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開始了!”
林天有點羨慕地看了一眼大德魯伊,然後拔腿追了上去,而瑪法裏奧再次化身為風暴烏鴉,慢悠悠地天空跟上來。
“戈德林,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戈德林?”奔跑中的林天並沒有停頓一下,瑪法裏奧甚至感受不到聖騎士太大的呼氣,似乎這種程度的奔跑對他來說隻是走路一般,”你是說上古之戰那個虛神級的狼神?”
“是的。”對於聖騎士的博學,瑪法裏奧並不感受驚訝。
林天猛地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風暴烏鴉。
“戈德林在獸人語中有狼神的意思,而拉喀什的意思好像是狼神。
瓦裏安跟在野豬後麵衝了上去,有兩次他的箭幾乎離弦而出。其中第二次的時候,那頭野豬突然轉身衝向這位老練的獵手所未能料到的方向,這樣一來那頭動物踏上了更為鬆軟的地麵,使得兩位追逐者們更有機會趕上它。
果然,片刻之後一頭狼人突然出現……但並不是在瓦裏安預料中吉恩所會出現的方向。那是一頭年輕的雄性狼人,他有著深棕色的毛發,一隻耳朵缺了一半,顯然是被自己的狩獵引到了這個方向。此刻,他追逐著這頭獵物,卻並不知道它已被自己的主子……以及瓦裏安選中。
野豬扭動著身子,艱難地攀爬著一座小山。那頭年輕的狼人已經逼近了這頭動物,瓦裏安還沒有看到吉恩的蹤跡,但他隻能假設對方隨時可能出現。
他瞄準著獵物。準確的一擊——非常準確的一擊——能夠在那個年輕狼人撲上去之前將野豬射倒。
就在這時,野豬轉身衝向狼人。那個吉爾尼斯人吃驚之餘沒能及時閃到一邊。那頭巨大的野豬用獠牙和長嘴將它的追獵者拋到了一邊,那個狼人猛地撞到了一棵樹上暈了過去。
這頭動物的決定給了瓦裏安一個絕好的機會,他瞄準著……然後又放下弓箭。
野豬趁機轉身繼續逃竄。
“你就是這麽打獵的?”吉恩的聲音嘲笑道。
瓦裏安轉過身,看到另一位國王朝他跑了過來。吉恩的後麵還跟著另外幾個狼人,其中包括伊德裏克。
狼人們朝野豬逃竄的方向嗅著空氣。
“有時你得讓獵物跑一會,”瓦裏安回答。
“胡說八道!”
暴風城國主沒興趣多加解釋。“我們還繼續不?”
沒等吉恩回話,瓦裏安再次跑了起來。他聽到自己的對手咆哮了一聲,而跟著後麵的狼群低聲附和。瓦裏安並不擔心其他狼人會參與進來,他知道他們會將獵物留給自己的主子,因此這仍然是兩位統治者之間的比賽。
瓦裏安追蹤著那頭野豬的足跡,他欽佩這頭野獸的耐力和力量,這或許和它的拚命掙紮有關。瓦裏安打算對這頭獵物表示敬重,並且確保它的屍體不會被白白浪費。對於這個值得欽佩的對手來說,那將是一種真正的侮辱。
那頭野豬衝向濃密的灌木叢,這可能是它逃脫的機會。一旦進入灌木叢中,不管瓦裏安還是吉恩都難以保持原來的速度去追逐獵物,野豬比他們更適合於在其中穿行。
接著從另一個方向又衝出一個狼人,過後,瓦裏安認出他就是缺了半隻耳朵的那頭年輕狼人。
野豬不安地噴了一聲鼻息,它拚命停住了腳步。年輕的狼人吃了一驚,他本欲跳到獵物的背上,現在卻落到了它的麵前。
野豬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衝了回去,好像並沒注意到自己衝向了獵人更多的一邊。另一頭狼人震驚地往一旁跳去,差點被那鋒利的獠牙弄傷了腿。這個有著淺棕色毛皮的獵手四肢著地,做好了再次猛衝的準備。
從他身後濃密的灌木叢中突然衝出一頭野熊。
這頭黑色的巨獸後腿直立發出一聲咆哮,露出一張能夠容納一整個人頭的血盆大口,以及能輕易撕下那個人頭的滿口鋒利黃牙。野熊高高矗立在那個驚呆的狼人麵前,它又粗又長的腳爪遠比吉爾尼斯人的要大出許多。
由於風向的緣故,誰也沒有聞到另一個掠食者的氣味。或許因為體型巨大的緣故,這頭站在下風位置的黑熊並沒有被狼人的出現嚇到,對那個衝動的年輕狼人來說,這意味著獵人如今變成了獵物。
在本能的號令之下,瓦裏安立刻射出一箭。然而此時黑熊正好轉過身來,於是箭鏃射中了它的肩膀。
箭傷並未減緩這頭巨熊的動作,反倒大大激怒了它。它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最近的敵人身上,那個年輕的狼人動作太慢,沒能躲開它那沉重的一掌。這一擊將吉爾尼斯人打得翻了個跟鬥,但不幸的是他仍然置身於巨熊的威脅範圍之內。
瓦裏安已經搭好另一支箭射向巨熊。這一箭射中了熊的前胸,然而厚厚的皮毛和結實的肌肉使它並未受到重創。
就在第二箭命中的同時,另一個狼人突然跳上前來。他擋在倒下的狼人麵前,朝巨熊發出挑釁的嗥叫聲。而那頭逼上前來的野獸則向狼人還以怒吼。
巨大的獠牙衝著勇敢的吉爾尼斯人。
盡管麵對威脅,吉恩仍然毫不退卻。
在吉恩身後,另有兩人抓住暈過去的獵手將他拖走。這似乎進一步激怒了受傷的熊,它朝著那孤獨的防衛者伸出一雙巨掌。
狼人猛地跳了起來,使得兩隻熊掌的致命攻擊都落了空。他的腳在熊的前腿上一點,然後撲向敵人粗壯的咽喉。
利爪撕裂了野熊頜下的皮肉,鮮血濺到了狼人身上。
現在巨熊痛苦地吼叫起來。但這痛苦卻也助長了它那不可思議的怪力。當狼人想要往後跳開的時候,一隻前掌擊中了他。
巨熊開始對他的攻擊者發起攻擊。
瓦裏安已經做出了一個大多數人會稱之為瘋狂的決定。要是單打獨鬥的話,他最終會射中熊的咽喉或是眼睛將它擊倒。但是,巨熊正在和狼人們戰鬥,要是他不想對他們造成誤傷的話,瞄準就變得困難起來。因此,弓箭在這裏派不上什麽用場。
暴風城國主丟下弓箭拔出匕首,發出一聲狼人般的嗥叫撲上前去。正像瓦裏安所希望的那樣,嗜血使巨熊不再注意周圍的事物,它的眼中隻有吉恩一人。
瓦裏安落在那頭龐然大物的背上,他毫不遲疑,立刻將匕首刺進它的肌肉。
搏鬥使得他的攻擊失去了準頭。他沒能刺中巨熊的脖頸,而是插在了肩胛的位置上。匕首的尖端折斷了,隻剩下一道鋒利的斷角。
更糟糕的是,這頭龐然大物的注意力現在完全轉到了他的身上。野熊直起身子,幾乎把瓦裏安甩了下去。它拚命扭動著,想要擺脫背上那個惱人的附著物。
瓦裏安隻能緊緊攀住不放,光是熊背上肌肉的脈動對他來說也像是地震一般。國王仍然緊握那把斷了刃的匕首,它的尖端仍能夠當做武器來使用——要是瓦裏安沒被甩下去的話。
瓦裏安耳邊響起一聲嗥叫,但卻不是那頭熊發出的聲音。吉恩又跳了起來,雙爪揮向這頭狂怒動物的咽喉。巨熊掙紮著想要把他們全都甩開,而就在這時兩位君王四目相交,瓦裏安意識到格雷邁恩正試圖吸引這頭野獸的注意,好讓暴風城國主發起新的一擊。
巨熊粗壯的前腿抱住了吉恩,它咆哮著想要一口咬下狼人的臉頰。
瓦裏安看到了他的機會。
他必須使盡渾身力量才能把斷刃插入巨熊的脖頸,換做別人大多刺不到足夠深的位置,但瓦裏安不隻有著足夠的力量,還有著所需的知識——這來自於角鬥場上的無數次較量——他知道哪裏才是脖頸上最柔軟的位置。
野熊的大口離吉恩的臉隻剩咫尺之遠。
瓦裏安將匕首深深插了進去,幾乎直至刀柄。
野熊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大吼,但這一次它的聲音有些失常。巨大的痛苦使得這頭野獸做到了之前所不能的事:兩位君主都被它輕若無物般甩了出去。
那頭受傷的動物轉過身來。
瓦裏安坐倒在地,抬頭看著這頭龐然大物。即便受了重傷,那頭熊仍然能夠殺死他。
然而那頭動物隻是拚命想要拔出那把匕首。它的爪子能輕易將人撕碎,卻根本握不住刀柄。巨熊拍打著那個造成痛苦的來源,而它的喘息聲也變得越發沙啞。
體力耗盡加上大量失血使得巨熊四足撲倒在地。它來回扭動著,仍然試圖轉過頭去咬出匕首。
一個身影從另一邊撲了上來,瓦裏安聽到了熟悉的撕裂皮肉的聲音。
巨熊呻吟了一聲,朝左邊歪倒下去,它的喉嚨已經被撕開了。
一頭狼人站在這頭死去的動物身上,他的爪子上仍然滴淌著鮮血,懸掛著碎肉。
狼人低頭看向瓦裏安。
瓦裏安向吉恩點了點頭。吉爾尼斯國王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他們對這頭熊並無惡意。這頭動物隻是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並且不幸地與獵人們遭遇上了而已。要是兩位國王以及那個不幸的年輕狼人被它殺死,那也隻是狩獵當中的固有風險而已。
吉恩向瓦裏安伸來一隻滿是鮮血的手。瓦裏安早就聽說吉爾尼斯國王從小就被教育不要接受任何人的幫助,永遠要靠自己站起來。因而暴風城國主起初想要拒絕他的攙扶,但他又想起了對方做出的所有承諾,以及想要重新加入聯盟的努力。
瓦裏安拉住吉恩的手站起身來……兩人繼續握住對方的手,彼此承認對方的狩獵技藝。
瓦裏安轉向那頭巨熊,研究著同伴先前的一擊。
“幹淨利落。”他向吉恩稱讚道。
“我隻是完成了你的工作而已,”吉爾尼斯的統治者回答道。“這是屬於你的擊殺,屬於你的獵物。”
瓦裏安搖搖頭。“別這麽說。我本來是在追獵一頭野豬的。”
“追獵兔子卻打回了鹿,這樣的人值得誇張。追獵野豬卻打回了熊,這樣的人值得喝彩。”
說完,吉恩望向天空發出一聲強勁的嗥叫,這既是對這場獵殺,也是對造成獵殺的人表示敬意。他的呼喚得到了其他狼人的響應,他們一起讚頌著暴風城國王的卓越能力。
吉恩終於停了下來,他的隨從們也一同停止嗥叫,他再次轉身麵向他的同伴。
隻不過……瓦裏安已經不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