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安排下鎮壓秦廣郡邪教之事後,鄭豐都的心情是大好。
因為,黑瞳帝國這邊的局勢發展簡直就是一麵倒。
“陛下,北邊已經傳來軍報,嘿嘿,黑瞳人的北方地方軍被堵在沱沱河一線,寸步難下!”一位將軍撩開大帳大步走進來,臉色掛著難掩的喜色。
最近一段時間,各處告捷,禦營這邊的氣氛鬆快的很,鄭豐都臉上一直掛著笑意,讓這些行伍之人說起話來也輕鬆許多。
這家夥一進門大大咧咧的樣子,鄭豐都也沒有苛責,這是從自己的侍衛營出去的將領,也算是天子近臣的優待吧!
鄭豐都聞言走到一旁,眼睛直視著那幅巨型地圖,找到沱沱河,說道:“鄭彥,給朕說說!”
鄭彥見他心情很好,也是樂著趕忙拿起指揮棒,躬身行禮後,走到地圖前,一指沱沱河,道:“陛下,看,這裏、這裏,轉輪軍團和平等軍團分別紮住了這兩個碼頭,派出精銳騎士團在兩個碼頭之間巡視,硬生生的將敵李牧的三個軍團擋在了河北。”
“嗯,沱沱河水流湍急,隻要紮住這兩個口子,李牧匹馬不得過河!好,這場戰事朕贏定啦!”
“陛下,那何時開始攻打黑瞳帝京啊!末將手下的小崽子們可是嗷嗷叫的準備打頭陣呐!這第一個攻入黑瞳帝京的大功勞,可一定要給末將啊!”鄭彥腆著臉,順杆爬的爭取道。
“嘿,鄭彥,十多年沒見,你小子這臉皮是越來越厚啊!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小子這些年總算是沒給朕丟臉。”想到北伐戰役中,這小子統領的宋帝軍團打得有聲有色,鄭豐都臉色更加和緩。
鄭彥是他每年收養的孤兒中最出色的一批代表人物,十多年前外放到地方軍團中任職,還算是盡職盡責。
“嘿嘿,陛下,末將可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哪能給您臉上抹黑喲!”
“好!既然北邊的隱患已經解除,這攻打黑瞳帝京的時機便已經到來,隻要將黑瞳帝國的首都打下來,那些地方勢力慢慢剪除就可以啦!你小子既然敢邀功,朕又何吝封賞,這攻打黑瞳帝京的頭陣,朕交給你啦!你小子可別給朕拉稀擺帶哈,否則,須知朕的軍法也不是吃素的。”
“遵旨!陛下,您就瞧好了吧,鄭彥絕不給陛下丟臉。侍衛營出去的,都不是孬種!”鄭彥歡天喜地的拍了拍胸脯。
他可不是放大話,關鍵是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發現黑瞳帝國的軍隊真心不要太水。一個小隊的豐都士兵,都可以占領一個城鎮,讓黑瞳人束手就擒。更不須說是整整一個軍團,二十多萬人馬齊裝滿員,士氣正旺。
在鄭彥看來,就黑瞳人那不入流的戰鬥力和低落的士氣,估計一個衝鋒,就能登上黑瞳帝京城牆,半天就能打破他們的防禦,攻入城內。
瞧著他誌得意滿的樣子,鄭豐都也不道破。部下心氣高可以,但太驕傲了,也不是好事兒。不過,這小子是自己看重的角色,讓他吃點虧漲漲見識也是好的。
一方是破釜沉舟,不戰即死的哀兵,一方是士氣旺盛,但驕傲自滿的驕兵,這第一戰的結果,鄭豐都真心不看好他。
“下去準備吧!今日讓你手下那些小崽子們吃飽喝足,明日給朕拿出咱豐都人的彪悍之氣來!”
“是,陛下請好吧!”
鄭豐都揮揮手,讓他滾下去,後者趕忙躬身告退。
甫一出帳,鄭彥就一臉得色的朝恭候在外的一幫子同僚拱拱手,“諸位,承讓承讓哈!來日入城,某請諸位喝酒!哈哈!”
“切,也就是仗著陛下侍衛營出身,才讓他撿了個大便宜,真要硬比起戰功。前鋒的鄒尺將軍,比起他來可強多嘍!”
“就是,這小子隻是十多年前的侍衛營出身,鄒尺將軍可是現任的侍衛營統領呐!比起親近來,鄒尺將軍可比他跟陛下更親近。”
“人鄒尺將軍陛下近臣,又立下如此大的戰功,千裏奔襲,打垮的黑瞳軍團不知凡幾,可對咱們這些人依然有禮有節,謙虛的很。你們看看這小子,不過是在鄒尺將軍後麵撿了些殘羹剩飯,就眼高於頂,不把咱們放在眼裏,這人比人啊,真是比不得!”
“嘿嘿,鄒尺將軍在黑瞳帝京西邊阻擋黑瞳帝國援軍,他正好想撿個便宜呐!”
……
見他這幅趾高氣揚的樣子,其他將領心中自然很不舒服。各種風涼話雖然不會當著他的麵說,這背後指指點點的也不少。
鄭彥隱約也聽到點,可他絲毫不介意,在他看來,這些家夥純粹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羨慕嫉妒自己。這麽一想,他的鼻孔揚的更高,甩都不甩這些人,轉身就走。
“唉,走吧!本想著找個頭陣的好機會,被這孬貨搶去了,咱也不去陛下麵前鬧眼子咯!”
一眾心思各異的將領,也沒心思去覲見鄭豐都,紛紛返回各自軍營。
……
“嗚嗚嗚……”
“咚咚咚……”
鼓角爭鳴,旌旗招展,百萬大軍合圍黑瞳帝京,輕重步兵在前,弓弩手在後,騎士團護衛左右。
各種攻城器械也被輜重兵們吱呀呀的推到大軍之前,嚴陣以待。
城樓之上,黑瞳帝國將士們也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下麵黑壓壓的豐都大軍。
擋在最前麵的是手持巨盾和長矛的重步兵,其後則是一排排的弓箭手。神殿騎士和皇家騎士則躲在藏兵洞中,隨時準備救援城牆上的防線。
滾木礌石齊備,每隔兩三個城垛,就有一張大鍋熬著金汁,惡臭的氣息吹都吹不散。旁邊一些輜重兵們,則是將刀刃、槍頭、箭頭泡在金汁中,這樣一來,這些兵刃一旦砍到豐都人身上,造成的傷害更大。
分布在城牆上各處的哨塔中,術士們也是大氣都不出,坐等豐都人進攻。
城牆之下,一排排的法師正盤腿而坐,冥想休息。他們負責的是防禦法術,為城牆上的士兵們抵擋法術攻擊。
他們身後,一架架的投石機早已標注好投擲區域,早幾日就已經將城外劃分好了轟擊區域。
這種布置,在豐都人以往攻打的各處城池是從未出現的。
所以,鄭彥若是以為能夠輕而易舉的拿下黑瞳帝京,嗬嗬,恐怕會碰得頭破血流。
“大主教,感謝您的支持,皇室對您的幫助銘記於心,偉大的冥神萬福!”距離外城東城牆不遠的內城城樓上,黑瞳帝國皇帝正一臉討好的對一名身穿炫黑長袍,頭戴長長的高筒帽的老者說話。
老者正是冥神殿在黑瞳帝國的大主教,陰無忌,死靈係魔導師,堪比聖騎士的存在。
皇帝討好的說話,他不置可否,態度倨傲的不得了。當然,在黑瞳帝國,大主教也有這個底氣倨傲。因為,皇帝的任免和加冕,必須獲得冥神殿的認可才行。
其實這一點,在冥神星域大多數國家都是這樣,冥神殿代表的是冥神在地麵行使權力,自然要高過世俗的皇權。
正是因為這樣,鄭豐都才不允許冥神殿在豐都帝國傳播,僅僅在豐都城建立一所神殿,以示自己也尊奉冥神。像他那樣的強者,絕不會允許這些跳梁小醜,借著冥神的大旗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當然,鄭豐都自己是神級強者,也想獲得信仰之力,也是其中重要的因素。
冥神族在黑瞳星這一片星域,一直由莫斯特克家族牽頭負責,在鄭豐都野心暴露以後,莫斯特克親王自然要想辦法剪除他。這,也是選派他作為神戰先頭部隊,當炮灰的緣故。
“皇帝,北方大公爵的軍隊到哪裏呐?”陰無忌大主教安坐在那裏,向著低他一頭的皇帝問道。
皇帝被問得一愣,趕忙扭頭朝著大臣們示意。
“啟稟大主教,李牧大公爵的軍隊尚未送來消息,短時間恐怕難以救援帝京。”皇帝一示意,下麵自然有人將情況奏上。
“嘿,皇帝,你還真是讓本座吃驚。黑瞳帝國從颶風關到帝京,一路上多少駐軍和城池,竟然都擋不住鄭豐都那廝。甚至於,一觸即潰,聞風投降的事情也不少見。你說,你這皇帝當得是不是很不稱職!”陰無忌的聲音如他的姓氏一樣陰慘慘的,在城樓裏刮起一陣寒風。
啪,皇帝再也坐不住了,聞言立馬嚇得跪在陰無忌麵前,一把眼淚的悲呼道:“大主教,朕知錯啦!都怪朕太相信賀敏那廝,賀敏仗著皇室長輩身份,硬要坐那第一軍團長職位,將第一軍團搞得軍無戰心,方才導致如此大敗。”
“哼,大主教,賀敏的情況比皇帝說得還要嚴重!那廝搜刮民財、鯨吞兵血,據屬下調查,從賀敏主持第一軍團軍務的這幾十年,從上至下,吃空餉、倒賣軍資、貪汙軍費,讓第一軍團臨戰之前由二十萬人的規模縮減至堪堪不到五萬人。
大戰來臨,賀敏強征十多萬壯丁,可這些新兵能有多少戰力,誰都清楚。即便是這樣,賀敏除了發放一些安家費,連軍餉都不發,這一次颶風關失陷就是因為新軍臨陣倒戈。屬下正打算急赴救援,誰知道賀敏連半日都沒有撐下來,就擅自逃跑,丟了颶風關。無奈之下,屬下方才撤回帝京。”
站出來說話的正是神殿騎士團赴援颶風關的團長安峰。當時沒從賀敏手中拿的財貨,這廝心中早就有怨,這一會兒自然是落井下石不遺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