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殷薄情親自出麵震懾黃蠍公和何應清,陸辰本來想問他一些事情,但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了,什麽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導致現在要靠下苦力,進入長老仙院來探查。
扛著掃把進入長老仙院,頓時陸辰感覺有點像進入了龍潭虎穴,四周的山峰之上,全是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壓得的人喘不過氣來。
立刻深深提氣,使出鶴魔身法,猶如鶴魔站立,平複心境,同時穩住自己的肉身,免得被那些老怪的強大氣息給壓跨。
陸辰登上一座山峰,拎著掃把大起大落,在山上掃了起來。
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敢來這種地方,但現在有文牒在身,乃是公務,掌門至尊太皇天來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打斷陸辰,可以說走到哪裏都不用怕,隻要別忘了掃地就可以了。
陸辰一邊掃一邊前進,順路打探一下這座山峰的主人,看是不是姓殷的。掃完前麵的院子,又掃到後院,在後院看到了山峰的主人,是一個頭發白蒼蒼的老者,明顯不是殷薄情。
陸辰略微失望,掃完這座山峰,又轉到下一座山峰,碰到一個正在練功的半百老人,也不是殷薄情。陸辰低頭掃地,心頭一熱,於是便有意無意和此人搭話。
此人表麵看似冷冰冰的,實則內心並不孤高,反而很平常。想一想也覺得正常,長年累月呆在深宮之中,清冷孤寡,心裏不寂寞那才奇怪了。
陸辰和此人說話,有一句無一句的從裏麵套,總之就是打聽姓殷的長老。從他的口中得知,五象門眾多的長老裏的確隻有一個姓殷的,住在天門峰,乃是第五十九代弟子中的天才,名頭極響,無人不知。
此人的話肯定了陸辰的想法,得到了結果,他掃起地來就更加努力。
在掃地的過程中,他常常使出氣功加持在竹掃把上,效率大大增加,第一天就掃了三四十座山峰。
換做其他弟子,肯定是辦不到的,也隻有陸辰才敢這樣做,因為有至尊衣,至尊衣乃是幼龍胎盤所煉製,刀槍不入,百毒難侵,還可以回複陽元,修複體力。
夜晚,陸辰回到小空山休息,第二天早上行完功,他特意把玄陰飛劍留在了小空山,此劍纏在手指上雖然不起眼,但總歸不安全。
其他人他倒不怕,就怕萬一遇到純陽子的時候,難保不會被他發現,隻怕對方隨手一招就能把自己給打個半死。
清晨,陸辰扛著掃把又進入長老仙院,今天速度更快,以這樣的進度,五個功德點很快就能到手了。
下午時分,陸辰便掃到了天門峰。
站在山腳之上,向上眺望,天門峰是有名字的,也非常好找,他為了讓自己的行動更自然,不那麽明顯,才一步一步掃過來的。
天門峰,天門峰,名字就十分大方,高大巍峨,崢嶸險峻,不愧是天才的居住的山峰,可以和掌門仙宮所在的通天峰比氣勢了。
陸辰雙手握住把柄的末端,擺開架勢,大開大合,像練武一般往山上掃,把山道掃得幹幹淨淨。不過兩刻鍾時間,便已經到達了山頂之上。
這座山頂之上的宮殿青瓦紅牆,是常見的道家宮殿,屋頂小,牆基大,呈梯形。尤其是屋簷,十分寬厚,簷角有倒鉤,長長的伸出來。
陸辰掄起掃把,把宮殿外麵掃得幹幹淨淨,正準備進宮殿內繼續掃,順路打探一下殷薄情在不在裏麵。
就在他抬起腳步準備進去的時候,一條由水柱化成的流矢猛的射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由茶水化成的。
驚鴻一瞥之間,陸辰看到此人年紀三十多歲,坐在宮殿內,樣貌較為年輕,然而他的氣勢,卻像一個皇帝坐在九五寶座上,睥睨天下,麵前剛好放著一個茶杯。
陸辰看清楚了,那人正是殷薄情。
“鹿魔跳,”陸辰雙腿一蹬,像兔子一般高高跳起,肉身一抖,落在一邊。
那條由茶水化成的流矢正好倒插在剛才他站立的地方,聲音極為鏗鏘,猶如鋼鐵一般。
誰料雙腳剛剛著地,還未站穩,又有一條流矢射來,這次是火,完全由火化成的流矢。
“鶴魔衝天。”
火焰化成的流矢像毒蛇一般射來,陸辰扔了掃把,擺出鶴魔衝天的姿勢,又是高高一跳。
肉身像陀螺一般在空中連續翻滾,轉了十幾轉陸辰才降落到地麵,頓時“蹬蹬蹬”連退三步。
陸辰怒目圓睜,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另一支流矢的影子,坐在裏麵的殷薄情,居然連續對他發起攻擊,他是什麽意思?
“猿魔撈月。”
陸辰做出猿魔撈月的姿勢,身子一側,張開手臂往下一撈,使肉身側翻,再次成功的讓開一支流矢,這支流矢是木頭所化。
剛剛喘了口氣,又是一塊石頭照著腦門飛來,石頭約有拳頭般大,在飛舞的過程中居然還在不斷的變換形態,最終,仍舊是成了一支流矢。
陸辰被強大的氣流吹得衣袍獵獵,鼓鼓蕩蕩,隻覺嘴裏灌滿強風,就像是在乘坐雷霆戰船的感覺。
“熊魔推山。”
這一次,陸辰覺得自己的身手到了極限,再也無法躲開,於是硬著頭皮使出熊魔推山,兩隻鐵掌向前推去。
“砰......”
陸辰雙掌前方結出氣功光幕,和石頭化成的流矢對撞在一起,頓時肉身一震,強大的推行力直把他逼得在地上滑行,足足滑出去五十步遠才停下來。
《五行災厄經》?
終於,攻擊停止了。
陸辰長長吐了口氣,他並不知道殷薄情使的這是一門什麽功夫,因為還有一招沒有用出來,如果用出來的話他就已經死了。
他隻憑直覺來判斷,這應該就是五行災厄經,乃是殷薄情自創。
當然,這隻是他的直覺,因為他根本看不清殷薄情的手段,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靠氣功打出來的,還是陰神祭祀出來的?虛仙就是虛仙,虛虛假假,假假虛虛,境界太低的人是無法看清他的手段的。
這一次不能說陸辰太弱,隻能說殷薄情太強大了。現在陸辰才知道黃蠍公和何應清走得真是明智,哪怕他們聯合也未必是殷薄情的對手。
“多謝殷長老手下留情。”
陸辰躬身行了一禮,口稱殷長老,而不是單單稱長老,他的本意就是想套一套殷薄情的口風,如果他不反駁,那麽肯定就是默認自己姓殷了。
那殷薄情也不知是不是對這個稱呼有意見,頓了好久都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裏麵。
陸辰若非視聽力過人,在現在這種站立於陽光下看屋子中的情形,根本不可能發現裏麵黑漆漆的還坐著一個人。
“殷長老早就發現了弟子的存在,弟子又在掃地之時暴漏了五禽身法,所以殷長老想試試弟子的身手,敢問殷長老,是也不是?”
殷薄情不說話,陸辰幹脆反問回去,病不好就加重藥量,反正堂堂長老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出手轟殺一個小弟子。
終於,殷薄情似遲疑了一下,對於陸辰的大膽感到有些驚訝。
“不錯,你的五禽身法練得很好,反應也是極快,看到你,我放佛看到了以前的我,五禽益生魔功是我創造,也是我的成名絕技,你居然選擇它來修煉,你叫什麽名字?”
殷薄情的語氣非常緩慢,但言語之中卻有一股氣勢,讓人沒有勇氣去打斷。他自稱我,不稱本尊或本座,沒有在陸辰麵前擺長老架子,說明陸辰的確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空山內門弟子陸辰,拜見長老!”
陸辰報上名號,稽首行了一禮。
“你不是一心來掃地的!”
殷薄情陡然改變了語氣,一句話便拆穿了陸辰。
陸辰身子一震,連忙跪倒,說道:“殷長老,弟子是來掙功德的,但同時也是仰慕殷長老的名聲,想拜長老為師。”
“拜我為師。”
殷薄情坐在宮殿內,喃喃自語。
陸辰見狀,立刻道明來意,說道:“敢問殷長老,可認識扶風縣青田山青田姥姥?”
陸辰舔了舔嘴唇,望著漆黑的宮殿內,隱隱能夠看到裏麵的人影輪廓。
殷薄情長久不說話,陸辰忍了忍,又道:“弟子正是受了青田姥姥的妹妹蘇梧桐指點,來五象門競爭真傳弟子,望長老垂愛。”
陸辰的語氣十分懇切,態度也是畢恭畢敬。
“我是認得青田姥姥,蘇梧桐我也見過,既然是她讓你來的,那麽人書肯定在你身上。我有兩個條件,你如果答應,我姑且就收下你。”
殷薄情緩緩說道。
陸辰心神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殷薄情居然知道人書在自己身上。雖然人書已經被他毀掉,但他的確是最後一個經受人書的,而且也看了裏麵的內容。
“長老有什麽條件?”陸辰快速平複心情,略過人書的話題,向殷薄情問道。
殷薄情也不知是不是對人書並不感興趣,沒有再繼續追問,出言道:“第一,在明年的真傳弟子競爭中拿到名額,第二,不逐鹿皇權,我隻有這兩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