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神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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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我们,融合吧

魔刃炽光一闪,伊利丹霎时像岩石一样砸向阿尔萨斯。

死亡骑士大吼一声,挺剑迎击,这一剑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有把握,霜之哀伤向上朝着下降的恶魔扫出。

正如所料,他感觉到利剑深深咬入了血肉,于是就势一扯,切出一条横贯伊利丹整个躯干的伤口。

虽然受到如此攻击,但是恶魔猎手还没有倒下。

伊利丹那厚实的肉翅膀的拍击虽然变得不规则,但他仍然留在空中。紧接着,阿尔萨斯震惊的看到恶魔猎手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变得更暗,变得更恐怖,力量更强大了,仿佛他是由扭曲翻腾的紫黑、幽绿的烟雾聚成。

“这可是拜你所赐,阿尔萨斯。”伊利丹喊道。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现在更显得深沉和黑暗暗,令阿尔萨斯有一种深寒冻入骨髓的感觉。

恶魔猎手的脸部成了旋转的黑色涡流,其上的眼睛发出狂烈的炽光。

“是你让我得到这件礼物,这种力量。现在我要用它毁灭你!”

一声惨叫迸出阿尔萨斯的喉咙,他再次跪倒。

自己的那强大一击,竟然无意中令古尔丹之颅和伊利丹彻底融合了!阿尔萨斯立刻就明白恶魔猎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了,但是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伊利丹的力量太强大了。

燃烧的绿色火焰贴附在了死亡骑士的盔甲上,不断地烧灼着他的皮肉,一时间连霜之哀伤的冰蓝光芒都变得黯淡无光。

在阿尔萨斯那极度痛苦折磨的嚎叫之外,伊利丹正在狂笑着。邪火再次倾泻而来,死亡骑士栽倒在地上,竭力喘息。

火焰消退,伊利丹飞扑下来,想要给阿尔萨斯来个致命一击。

起来,快起来反击!尽管阿尔萨斯没有听到巫妖王的声音,便他感觉到手中竭力握住的符文剑在催促他反击,仿佛这把武器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有了自己的意识。

霜之哀伤属于他,他也属于霜之哀伤,人剑合一,不可战胜。霜之哀伤的意思就是他自己的意思,死亡骑士瞬间就明白过来。

在伊利丹挥刃杀来的一刻,阿尔萨斯举起了霜之哀伤,用尽全力向上刺去。

死亡骑士刺中了目标,霜之哀伤穿过皮肉,深深插入了恶魔猎手的腹腔。

“不可能!不可能!”恶魔猎手狂叫着,喷出了一道鲜血,射了死亡骑士一脸。

伊利丹重重的摔到地上。

鲜血从裸露的躯干喷涌而出,嘶嘶的融化了地上积雪。恶魔猎手喘息着,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所吹嘘的双刃现在变成了废物,一把被打飞,另一把还在手里,但他的手指却连弯起来握住剑柄都做不到。

阿尔萨斯爬起来,身体还在因邪火的余威而刺痛。

“这到底是恶魔的血液还是精灵的血液?”阿尔萨斯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腥味苦涩,一如他的人生。

死亡骑士注视了伊利丹良久,仿佛要把这幅景象刻入脑海。

他也想过补上一剑了结他,但最后,死亡骑士决定让无情的严寒代他行刑,此刻他有更迫切的事要做。

阿尔萨斯转过身,抬眼望向矗立眼前的冰峰。

冰封王座!

死亡骑士屏住呼吸,呆立了一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某些东西将彻底改变。

阿尔萨斯深深吸了口气,踏进了冰窟。

阿尔萨斯沿着通向地底更深处的曲折隧道,神志恍惚的向前移动。他的脚步似乎被引导着,四周静谧无声,当然没人敢在这里挑战他的权威,挑战巫妖王的权威。他听到,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感觉到能量的低沉回声,那道声音牵引着他,使他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宿命。

前方有一抹蓝白的冷光。

阿尔萨斯朝着它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这里一定就是王座厅,面前的情景使阿尔萨斯的呼吸冻在了喉咙里。

只见一座发着蓝绿色幽光、似冰非冰的螺旋尖塔高高耸立,尖端仿佛要刺穿洞顶,打破苍穹。巫妖王的牢狱就在塔顶上,一条狭窄的步道盘旋而上,引导着前路。

阿尔萨斯的体内还充盈着巫妖王赐予的力量,所以他并不感到疲惫,然而在他一步又一步机械的向上攀登时,不受欢迎的记忆碎片却像苍蝇一样突然拥来。

过去的言语片段和画面重又浮现在他脑际。

“记住,阿尔萨斯。我们是圣骑士,复仇不是我们必须做的。如果任由热诚变成嗜血,那么我们就和恶魔一样邪恶了。”

“剑之所向,乃心之所向。惩戒,依然是为了守护。”

“相信圣光,你将无所不能。”

“看起来没人能拒绝你任何事,尤其是我。”

“不要拒绝我,吉安娜。永远不要拒绝我,求你。”

“我永远不会,阿尔萨斯,永远。”

他继续行进,无动于衷的向上攀登。

“仅在此宣誓:从今日起,我心向圣光,用剑盾守护弱小,用圣光驱逐邪恶。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精神。是永不忘记的八大美德。只要有人需要守护我们就不会倒下。圣光不息,信仰不灭”

“我们所知的太少,不能因为我们自己的恐惧就把他们当牲口一样屠杀!”

“这绝对不是好事,小伙子。别管它了,让它呆在这儿烂掉吧,我们会找到其他办法救你的百姓的。我们快走,回去想办法。”

死亡骑士一步接着一步,向上,一直向上。

“我们以鲜血捍卫荣誉!”

“我给你最后一个预言。记住,你越是力图杀死敌人,就越快把你的子民送入他们手中。”

回忆牵绊着他,攫住他的心,然而他脑海中有一幅画面比任何记忆都鲜明,比任何言语都有说服力,它低语着,鼓舞着他。

“你就快要成功了,我的勇士。我获得自由的时刻即将来临,而你,即将飞升到真正的权力与力量之巅。”

越登越高,阿尔萨斯的目光一直盯着峰顶,盯着那块暗蓝色的冰块,那里面囚禁着将他引上这条道路的那个存在。它越来越近,最后阿尔萨斯在距它只有几码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望着封冻其中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形体,伫立良久,巨大的冰块四周环绕着冷雾,使里面的影像更加朦胧。

手中的霜之哀伤耀出炽热光芒,而在冰牢深处,阿尔萨斯隐隐看见两点蓝光一闪,回应着魔剑。

“交还神剑。”

阿尔萨斯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低沉而又刺耳的声音,音量大得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完成使命。将我释放!”

阿尔萨斯向前一步,又一步,接着举剑加速疾奔。

吼!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不知不觉一声狂吼在喉中聚结,当他用尽全力挥下巨剑的刹那,这声狂吼迸发而出。

霜之哀伤落下时,巨大的回声震荡了整个冰穹。冰牢爆裂,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

阿尔萨斯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护住身体,但冰锥却自己避开了他。

囚牢破碎倒坍,只见巫妖王朝天举起裹甲的双臂发出长啸。

冰穹中的碎裂、呻吟声越来越响,混合着巫妖王的声音,震耳欲聋,阿尔萨斯捂住了耳朵。此时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要撕裂开来。

突然,巫妖王那覆着盔甲的躯体似乎和囚禁他的冰牢一起破裂了,散落在目瞪口呆的阿尔萨斯面前。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盔甲里面根本沒有人!

只有乌金一样的铠甲哐哐当当的散落在地上。

空荡荡的头盔滑到阿尔萨斯脚下。

死亡骑士低头看着它,瞪视了很久。突然,一阵颤抖深入骨髓。

难道,这么久以来,他只是在追寻一个幽灵?巫妖王真的存在过吗?但是,如果没有巫妖王,那又是谁把霜之哀伤从冰牢里分割了出来?是谁在要求被释放?还是说一直以来被囚禁在冰封王座的,其实是他自己,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难道他追寻的幽灵,就是他自己?

这些疑问恐怕永远也得不到回答了。但有一点他却非常确信:既然霜之哀伤是为他打造的,那么盔甲也是。

不由自主地,死亡骑士用戴着护甲的手握住了这个布满尖刺的头盔,虔敬的缓缓捧起。接着,他闭上眼,将头盔戴在了自己华发皑皑的头上。

就在这一刹那间,阿尔萨斯的全身肌肉绷紧,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巫妖王的精华突然涌入他的身体,穿透了他的心脏,停止了他的呼吸,使颤栗沿着血管扩散全身,冰冷强大的能量向汹涌潮水一样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虽然闭着眼,死亡骑士却能看见东西,看见许许多多东西,他能够看到兽人萨满耐奥祖所知所见所做的一切,这是兽人萨满的记忆!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瞬间,阿尔萨斯想到了一个词:夺舍!

难道巫妖王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引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灵魂找一个新鲜的躯壳。

死亡骑士一咬牙,准备为控制权而战,而赌注就是他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他的所有,他的灵魂和肉身。

然而争斗却并没有发生,只有汇聚,融合。

四周的冰穹继续崩塌,阿尔萨斯却根本没有注意到。

过了好久,阿尔萨斯的嘴唇动了,似乎是一道声音,又似乎是两道声音。

他们说:“现在,我们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