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蘭鐸去到考蘭王子身邊之後,因為自身武勇過人,武道氣功造化爐火純青,被考蘭王子看重,不僅委以重任,將其留在身邊作影子,專門保護考蘭王子的安危。
而在特殊情況下,多蘭鐸也會負責一些迷信的傳遞工作,比如現在,考蘭王子肯定是有緊急情況,才會將多蘭鐸派遣到深山裏的將軍大營來。
不過這個多蘭鐸已經不止一次前來這裏了,前幾次還好一點,會在深夜悄然潛入。可現在他的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敢白天公然闖進來,還毆打戰爭大臣的士兵,真是得寸進尺。
這些流亡的死刑犯,大多都是這個樣子,沒有羞辱之心,更不懂得軍規律例,如果不是礙於考蘭王子的麵子,戰爭大臣早就處死多蘭鐸這種家夥了。
那個多蘭鐸聽戰爭大臣這樣一說,當即嘿嘿笑了一聲,說道:“戰爭大臣,我可是奉了考蘭王子的密令,下來搞暗訪的,莫說你這深山大營,就是玉山國的後宮禁地,我也一樣去得。”
多蘭鐸穿著一身豪華錦袍,膚色黝黑,臉上還有著因為要抹去死刑刺字的傷疤,渾身氣息剛烈,一看便知道是武道氣功高手,再配上威猛高大的身材,這種家夥即便是走在路上,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招惹他。
此人曆經生死大劫,因得到考蘭王子的賞識而免死,自信天不怕地不怕,臉皮也厚得很,不僅敢擅闖將軍大營,連玉山國的王室後宮都敢進去。
要知道王室後宮,那裏住的全是女眷,都是皇帝的嬪妃和宮女,此人肯定是進去強暴宮女,調戲那些被皇帝遺忘掉的妃子去了。
他就是仗著考蘭王子這把保護.傘,才敢如此膽大妄為的,犯了事之後,考蘭王子自然會幫他擺平,壓下輿論,洗白檔案等等。
“你好大的膽子,哼,多蘭鐸,你在別的地方什麽行為,本將軍不會理你,可你不要忘了這裏是將軍大營,十幾萬大軍都駐紮在這裏,倘若再有下次,你的下場就是死。”
戰爭大臣憤怒無比,當即便指著多蘭鐸大聲喝罵,言語加以威脅,這種人不好好的治一下是不行的,如若不然他隻會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最後爬到你的頭上來拉屎。
“戰爭大臣,嘿嘿嘿,請你不要發怒,我這次前來是急事,乃是考蘭王子親自下達的命令,也要我親口傳到你本人這裏。”多蘭鐸說了一句,語氣傲慢無比,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戰爭大臣幸好是修養高深,不會喜形於色,當即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理了理衣襟,說道:“什麽事,說。”
一聽到考蘭王子,戰爭大臣就必須認真起來了,尤其是現在這種場合,多蘭鐸乃是考蘭王子的影子,就怕這個家夥跑到考蘭王子身邊去獻讒言,詆毀戰爭大臣。
這種小人外加莽夫的存在,什麽事情幹不出來?真到了那個時候,戰爭大臣有理也說不清了。
多蘭鐸眼珠子一轉,在將軍大帳裏踱起了步子,然後一邊緩緩開口說道:“據考蘭王子收到的線報,近期有大批身份不明的人潛入了地都城,而且其中還有已經消失幾年時間而不見蹤影的竺蘭公主。”
戰爭大臣坐在自己的黑鐵桌案麵前,眼睛死死瞪著多蘭鐸,巍然不動如泰山一般。
“然後呢?多蘭鐸,你到底想說什麽?”戰爭大臣語氣凜然,冷冷的對多蘭鐸說道。
多蘭鐸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受考蘭王子的密令,親自跑到將軍大營裏來傳信,這擺明了就是不信任戰爭大臣,就差沒有直說是在懷疑戰爭大臣這裏藏汙納垢了。
多蘭鐸以及考蘭王子的行為,讓戰爭大臣憤怒無比,居然是懷疑到他的頭上了,要知道戰爭大臣一生潔白清廉,行事端正,問心無愧,就連先帝都不曾懷疑過他,隻能說考蘭王子玩得有些過火了。
先帝是不是被逼宮而死,這個戰爭大臣真的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想去過問這些事情,他所知道就是綱常和倫理,按照上峰的命令來行事。
戰爭大臣的眼中隻有綱常和倫理,他是一個典型的理學大家,不會主動去過問對和錯,因為綱常和倫理之中本就難以分清對錯,隻有頑固的信仰。
隻見那多蘭鐸嘿嘿一笑,說道:“嘿嘿嘿,戰爭大臣,你不要誤會,考蘭王子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要你提防一下,不要被那些亂黨賊子鑽了空子,有機可乘,要不然出了事情,可都不是你我能夠擔待得起的。”
“你的話說完了嗎?”戰爭大臣冷冷凝視著對麵的多蘭鐸,語氣冷得嚇人,天氣不寒人自冷。
“嗬嗬,說完了。”多蘭鐸笑了一下,而後轉身望著地上的一個土坑,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說完了那你就趕緊滾吧,不要說本大臣沒有給你留麵子。”戰爭大臣冷冷說道。
多蘭鐸冷“哼”一聲,又轉頭望了戰爭大臣一眼,麵前這個土坑讓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將軍大營裏怎麽會有土坑出現呢?可是就憑一個土坑,也說明不了什麽。
那個土坑正好是遁地飛梭在離開之後,留下來的痕跡,本來飛梭是可以自動修複好它的,但似乎因為走得太急,所以出了這個紕漏。
剛才多蘭鐸轉頭去望著戰爭大臣,就是想看一看他的表情,就算土坑不能說明什麽,但是隻要去觀看一下對方的神情臉色,就多半能夠猜出一二了。
這是那些捕頭和大理寺辦案的一種方式,往往是有些找不到實證的案子,就抓住嫌疑人,察言觀色,去細細地審視對方。
說來也是巧妙,這種方式屢試不爽,任憑你臉皮多厚,心境多麽堅固,沒有受過專業調教的人,到了這一步往往都會崩潰,暴漏馬腳,從而將實情講出來。
但結果卻令多蘭鐸感到失望,因為這個戰爭大臣隱藏得實在太深了,根本不會把自己心裏所想的事情,以及情緒表現在臉上。
大臣就是大臣,心智過人,不喜形於色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而他能夠坐上戰爭大臣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有兩把刷子。
多蘭鐸抓不到戰爭大臣的把柄,當場無話可說,輕哼一聲之後,不告而別,悻悻然的從將軍大帳裏麵退了出去。
在確信多蘭鐸已經走遠之後,竺蘭公主和梅蘭王子方才從戰爭大臣晾掛黑鐵鎧甲的架子後麵走出來,二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剛才的情況其實是非常驚險的,因為他們距離那個多蘭鐸不過十步之遠,若非二人都已經進入天人合一,可以隱匿自己的氣息,要不然隻怕多蘭鐸那種高手,遲早都會識破他們的。
天人合一,就是把自己和蒼天融合,氣息無漏,沒有任何破綻,任憑你怎麽聽怎麽聞都無法查找到,但是眼睛卻可以看到。
無法進行隱身,這是天人合一唯一的弱點。不過竺蘭公主和梅蘭王子躲在黑鐵鎧甲後麵,完全沒有在視覺上出現紕漏,這才把那多蘭鐸給騙了過去。
“王子,公主,讓你們受驚了。”戰爭大臣行了一禮,語氣緩和地說道。
梅蘭王子擺了擺手,說道:“考蘭王兄竟然敢用這樣的人,此事我絲毫不知,實在是讓人震驚。”
竺蘭公主也微微變色,一國儲君,居然是從監牢最深處,放出死刑犯來供自己驅用,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
戰爭大臣聞言,當場無言以對,這種事情不歸他管,該過問的人是總管內閣朝政的內閣大臣,其職位大概相當於六部之中的刑部大人。
可是說來說去,事情發生到這種地步,戰爭大臣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是他的失職了。
考蘭王子尚未黨政,就已經把朝政弄這個樣子,一塌糊塗,這還是隻是個開始,往後還知道會到什麽地步呢?
接下來的時間,竺蘭公主和梅蘭王子二人,沒有再和戰爭大臣談有關立場的事情,雙方的語氣和態度都很平和,戰爭大臣還給二人上了坐,話題很輕鬆,似乎大家都很習慣這樣拉拉家常,而不是滿口談論國事。
就在天色將黑的時候,戰爭大臣的紅頂大帳之中,忽然吹進來一陣陰風,那風來得詭異,而且非常突然。
要知道將軍大帳的簾子,乃是用特殊麻線拉絲縫製而成的,足有幾十斤重,尋常人都掀不動,而一陣風居然可以把它吹開。
戰爭大臣豁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死死盯著大帳外麵,居然有妖魔鬼怪敢來將軍大帳裏麵來作祟,這讓他心境有些岔岔不平。
而竺蘭公主和梅蘭王子,二人對望一眼,都沒有怎麽表態,似乎覺得事情還很正常,正在朝自己等人安排好的計劃行進。
“哈哈哈,戰爭大臣可安好。”
隨著一陣輕若遊絲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道少年身影隨著陰風入了將軍大帳。
他就像經常到來一般,輕車熟路的,眼睛一眨就來到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