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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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美人來訪

雲狂和司徒甯的事,皇帝雖然答應了,卻沒有下旨。

在喜錢確定之前,他是不會下旨的,不然板上釘釘卻少了喜錢,皇帝豈不虧了本?

錢的算計,是皇帝一輩子停不下來的事,至死不休!

四人前腳一走,皇帝後腳便傳召了尚書令。

“雲狂與司徒小姐的事,愛卿聽說了吧?”皇帝不溫不火,語調一如平時的穩重,聽不出喜悲。

尚書令行罷禮,坐於皇帝指定的側座上,恭敬低首,皇帝不笑他也不敢笑,“回皇上的話,臣也是剛剛知曉。”

他所說剛剛知曉,並非真的剛剛,隻是這兩天的意思。

雲狂是個乖乖男,談了愛情,自然第一時間告訴父親。

由父親同意,他才敢繼續與司徒甯交往。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沉著目光點點頭,依舊不表露什麽,“愛卿怎麽看待此事?”

不管他怎麽看待,總要揣測聖意在先。

思來想去,於皇帝無害,尚書令才答道,“依臣之見,司徒小姐家世顯赫,又與犬子同是嫡出,還算兩兩般配!”

皇帝也是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既然愛卿沒有異議,朕就派遣使臣,親自告知淩晟皇帝一聲。”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尚書令一驚,連忙起身跪下,“多謝皇上成全!”

“快起身!”皇帝客氣一句,眼神示意李佺,由他親自扶起尚書令。

尚書令重新落座,皇帝才故作苦惱之色,“隻是避暑將至,朕還有許多國事要處理.......”

皇帝說一半、藏一半,聽得尚書令的心一揪,難道他又有反悔?

剛想說什麽,皇帝又接了一句,“彩禮一事,若是等到避暑之後再準備,就顯得不夠誠意。現下準備,朕又沒有時間........”

他推推阻阻的,無非就是不想付出,就想得到回報。

尚書令輔佐皇帝幾十年,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連忙應承下來,“既是雲族婚娶,自然是雲族備下彩禮。避暑之前,臣就差人準備好,馬上給使臣送去。再派一些鏢師,護送使臣前去淩晟!”

這麽一來,連鏢師的銀子都省了!

皇帝點了點頭,終於滿意一笑,“讓愛卿費心了,司徒族畢竟是大家族,彩禮的分量,就不必朕多說了吧?”

“臣明白!”尚書令起身一拜,應聲下來。

因為是大家族,所以彩禮不隻是銀兩,還有一些寶物稀珍。

真正送去淩晟的寶物銀兩,隻是禮單上寫的內容。

至於真正準備的東西,自然比禮單上多出一倍,因為皇帝還需要撈一筆喜錢。

不止如此,就連淩晟送來的嫁妝,多多少少也都是歸皇帝所有。

因此每逢喜事,皇帝總是欣喜若狂。

自然了,不包括自家的喜事。

自家的喜事,於皇帝而言,簡直比喪事還叫人心痛!

商量好了彩禮的事,尚書令大概給了皇帝一個數字,便出宮準備去了。

一下子要準備那麽多,還要考慮婚禮酒席的花銷,尚書令不由直冒冷汗。

再加上皇帝的獅子大開口,尚書令隻能問親戚借錢了........

給皇帝錢財,皇帝給他們地位,這就是洛商的生存法則,也是皇帝漸漸喪失民心的根本原因。

梨花苑的梨花都已經凋盡,長出的新葉,映著炎日的光輝,分外嫩綠。

冷沐真搬了椅子,與老太君坐在屋簷下乘涼。

冰鼎和轉扇也跟著移來,雖是夏日,卻比秋天還要涼快。

老太君一手拿著家事冊,一手搭著扶手,遠遠看著家事冊上的字,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近日進步不少,清燕,將最近的家事整理一下給沐丫頭吧!”

最近的家事?冷沐真一嚇,從躺椅上坐起,訝然看著老太君,“這麽快就正式管家了嗎?我還覺得很生疏呢!”

老太君一笑,“不是叫你正式管家,隻是讓你熟悉熟悉,實際還是以我的為準。”

“那就好!”冷沐真放心地點點頭,又臥倒在躺椅上,憧憬著夏威夷的美好,合上眼一笑,“若再做個大傘、抹些防曬霜,往海邊一趟.......”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君一句話破壞了氣氛,“海上漲潮落潮不定,你不許靠近!”

冷沐真睜開一隻眼睛,斜了她一眼,鄙夷一笑,“就是漲潮才好玩啊,刺激又涼快!”

這丫頭,怎麽竟做些危險之事?

老太君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波瀾四起,連忙吩咐一旁的鴛鴦,“去告訴寒小兒,到了江北,不許丫頭去海邊、江邊!”

“是。”鴛鴦應聲,退了下去。

冷沐真卻是一臉驚喜,“江北還有海麽?那我得去看看!”

不知這古代的海,跟現代的海有什麽區別!

“不許去!”老太君卻態度堅決。

並非海邊真的危險,祖母對孫子孫女便是如此,深怕他們磕著碰著,一點點危險的事都不讓做。

擔心上了心頭,老太君便再也壓不下去,又忍不住囑咐道,“到了那邊,最好待在行宮裏不要出來。皇帝若是為難你們,或是出了什麽事,你們及時給我傳信。江北不比江南近,等你們出發之後,我會把家事暫時交給你叔叔管。我跟著你們一路往北,待在最近的家宅裏,你們別寄錯了地方!”

冷族有幾十多處家宅,遍布洛商各地,都有侍人侍女養著。

這也是家事中的一項,那些侍人、侍女分有賣身契的,和無賣身契的。

例銀一事,都要掌家人親自計算。

還有家宅附近的土地、店鋪,繁雜諸事,多之又多。管理起來,簡直比朱元璋還要辛苦!

管理這些家事,冷沐真原就頭痛,還要聽老太君嘮叨,不由埋怨,“這些話,祖母都說過幾遍了,我倒著背都會了!”

老太君卻是較真,“那你倒著背一背,若沒有差錯,我便再也不說了。”

冷沐真頓時為難,“死老婆子,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又是老婆子,真是沒大沒小!

老太君聽得不悅,卻也寵溺,“你既沒有記住,我自然多說幾遍,都是為了你好!”

冷沐真無奈,知曉她是為了她好,但天天念叨這幾句,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老太君一嘮叨,根本停不下來,盡是語重心長,“女孩子家家,就該做做女紅、彈彈琴、下下棋,好好待在閨閣。再不濟,給祖母捶捶腿、捶捶背、盡盡孝也是好的,別成天想著往外頭跑!”

“是是是!”冷沐真敷衍地應下。

見丫頭不吃這一套,老太君便沒有多說了。

就這樣默了許久,鴛鴦也回來了,給兩位主子準備了涼茶奉上。

冷沐真從躺椅上起來,接過涼茶,又被老太君數落,“成天懶怠,要麽在床上、要麽在軟榻上、要麽就在躺椅上,一整天背不離躺椅的!若是我們那時候,早被外人議論紛紛了,哪有你這麽清閑囂張的!”

冷沐真不屑一笑,啜了一口涼茶,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我怎麽聽說祖母小時候,跟我一副德行呢?”

一語被丫頭戳穿,老太君也是一陣臉紅,“誰說的?何人如此大膽?”

魔尊自然不可能提到她了,是三位長老閑暇時,與冷沐真說起的。

當時,冷沐真隻當故事一般聽聽,畢竟沒有見過真人,感觸不深。

見丫頭不說話,老太君也沒當回事,隻一笑而過,掩飾道,“我們那時候,女子都講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要端莊淑雅,博學廣識。一舉一動都是大方得體,一行一態都是大家閨秀!”

“就像雲姐姐那樣?”冷沐真隻覺別扭。

老太君點了點頭,強調似地重複,“就像雲千柔那樣,比她更優秀。”

冷沐真挑眉一笑,“祖母做到了?”

“我.......”老太君突然遲疑,心裏想說做到了,到嘴邊卻逼不出來。

古代對女子的要求一向如此,年輕時,老太君也覺得別扭極了,因此不會照做。

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雖比丫頭收斂一些,卻也是坐不住的人呀!

正回憶著以前的事,丫頭突然湊過來,一臉無邪地看著她,“祖母.......”

老太君挑眉,詢問地看向她,“何事?”

冷沐真淺淺一笑,“你年輕時,有沒有幻想過今後的孫女,像我這般美貌絕世無雙?”

被丫頭的自戀逗得一笑,老太君接茬玩笑道,“幻想過美貌的孫女,不想長成你這副不堪的樣子!”

冷沐真也是玩笑,“我若不堪,世上就沒有美人兒了!”

話至此處,自梨樹深處,走來一位絕美的美人兒。

那人一襲紫衣,與一片綠葉毫不相襯,鶴立雞群般信步而來。

緊接著一個小廝上前,先一步到了老太君麵前,“稟老夫人,禩吳太子求見!”

禩吳太子?!

冷沐真聽罷一驚,再次看向那位美人,這才認出他是男兒身。

好好的男人,長成一副女子柔弱的樣子,怪不得姚瑤看不上,至今不肯回來。

姚瑤與她一樣,都喜歡健壯一些、陽剛一些的男子!

“嗯。”老太君應了一聲,收了開玩笑的神色,肅然看向禩吳太子。

柔美的男人,老太君見過無數,根本不以為奇,隻是禮貌性地一點頭,“給禩吳太子賜座!”

“韓魅謝過冷老太君!”禩吳太子微微一拜,卻沒有落座,而是看向冷沐真,“這位便是冷大小姐吧?”

冷沐真上下一個打量,又是一個無故跟她搭訕的人。

記得上一次無故搭訕的人是慕容紹,難道這位韓魅,跟她也有親屬關係?

冷沐真笑笑,又想遠了!

老太君先點了點頭,像是刻意阻斷丫頭與其他男子直接對話,便替丫頭問道,“韓太子找沐丫頭有事?”

韓魅也不隱瞞,爽快的性子,與他感性的外貌不符,“聽聞冷大小姐與姚小姐交好,姚小姐失蹤一事,大小姐不會不知吧?”

“早在多年前,她們二人便沒有來往了。”老太君依舊代替回答,答完,又沒底地轉向丫頭,“是吧?”

冷沐真點頭而笑,“三年前,我便離開了冷府。姚瑤則是兩年前失蹤的,我根本不知情,禩吳太子白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