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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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是不是瘋了

一聽父皇二字,本以為是劉麒的幻聽。細細一聽,才感覺到皇帝和老太君的氣息,慢慢向禦膳房靠近。

看來劉麒還是有幾分內力的,起碼能感知到遠處的動靜。

皇帝來了,也不見得能拿她怎麽樣!冷沐真目中無人地一白眼,悠哉悠哉地坐回了椅子。

不久,皇帝的聲音果然響了起來,話家常般語氣柔和,“禦膳房整修過幾次,有一處是專門為你留的。你難得下廚,朕一會兒再把蠑小兒和沐丫頭招來,一同嚐嚐你的廚藝!”

稍有內功者都聽得清楚,至於禦膳房這些沒修習過的人,自然聽不到皇帝的話。不過他們也不敢言語,畢竟在場都是大人物,一則沒他們說話的份,二則若說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與老太君幾乎是齊步,隻先後半步不到的距離,一同邁進了禦膳房的大門。

見禦膳房是這樣的情形,劉麒何其顯眼和不堪,皇帝方才的柔意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隻有不滿的怒意,“發生什麽事了?”

就算皇帝要納這丫頭,也不可能不管兒子。見救兵來了,劉麒忙上前一跪,淚還來不及流下來,就開始哭訴起來,“父皇,你瞧瞧兒臣的雙眼,都是叫這丫頭片子給打的!”

別說冷沐真現在還不是皇妃,就算她做不了皇妃,也是堂堂冷族嫡係女子。老太君高高在上,他居然敢稱呼她為丫頭片子。

如此不雅的稱呼,一下惹怒了皇帝。

不等皇帝發怒,劉瑁便先一步跪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似隻是行禮,卻是不動聲色的提醒。經他一句提醒,皇帝才意識到旁人太多,遂收了對蠢兒子的怒意,“太子的傷,真是沐丫頭幹的?”

聽他一句無謂輕重的話,老太君也瞧了劉麒一眼,如平時般淺淺一笑,“沐丫頭不通武藝、氣力也無,不可能打傷人!”

淺笑之下,語氣如此篤定,叫人無從反駁。如果冷沐真沒記錯,這是老婆子第一次正麵為孫女說話。

聽了她的話,皇帝讚同地一點頭,卻沒有表態,隻問於一旁的寧蠑,“蠑小兒,你一直跟沐丫頭在一塊兒吧?你與朕說說太子的傷,是不是沐丫頭打的?”

寧蠑沒規矩地坐著,皇帝問話也沒有起身,隻縱然轉著手裏的筷子一笑,“這沒用的廢物,沒被太子欺負、誣陷就不錯了,還敢打傷太子?皇上在講笑話麽?”

一提誣陷的事,皇帝不由疑心。上次刺殺一事,便是劉麒主謀的誣陷,現在是不是又在誣陷?

這種無聊的事,他的蠢貨兒子也不是做不出來!

皇帝依舊沒有表態,而是看向一眾禦膳房的人,“你們也都目擊了,且說說太子的傷,是否沐丫頭所傷!”

寧蠑發話了,皇帝也沒向著太子的意思,他們自然識趣地搖頭。

劉麒一下慌了,寧蠑幫著那廢物就算了,這幫奴才是怎麽搞的?胳膊肘往外拐?

見蠢貨兒子有些急了,皇帝最後才看向劉瑁,還沒發問便見九兒子笑了笑、擺了擺手,“父皇別問兒臣,兒臣也是剛來,來時太子皇兄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他倒知道撇清責任,且言語把控得極好,不多說一分也不少說一分。

一個個都是從容不迫的樣子,劉麒卻急了,“父皇明察,這些人都胡說八道,兒臣的傷就是她打的!”

這話說得蠻橫無理,老太君淺笑的眸子,閃過一分不悅,“為國儲君者,凡事都要講究證據。如此無禮誹謗,太子豈非故意與我冷族作對?”

不過兩隻熊貓眼,不過兩份藕粉甜糕,居然扯上冷族了?

劉麒可受不起這樣的罪,正要辯解幾句,卻被皇帝一個眼神壓下來,“回東宮思過!”

老子已經給了很明顯的警告,劉麒也隻好吃下這個啞巴虧。走時還不忘回望一眼,咬牙看看這一屋子可惡的人,總有一天他會報複回來的!

果然皇帝來了,也拿她沒辦法!冷沐真得意地揚了揚嘴角,馬上接到老太君一個暗示的眼神,比平時不知嚴厲了多少。

冷沐真下意識低了低頭,乖乖地閉上了嘴。

倒是劉瑁一笑,很快打破了僵局,“老太君要親自下廚?這可是稀罕事!”

話題又被拉回了下廚,皇帝便暫時忘卻了那個蠢貨兒子,轉眸去看身邊的老太君。

不知何時,身邊人已經換作一臉冷色,“今日先不下廚了,府中尚有些家務事要處理,沐丫頭,隨我回去!”

見她麵色發寒,絲毫沒有平時的慈祥、寵溺,冷沐真忙退了幾步,“我才不回去找罵找打!”

這丫頭,怎麽如此口無遮攔?!

老太君沒再多說什麽,揮手間施展輕功,頃刻她與丫頭便消失於無形。

春日的天色也暗得很快,不久前太陽還有點餘暉,現在已經全部被黑暗吞噬。今日的夜色甚濃,正如老太君此時此刻的麵色,暗沉到底,沒有一絲悅色。

安全著陸在梨花苑,冷沐真才舒了一口氣。

剛剛為了不讓老婆子察覺,她極力隱藏著自己的內力,因著跟老婆子距離太近,所以格外小心。著陸時,她已是滿頭的細汗。

魔尊的事,興許老婆子還不知道,她也不願讓老婆子知道。否則她一找上門,幹爺爺的綠帽就更綠了!

顧不及注意她額上的細汗,老太君隻板著臉,語重心長道,“那蠢貨太子有什麽好玩,你也蠢麽?跟著摻和什麽?還想欠皇帝多少人情?”

剛剛的局勢,皇帝幾乎一眼明朗。太子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但也不算真正吃了啞巴虧,隻是皇帝向著冷沐真,所以不揭穿她罷了!

隻是,這欠皇帝人情是什麽意思?難道皇帝幫她,還要記著每一次人情,讓她日後還上?

冷沐真一驚,不由感慨,“皇帝居然這麽小心眼?”

老太君一撇嘴,“他心眼大著呢,步步算計,就等著給你來個甕中捉鱉!”

捉鱉?捉什麽鱉?捉她麽?

冷沐真一聽不對,立時微怒地努起嘴,“祖母會不會說話?哪有將自己孫女,比作王八的?我如果是王八,那你算什麽?”

這個時候,老太君也顧不上她突然懂得的成語,隻緊著眉頭,“不許胡言亂語地玩笑,我在跟你說正經的!皇帝一眼隻盯著咱們冷族,你別叫他抓了把柄,日後處事謹慎些,曉得了沒有?”

難得老婆子正經一回,冷沐真也不願反駁什麽,隨即無奈地點了點頭,“曉得了曉得了,我收斂些,以冷族大業為重、以玩樂嬉戲為輕,這總行了吧?”

“可以!”老太君滿意地一點頭,持續了一會兒的嚴肅,終於淡了下來,“對了,莫殤不是自願做了你的護衛麽,現在人呢?”

冷沐真不解地眨眨眼,“找莫殤幹嘛?他又不懂皇帝心思!”

老太君拄著拐杖,尋了羅漢床坐下,語氣平靜無瀾,“皇帝這幾日會召你,莫殤有安身之所,可以帶你去避一避,等到踏青那日再回來。”

聽這語氣倒是不凝重,卻話裏有話的樣子。皇帝召她做什麽?找她麻煩嗎?是什麽棘手的麻煩,非要出去避避風頭?

冷沐真聽得稀裏糊塗,“我不明白。”

哪裏那麽多不明白?老太君輕歎一聲,拉孫女坐在自己身旁,伸手輕拂她的長發,目光突然變得心疼起來,“你隻告訴我,莫殤呢?是不是被你氣走了?”

被她氣走?這老婆子會不會說話?她是主、他是仆,就算受了氣,也隻有主子趕下人的份,哪有下人被氣走的道理?

冷沐真撇撇嘴,七分真三分假地答道,“梅山派暗殺我那日,莫殤受了重傷,需要一段時間的閉關調理,我不知道他藏在哪兒。不過等他調理好了,自然就回來找我了!”

回府這幾天來,她十分清楚寧蠑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雖然是混世魔王、不得理也不饒人,但還是人人都信任他、向著他。

若她說出實情,莫殤被寧蠑點了死穴,不說別人,老太君一定頭一個不信!

畢竟在老婆子心裏,寧蠑是第一孫女婿......

原來受了重傷,怪不得近日都不見他人,老太君明白似地點點頭,“那他調理身體重要,咱們就不要麻煩他了!”

見她一臉憂思之色,冷沐真的雙眉不由一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為何要躲著皇帝?”

老太君依舊沒有明說的意思,無謂似地擺擺手,“都是常事了,冷族這兩代嫡係都要經曆的,你不必擔憂,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說著,雙眉緊鎖著深思起來。

見她這副樣子,冷沐真更是費解,久久才聽她發話,“既然莫殤不行,你就住到寧國府皓諭閣,就說跟著蠑小兒學武。有蠑小兒幫你擋著,就不怕皇帝召見你了!”

什麽?讓她住到寧國府去?這算什麽?未婚同居?

冷沐真嘴角猛地一抽,“老婆子,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