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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我知道誰是昆侖?

第七百九十六章我知道誰是昆侖?

黑夜終於離去,黎明悄然來臨,一場看似狂風暴雨的風波以戲劇性的結局而收官,納蘭孤獨獨自一人狼狽逃離長白山,其餘人皆被留在了長白山裏,納蘭家以慘敗收場,整個納蘭家黑夜核心全軍覆沒,隻留下鎮守在納蘭家黑龍江祖宅的幾位,沒有構成任何威脅。納蘭家的失誤也已經宣告東北亂局勝負已分,李家勝。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過卻也奠基了東北接下來長時期的平穩,李炎黃的東北龍王爺將固若金湯,納蘭家的毀滅隻有一步之遙。

蔣矢石父子的背叛導致李炎黃失去了四位兄弟,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李炎黃對他已經死心,納蘭孤獨走後,蔣矢石父子已經陷入絕境,這樣的結果不管他們能不能接受,已經成為定局,沒有可能再翻盤,意識到死亡如此接近,李炎黃不可能饒恕他們父子,蔣開元迅速變臉,求著李炎黃饒了他們父子,奈何李炎黃無動於衷,更何況他對背叛本來就是鐵腕。蔣開元走投無路隻能狗急跳牆,拔槍就要偷襲李炎黃,反正自己逃不過一死不如臨死一搏,可惜終究技不如人,被老二一槍擊斃,落得慘死,老二的心狠也讓在場的人為之一震。愛子已死,自己又釀成東北如此亂局,造成不可估量的代價,蔣矢石整個人瞬間精神錯亂,對著李炎黃跪著說道對不起兄弟們,隨即開槍自殺,李炎黃閉上了眼睛,不想看這一幕,畢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怎能沒有感情。

眾人無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蔣矢石父子一死,東北亂局終於落下了帷幕,李炎黃真正意義上叱吒東北多年的愛將,隻剩下老二一人,無比淒慘,李炎黃唏噓感慨,無奈隻能回屋喝了一碗老酒,李影紅著眼睛,這變故誰也沒曾想到,義父哀莫大於心死的感受,李影感同身受。

留下的納蘭家黑夜並不想坐以待斃,他們是納蘭家的榮耀,雖然納蘭孤獨拋棄了他們,讓他們失望至極。隻是作為黑夜,他們必然有自己的榮譽,不會等著被宰,最終拚死一搏,這一次三十怪蜀黍沒有出手,這是他對於納蘭青山的尊重,他隻是悄然護在柳伊然的身旁,若有人膽敢冒犯柳伊然,那他必然出手。

黑夜這一戰的結果,可謂慘烈,全部戰死,包括獨扛二龍的納蘭青山,雖說江山代有人才出,可老一輩的實力終究是強橫,二龍也付出了不少代價才拿下納蘭青山,讓血殺等人真正見識到了他的實力,在青藏高原的兩年算是沒有白待,偷師而來的藏傳密宗已經被他用的出神入化遊刃有餘,就算是三十怪蜀黍也被驚豔,眼睛為之一亮,至於柳伊然,隻是平靜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逃避。

納蘭青山的實力確實強大,至少碰上二龍,一直穩占上風,要不是二龍的密宗讓他防不勝防,又習慣劍走偏鋒,不然就算是戰死也絕對不會讓二龍好過,其實說白了,最重要的還是心死了,納蘭孤獨拋下黑夜獨自離開已經讓他看到了納蘭家的落寞,這樣的納蘭家談和立足,遲早滅亡。

在林場的山麓處,還有個人正在目睹這一切,他的眼神很複雜,怨恨,嫉妒,嘲笑,不屑,還有得意,他就是納蘭南山,隱藏在黑暗中的他就像是個幽靈,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至少是目前階段,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有如此打算,他恨納蘭家,恨納蘭孤獨,恨納蘭孤獨的父親。

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大雪又再次下了起來,似乎想要掩蓋昨夜發生的一切,小七和山跳的援兵終於姍姍來遲,在二龍和李影的帶領下,搜索風波過後的殘局,不管是敵是友,總不能讓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成為長白山的孤魂野鬼,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的屍體先後被找到,還有跟著此次狩獵的忠心手下。

李影小七默不作聲,卻淚流滿麵,無比悲痛,李炎黃這次卻變的異常的鎮靜,或許是悲哀過後,他的心已經死了,至於老二,顯然是要比李炎黃還要冷靜,他沒有流淚也沒有說話,隻是蹲了下來,清理幹淨兄弟們身上的積雪,倒上一碗老酒,說一身,走好。

林場的老人坐在小木屋門前,在如此場景下,長籲一口氣,拿出二胡,有感而發,一首《江河水》讓場麵更加的淒涼悲壯。生離死別的場景老人年輕時就已經見了不少,作為過來人,他很理解這些人此刻的心情,隻是在走上這條路的時候,你就要明白,這是一條不歸路,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懂,李炎黃也懂。

殘局留給李炎黃收拾,柳伊然的任務已經結束,青龍和二龍包括血殺暫時留在東北,配合李炎黃清理這次亂局結束後留下的禍害,和蔣矢石納蘭孤獨狼狽為奸的,在關鍵時候瞻前顧後的牆頭草,以李炎黃的手腕,他們的結局在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至於那些忠心不二的人,以後的前途必然是平步青雲,人的命運就是如此,走錯一步,都有可能步入萬劫不複之地,站得越高,越怕走錯。

柳伊然回到長春市區之後,隻待了半天時間,傍晚的時候,便在三十怪蜀黍的陪同下,乘坐李家的私人飛機悄然回到了四九城,三十怪蜀黍自然不放心別人,因為他深知諸葛家那個女人的恐怖勢力,非常人所能想象。

千裏之外的四九城,黎明到來之時,李三生便已經蘇醒,那一刻,他的嘴角彎起一道旁人無法揣摩的弧度,似乎已經感覺醞釀了不知多長時間,在前夜徹底爆發的風波正按照自己所設想的軌跡穩穩前行,睜開眼睛之後,李三生空洞的眼睛直視著病房的天花板,似乎在思索些什麽問題,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才回過神。

轉頭在看見已經渡過危險期但依舊陷入昏迷的青荷的時候才略微暗淡,稍顯愧疚,對於自己讓一個女人和自己同為獵物拋磚引玉的作法後悔,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總有人要犧牲,他早已經過了優柔寡斷的年紀。在國外的三年,他慢慢的將自己所有的感情都隱藏,看似頹廢,無欲無求,回歸淳樸,其實不然。他早在這三年的時間已經規劃好了一切,什麽時候走哪一步,該怎麽走,他清清楚楚,隻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內心是什麽樣子,從小到大,爺爺的言傳身教早就刻進了他的骨子裏,越是隨著年齡的增加,越明白那些曾經朦朧不懂一知半解的道理,父母的死,李家的崛起,諸葛李家之間的宿怨,劉家的以後,自己和眾多女人之間的關係該怎麽處理,這大半年的時間他都在布局。

他知道,三年的時間很多東西都變質了,他早就等著機會處理這些事情,就例如處理關中那些恩恩怨怨的時候,他本沒必要出麵,有二龍和三十怪蜀黍他們,正如趙姨和蘇女王所說,也沒必要整那麽多的陰謀陽謀,本就是獅子搏兔君臨天下,一擊必殺,等候大亂,以逸待勞。他隻是想宣泄他和二龍的怨氣。

這次以自己為誘餌,他其實就想看看,誰是敵,誰是友,敵人又有多少,現在心裏也已經有了數。

李三生剛有動作,一直在特護病房客廳像尊門神的小司徒救睜開了眼睛,緩緩走進了病房,直到病床前才停下腳步,李三生對著一如既往那麽充滿靈氣的小司徒嘿嘿傻笑,像個神經病,隻是他怎麽笑,小司徒都低著頭,委屈的不說話,像個犯錯事的孩子,緊抓著褲腿。

“呦,李家的小祖宗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告訴三哥,三哥幫你找場子”雖然胸口刺骨的疼,但李三生還是強撐這開玩笑打趣道,他還不知道這小家夥心中的小九九。

說實話,他和小司徒頗有緣分,當初回渭北李家老宅開門第一眼見到小司徒的時候,他就有感覺,這輩子和這個小男孩將會有不清不楚的故事,後來.經爺爺提示知道了這小司徒的故事,更加確定,再後來,爺爺將小司徒孩托付給自己,小司徒在爺爺麵前倔強的說道以後要保護自己,李三生便知道,這些早已經命中注定了。

“司徒不好,司徒對不起爺爺,司徒沒有保護好三哥”小司徒說著說著便再次紅了眼睛,隻有老欽則和爺爺以及三哥能讓他心疼,這個世界再無別人。爺爺臨終咽氣的時候,站在爺爺身邊的隻有他一個人,他至今扔清楚的記得,更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爺爺叮囑他,要替他照顧好三哥。他重重點頭答應爺爺。如今三哥如此樣子,他自然自責,覺得無法麵對爺爺。

李三生伸出沒有插針管的胳膊,摸著小司徒的垂背頭發說道“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是三哥一意孤行,爺爺會理解的,三哥以後不會讓爺爺和你操心的”

李三生記得平生三次見小司徒紅了眼睛,都是自己受傷陷入危難的時候,第一次是在興慶公園東門前,自己被西府侯爺的人陷入困境,九死一生。小司徒找他看見他狼狽模樣的時候,藍寶石的眼睛成了紅瑪瑙,那是他平時第一次見小司徒真正動了殺氣,要不是因為他的克製,小司徒絕對會像昨天晚上一樣,大開殺戒,一個不留。

第二次是在上海,他和大丫他們去崇明島玩,被夏侯家的人偷襲,重傷,見到小司徒的時候,小司徒再次動了殺氣,紅了眼睛,第三次則是昨天晚上,小司徒大開殺戒,那些人的下場他早已經猜到。

“三哥,我不想回德格了”小司徒突然說道。

李三生愣了愣,皺眉道“為什麽?”

李三生知道小司徒如今在德格的地位,在整個噶舉派乃至藏傳佛教中的地位,所有人都等著他帶領噶舉重鑄輝煌,李三生也希望小司徒能成為如同班禪達.賴一樣,世間的活佛,那才是真正屬於小司徒的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包括自己。

“我想保護三哥”小司徒回道,很真實。

李三生微怒道“三哥能保護自己,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這些事,你必須去做,懂嗎?”

小司徒點頭,他明白,這是老欽則的遺願。

隻是,良久,小司徒卻說道“小司徒已經好久沒見三哥了”

好久,有多久,似乎在上海幾個老喇嘛帶走小司徒之後,小司徒就再也沒有見過李三生了,已經快四年了,可見小司徒有多麽想念李三生,唯一的親人。

李三生詫異,想到這小家夥心中也有怨氣,便笑道“那等三哥痊愈了,你再回去,怎麽樣?”

“好”小司徒再怎麽長大,他在李三生麵前,都是那個第一次見麵時的孩子,永遠長不大,也不想長大。

李三生怎能知道,小司徒不願意離開,是因為諸葛家那個女人,她的實力,小司徒知道,完全不在自己之下,自己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殺了她,所以,他不能給她機會。

李三生有點累了,轉頭再次看了眼青荷,小司徒看出了李三生的擔憂,回道“她不會死,不過得半年時間才能痊愈,我已經讓子佳姐姐抓了幾服藥,對她會好點”

李三生瞪了眼小司徒道“小家夥”

說了這麽多話,李三生真累了,打算再睡一覺,可惜小司徒注定不會讓他睡這個安穩覺,平地起驚雷般的說了句……

“我知道誰是昆侖?”

李三生猛的睜開眼睛,一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