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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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新太子

早膳罷,寧蠑讓冷伯諭和冷沐真先走,獨獨留下了千夜冥。

卻沒有說先走的原因,冷沐真好奇,與冷伯諭下了樓,又偷偷回去竊聽。

房間內,放置了一個小香爐,依舊點著千夜冥最愛的沉香。

寧蠑極其厭惡這個氣味,不知千夜冥是否故意,好不容易焚完了,又加了幾勺進去。

香加得過量了,原本淡雅的氣味,也變得惡心濃重,寧蠑嗆得咳嗽了幾聲,“千夜太子既不想與本世子說話,本世子就長話短說了。你對付禩吳,用什麽方法本世子都管不著,隻是不要拿瞳靈說事!”

蓋上香爐之際,千夜冥一個斜眸過去,怒色不言而喻,“你偷聽?”

聽得“偷聽”二字,門外的兩人倒先一驚,下意識的心虛連他們自己都覺得好笑。

忽視一眼,皆是一臉難為情,倚著門接著竊聽著。

被沉香熏得,寧蠑根本顧不到外頭似有似無的身影,隻一心與千夜冥說話,“不必偷聽,也知曉你拿什麽由頭恐嚇韓魅。別的女子我管不著,反正瞳靈的清譽,我是一定要管的!”

說著,難以忍受地捂住鼻子起身,“今日的事就算了,她是你妹妹,希望你正視她的清譽,不必再胡說了!”

香爐衝上三重煙,一時間彌漫了整個貴賓室,寧蠑劍眉緊蹙,說完了話就往門口走去。

聽到寧蠑的腳步聲,門外的兩人急急離去,先寧蠑一步到了樓下,又迅速出了仙鶴樓的大門。

坐上了香楠木馬車,冷伯諭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寧蠑那小子不錯,比你二哥懂事一些!”

冷沐真卻不在一個步調上,“二哥說了什麽毀我清譽的話?寧蠑好似生氣了!”

說了什麽話,冷伯諭也猜不準,隻知曉個大概。

看寧蠑那麽介意,肯定不簡單。不過話已經說了,也沒法收回來,寧蠑警告過了就罷了!

坐上馬車後,千夜冥與寧蠑也陸續上了馬車。

避免招搖,他們隻用了香楠木馬車,四人同乘原該熱鬧,氣氛卻異常冷清。

剛剛被沉香熏得,千夜冥整個身子都是沉香的氣味。

寧蠑微微蹙眉,下意識離他遠了一步、近了冷沐真一步。

注意到他的動作,千夜冥連忙起身插在中間。以免妹妹說他小肚雞腸,隻能自然地與妹妹對話,“聽說順王入獄了,是不是那個一直與你做對的順王?”

說起這事,冷沐真便想到劉麒。

下意識跳過千夜冥,直接問於寧蠑,“六月十五已經過了,劉霆也當不了太子了,劉麒是不是該釋放了?”

千夜冥一愣,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寧蠑,隻能暗自咬牙。

看著三人一幕,冷伯諭無奈一笑。這個弟弟雖隻比他小了一刻鍾,卻好似小十五年,實在稚氣得很!

也下意識忽略了千夜冥,寧蠑直接看向冷沐真,“快了,要等新太子確立了之後!”

“新太子?”冷伯諭冷沐真兄妹一同一驚,“皇上這麽快就確定了新太子?”

寧蠑一笑,“不是皇上確定的,而是新太子爭取的!”

早膳過後,便是上朝的時辰。

跟隨來江北的大臣不多,所以皇帝隻是議事,沒有什麽上朝之說。

議事的結果,會寫成文書,寄去京城令其他大臣知曉。

至於其他大臣的奏折,也會加急送來,由皇帝親自批閱。

太子被廢,一摞的奏折,多半都是確立儲君一事。就算說了別的事,後頭也會附注儲君大事。

劉麒被立為太子之前,皇帝便對儲君的事情極其煩心。這些個大臣,平時無所事事,關鍵時候隻會說什麽國家之本!

廢除劉麒時,皇帝原本計劃得好好的,要冊劉霆為太子的。

沒想到期間出了差錯,意外發現劉霆不是皇家血脈,如今太子一位空虛,皇帝也陷入了無助。

他不可能讓劉麒複位,畢竟劉麒是入過監獄的人,名聲已經不好了。

再者劉麒毫無本事,這些年大臣們都看得很清楚,若他複位,必有異議。

以往這個時候,都有淑妃陪伴,替他分憂解難,如今卻隻有皇帝孤身一人。

後宮嬪妃再多,抵不過淑妃一句溫柔。以前不曾察覺,如今沒了淑妃,皇帝才發現她的重要。

與淩晟勾結,皇帝可以理解,畢竟人都有貪念,他知道淑妃的本質不壞;劉霆並非皇族血脈,皇帝更可以包容,畢竟淑妃也被算計其中。

隻是聖女一事........為何淑妃入獄,冷老頭子要親自出兵,來營救魔宮聖女?

若他真是為了淑妃而來,那淑妃豈不就是魔宮的線人?

冷老頭子的人,不忠心者少有,這一點,皇帝最清楚。

若淑妃真是魔宮的人,皇帝再留念,也不可能叫她複位!

劉族與冷族的恩怨,直到皇帝死去,也不可能化解!

“皇後娘娘駕到!”外頭響起一陣通報聲。

得了皇帝允準,寧墨蘭才緩緩入殿。

見皇帝一臉愁思,她反而一笑,“讓臣妾猜猜,皇上在想淑妃?”

她果然一猜即中,以前倒沒發現,她是這麽一個精明的人!

不知為何,隻瞅了一眼她的笑容,皇帝便跟著一笑。

還沒說話,皇帝便是一驚,怎麽小小寧墨蘭,竟可以帶動他的情緒?

越是如此,皇帝越是故作鎮定,一個手勢示意寧墨蘭入座,“淑妃已是罪婦,朕在想如何處置她!”

如何處置她.......昨日他便說了,要處死他們,今日又後悔了?

細細揣度著他的心思,寧墨蘭拿捏著說道,“若是謀反罪、背叛罪具是屬實,皇上自然要殺了她。但若她真的是魔宮聖女,魔宮那邊隻怕不答應,皇上未免戰爭,大可貶她為庶民、趕她出宮!”

她的話,正是皇帝所想,隨即點了點頭,“梓童說得有理,若淑妃真是魔宮聖女,皇宮自然留不得她。魔尊若要保她,就隨她去吧,畢竟伺候了朕這麽多年!”

不僅伺候了他這麽多年,還有許多男人!

這話,寧墨蘭隻在心裏想想,不曾宣之於口。

淑妃已是將死之人,可以口無遮攔,她卻要步步謹慎,“臣妾聽說,自皇上廢了太子之後,朝廷上便有諸多言語,勸諫皇上確立儲君?”

皇後可以議論政事,所以寧墨蘭才這樣問。

說起儲君一事,皇帝不由一歎,“朕原本中意順王為儲君,隻可惜........既是外人之子,就不可能立為太子了!”

寧墨蘭點頭,“皇上有皇上的想法,言官亦有言官的顧慮。臣妾以為,太子之位不可虛著,還是要及早確立得好!”

六十多歲了,皇帝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年邁,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了。

聽了她的話,他亦是點頭,“梓童以為,皇子之中誰最適合為太子?”

寧墨蘭故作深思了一會兒,方笑,“其實臣妾也思量過,思來想去,還是六皇子最適合!”

“笙兒?”皇帝微微一驚。

這個兒子,隻比劉麒小了幾個月,心智卻比劉麒成熟不少。

或許是生母早逝的緣故,皇帝不曾重視他,平時也不注意他。

他亦是不愛爭搶的人,時日久了,有時皇帝還會忘了自己有這麽一個兒子。

表麵看來,他確實不愛爭搶,實際他比劉霆精明。

生母早逝,他一直沒認養母,小時也是乳母撫養長大的。

這樣卑微的身世,他知道,隻有不爭不搶才能活下來,才能暗自培養自己的勢力。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宮裏亦是如此,最厲害的並非鷸、蚌,而是漁翁。

小時候看到這句話,他便知道,唯有漁翁才能得到最後的勝利,所以他一直忍辱負重。

他暗中觀察幾位重要的妃嬪,得知淑妃的計劃、寧墨蘭的計劃,也揣度了皇帝的心思。

劉麒被廢、劉霆的身份即將曝光,他知道這是一個契機,所以偷偷找了寧蠑。

兩人談了條件,劉笙用這些年奮鬥的積蓄,換寧蠑一個支持,得以冊封為太子!

以寧蠑的本事,左右言官上奏、武官勸諫都是信手拈來的。包括寧墨蘭的到訪,都是寧蠑安排的,她每一句話,亦是寧蠑揣度出來的。

寧蠑也早就想到,皇帝初聽六皇子三字時,表現出來的隻有驚訝。

事態發展,全部按著寧蠑的計劃,一步步走著,連寧墨蘭都心生佩服。

這混小子,果然大有進步!

寧墨蘭暗暗想著,麵上還是微微的笑容,“六皇子的生母,乃是仙逝的麗貴妃,地位高貴、眾人心悅誠服。臣妾看來,的確六皇子最合適。其實太子之位並不重要,確立隻為安撫人心。皇上若不滿意,退位之時擬好聖旨,臨時更改一人登基就行了。為今之計,還是要安撫朝廷、平息內亂!”

被她一說,皇帝才有了危機感。

不立太子,皇室、朝廷都會大亂麽?

話是如此,總覺得哪裏不對,皇帝卻說不上來,隻能點頭應下,“梓童說的是,就冊笙兒為儲君吧!”

說話間,已經親筆寫好了手諭,由寧墨蘭接過,“皇上要臣妾宣旨?”

一大堆奏折,已經弄得皇帝心緒混亂,心思也沒有平時那麽多了,隻疲累地點點頭,“笙兒冊封後,由梓童收為養子,所以由你宣旨最合適!”

果然如寧蠑所料,被諸事繁雜後的皇帝,幾句話就能輕易說動。

如今聖旨一下,皇帝想反悔都遲了。

寧墨蘭沒有逗留,馬上告退去宣旨。

就這樣,新太子確立、劉麒得以釋放。

千夜冥找皇帝說了韓魅的事後,便回國了。

緊接著聽了兩天的戲,第三日巳時,宮門警衛便來報說:魔宮魔尊求見!

二十多年,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地麵對麵。

皇帝正了正衣冠,廣袖輕輕一揮,“宣!”

聽戲過後,行宮諸人皆是無聊。聽說魔尊到訪,好奇淑妃究竟是不是魔宮聖女,很快都聚集在帝青宮大殿。

魔尊一眼掃過,年紀大的都是熟麵孔,年紀小的多為陌生。

“賜座!”皇帝一聲令下,隻見魔尊落座,才勉強一笑,“聽說魔尊前來,營救魔宮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