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的詩文在洛京鬧得是沸沸揚揚,林博不是聾子瞎子,自然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唉!通知鮮於文德回來吧!周義此子已成氣候,不是貿然可以動手的人物。”林博麵色頹敗的坐在節堂之上,對著下首的侍者吩咐。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孟弘業到底是哪根筋抽了,居然如此大張旗鼓的為周義宣揚文名。
薑立夫都沒有如此心急,這孟弘業倒是為禮院開始操心。
查高陽慢慢踱步進來,看到林博頹然坐在那裏,心裏偷笑著,臉上卻是一臉沉重之色。
“林掌院,如今那個周義名滿天下,恐怕我等已經難以掣肘。不知您有何打算啊?”
“還能怎麽辦!召回鮮於大宗師,此事作罷!”看著這個攛掇自己對周義、皇甫樂聖下手的家夥,林博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這口吻是什麽意思?倒是把自個兒撇清啦!想得美,如今皇甫樂聖已死,自己掌控的兵院同皇室、同周義已經結下不解之怨。現如今就連文院也已經婉轉表態,要同兵院決裂。想著都覺得頭疼,這法學聖院別想獨自撇清關係。
“你有什麽想法麽?周義此子威脅太大,若是給他時間,即便是某天以一己之力滅亡兵院和法院也不是不可能!”想一想,林博目光灼灼的盯著查高陽說道。語氣裏卻是透過一絲威脅,將法院也綁上戰車。
“呃……”查高陽愣住,自己怎麽從來沒有發現他還有如此厚黑無恥的一麵呢?雖然殺害皇甫樂聖之事確實有自己在背後攛掇的原因,可是也不能硬往自己頭上牽扯吧!對這段時間周義的詩文廣傳天下,他是發自內心的心寒後悔!自己還是太冒失,沒有顧忌文院、禮院的態度啊!
想了想他還是開口說道:“為今之計,就看恭浩、鄭泰鴻兩位元帥。若是周義戰死在沙場,大不了我兩院也跟著力捧他的詩文,給他極盡哀榮罷了!若是周義突破重圍,趕到漫川關,自然就隻能放過他,日後在聖道爭鋒中再作打算。”
“嗯,有道理!”林博默默點頭應道。
在望海城這邊,周義對帝國發生的這一切還毫無所知,不過他現在的心情也著實不錯。看著眼前一身白色衣裙的羽舞·琥珀之光殿下,他就忍不住想笑,趙牧更是低著頭如同偷到雞的黃鼠狼一般偷笑。
這叫什麽,瞌睡來了有枕頭啊!正在發愁該如何突出重圍,這位昆雅精靈帝國的皇儲殿下就興衝衝地送上門來當人質,真該給她發麵見義勇為的錦旗!
“哼!說吧!按照大陸貴族的慣例,我可以用贖金換取自由!你們開價吧!”羽舞臉色木然,心中對麵前這兩個無恥之徒恨得銀牙暗咬!
“哦,還有這規矩!”周義驚奇的說道,隨即目光轉向趙牧,後者點點頭表示確定。
“嗯,殿下乃是昆雅帝國皇儲,身份高貴至極。即便是不能值當整個昆雅帝國的價值,也該值一半吧!殿下,本官說的可在理!”
“在理你妹!”羽舞看著他犯賤的笑容,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暗恨著自己不該貿然離開南越城,同時也覺得周義等人對付自己的手段太過下作,居然下毒!
“鄭重提醒你們,不要太過貪心,惹急了我便自盡,讓你們什麽都撈不著!”聽到周義的話,她哪裏不知道他是想獅子大開口啊!
可惜她想錯了,周義想要的可不是贖金,他轉頭和趙牧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殿下誤解啦!咱們可不會拿您換取贖金,那樣對您不也是一種侮辱麽!堂堂的帝國皇儲,金枝玉葉,怎麽能如貨物一般買賣呢!”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羽舞聞言心中頓時一緊,雪琴也在身後輕扯她的衣袖。她回頭見雪琴一臉焦急,可又不敢出言,隻是對著她搖著頭示意不要多言。二女都不是笨人,聯想到周義等人所處的境地,哪還不知道他們作何打算!羽舞的臉色頓時又羞又急,嬌聲喝道:“你們休想逃脫!識相的就放了我們,還能饒你們不死,否則帝國大軍一到,我就和你們玉石俱焚!”
“嘖嘖嘖!要不是看見你站在堂下,我還以為我是俘虜呢!皇儲殿下,你是不是忘記自己身份啦!你,羽舞·琥珀之光,現在是我們的俘虜,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餘地!”周義的話讓剛剛走進門的趙敏噗嗤一聲笑出來,隻要他不是調戲勾搭美女,至於話尖酸刻薄些,自己的心裏還是比較痛快的。
“周大人,你還和她們廢什麽話呀!直接綁起來,將嘴塞上,放在大軍之前,看看誰敢擋我們的去路!”趙敏懶得和羽舞廢什麽話,直接出言將打算說了出來。雪琴兩眼惡狠狠地盯著她,恨不得將趙敏生撕活剝咯!
“嗯,就按你說的辦吧!反正咱們也沒奢望她們會好好配合!”周義兩眼轉動間就明白趙敏的意思,這丫頭是想嚇唬嚇唬羽舞。堂堂昆雅精靈帝國皇儲,還是位嬌滴滴的美少女,若是被綁縛在敵人大軍之前遊行。這種屈辱怎麽可能忍受!
羽舞花容變色,思緒飛速運轉,然後突然出言說道:“你們不就是想逃出希克斯親王的圍剿麽!我可以答應放你們逃走!但是你們也必須在到達安全地域後釋放我們!”
帝國的目的是要在東大陸占據一塊立足之地,暫時自己倒是犯不著死拚,放他們逃走日後再報今日被辱之仇也是可以接受的。
周義聞言,和趙敏對視一眼,從她眼中可以看到明顯的狡黠笑意。
“可以,本官保證在我大軍安全抵達漫川關城下時放了你們!看吧,咱們總是能夠找到一致意見嘛!這樣多好,殿下你們不用在大軍麵前受辱,咱們也不必再在百越郡折騰,簡直就是皆大歡喜嘛!”
“好了,就這麽說定了,我會修書一封要求沿途大軍為你們放行!現在我可以下去休息了麽?”羽舞已經對某人的無恥忍無可忍,擔心在這裏繼續說下去會忍不住罵人。
“嗬嗬,殿下請便!來人啊,好好照看皇儲殿下,不得怠慢咯!”周義揮手讓許淮進來請羽舞三人出去。
“哈哈哈……”待到羽舞等人離去,屋內的幾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意,放聲大笑。
當天,一封皇儲殿下的信箋就被半精靈軍團送出去,沿途的精靈軍隊接到皇儲殿下的信後不敢怠慢,大驚失色之下這封信被緊急送往南越城。
兩日後,周義大軍啟行,一輛精致的馬車裏,羽舞三人軟綿綿的靠著車廂壁,趙敏就坐在裏麵手執長劍陪護著她們。
希克斯親王在東越城略作休整,就急急趕往南越城,他還一直以為周義大軍的目標是南越城。待到快要趕到時,沿途的情況讓他深感疑惑,根本沒有絲毫可以證明周義有朝著南越城行軍的跡象。這些半精靈到底目標是哪裏呢?
坐在馬上,他苦苦思索換做是自己,麵臨大軍圍剿,會逃竄到哪裏呢?良久,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地名,然後臉色非常難看。應該不會是哪裏吧!?
“報!殿下,南越城急件!”正在他疑神疑鬼,刻意不去考慮心中突然想到的那種可能時,一名親兵手持火漆信箋跑了過來。
拆開信封,抽出信箋,然後就感到身體裏血氣亂湧,眼睛想要發黑。希克斯輕咬舌尖,硬生生穩住心神。
“周義,你XX的找死!竟然又跑到望海城去了,還膽敢綁架皇儲殿下,狗膽包天!”希克斯心裏狂聲大罵,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全軍加速,目標南越城!快!快!快!”無論心裏如何大罵,目下卻是必須趕緊趕到南越城主持大局。一把將信箋塞進衣服口袋,希克斯高聲狂呼大軍急行軍。
“轟隆隆……”
馬蹄聲在商道上轟然響起,整個希克斯大軍迅速朝著南越城疾行,他揮舞著馬鞭狠狠抽打著馬臀,恨不得立馬飛回南越城。
周義和趙牧愜意在商道是信馬漫步,大軍以防禦行軍的陣勢朝著南越城而去。沿途的精靈大軍早已接到南越城的軍令,根本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這些半精靈和人類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他們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軍令就是軍令,身為軍人就必須服從。
兩支大軍是在南越城以北相遇的,希克斯大軍累得像狗一樣才堪堪趕到,說實話,要不是怕節外生枝,周義都想一鼓作氣幹掉這個老對手。
“周義,老夫希克斯,請君一述!”希克斯駐馬在商道旁,朝著慢悠悠開過來的半精靈大軍高聲喝道。
“哈哈,親王殿下,多日不見,您還是老當益壯啊!怎麽,這是剛剛踏青回來麽?”周義驅馬前行,來到大軍之前高聲問候,隻是這話裏話外的意思讓希克斯忍不住想吐血。
“你妹的踏青,本王哪裏還有那份雅興!這該死的家夥,說話實在是太過刻薄!”心裏想著,希克斯臉上還不得不強擠出笑容,有涵養的說道:“周義,你們到了這裏,本王承諾決不與你為難,還請你放了我軍人員!”大軍之中,他不敢泄露皇儲被俘的消息,隻得用含糊的說辭。
“不行!必須看到漫川關,否則本官決不放人!殿下當然是一言九鼎,本官是欽佩相信的,可是本官的部下對殿下不熟悉,他們不相信啊!還請殿下見諒!”周義拱手行禮,然後轉頭說道:“大軍啟行!”
黃色、紅色、藍色、白色的軍旗再次飄動起來,以四旗半精靈為先導,大軍繼續朝著漫川關前進,根本無視前方商道上的精靈騎軍。周義眼望著希克斯,兩眼高高抬起,那意思就是,怎麽?不服?不服你來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