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客棧之後,嶽峰便對五盆牡丹做了一番分配。其中一盆交給了寧中則,兩盆送與嶽靈珊,一盆留給了舒奇,還有一盆送給了那些女弟子們,讓他們幫忙照看。而最後一盆牡丹,卻是讓嶽峰自己給留下了。
嶽峰留下的這盆牡丹花,卻是純白色,可是說是十盆牡丹中最好的一盆,也是他最為喜歡的一盆。即便先前嶽靈珊萬分哀求,他都不肯送出去。最好隻要以多給嶽靈珊一盆的條件,才將她安撫了下來。
牡丹花為花中之王,有王者風範,而白牡丹,更是寓意為高潔、端莊秀雅、儀態萬千。這盆牡丹,更是絕佳。隻需稍一靠近,便可聞到一股幽香,而放在陽光下觀察之時,周圍更是會散發出五彩的光暈。這樣品級的牡丹,才真正算得上是萬金難求。
嶽峰回去梳洗了一番,就一直對著這盆牡丹花細細把玩,直過了良久之後,才有些不舍的放了下來,可是依舊是時不時的走近看上那麽兩眼。
及至晚間,嶽峰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因為,在過三天華山派眾人就要離開了,現在早點收拾一下,到時候也不用太過匆忙。嶽峰所帶的東西並不多,實際上就是一把劍和幾件衣服。至於其他的,自然有寧中則等人幫忙收拾,無需他為之關心。
而他將要收拾完之時,才突然從包袱裏麵發現了一本書,時間上麵寫著笑傲江湖四個字——正是莫大送給他的那本曲譜。
想到此處,嶽峰不由暗自好笑。自從他拿到這本曲譜後,還真沒太當成回事。畢竟,曲譜不是武功秘籍,嶽峰實在是提不起興致。當初答應了莫大,也不過是對曲陽和劉正風的事情感到有些愧疚,其實並未真正做出什麽承諾。
離開華山之時,他還故意將曲譜帶在了身邊,打算要路過洛陽是將曲譜交給有緣人,也就是日月神教的聖姑任盈盈。未料到一來洛陽十多天,全都給忘了個幹淨。
如非這次他收拾東西時,看到了曲譜,怕是要徹底錯過了這個機會。此時想起,嶽峰也不好真的不管,自然要做一番交代。好在華山派眾人還要在洛陽停留三日功夫,事情還依舊來得及。
等到第二日吃過午飯後,嶽峰就招呼了一聲已經練完功的舒奇一同離開了客棧,到街頭先做了一番打探。
關於小說中任盈盈具體在哪裏隱居,嶽峰還真記不清楚了。畢竟他當初雖將小說中讀了好幾遍,但也沒有全部背會。若是剛重生之時他或許還有些許可能記得,可是之後他一心沉浸與武學,對這些細節東西自然不會有什麽映像了。
無奈之下,嶽峰隻好到街上去打問了一番。好在綠竹翁雖然隻是普通的篾匠,但卻在洛陽城中有些名氣。嶽峰隻不過隨意走了幾處茶館酒樓,便已經知曉了綠竹翁的住所就是在城東。畢竟,一個老篾匠竟然能夠精通音律,的確是見奇事。
不一時,嶽峰就和舒奇兩個人來到了城東。
昨日牡丹花會所在的張家園也是在城東,而花會雖說以第一日最為熱鬧,可是此後依舊要延續好幾天。雖說接下來的日子再無如昨日那般奪花的活動,但張家園大大門卻正式打開,無論男女老手,貧富貴賤,所有人都可進去觀賞牡丹,故而去那裏的人就更多了。
嶽峰一到城東的範圍,就連忙躲開了張家園,生怕被人認出。昨日的風頭他出的著實有些大了,那種被人給纏上的感覺也的確不妙,及至此時嶽峰依舊是心中有些後怕。於是乎,嶽峰拉著舒奇在城東才走了一小會,就悲劇了迷路了。
嶽峰本來就有些路癡,即便剛走過的路也未必能記得清楚,而身邊的舒奇更是一個小孩。還好他方位感還行,兩個在城東整整饒了好幾個時辰,才繞了出來。而此時,天已經將要黑了下來。
暗自歎了口氣,嶽峰心中全是無奈。眼看這麽一天就要白忙活,早知道就不出來。
“師兄,快看哪個人。”突然,舒奇拉了拉嶽峰的衣服,又指著遠處開口道。
嶽峰微微一愣,連忙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年紀十三四歲,身穿淺黃色的小女孩,正在前麵快速走著。她手中拿著一盆粉紅色的牡丹,腳步甚是輕盈,顯然身據輕功。嶽峰眉頭微皺,隻感到人似乎有點眼熟,可怎麽也記不起來。
想到此處,嶽峰心中便不由很是奇怪。因為修煉內功的緣故,他的記憶力要比前世好上許多。但這種好,隻是相對於武功一類他感興趣的東西,對於人而言,卻進步不大。特別是現今他武功漸高,除了是高手或者和自己利益密切相關的人,他見過之後就直接忘掉。
而眼前的人既然有點眼熟,那十有八九他是見過的。過了一會,嶽峰也不再思索,才略帶著點取消的口吻開口問舒奇道:“怎麽,舒奇也想女孩子了?要不師兄我給你追上問問。”
“不是。”舒奇一急,將嶽峰沒有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她就是昨天給你扔雞蛋的那個。本來還有一個人砸中你的,帶著麵紗,不再這裏。”
嶽峰稍一遲疑,心中便不由全是怒火。昨日的事情他可是記憶猶新,那一顆雞蛋可是讓的霎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到現在也全然無法釋懷。
重生以來將近二十年,隻有他占別人的便宜,哪裏有被別人占便宜的道理。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嶽峰自然要好好報複一下。
嶽峰看著前麵的那個小女孩,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再次開口問舒奇道:“你看清楚了,人沒錯吧。”
他這一問,舒奇反倒不那麽確定了,遲疑了一會才說道:“應該沒錯吧,衣服好像一樣,人我沒看清楚。”
“應該沒錯,那就夠了。”嶽峰點了點頭,開口道:“走,我們跟上去。”
不一刻,嶽峰就隨著那小女孩穿過了一片巷子。緊接著,嶽峰眼前就出現一大片綠竹叢。竹葉迎風搖曳,雅致天然。竹林深處,有五六間竹屋。而那小女孩,便是進入了竹林,消失在了竹屋裏頭。
同時,遠遠的,嶽峰就聽到一陣琴音從竹林裏麵傳來。琴韻丁冬,聽起來甚是清越,讓整片竹林都顯得分外寧靜,使人心中的煩躁也一下子少了許多。嶽峰也不靠近,隻是站在遠處細細傾聽。他越聽,越是感到這琴聲是妙不可言,不由暗自稱讚。
過了片刻,嶽峰才收回了聽曲的心思,而看著眼前的景象,在配合上先前在城中問路所得,嶽峰已經篤定這裏就是自己的目的地,綠竹翁的住所,任盈盈的隱居地。
嶽峰心中不由暗罵:魔教的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自己昨日不過是出了點風頭,但憑借的卻是自己的本領,有必要讓自己當眾出醜?再說這麽多年來,他幾乎沒得罪過幾個人。當然,得罪他的人,要麽已經死了,要麽都已經被他給加倍報複回去了,並且幾乎無任何報複回來的可能,怎麽就招惹了這等無妄之災。
雖說他還不確定,昨日是不是裏麵的人在作弄自己,可是嶽峰已經不去管了。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泄憤,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看著眼前的竹屋,嶽峰卻是再也連一點過去送曲譜的意思也無,反而目光不停的閃動,不知在打什麽注意。
畢竟,別人的事情在重要,也絕對沒自己的事情重要。關於莫大交與他的事情,早就被他完全拋在了九霄雲外。過了片刻,嶽峰長長的舒了口氣,開口道:“舒奇,走,師兄我教你去放火。”
說幹就幹,嶽峰是一點也不遲疑。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而周圍更全是綠竹,想要找點能放火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見易事。但是這些,絲毫也難不倒嶽峰。
嶽峰先是直接揮手砍下幾根青竹,然後便用處內力將裏麵的水分烤幹。以他如今的內力,做這些事情自然無絲毫壓力。不到一袋煙的功夫,連續七八根青竹就徹底變成了焦黃之色。
嶽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將竹子一頭點燃。沒了水分的竹子,最是易於著火,很忙火光就冒了出來。
離著竹屋還有好幾百米,嶽峰就雙手持著竹子,朝著竹屋擲去。兩根燃燒這火焰的竹子,罪責嶽峰的力道直接高高飛起,便落入了房子上。而那竹屋,也完全是由竹子搭成。
這幾天的功夫,洛陽雖說是下了幾場雨,但那已經是幾天前的事情了,故而很是有些幹燥。故而竹屋一碰到了火苗,便迅速的燃燒了起來,火焰直接就從空中冒了起來,老遠就看的萬分清楚。
嶽峰隻感到心中十分暢快,絲毫也不停留,直接將手頭的其他幾根火把丟了過去,最後他還抱著舒奇,將最後一根火把給扔了過去。
聽到遠處火燒竹子的劈裏啪啦的響聲,嶽峰聽的是萬分高興,趕緊抱著舒奇轉身就跑。
“是哪位英雄來此作弄小老兒了,還請出來一見。”突然,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裏麵全是憤怒。他才剛剛躺下來休息,便聽到竹屋裏麵有了響動聲,境界這便發現了火光和自己小姐憤怒的斥責聲。
綠竹翁剛開始還以為是有人不小心失了火,便連忙打算去滅火。可是很快就看到天空中飛過來一道火光,落在了自己屋子裏。見多識廣的綠竹翁自然知道是發生了怎麽回事,趕緊跑了出來開口就罵。
嶽峰一想,便也想到那人是綠竹翁。聽到了綠竹翁的問話,嶽峰隻要腦筋沒犯傻,自然不會逞英雄站出來回答。此時,他剛剛點了人家的房子,正有些心虛,自然是跑的更加快了。
此刻天已經徹底黑了,而時間更是三月初,也無半點月光。嶽峰離綠竹翁距離本就很遠,即便內功到了夜能視物的水準,也決計看不清人。
可是偏偏他穿著一聲白衣,甚是惹眼,而且跑動間也不免弄出點聲響,於是綠竹翁就隨著聲音追了過來。
還好嶽峰輕功絕佳,此時更是差不多超越了所謂的萬裏獨行田伯光,不一會就進入了洛陽城,將綠竹翁甩的沒了影子。
將近回到客棧時,嶽峰心中依舊全是舒爽。突然,他心念一動,停下了腳步,開口問舒奇道:“舒奇,你說我們今天幹什麽去了。”
舒奇甚是乖巧,看著嶽峰,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開口道:“今天我們在城東遊玩,結果突然發現有人放火。過去看時,火卻已經滅了,故而回來的有些晚了。”
嶽峰一聽,臉上笑意不由更加濃了,揉了揉舒奇的頭,笑著道:“說的好,我們是華山派的少俠,是英雄好漢。殺人發火之類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做,不過助人為樂到時要能做就做。”說道這裏,嶽峰才抱著舒奇往客棧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