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怎麽樣?那皇帝老兒找你說些什麽事情啊!”周義淩亂的回到薑府後,敏敏一直在等著他沒有睡。宮中一番奏對,時間已近深夜,看著敏敏關切的眼神,自己這心中就如吃了蜜一般,有種深夜回家,妻子默默守候的感覺。
“敏敏,日後不必等我,你且早點休息。”先是謝過她守候自己,然後將今日養心殿中的事情娓娓道來,隻是略過安寧公主一事,擔心她有什麽想法。
“如此說來,皇室是一力支持大哥的計劃咯!嗬嗬,如此一來,這事情就已經成了六成。禮院加上皇室的支持,文院保持中立略微偏向我們,兵院也隻有吞下苦果。”趙敏歡喜不已,搖著折扇,煞有其事的說道。
“周大哥,天色不早了!明日大朝,敏敏恭候大哥佳訊哦!記得,要抄就要抄的轟轟烈烈!咯咯……”學著男子一般拱手說道,接著她咯咯笑著回房休息。
搖頭苦笑,唉!敏敏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調侃自己,總是讓自己尷尬不已。不過若非如此性格,又怎能讓自己對她欲罷不能呢!
第二日一大早,薑立夫早早讓人叫醒他,等著他一起吃完早飯,坐上馬車朝著皇城而去。
“周義,昨日陛下見召,你回來的很晚,老夫也沒有再過來問你。一切可還順利?”馬車中,薑立夫慢騰騰的問道。
“掌院,陛下問起我為何放棄領軍,反而要入朝!我說我要重樹禮教,使君臣、父子、夫婦、師徒等都有禮可循。陛下又問我察罕之事,我說此人極擅長八旗軍團戰法,乃是接替我不二人選。陛下最後問我如何看待文院和兵院之事,我說文院在朝中一家獨大,兵院在軍中一手遮天,如此對朝廷穩定極為不利。”簡要的將事情說出,薑立夫聽得連連點頭,他所回答的事情有理有據,而且對禮院著實有利,又讓皇室安心。
“甚好!我本是一直在擔心你如何應對,沒想到你比起我來亦是不讓,這番奏對著實精辟!”薑立夫微笑著說道。
“掌院,今日我會在大朝之上當場書寫兵書一卷,請掌院早作準備!”見他心情不錯,周義便將昨日商議的事情提前打起預防針。
“兵書?!”薑立夫極為震驚,這可是在和兵院打對台啊!
“是的,若想瓦解兵院的根本,就是要有堪比甚至是超過他們的兵書!不是妄言,我這部兵書比起他們的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周義在車中正襟危坐,說起這話來傲氣衝天。
“我禮院若是如此,豈不是就和兵院徹底分庭抗禮!此事,皇室如何看待?”薑立夫心腸不錯,對待後輩更是極盡培養提攜。可是魄力不足,其實並不適合擔任一院掌院,要不禮院也不會江河日下。
“掌院,陛下也同意了!而且我已經勸說陛下放棄邊軍的控製權,日後這邊軍將會交給各聖院。咱們必須未雨綢繆,我意欲將禮院下屬各書院改名,改為文武書院!日後教授我禮院的各種典籍,傳揚我禮院的禮教之道,也傳授我這部兵書!
同時,這些書院必須擴大,禮院若想力壓文院、兵院,日後成為首屈一指的聖院,就必須有教無類、樂學致遠,兼容並蓄、因材施教!”沒有直接指斥他沒有擔當,而是委婉的以禮院的未來勾起他的雄心。
“有教無類、樂學致遠;兼容並蓄、因材施教!說得好,你是怎麽想到的?”果然,一聽到有機會能夠力壓文院、兵院,薑立夫立馬來了精神。至於和兵院打對台,那是小事,禮院在朝堂上比起兵院強大許多,再加上和文院的關係,怎麽也不會怕了兵院。
“如今各聖院以及下屬的書院招收弟子,一般都要先看天賦,再看家世。天賦好能夠過目不忘或者是早慧的弟子,而且還要是華族,家世不錯,聖院才會招收。其實在我看來此舉大繆,天生萬物必有其長處,有些人早年懵懂,可是卻能吃苦耐勞,後期絕不會弱於他人;有些人家世貧苦,為生活所迫無緣聖道,也著實可惜;還有我帝國周邊各少數種族,其實心中頗為向往聖道,但是被聖院拒之門外。
我禮院若是廣開書院,不管弟子家世、天賦和種族,隻要心向聖道,願意學習禮教文道,那我們就全部招收進來。待到教授完我的啟蒙五書,再將他們分門別類,願意學習兵家之學的就教授兵書、願意學習文章詩詞的就教授文道,諸如算術、繪畫、棋術、縱橫學等等,甚至是武道秘籍也可以。如此一來,在教授這些學問的同時,我禮院的禮學宗旨潛移默化就深入人心。不出十年,這天下士子就大多出自禮院,禮院在士林中就是泰山北鬥,一呼百應!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因材施教弟子遍及天下!掌院,如何?”
雖然有心振興禮院,可周義的這番雄心壯誌,甚至可以說是野心,讓薑立夫被震撼的不輕!遙想著到時候天下士子皆出禮院,聖道之下禮院稱雄,他的心髒都興奮的有些承受不住!但是,這想法雖好,可也有些現實的製約啊!
“周義,老夫不得不承認,你這想法確實很好。可是,我禮院到哪裏去尋這許多典籍呢?沒有聖道典籍,談何因材施教啊!更何況你所說的武道秘籍,都被那些武道門派視若珍寶,輕易不示於人前。難,難,難啊!”連說三個難字,薑立夫的臉色暗淡下來。
“哈哈,掌院勿憂!隻要掌院首可,聖道典籍和武道秘籍全交給我來辦!這些年來,無事之中總是在思索各種道理,我這心中早有腹案!”周義大笑一聲,擺擺手胸有成竹的說道。
“真的!?”薑立夫有些將信將疑的問道。
“當真!”周義信心滿滿的給他吃下定心丸。
“好!哈哈,若是真能如此,老夫便是舉禮院全院之力助你又有何妨!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傳道,天下歸心!哈哈……”薑立夫長聲大笑,心中煩悶一掃而空。若是周義真能寫出如此之多的聖道典籍和武道秘籍,那成聖就是必然,禮院有當世聖人坐鎮,諸多聖院也隻能幹望著禮院崛起!而周義也當得起一句周公傳道,天下歸心的稱讚!
“掌院謬讚!周義受之有愧!”見他如此高高的稱讚,周義想到自己即將開始的大抄襲,這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慚愧。自己這是用書道中萬世的文章撐起文名啊!
“周義,你當之無愧!也該當仁不讓!老夫下朝後就會傳下掌院令,禮院下屬的書院即日起改名文武書院,擴大規模,廣收弟子,以你那啟蒙五經傳授弟子!你也要早些將其他典籍寫出,好廣傳天下呀!”薑立夫此時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一掃暮氣沉沉之色,飽含激情的說道。
“掌院信重,周義安敢不盡心盡力!”周義拱手俯身下去朝著他行禮,嘴上鄭重的答應。
二人又針對文武書院之事,和今日大朝上如何安排細細商議。
馬車在他們不知不覺的交談中駛入皇城,來到城門處,這裏已經密密麻麻的停滿了馬車,旁邊還拴著一排排的駿馬。
昨晚宮內傳旨,今日開大朝,洛京五品以上文武官員,勳貴皇族統統參加大朝。
車門打開,周義當先下來,接著一手扶住薑立夫的手臂攙扶著他下車。
“哈哈,薑掌院!身邊這位想必就是周大學士吧!”兩人剛剛將官袍整理好,一個身著尚書袍服的中年人大笑著走過來打起招呼,引得旁邊諸人紛紛側目。
“這是縱橫聖院掌院張濟,掛尚書銜掌管禦史台,人稱笑麵虎,最是口蜜腹劍,日後多加小心!”薑立夫輕聲在周義耳邊提醒,然後笑嗬嗬的迎上去說道:“張掌院客氣,這位就是我禮院的周大學士!日後還須張掌院多多指點才是啊!”
“嗬嗬,薑掌院客氣,張某豈敢指點禮院大才呀!”張濟略微和他寒暄一句,然後轉過頭對著周義說道:“嗬嗬,周學士,你那啟蒙五經部部乃是聖道經典,日後那些稚童啟蒙成為士子後,均要稱周學士一句恩師啊!”
“張掌院謬讚了,周義愧不敢當啊!”這笑麵虎還真是沒說錯,一句看似恭維的話,頓時引得眾多官員注視著自己。看那些眼神,就知道大夥對自己頗為提防。
“當得當得!本院已經決定,在下屬各書院中教授五經和周學士那百首戰詩,未能先告知,本院在這裏給周學士告罪啦!”說完,張濟朝著他就是拱手一禮。若是沒有得到薑立夫提醒,還會以為他真是禮賢下士。可現在知道了,就知道他此舉是不懷好意咯!這是要捧殺自己的節奏啊!
“嗬嗬,無妨!張掌院為周某張目,周某感謝還來不及,豈敢怪您呢!”若無人妒乃庸才,今日本就是要大張聲名,這張濟既然願意奉承自己,不管他是作何打算,自己都生受了!
正當張濟還要說幾句的時候,皇城大門打開,一名強壯的內侍走出,大聲喝道:“大朝啟,眾文武官員不得喧嘩,列隊上朝!”
張濟意猶未盡的拱手道別,走回隊伍前列。薑立夫亦是輕聲囑咐幾句,也走到前排。周義本是不知道該站在什麽地方,這時昨日去薑府宣旨的小內侍走過來,將他領到諸位尚書隊伍的身後。他是聖道大學士,理應站在尚書隊伍中。不過官職略低,因此跟在尚書們身後就行。
隊伍很快列好,在孟弘業的率領下,文武百官和勳貴皇族沉默的邁入皇城,徑直朝著太和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