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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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一起炸土豆

百族與冷族有一些生意上的來往,所以寧梨與百族家主相識。

記得跟他剛剛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拙男兒。見到寧梨天仙般的麵容,發愣得比呆子還呆。

而後不見了數年,再次碰麵居然是在生意場上。那時的他,已經成了一本生意經,與年輕時的呆笨全然不同,意外地十分精明。

多年後的重逢,他讓寧梨覺得陌生,如今再看到,卻比重逢時更加陌生。

當年,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寧梨還沒有嫁人。他心思笨拙,也無心聽別人閑話,所以也不知道寧梨與劉振的事情。

之前的重逢,他們隻談生意上的事情,他也沒有關心寧梨嫁給了什麽人。

這麽多年不回洛商,他根本不知道冷族的家主是寧梨。聽說“到手的鴨子”飛到了冷府,百勝雷霆大怒,打算來冷府興師問罪,沒想到又見到了故友。

前些日子雖然有些生意來往,但寧梨沒問過百勝的近況,所以不知道百勝成了百族家主。對冷軒的專情,讓她下意識地不會去關心別的男子,上了年紀亦是如此。

互相都不知道近況,見麵時,總有些驚訝。

百勝的怒色一去,訝然看了寧梨一眼,還沒想到寧梨就是家主,寒暄地一笑,“你住在冷府?”

洛商的百族,雖說不是什麽出身不凡的貴族,但也是富商界的後起之秀。百勝並不是他的原名,他也不姓百,寧梨自然不可能將他跟百族扯在一起。

不是說百族家主求見?為什麽見到的是老朋友?

寧梨先是一愣,聽到百勝的寒暄,她才別扭地一笑,“是啊,我住在冷府,你怎麽來了?”

說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坐於正座之上。

他的穿著品味,與以前截然不同,與上次見麵也有許多不一樣。

一身金線鑲邊的暗色錦服,隨意的員外打扮,卻給人一種深沉的感覺。或許的年歲的沉澱,或許是他本有的氣質,總之,在寧梨看來十分陌生。

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對老朋友,百勝的態度自然也不會差,不過笑容也十分陰沉,“我追殺仇家至洛商,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飛了,手下人說,他們往冷府跑來了!”

寧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百勝不是追殺楓影、冷筱的人。而後過腦子一想,再看看百勝的打扮,不由一愣,“你不會就是百族家主吧?”

說了這麽會兒話,寧梨這才恍然過來,“有人說你去了淩晟發展,不想你竟進入了淩晟百族?”

百勝還沒想到寧梨的身份,依舊是故友式地回答,“不錯,百族嫡長子英年早逝,家主恨其他的兒女不夠爭氣,所以讓我過繼為繼子。而後家主去世,留下遺囑,要我繼承家業,將百族發揚光大!”

沒有哪個家族,會讓一個外姓之人繼承家業的。百勝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多少真多少假,寧梨還是聽得出來的,卻沒有拆穿。

並非百勝故意欺騙人,這隻是一種說話方式。謊字既然發明出來了,世人就不可能完全誠實,人與人之間總有一點點謊言。

百族是百勝算計來的,犧牲了許多無辜的人,為的就是自己的私欲。這樣的話,即便是個傻子也不會宣之於口,哪怕這是事實!

沒想到他真的做了百族家主,寧梨有些訝異,不過細細一想,又覺得理所應當,“以你做生意的本事,名副其實!”

前些日子合作做生意,寧梨便有些慶幸。還好他不是對手,不然連寧梨這麽精明的人,恐怕都算不過他!

聽到寧梨的誇讚,百勝並沒有欣悅,也沒有不欣悅,仿佛在聽一句早就聽慣的話,表情一如不改,“不知你們冷府的家主為誰?”

以前是因為冷軒去世,所以家主的位置才被寧梨擔下來。如今知道冷軒是假死,家主的位置自然應該還給他。

雖說要還給他,但冷軒還有魔宮的一大攤子事情放不下,暫時做不了這個家主。

這麽一想,寧梨還是像平時一樣回答,“我就是冷族的家主。”

女子為家主?女子居然可以為家主?!百勝明顯地驚訝,難以置信地打量了寧梨一眼,心下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你確實擔得起!”

看來,她是嫁給冷姓人了。

隻是奇怪,怎麽淩晟的冷族,正好跑進洛商的冷府呢?難道兩個家族之間有聯係?

寧梨與冷洵的關係,百勝自然猜不到,隻想著會不會是生意上的夥伴,所以問了一句,“你既是冷族家主,那淩晟冷族的二公子和三小姐,是不是找到你府上了?”

說了這麽久的話,才知道她是冷族家主。百勝居然還寒暄著,心下想著冷族家主怎麽還沒來。

想想自己腦子轉不過彎來,百勝便是自嘲,“我不知道你嫁去了冷府,還做了冷府的家主........”

“你少年離開,自然不知道我的事。”寧梨微微一笑之間,神色一改,顯然樹了些許敵意,“淩晟冷族,就是你剛剛說的仇家?”

看她的意思,顯然站在仇家那一邊。如此,百勝自然也改了態度,神情一如剛進門時的惱怒,“我與他們有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一個老頭子,和三個年輕人能有什麽血海深仇?寧梨不屑一笑,“我們做長輩的,一些小事就不必計較了,咱們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

百勝亦是一笑,卻笑得十分陰冷,“有些事情可以和氣生財,可這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

都這麽大年紀了,有什麽不可忍的?

既是自己兒子、孫兒的事情,寧梨自然好奇,“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苦苦報仇幾十年,還親自跑來一趟?”

百勝神情冷然,“是何仇恨,我沒有必要與你多說,咱們隻談生意上的事情!你既為冷族家主,必定與冷族不和,我想你沒有必要幫著冷姓人。你之所以收留他們,是為了上次生意的事情吧?”

上次生意,他們雖是合作關係,但因為百勝的算計,所以百勝賺了多數。

寧梨隻是埋怨了幾句,並沒有掛心,百勝卻記下了。以為寧梨故意收留冷姓人,為的就是讓他交出上次虧損的銀子。

其實寧梨是慶幸的,畢竟不是一分銀錢也沒撈著。在百勝如此陰險狡猾的人底下,能撈到一點油水,寧梨就已經滿足了。

如今若不是百勝提起,寧梨早就忘了上次生意的少賺,隨即聽得一愣,“我是冷族家主,為何會與冷族不和?”

百勝理所當然地一聳肩,“就像我與百族人不和一樣!”

因為他是算計來的地位,奪了百族人的家業,所以百族的後裔對他十分不滿,他也不喜歡百族的後裔。

外姓之人不可能繼承本家家業,這一點,百勝也明白。

寧梨不姓冷,卻當了冷族家主,他推己及人,便以為寧梨也是算計得來的地位。

原是聽不懂,現下聽了百勝理所當然的解釋,寧梨才無奈一笑,“我並非算計家業,而是家中男丁個個離去,隻餘下我與剛出生的小孫女相依為命。家不可一日無主,我才擔起了全部家事!如今雖然是我當家,但隻是掛一個名頭,實權已經交到兩個孫子手裏頭了!”

世上還有這麽偉大的人?冷族的男丁都走了,她居然不卷著冷族的錢財跑了?或者改了冷姓為寧姓,趁機將冷族的家業全部並給寧族?

即便是二十年前的冷族,那也是不可小覷的。若將冷族並給寧族,寧族便是最龐大的家族,各方麵勢力均是強盛。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收服天下!

如此誘人的權力,她居然一分也不心動,甘願為了冷姓人做無謂的打拚和堅持?

這真是世上最大的笑話,即便寧梨說上百遍千遍,百勝也不會相信,“我不管你的權勢是如何到手的,我也不管如今是誰當家。你隻說你的條件,如何才能交出那兩個雜種?”

他還不知道冷瞿的事情,隻知道冷瞿背叛了百族。至於為什麽背叛,百勝暫時還想不明白,所以並沒有拿冷瞿相提並論。

叛徒可以延後處置,仇人一定要先到手。做生意切記太貪,免得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與寧梨談判也一樣,所以百勝先撿著最重要的說,至於冷瞿可以先放一邊。

他若知道冷瞿不僅背叛了他,還是淩晟冷族的大公子,他一定會氣得跳腳,首先索要冷瞿的性命。

仇人在身邊數年,他自認精明,居然一絲察覺也無。這是對他的聰明的褻瀆,叫他如何不生氣?

被人嘲笑過笨拙的人,即便不笨拙了,也會介意聽到笨拙二字。冷瞿的背叛和身份,無疑是給百勝極大的衝擊。

幸而他還不知道冷瞿的身份,冷瞿那邊,寧梨稍稍放了心。隻是楓影和冷筱脫不了身,寧梨想要對付百勝,那必定十分不容易。

記得小時候,他笨得什麽事都做不到,寧梨多多少少幫了他許多次,她隻能打交情牌,“實不相瞞,淩晟冷族的家主,便是我的大兒子。你現下追殺的兩個孩子,一個是我的孫子、一個是我的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一個也不能交出來。咱們有幾十年的交情,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他們一馬麽?”

沒想到淩晟冷族的家主,就是寧梨的兒子。

原以為寧梨所說,冷族男丁一個個離去,是指他們都去世了,沒想到活得好好的。

這下百勝想不通了,既然活得好好的,何故丟下冷族的偌大家業,獨自去淩晟打拚?這不是便宜了寧梨麽?是寧梨趕走了他們?

若真是趕走了,他們的兒女也不會來這裏避難。

看來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既然如此,為何當初要離開呢?

這些都是別人的家事,百勝不想多管,也不想多問,隻是有一些驚訝,“你曾是我的恩人,沒想到如今成了仇人!咱們確實有幾十年的交情,你也確實對我有恩,但恩情是恩情,仇恨是仇恨。我可以不找你報仇,但那兩個雜種,我必須除掉!”

說著,話鋒一轉,“淩晟冷族,還有一位大公子,名為冷瞿。你既是他們的祖母,想來知曉冷瞿的下落吧?”

為了保護孫子,寧梨自然撒謊,“瞿兒的下落,我一直派人打聽,至今還是無果!”

這話,百勝是信了,隨即點了點頭,“我亦是派人尋了多年,他藏得極好,到現在都毫無消息!”

因為自己找不到冷瞿,所以寧梨找不到,他便信了。他就是這麽一個人,看待事情總是推己及人!

這邊談論著交人,另一邊寧蠑和冷沐真開始偷聽。

並非好奇百勝這個人,而是寧梨的情況才剛剛穩定下來,他們怕寧梨被百勝激怒,發病卻沒有人管。

他們不能光明正大地看著,因為寧梨病中多思,很容易聯想到自己得了很嚴重的病。她若是一臥不起,那即便千儀琳是神醫,對寧梨的病亦是概莫能助了!

談到現在,兩人都還是心平氣和的。

直到意識到寧梨在拖延時間,好將楓影等人藏起來,百勝才開始坐不住,“冷府的地形,我不熟悉。但我的手下人足夠多,你若不將他們交出來,我會派手下徹搜全府!到時候砸壞了什麽東西,你可別心疼!”

安置冷瞿等人時,正好碰上夜歸的司徒速。楓影和冷筱都知曉司徒速的聰明,想著寧梨或許應付不來,便求助於司徒速。

司徒速想主意倒快,直接去請了上官凜過來,一起去了梨花苑的大堂。

正談到一半,百勝便要離開,想帶著手下人硬闖。剛走到大堂門口,便與上官凜和司徒速碰了個麵。

百族雖不是貴族,但與淩晟京城的貴族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司徒速在司徒府擔當重任,近來與百勝有些交流。

他知道百勝這個人不好對付,但不是沒有辦法對付,所以姑且一試。

見到生意上的夥伴,百勝自然笑著打招呼,“司徒大使,多日不見了啊!”

生意上,他們的算計旗鼓相當,甚至有時候司徒速更高一籌。上一次合作,到了最後,司徒速賺的比他多了一點點。

雖然隻是一點點,但這也是對百勝極大的打擊。他們既是合作夥伴,也是最大的敵方,就是因為他們實力相差無幾。

表麵上,看是正常的打招呼,百勝的眼神卻帶了一分輕蔑。並非覺得司徒速比自己低賤,隻是下意識地向對手示威。

司徒速亦是一笑,卻沒有百勝那麽複雜,“百員外好,確實是多日不見了,員外怎麽來了洛商?”

狡猾之人的習慣,便是不便透露太多。百勝故作無謂地一笑,“隻是處理一些小事,不值一提!”說著,好奇地看向一旁的上官凜,“這位是?”

上官凜雖然沒說話,但站在旁邊,那種威嚴便完全蓋過了司徒速。

這樣的人,令人生畏,連百勝也不例外。

加之看起來,上官凜的年紀稍長,百勝自然有些敬畏。

這麽老了,卻無名的人,想來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一看,是司徒速帶來的,還行在司徒速之前,百勝不由思考,應該不是什麽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吧?

想罷,百勝才問了他的身份。

司徒速並不吝嗇介紹,“這位是北界武功第一人,北界清越山上的隱士高人,上官前輩!”

一聽北界,南界所有人都會詫異敬畏,百勝亦是如此,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自然地一笑,“給上官兄見禮!”

打完了招呼,司徒速又繼續介紹,“上官前輩,這位就是我剛剛說的,淩晟最有名的富商之一,百族家主百勝!”

上官凜並不做理會,而是應了司徒速一聲,轉而進入大堂,先瞧了瞧寧梨的情況,“老夫不是說過切忌遲睡,親家為何還坐在這裏?”

又開始裝深沉了,寧梨無奈一笑,“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親家過來湊什麽熱鬧?”

湊熱鬧?明明是來幫她撐場麵的,居然被她排擠了?上官凜暗暗不悅,麵色依舊深沉,“府上的事,親家可以放手了。這裏的事,就由老夫處理吧!”

沒等寧梨反駁,上官凜便吩咐鴛鴦和清燕,“還不攙著你們主子回去?累著你們主子,老夫拿你們是問!”

“是!”鴛鴦和清燕應聲,便扶著寧梨走了。並非他們胳膊肘往外拐,而是他們知道寧梨的病情,打從寧梨開始談事,他們便想讓主子休息,隻可惜插不上話。

現在有上官凜的話,鴛鴦和清燕自然就放心地扶著主子回去了。

見寧梨平安回去,寧蠑原想離開,卻被冷沐真拉住,“我想看看司徒速怎麽對付百勝,咱們再聽一聽!”

冷沐真與司徒速相識的時間不久,但寧蠑已經與司徒速相識好多年了。司徒速雖然聰明,但招數也就那幾個,反複用來用去而已!

寧蠑早就看厭了,自然對司徒速的招數沒興趣,“無非就是震懾一下、威脅一下,沒什麽看頭!”

總結起來,確實如此。雖然是同一招,但司徒速總能用出不一樣的感覺。

寧蠑沒有興趣,冷沐真卻想學這種本事,所以拉著寧蠑不讓走,“你就陪我聽聽嘛,就聽一小會兒!”

丫頭都撒嬌了,寧蠑自然點頭,“那好吧,陪你聽!”

北界武功第一人的身份,顯然已經震住了百勝。暗暗試探了上官凜的武功,百勝才防備了幾分,看來武功第一人的身份不假!

沒想到冷府上,還藏了一個北界的人。

北界的軍隊,他可是聽說過的,一個個壯如牛,南界軍隊根本匹敵不得。

見他對上官凜畢恭畢敬,司徒速暗暗一笑,麵上還是常色,“聽說員外此來,是為了追殺仇家?你的仇家,是冷族的人吧?”

不知道上官凜與冷族的關係,百勝隻是被他的威嚴震懾,下意識地實話回答,“是啊,確實是冷族的人。我原不想夜長夢多,可是冷老太君硬是不交人,我正苦惱不已呢!”

司徒速點點頭,聽似關心地問道,“員外知曉仇家與冷族的關係了?”見他點頭,司徒速又繼續問道,“如此,冷姓所有人,都是員外的仇人了吧?”

說到仇人,百勝便是麵色嚴肅,“不錯,不過冷老太君對我有恩,我不會尋仇於她!”

這麽一聽,上官凜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的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百勝說冷姓人都是仇人,要斬草除根,豈不也想殺了他的寶貝孫兒們?

怪不得司徒速急急請他過來,原來是有人尋仇,上官凜不由冷冷一哼,“冷姓人究竟怎麽惹了你,氣得你非要滅了整個冷府?”

剛問完,上官凜又擺了擺手,“老夫懶得聽你細說,你不必解釋了。你既是冷府的仇家,那就是老夫的仇家,老夫不可能放過你!”

一聽如此,百勝不由一驚,“上官兄與冷府有關係?”

司徒速這才解釋,“這位上官前輩,就是冷府的親家,榮親王的嶽父!”

百勝聽得一愣,怪不得他跟寧梨以親家互稱。原以為隻是一個稱呼,沒想到真的是親家。

北界的千金,怎麽會嫁給南界的人呢?不是隔著一條淮江,不學輕功水上漂,便過不來麽?

難道上官一家,都學會了輕功水上漂?

連南界武功第一人都學不來的輕功,上官凜卻做得到。光是這一點,就叫人不得不懼。

看司徒速說得臉不紅耳不赤,百勝還是難以置信,“此話當真?”

司徒速理所當然地一笑,“不然上官前輩怎麽會住在冷府?剛剛又怎麽會與老太君互稱親家?員外要尋冷府的仇,便是跟北界做對,員外可要想清楚啊!”

先震懾、再威脅,果然如寧蠑所說,司徒速也就那麽幾個招數!

冷沐真聽得沒意思,正打算離開,突然又加入一人。不過那人並沒有現身,而是千裏傳音而來,“上官老頭,大晚上的,尋我比什麽武?”

聽這聲音十分熟悉,像是很久之前聽過。仿佛是小時候聽過,百勝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上官凜運起內力,很自然地回了一句,“老夫要殺一個人,血手慣了沒意思,尋你玩一些新鮮的遊戲!”

那人笑著回話,“什麽新鮮的遊戲?你這老頭子,也想著玩耍了?莫不是跟小輩待的時間長了,自己也返老還童了?”

上官凜亦是一笑,“什麽遊戲你不必管,等你來了,老夫自然會與你介紹,你隻說玩不玩!”

那人很快回話,“玩!你老頭子難得請我一回,我自然奉陪到底!你先準備一下,我隨後就到!”

聽了幾句,百勝才驚然辨出,這是嶽孟的聲音!

那也是小時候的故識了,隻是百勝認識嶽孟,嶽孟卻未必記得百勝。這些年,嶽孟在江湖上叱吒風雲,更是得了南界武功第一人的名號,百勝一直都有聽說,也有幸見過他幾麵。

隻是見麵的時候人太多,嶽孟都不曾注意到他。

每次見到嶽孟,百勝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是一種小時候才有的感覺,或許是小時候被嶽孟打壓多了,所以至今對嶽孟還有一些畏懼。

沒想到上官凜與嶽孟也認識。

這才去想上官凜的話,說什麽要殺一個人,百勝暗暗一驚,上官凜不會要殺他吧?

百勝聽得心驚膽戰,屋頂上的冷沐真卻興奮了。北界武功第一人和南界武功第一人合作,玩著遊戲殺一個仇家,雖然是血腥的場麵,但還是很令人期待!

寧蠑亦是期待,卻沒有表現得太浮誇,相反冷沐真激動得不行,“這麽好的場麵,怎麽能少了爆米花呢?”

“爆米花?”寧蠑眨眨眼一愣,“是誰?”

冷沐真聽得無奈,“爆米花不是誰,是一種零嘴。哎呀,可惜這裏沒有爆米花機,不然有了爆米花,看戲才更有意思嘛!”

想了一會兒,冷沐真才靈光一現,“對了,沒有爆米花,薯條也行呀!”

“薯條?”寧蠑依舊一愣,這些都是他沒聽過的新奇詞匯。

見他好奇,冷沐真自然耐心解釋,“就是把土豆切成條狀,然後放油裏炸一炸,再加點調料什麽的,可好吃了,也是一種零嘴!”

炸土豆?寧蠑隻覺匪夷所思,“土豆還能炸著吃麽?我從來沒有嚐試過。”

這是現代的吃食,古代人自然沒有嚐試過。冷沐真笑了笑,拉著他下了屋頂,“那你就看著我炸,炸好了我們一起吃,別錯過了這場好戲!”

說罷,兩人便回了湘竹苑的廚房。

差人去冷庫拿了一些土豆過來,冷沐真便動手開始切。

看她的刀法,顯然很生疏,每次都差點切到手。寧蠑看得心一陣一陣心慌,沒看一會兒,便將她的刀接了過來,“切絲這種活,以後還是我來做吧!”

看著右手一空,冷沐真有一刻的呆愣,而後聽了寧蠑的話,才暖心一笑,“那辛苦你了,不要切得太細了,我去把油燒起來!”說著,問向生火的若晴,“火好了嗎?”

若晴累得滿頭大汗,聽到主子的問話,才罷了手,“快好了,小姐可以準備油了。”

等冷沐真將油拿來,若晴也正好生起了火。

香油入鍋,香味混著熱鍋的氣跑了出來,冷沐真深深一吸,好久沒有聞到廚房的味道了!

倒好了油,寧蠑也切好了土豆。等油開了,慢慢將土豆倒入。

見主子沒了吩咐,若晴識相地退了出去。

兩人正在甜蜜,並沒有注意到若晴的離開,而是甜笑著看著油鍋,“炸一會兒就好了,等下用大勺撈上來就行了!”

說到大勺,冷沐真這才注意到,廚房都是普通的大勺,並沒有漏勺。

連著油一起撈上來,肯定不好吃。

寧蠑則是一笑,“這個好辦!”說著,運起內力,想著大勺中心一指,中心立馬開了一個指頭大小的洞。不會漏掉薯條,也不會撈上油水。

冷沐真跟著一笑,“還是你聰明!”說著,想接過漏勺,卻被寧蠑躲過,“油鍋燙,還是我來撈吧!”

他還是這般貼心,事事都為她考慮。冷沐真笑了笑,點了點頭,放了抓著漏勺的手。

見薯條熟了,寧蠑才拿漏勺去撈,撈出來放在一旁的大盤裏。

冷沐真則按著口味給薯條加調料,覺得味道夠了,便抓一根給寧蠑試試。

她喂他,雖然隻是一根小小的薯條,還是讓悶熱的廚房更加溫暖。寧蠑會心一笑,張嘴接過她遞來的薯條,此時此刻,一切的不愉快都忘記了!

見他笑了,冷沐真亦是由心一笑,“味道怎麽樣?夠味了嗎?”

原以為炸過的土豆會很硬,沒想到冷沐真的火候控製得不錯,土豆香香脆脆的,十分可口。

再加上調料的修飾,簡直稱得上的人間美味。

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味道的土豆,不管是因為新鮮,還是因為真的好吃,寧蠑都給了極大的肯定,“菜中極品!零嘴中的極品!”

得了寧蠑這個大廚的肯定,冷沐真自然高興得意,“聽著總有點奉承的意思,我還是自己嚐嚐吧!”

說著,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個薯條。

果然入口香脆,雖然與快餐店裏的味道不一樣,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冷沐真不由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果然很好吃!咱們趕緊將它裝袋,然後去看好戲吧!”

袋子是用紙糊的,比現代的包裝要簡陋一些,不過似乎比現代衛生一些。

裝袋的時候,寧蠑還忍不住嚐了幾根薯條,原來土豆換了一種做法,味道相差得這般多!

看著他喜歡吃,冷沐真亦是開心。終於有一道菜,是她做出來的,他又是真心喜歡吃,而不是敷衍地配合了。

雖然菜不是菜,隻是垃圾食品,但起碼他給了肯定,也算她有進步了!

見他吃得很香,冷沐真也忍不住抓了幾根來吃。就這麽慢慢騰騰地走去梨花苑,還沒走到,薯條就全部吃完了。

寧蠑的手抓了一個空,瞧著前路一愣,“沒了........”

確實是太好吃了,這還離梨花苑這麽遠,居然就已經沒了!

冷沐真亦是一愣,借著燈籠的微弱小光,將紙袋子仔細看了一看,果然一個渣子都不剩了。

這個時候,真是笑也不行,哭也不對,冷沐真隻好哭笑不得,“反正等嶽前輩趕來,還要一些時候,咱們再去多炸一點吧!”

正要調頭,手臂卻被寧蠑拉住,“吃得太多,會不會不好?”

古代人也知道垃圾食品吃不得?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冷沐真無謂地一擺手,“土豆而已,是最健康的蔬菜了,怎麽會不好呢?難道不是你那樣的做法,便是不健康了?”

寧蠑聽得一愣,“我也沒說不健康,隻是有些拿不準,所以問問你。”說著,淺淺一笑,“既然沒事,那咱們就回去多炸一些吧!”

為了節省時間,兩人輕功回去,又炸了方才土豆的三倍。

並非三倍就夠吃了,隻是冷沐真考慮到這是垃圾食品,怕吃多了生病,所以控製著一點量。

兩人拿著足量的薯條,快行地來到梨花苑,一看,嶽孟還沒有來。

正好,兩人先在屋頂坐定,一邊吃著薯條一邊等著。

上官凜並非感覺不到兩人的存在,隻是這些事情沒必要避諱著他們,所以並沒有揭穿他們,隻是任由他們偷聽著。

等了沒多久,嶽孟便通過了守衛進來,上官凜一早就跟守衛打了招呼,不必攔著嶽孟。加之寧梨也沒有吩咐,說不讓嶽孟進來,所以守衛就放他進來了。

確定了是嶽孟不假,百勝更是嚇破了膽,“嶽.......嶽兄.......”

嶽孟不像上官凜那般深沉,聽到這話,不開心便脫口而出,“我可不記得有你這個弟弟,不知好歹的老東西!”

他的直言豪爽,百勝一向知曉,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隻能被他欺負。

想到自己已經有了百族勢力,百勝才找回了一點自信,“我今日是來冷府辦事的,還請嶽老不要為難!”

這麽一轉眼,口氣倒堅決了不少,有了一點點勢力,便無懼於他了麽?

嶽孟不屑一笑,“我保著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不隻是靠著一身武藝,你應該清楚我的本事,你有資格命令我麽?”

百勝有些懼了,“並非命令,隻是希望。”

聽著他底氣不足的語調,上官凜根本不屑再與他說話,而是轉向嶽孟,“老夫要殺的人就是他,隻是簡單動手,未免有些無趣。反正老夫要練練手,所以請你來玩一個新鮮遊戲。咱們左右夾攻,誰先砍了這個老東西的頭,就算誰贏,如何?”

砍頭.......這是極刑死刑之一,無疑是對人最大的威脅,百勝自然嚇得雙腿顫抖。

到老了還是這般膽小,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嶽孟輕蔑一笑,用手摸了摸百勝身上的錦服,“砍頭可以,隻是可惜了這一身好衣裳,居然要被狗血沾染!我先扒了他的衣裳,再與你比試不遲!”

百勝一驚,連忙護住衣裳。並非舍不得衣裳,而是衣裳被扒去了,命也要接著沒了。做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他還是很惜命的!

想到孫女在屋頂,上官凜連忙伸手阻止嶽孟,“你家財萬貫,還缺這麽一件衣裳麽?不必扒了,直接玩遊戲吧!”

說罷,抓住百勝的衣領,輕功一躍到了後院。

其實後院不是最大的練武地方,但是冷沐真看得最清楚。既然孫女要看,他就讓孫女看個夠好了!

自然了,血腥的場麵,是不會讓孫女看到的。並非砍頭不會出血,而是如上官凜所說,這隻是一個遊戲,不會真的殺了百勝。

並非上官凜怕百族追究,隻是怕百族為難冷族,到時候他離開了,寧梨和孩子們難以應對。

百族雖然不是什麽大家族,但朝中勢力還是有的,這種一夜暴富的家族,最不容小視。

可嶽孟不怕什麽,他也不知道寧梨的病越來越嚴重,以為寧梨可以應付,所以比較肆無忌憚。

上官凜沒有與他說清楚,因為說清楚之後,殺與不殺會表現得很明顯。像百勝這種有心機城府的人,光是嚇肯定不行。司徒速說了,必須一個人玩真的、一個人玩假的,才能真正唬住百勝。

後院站定,百勝被上官凜放在中間。他的性命即將不保,自然盡量逃跑。

嶽孟與上官凜左右圍堵,他往哪處逃,他們便有默契地攔著。幾次想要逃跑,百勝都無從可逃。

這還沒開始攻擊,百勝已經嚇得魂都沒了!

冷沐真在屋頂看得開懷,一邊吃著薯條,一邊開懷大笑,也不管底下人聽不聽得見。

寧蠑聽得無奈,也跟著她傻傻笑著,遠遠看來,兩人十分契合。

底下卻沒有這般太平,百勝見逃脫不得,隻好噗通一聲跪地,“兩位大俠饒命,我還有一大家子需要照顧呢!”

上官凜和嶽孟根本不聽,對看一眼終於開始攻擊。

兩人一人一刀手持,齊齊向百勝而去。

百勝雖然笨拙,但小時候武功學得很好。稍稍長大一些,他的妖刀更是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手中無刀、心中有刀!

雖說武功不如上官凜和嶽孟,但百勝若用妖刀的武功,還是能暫時抵擋一陣的。抵擋過後,再想辦法逃離,總會保住一條性命的吧?

這麽想著,百勝便使出了妖刀的功夫,嶽孟瞧著一笑,“有意思,這麽快就把看家本事使出來了!”

嶽孟是玩真的,一刀照著他的脖子削去。刀鋒極為鋒利,這般一削,百勝即刻沒命!

他要殺,上官凜自然要擋,擋住了他之後,用自己的刀去砍百勝。

嶽孟見此,自然替百勝攔住,然後又用自己的刀去削。如此反複,百勝命還活著,魂都已經嚇丟了!

司徒速一躍上了房頂,坐在寧蠑身旁,低眸看看百勝,“哼哼,這麽一嚇,保準他日後不敢上門。聽到冷府二字,都要嚇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說著,一瞧所剩無幾的薯條,“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