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活著,多好
與此同時在離村莊不遠的小鎮街道上,這個時候已經是小城鎮人繁華夜生活的開始,夏天的晚上悶熱的異常,特別是這種小鎮,蚊蟲叮咬屋子悶熱,所以小鎮人三三兩兩的就會在小鎮的街道上乘涼,到處是吃烤肉的,喝酒的,擺放夜市的小商販。
忙碌了一天的小鎮人隻有到了晚上才是最舒服的時候,三五個夥計好友聚成一桌,大口吃著被烤的子裏巴拉響的香噴噴的烤肉,大口喝著漢斯啤酒或者青島啤酒。
在關中地帶,大家喝啤酒基本上原來隻喝寶雞啤酒,漢斯啤酒,到後來全國的啤酒產業經過不停的洗牌和重組,殺出來許許多多的想要分一杯羹的資本者。
形成了基本上以青島,燕京,雪花,哈啤,嘉士伯,百威等群雄奮戰的局麵,誰也不服輸,誰也不鳥誰,都是有背景有實力的企業,隻有靠真本事來爭奪行業話語權。
遠處,在小鎮政府門口的一攤烤肉攤上,三四個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大口喝著青島啤酒,大口吃著肉,大笑大哭大鬧的旁若無人。
小鎮看起來不是多麽的繁華,街道依然破落不堪,髒亂差更是讓這裏的環境不堪入目,可是這些絲毫不會打擾這些喝酒的人的興趣,不在乎在那喝酒,在乎的是和誰喝酒。
“這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是在我們江浙那裏,三哥,黑子我請你們喝最好的酒,睡最好的女人,開最好的車,嘿嘿,不過出了咱們三哥這號人物的地方那肯定是好地方,怪不得那些皇帝要往這塊埋”說話的家夥大不咧咧的叼著一根蘇煙,從煙嘴來看不是世麵上流通的普通的蘇煙,而是江蘇中煙專供南京軍區的內部煙,這家夥的眼神有點不屑,但更多的是敬畏,身體看起來很壯,全身的爆發性肌肉加上那已經一米八五的身高,讓周圍的人不敢接近,皮膚有點黑,穿著很明顯的讓人能夠辨別出不是這個小鎮上的人,因為那Dior本季最新款的短袖和牛仔褲以及與之搭配的阿瑪尼小牛皮鞋不是小鎮上哪個人能夠識貨的,要知道這身行頭下來估計能把普普通通的小鎮人給嚇個半死,這他娘的得掙長時間的錢,打多長時間工才能夠掙回來。
“滾,你他娘的能喝酒不,不能喝就趕緊滾回浙江去,少在這JB”有點黑但壯壯的年輕人一說話就被對麵坐著微笑的另一年輕人不客氣的笑罵道,這家夥被罵了也不生氣,就是憨憨的笑了幾下,讓人覺得這家夥是不是有點被虐症啊。
“黑子,我說你丫的就是一騷包,天生就是被咱三哥收拾的料,哈哈”
李三生,熟識的人都叫他三哥,不熟悉的叫聲三生,男,關中人,身高一米八多一點,體重150,還有幾個月就要過二十一歲的生日了,李老頭的孫子,老李家的種,經曆未知,武力值不知,智力值不知,boss型大妖孽。
黑子,男,浙江杭州人,武力值變態,從小到大一直受軍事化訓練,身高一米八五,體重180,強力型人物。
“老蒙,咱兩這關係是不是很鐵的,人家都說,扛過槍嫖過雞進過牢同過床的都是鐵哥們,上次你記得你去西安陽光國會的時候,可是我請的客,那兩個音樂學院的女孩還真是他娘的水靈啊水靈,嘿嘿,你說二龍這狗日的敢罵我,是不是咱兩一起揍這家夥”黑子拉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叫做老蒙的另一個年輕人吼道,不過要是去掉臉上那比較。蕩的笑容還能讓大家不懷疑這兩個家夥是不是兔子,《斷背山》是不是看多了。
“嘿嘿,你妹,還敢說上次,最後要不是我這身體還行,早就被那群**爺們給打趴下了,老子不和你算賬都算好的,你還敢好意思和老子說,你要揍二龍,嘿嘿,那你上啊,到時候我很期待你這個根不在西安的家夥怎麽被我們小二龍帶著一幫人追殺啊,哈哈哈哈,不過我可以考慮給你收屍”說著說著叫老蒙的年輕人自己都笑了起來,估計說的時候正在意黑子童鞋被一大群大老爺們給追著爆菊花的場麵,那估計叫一個壯觀啊壯觀。
老蒙,李三生鐵哥們,年齡二十一,智力值變態,武力值一般,和李三生是隔幾個村子,初中同學,關係可以交命的那種。
二龍,李三生同村不要命的混混,和李三生是關係最好最鐵,小學上完就輟學,然後開始混社會,從小地方混到大地方,砍過人也被砍過,殺過人但沒被人殺過,哭過流汗過也給人跪過,現在算是混出了一點出息,總之現在能讓很多外表看起來很風光的那些就算是有錢有勢的人也能喊聲龍哥,笑麵虎型人物,講義氣,但不傻不笨,真有玩陰的來真的,那二龍覺對會讓很多人驚豔。
一直不緊不慢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啤酒的李三生,喝三口酒吃一口肉,抬起頭來看著三個和自己交過命玩過很的狐朋狗友算是死黨的兄弟在一旁罵來罵去,時不時的罵的起勁的時候會端起桌上喝的差不多啤酒一口而飲。
想著已經算是活了二十年的自己,經曆了沒有什麽大滄桑但有著不平凡以及心酸的小故事,坎坎坷坷兢兢戰戰的走到今天,能有幾個能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的死黨已經算是老天爺對自己好了,李三生不管什麽時候,就算是二龍在最落魄的時候被人砍到在街頭讓自己去贖人的時候,那時候血氣方剛或者是年少無知的自己在一群早已經是刀口上過日子的內蒙爺們麵前被羞辱的淋漓盡致的時候,最後在被打的已經趴在地下,渾身上下到處是血的二龍撕心裂肺的喊著不要的往前爬著的時候,李三生也毫不猶豫的在那群內蒙大爺們的不屑眼神以及譏笑中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跪的幹脆果斷,跪的從不後悔……
因為李三生從小到大聽過那個算是自己唯一親人的爺爺不管是在清醒的時候還是醉酒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活著,多好”
那個被村子裏麵所有人叫做李老頭的沒有名字的老人含辛茹苦的一個人將自己撫養了二十年,期間的無奈以及艱辛讓人看了心酸,爺爺就告訴過自己,從小的時候就告訴過自己,不管別人讓你做任何事的時候,隻要你認為這件事讓你做的值了那就去做,男兒膝下有黃金那是騙傻子的,有黃金的話你給老頭子我往下麵挖,如果僥幸的話還真說不定就讓你哥兔崽子給挖出來了,不過你要是倒下了躺下了那挖出來黃金的概率會更大。
李三生從不埋怨也從不抱怨以及怨天尤人,因為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經曆以及苛刻的有點淋漓盡致的現實社會告訴著他,再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有著心酸的時候。
搖了搖頭,順手將黑子再一次給自己開了的啤酒一飲而盡,給了還在和老蒙斤斤計較的二龍一個板栗,大吼著所有人再一起吹幹了一瓶。
酒喝的是酣暢淋漓,四個大老爺們一瓶一瓶的對吹,期間小鎮上很多看起來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們看見李三生和二龍後都跑過來巴結的遞著煙,也有小鎮晚上出來的派出所的民警們看見李三生和二龍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四個人相扶著搖搖晃晃的走在回村子裏的路上,除過李三生剩下的都早已經喝的酩酊大醉,李三生喝酒沒有醉過幾次,一來他的酒量真的不是吹出來的,小時候就偷偷的喝爺爺絲瓜葫蘆裏麵的杜康老酒,到後來老爺子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培養李三生的酒量,到最後李三生反正喝了這麽多年的酒還真就沒有幾個人喝倒過他,另外的是爺爺要求過他,就算是和再知心再死黨的朋友兄弟喝酒的時候也要留一絲清醒,因為你不知道在你背後捅你一刀子,踹你一陰腳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的兄弟。
不過看著身邊這幾個大老爺們在明天自己就要走的時候趕了回來陪自己喝最後一口酒,說實話,李三生還是挺感動的,老蒙是那種智力變態的家夥,從小到大不管是學習還是幹別的都是別人眼裏的天才和中心人物,長的帥,籃球打得好,足球踢得好,就連下個跳棋象棋還都他娘的沒有同齡人能玩過他,變態的讓人發指。
比許智大一歲,在去年的時候已經以陝西省高考理科狀元的身份進入中國人大,立誓將來要掌控共和國財政的一把手的老蒙,在中國人大裏麵玩的風生水起,變態的智商以及無人能及的天賦和對金融經濟以及市場的那種洞察力,讓人大的那些老教授們一個個視為寶貝。
“三哥,雖然你比我二龍小,但我還是要叫你一聲哥,從小到大我二龍沒認為對不起幾個人,但我二龍對不起你,這輩子二龍的這條命是你的,隻要誰敢傷害你,我二龍就算是不要這條早該下去的命也要拚的他家破人亡……”二龍可能是真的喝多了,說著說著一個大老爺們哭了起來,也隻有在李三生的麵前這麽的放縱自己。
“三生,黑子沒欠過誰的,但欠你李三生的我還不清”黑子好像是受到了二龍的感染,扶著邊哭邊喊的二龍也發起了牢騷,武力值變態的黑子就算是一個人背著二龍也能走上個幾裏路。
李三生聽了後,不語,隻是淡淡的似笑非笑的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因為後背上的那條一指長的疤就是因為黑子留下來的。
幾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子走在公路上大半夜的,邊哭邊喊的往前走,路邊的荒草叢中蟋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更像是在看著熱鬧,隻有李三生依然保持著清醒。
明天就要再一次離開年邁的爺爺了,李三生心裏有點不舒服,一直都是那種很糾結很無奈的心情,心裏對於三個死黨能夠來送自己很感動,還有晚上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幾個家夥。
想起一句話,深深的在心底讀了一遍,微笑的仰起頭看著黑色的夜空自嘲似的說聲“活著,多好”
坑坑窪窪的路一路上走的是特別的難受,到後來快進村子的時候酒量隻在李三生之下的黑子背著二龍,李三生背著老蒙,輩上的老蒙一個勁的喊著一個女孩的名字,李三生若有所思的看著背上明顯氣質與年齡不符的老蒙,冷笑的想起了那個將老蒙傷的淋漓盡致的妖精般的女孩。
有時候悲痛帶給人的動力往往比快樂帶給人的動力要大的多,老蒙的故事就是他媽的那麽的狗血,李三生暗罵道狗。娘養的生活,用他那冷血的現實將當年隻有十八歲的老蒙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老蒙的家庭背景如果拉到如今財富掌控共和國一半的東南沿海地區的時候那真的算不上什麽,但在相對來說比較落後的中西部的話,還算是有點錢的。
強勢到極點的老蒙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走進了有這交大撐腰的西安交大附中,西安交大附中的名氣雖然在陝西比不上高新一中,西鐵一中,這些年年奪陝西文理狀元的牛掰學校,之所以老蒙要去這所學校就是因為看上了西安交大附中背後的交大,這樣的話的,老蒙就有著更多的時間去交大學他喜歡的東西,看他喜歡看的書籍和資料。
就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老蒙喜歡上了一個交大的大一女孩,那時候的老蒙在學校早已經是比校長都要名氣大的耀眼人物,對於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更是看不上眼,有一次在交大的圖書館就見到了這個讓他心動的女孩,直到最後這個女孩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老蒙每次喝完酒的時候都會喊這個女孩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但也都不點破,老蒙不恨那個女孩和那個男人,但恨這個狗。娘養的社會。
李三生冷笑著,想象著有一天老蒙走上神壇的時候,再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二龍呢,爺爺說他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最後會混到哪個層次,而黑子明年從國防大學出來,會順利的走進家族已經安排好的蘭州軍區,那麽有一天功成名就走出蘭州軍區的時候會怎麽樣。
看見已經近在咫尺的村子的時候,李三生自嘲的問道,自己呢。
以普通的成績考進了一所民辦大學,成為那所高中所有人的笑話,隻有那個老校長依然是義無反顧的看重自己,無奈的笑了笑。
想起爺爺又一次醉酒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我養你二十年厚積薄發,我壓你二十年飛揚跋扈,就是有一天讓你狠狠的煽所有人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