下去看看吧!”
餘光瞥見司徒速丟掉的繩子,冷沐真上前,將繩子拿上,“這山穀深得很,最好用上繩子吧!”
說話間,已經將繩子綁在幾塊大石上,確定了牢固,便先下了深淵。
千夜冥緊隨其後,兩人不例外地落進了深潭。
隻聽一陣水聲,淺睡的方孝立時驚醒,“啊,水怪啊,救命啊!”
千夜冥一邊遊著,一邊拉著妹妹,兩人一起上了岸,才注意到黑暗角落的方孝。
又四下一看,並無寧蠑的蹤跡,難道他死了?還是已經逃出去了?
捉不到奸,他這場戲不就白演了?!
千夜冥不由一驚,“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走!”冷沐真二話不說,也是撇下方孝離開。
這回方孝不裝麵子了,死命抱住冷沐真的大腿,“你別走,救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