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馬不停蹄,周義等人迅速進入洛京城。
即便是以察罕等人見過元大都的恢宏,也被眼前這座大城震撼了。秦嶺帝國在國勢最鼎盛的時期修建的這座洛京城,麵積達上百平方公裏。城內人口過百萬,百業興盛,熙熙攘攘的人群讓這座城市充滿了生機。
它外城一麵的城牆均勻分布著十二座城門,四麵就是四十八座城門,平日由四位城門提督各率五萬軍士駐守,被稱為城衛軍。
往裏再走又是內城,內城平時居住的都是皇親國戚、公侯勳貴和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成四方形居於城市四條中軸線上,共十二座城門,每麵內城牆四座,由內城提督率八萬軍士駐守,被稱為衛戍軍。
居於城中心的就是宮城,裏麵分布著朝廷的中央各部衙門,是文武官員辦公之所在,宮城隻有三麵城牆開有九座城門,平日由九門提督掌管三萬羽林軍負責防禦。
而最裏麵靠著宮城無門城牆的就是皇城,是皇帝朝會和生活起居之處,裏麵的宦官侍女林林總總不下十萬人,比起前世北京紫禁城規模要大上幾倍,由皇帝的內務府衙門掌管三萬近衛軍守禦。
這一行人除開許淮曾到過洛京城外,幾乎都沒有見過洛京這般宏偉的古城市。就連周義這種見過現代化大城市的人,也未能想象得到這樣恢宏大氣的古代巨城。
不過,此時不是休息閑逛的時候,顧不得觀光,周義領頭詢問路人後一路前往內城,找到薑立夫的府邸。
“在下周義,請見薑掌院。這是拜帖,煩請通報!”薑立夫大門前,周義上前遞上拜帖。
“哦,原來是周大學士,請大學士稍待,小的馬上通稟!”看門的小廝想必也是聽說過他,聞言上下端詳發現來人確實如老爺一般的氣勢,趕緊彎腰行禮說完匆匆進門報告。
片刻工夫,薑府中門大開,隻見薑立夫一聲文士袍服帶著幾人大笑著走出來,邊走手上還不停拱手說道:“哈哈,老夫估算著你也該到了!周大學士光臨寒舍,老夫深感榮幸啊!”
中門大開,也是極有講究的,若非長輩蒞臨、皇親國戚、高官顯貴或是聖道大賢,這中門隻有府中迎婚嫁娶大婦之時方才開啟。放在薑立夫這等位置上,那更是隻有聖道大賢來訪才會打開中門迎接。
周義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的玄虛,可趙敏等人不同,從大門規格與大元極為相似,她就看出這薑立夫此舉中蘊含的尊重。
“周大哥,薑掌院大開中門,對你卻是有些禮重哩!”見周義沒有什麽激動的表示,她趕緊輕聲提醒。聲音雖輕,薑立夫卻還是聽到了,聞言不由詫異的看了這個心思靈動的少女一眼。
“薑掌院如此厚禮,晚輩受之有愧!”周義得提醒,趕緊躬身道謝。
薑立夫走上前來,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挽著他就大步朝內走去,邊走邊笑著說道:“哈哈,周學士勿謙,老夫開啟中門非為迎你,迎的乃是啟蒙五經!”
他這一番話聽得周義滿頭霧水,什麽啟蒙五經?難道是《三字經》、《弟子規》、《增廣賢文》、《家訓》和《聲律啟蒙》!
“薑掌院此言過獎,晚輩所書當不得掌院如此稱譽!”想清楚緣由,他趕緊開口謙遜。
腳步一頓,薑立夫微笑著轉頭說道:“豈是讚譽,這乃是士林公認、聖道傳揚的文名,豈是老夫隨口戲言!你雖然謙虛,可這該得的文名,卻是要當仁不讓才對!”
“哦,周義受教!”聞言,嘴上雖然依舊謙遜,可心裏卻是忍不住一陣小激動。這就讓自己成了啟蒙大師、聖道大家了麽!那要是把書道中那些真正的經傳抄襲下來,那豈不是要立地成聖,白日飛升啦!
當然,這隻是戲言而已,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若無根基盲目去抄襲,這步子邁大了,也是會扯著蛋的。
一番寒暄,薑立夫和周義在前,趙敏等人緊緊跟隨著走進薑立夫的書房。
許淮帶著其他人,在府中下人引導下自去休息不提。跟隨著周義的,隻有趙敏父女三人。
進了書房,薑立夫一見這三人和周義寸步不離,暗想他們肯定和周義關係不凡。
“這幾位老夫有些眼拙啊!”轉頭望著趙敏等人,薑立夫主動詢問起來。
沒等周義介紹,趙敏行個淑女禮,輕聲自薦道:“小女子敏敏特穆爾,見過掌院大人!這是我爹,這是我大哥庫庫特穆爾!”
“察罕特穆爾見過尚書大人!”一路上周義將洛京要見的諸人都細細說明,這位薑掌院乃是禮院掌院,也是帝國禮部尚書。趙敏和周義的關係不言而喻,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倆的關係,自然可以跟著周義稱呼掌院。可察罕二人卻不是聖道中人,隻能依照官麵上來稱呼他。
“庫庫特穆爾見過尚書大人!”王保保一抱拳對著薑立夫躬身行禮。
“掌院大人,我三人都是周學士的追隨者!”敏敏在三人自我介紹後,以一句追隨者將事情帶過。
看到趙敏絕色嬌容,再加上和周義親密的言行,薑立夫豈能不知道這三人和周義的關係。這小女子是周義的紅顏知己,那兩個是他的老泰山和大舅哥罷了!笑著頷首,他也不在談及此事,隻是對著周義曖昧的一笑,讓後者尷尬不已。
“這一路上可還順利?”落座奉茶後,薑立夫出言詢問。
周義沉吟片刻,決定將鮮於文德之事揭過不提,點點頭說道:“有勞掌院關心,這一路上還算順利!”
“展離空給你傳遞的意見,其實是老夫和文院孟掌院的意思。不過,前些日子傳來的消息,你在楚陽城確實幹的不錯。現如今,你可是南方士林翹楚,背負著南方士林之望啊!在這洛京,乃至帝國也可以稱為舉足輕重的聖道巨擘。本來老夫還有些擔心,擔心你文位太低,不足以承受如此名望。卻沒想到你居然在楚陽城突破到大學士文位,更是聖道明言免去考核的大學士!後生可畏啊!”
說起此事,薑立夫就與有榮焉,這周義是禮院的人,成就越高越代表著自己的眼光精準,代表著禮院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周義正要謙虛幾句,他擺擺手接著說道:“你現如今已是大學士文位,與老夫一樣的文位功名,再則老夫觀你的聖道石碑上字跡隱帶淡淡金色,想必聖道修為比起老夫更勝一籌。所以,日後不可再自稱晚輩。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你自己不就是這麽說的麽!”
“掌院,不可!”周義可不想讓人說自己沒大沒小,蔑視聖道前輩,聞言慌忙站起身阻止。
“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你先坐下!老夫還有話要說!”薑立夫伸手虛按,讓他坐下,接著又說道:“按照以前老夫和孟掌院商議,本是認為你的文位過低,想讓你待在地方上繼續領軍,待到文位有所突破再入朝。如今你已是大學士文位,再在軍中廝混卻是有些可惜,不知你是什麽想法?”
此次遇襲之事前,自己也是想在軍中鞏固勢力,可皇甫老師和敏敏的事情卻是給了自己當頭一棒。兵院在軍中樹大根深,一兩個軍團的實力在這等龐然大物麵前著實不夠分量。既如此,自己還不如入朝為官,在這洛京城好好同他們扳扳手腕。從根子上來瓦解兵院的勢力,總有一天可以一血仇恨。
想到這裏,周義抬頭說道:“掌院!我想入朝!”
“好!嗬嗬,果然不負老夫所望!”薑立夫聞言大喜過望,他也想早日讓周義入朝,鞏固禮院的勢力。“你也知道,老夫在朝中居於禮部尚書之職,年歲大了,心裏除了記掛禮院之事,就隻剩下攀登聖道!既然你願意入朝,老夫明日就知會孟掌院,一起去見陛下,將這尚書之職讓與你!”
“掌院,不可如此!這朝廷之中,諸多聖院勢力交匯,其中更有許多利益糾葛。周義貿然等此高位,必然手忙腳亂,但請掌院為周義再遮風避雨一段時日,可好!”知道薑立夫所言發自肺腑,一旦攀登聖道,那俗世許多事情對他們的吸引力就小了。可是自己一個小年輕,突然登上六部尚書的位置,等於是立即登閣入相,怎麽可能理得清頭緒呢!
“哦,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呢?”薑立夫沉吟片刻,然後發現自己剛才確實有些操之過急,還讓周義來提醒自己,真真是年老昏聵嘍!
“掌院,部中可還有空缺?”周義不答反問,這種事情哪裏是自己能夠亂說的。
“禮部左侍郎空缺!這倒是一個蠻好的位置,在部中位居第二,老夫素來無事不去部中,倒是可以放手讓你理事!有什麽事情,老夫這尚書也能在前麵為你遮風擋雨!甚好甚好!”細細思索,他越發覺得這左侍郎的位置確實更加合適周義。畢竟年紀太輕,放在左侍郎的位置上錘煉一番也是好事。再則周義的聖道大學士文位擺在那裏,這等文位出則為帥,入則拜尚書職為相乃是慣例。現如今屈就侍郎位置,也無人會指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