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撤退了,情況似乎有點奇怪。”萊德離開望遠鏡,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我可以看看嗎?這地方離塞拉摩太遠了,用我們自帶的望遠鏡根本看不清楚。”星矢說道。
塞拉摩千米範圍內是不會允許高於它的任何建築或者山頭存在的,不然敵人就很容易利用這些優勢,對城裏造成巨大的破壞。阿蘇拉術士所選擇的這座山頭,盡管麵對塞拉摩,但是距離足有三千多米。如果不是早就布置好巨大的望遠鏡和管道望遠,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塞拉摩發生什麽事情。
“當然了。左手連的扭盤是調方向,右邊的是調距離。”萊德點點頭,繼續道,“我發現很奇怪的一點:部落好像有一隊突擊隊把聯盟的飛行部隊都幹掉了。”
“把聯盟的飛行部隊都幹掉?”死亡騎士皺了皺眉頭,“部落難道為下次的進攻做準備?他們準備空襲?”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我感覺,他們這次的進攻好像就為下次的突襲做準備,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很荒謬?”
“加爾魯什為什麽對下次空襲那麽有信心?”奧加說出了關鍵。
術士低頭不語。
在所有效忠於部落的種族當中,牛頭人無疑是最和平的一員。他們不易發怒,長於忘卻,堅定可靠。但當一個牛頭人真的找到理由怒發衝冠的時候,聰明的人都不會去擋他的道。
當貝恩經過的時候,大群部落士兵連忙讓到一邊。
他步伐沉重、怒氣衝天地走了過來,尾巴甩動著,耳朵耷拉著。他沒有請求覲見大酋長。而是和他父親之前一樣,大吼著要和他見麵。
“加爾魯什!”這頭通常都很冷靜的公牛發出一聲怒吼,這讓其他交談的人全都沉默下來,不少腦袋朝這邊轉了過來。大酋長就站在橫跨塵泥海灣的長橋最西側,雙臂環抱眺望著塞拉摩,貝恩大步朝他走去,身後跟著哈繆爾,而沃金稍稍落在後麵幾步。當貝恩叫他名字的時候他並沒有轉身。貝恩不顧後果地一把抓住加爾魯什的手臂,將這個獸人轉過來麵對著自己。這時庫卡隆衛士們紛紛圍了上來,瑪科洛克衝在最前麵。但在他們把這個憤怒的牛頭人砍成肉泥之前,加爾魯什搖了搖頭。
貝恩把一張浸透鮮血的破布拍在加爾魯什的臉上,朝他狂怒地吼叫著。這倒是讓加爾魯什有了反應,他甩開那張破布,朝貝恩咆哮了一聲。
“加爾魯什,這是一個年輕牛頭人的鮮血。他的死是因為聽從了你的命令!你的指揮!正因為你的指揮,太多的人毫無意義地倒在了這片泥漿之中!”貝恩叫道。“這東西比那些刺青更適合用來裝扮你那張臉,加爾魯什!”
瑪科洛克猛地推了貝恩一把,使得這頭強壯的公牛也往後踉蹌退了一步。瑪科洛克強有力的雙手抓住貝恩的手腕用力一擰,盡管缺了兩根手指,他的握力卻絲毫不減。此時加爾魯什已經擦去了臉上的血汙,開口說道。“放開他,瑪科洛克。”
一時間,這個黑石獸人像是要拒絕接受這一直接命令。然後,盡管他緊繃的身子顯然還在抗拒,他還是放開了貝恩,往地上唾了一口退了回去。
加爾魯什注視著貝恩,接著,令牛頭人徹底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開始笑了起來。起初是緩慢而低沉的嗬笑,接著變成了洪亮的大笑,在水麵上不住回響。“你這頭蠢東西,”加爾魯什仍然笑著說道。他麵對著貝恩,伸出一隻手指著塞拉摩說道。“我們勝利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貝恩瞠目結舌。在他身後,沃金最先回過神來。“你到底在想神馬啊,夥計?我們剛戰敗了!不隻是戰敗——簡直是一場災難!”
“災難。”加爾魯什反複咀嚼著這個詞,像是在品嚐它的味道。“不,我不這麽認為。你們都對我的等待非常生氣。你們私下集會;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抱怨。你們不相信我的智慧。我的計劃。而現在,你能告訴我,就地等待的決定為我們帶來了什麽樣的後果嗎?”
“戰敗?”符文圖騰酸澀地吐出了這個詞來。
加爾魯什再次大笑起來,這樣莫名其妙又不適時宜的笑聲隻是進一步激起了貝恩心中的悲傷和憤怒。他再一次想起自己失去的部眾,他們的死毫無意義,隻不過為了滿足加爾魯什的自負而已。但在貝恩開口說話之前,加爾魯什拋開了那副戲謔的表情,挺起腰杆站直了身子。
“看啊,那些敢於抗拒部落大酋長的意誌的人將有什麽下場!”
令貝恩困惑的是,他再次伸手一指,卻不是對著塞拉摩,也不是對著被緩緩下沉的部落戰艦殘骸擠滿的海港。加爾魯什指著天空。
貝恩太專注於自己的痛苦與憤怒,因而一直都沒注意到,由於一陣嗡嗡作響的風聲,他們不得不叫喊著才能讓對方聽到自己的話。那聲音越來越近,貝恩感覺好像自己的每一根骨頭都在隨之震動。他望向遠處,看到一個巨大的飛行物,雖說現在距離碼頭還有一段距離,但每時每刻都在靠近。那不是一頭巨龍——就像在以前的戰爭中所能期望看到的那樣——而是一艘巨大的地精天空戰艦。在它的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球形物體牢牢綁在船體上。這個景象是如此震撼,貝恩一時間竟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
當明白過來之後,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加爾魯什繼續咆哮著,幾乎是尖叫著好讓他能聽到。“我們等待著。在我的命令之下等待著。我們等到了第七軍團的艦隊,幾乎全部兵力都來到了塞拉摩港口。我們等到了聯盟最傑出的將領——包括馬庫斯和珊蒂斯——帶著他們高明的戰略和最優秀的士兵來援助可憐的吉安娜女士。我們等到了藍龍軍團的卡雷苟斯;等到了肯瑞托的五位成員,包括他們的領袖羅寧。戰艦和士兵,法師和將軍,全都雲集於塞拉摩。我們還把自己送上前去,而我們的朋友塔倫為我們削弱了城門的防禦——他的忠誠得到了獎賞。當聯盟專心對付我們的時候,一支小分隊滲透進了塞拉摩。他們完成了兩個任務——既拯救了塔倫,同時也癱瘓了聯盟的防空力量。現在——我們不用再等了!”
在卡雷克看來,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方式來緬懷戰死者。但有時候現實是嚴酷的,生者的需要得放在死者之前,這就決定了那些寬慰人心的儀式將要延後,而死者的屍體隻能以悲傷的人們所不願見到的方式草草處理。但現在並不需要亂葬坑或是焚化堆來便宜行事。人們有時間也有空間來料理死者。卡雷克與塞拉摩之戰的幸存者們一起搬運著殘碎的屍體,辨識他們的身份,然後將他們小心地安置在拖車裏。在得到清洗後,遺體將換上幹淨的衣物,盡量掩蓋住他們身上可怕的傷痕。以後將會舉行一場正式的葬禮,死者會被安葬在城外的公墓裏。
他同時沉浸於悲傷和一種肅穆的喜悅之中。他們挫敗了部落的進攻。他活了下來,吉安娜也活了下來。這會——
他心中突然一緊。卡雷克蹣跚著突然停下腳步,差點把懷中抱著的遇害士兵的屍體摔倒了地上。
在戰鬥當中,聚焦之虹也曾在他意識的邊緣一閃而過。他曾擔心它落入部落之手,但它停留在南邊某個地方一動不動,於是卡雷克不再予以它更多的關注,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戰鬥上來。
現在它動起來了。速度很快。
而它朝著西北移動。朝著塞拉摩而來。
他迅速而小心地將屍體放在拖車上,然後連忙去找吉安娜。
吉安娜正在照料重傷員。卡雷苟斯發現她站在塞拉摩堡壘外。往日士兵們與戰鬥大師們訓練的廣場上躺著一大片傷員。吉安娜走在他們中間,並將他們傳送到安全的地方。幾個顯然不屬於塞拉摩衛兵的人前來幫助她完成任務。卡雷克並不知道這些傷員會被送到哪去——也許是暴風城,或者鐵爐堡,但任何一座位於聯盟腹地的主要城市都比這裏安全。
但正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傳送門剛一開啟便立刻崩潰了。吉安娜皺起眉頭,那道獨具特色的皺紋出現在她的雙眉之前。“有什麽東西在幹擾傳送門的穩定。”他聽見她對助手們說道。
吉安娜轉向卡雷克,疲憊的臉上帶著微笑,朝他伸出一隻手來。“卡雷克,我——”當她看到他的表情之後,便不再說下去了。“卡雷克,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聚焦之虹。”他說。“它朝這兒來了。現在。”卡雷克感覺到恐懼抓撓著他的後頸,但他強忍了下來。
“但怎麽可能?來自部落?卡雷克,這沒道理。如果是他們偷了聚焦之虹,為什麽不一開始就用上它呢?”
他搖了搖頭,藍黑色的發梢狂野地飛動著。“我不知道。”他說。而他意識到這正是他的恐懼之源。不知道,也不理解這是為什麽。
她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或許這就是傳送門不能運作的原因。”她說。她轉向她的朋友們。“或許聚焦之虹產生了幹擾——或者可能是部落發現了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鬼把戲。請……去找到羅寧,並帶他到這兒來。要是兩人合作的話,即便有這個禁魔力場,他和我或許也能維持傳送門的暢通。”
他們點點頭快步離去了。吉安娜再次轉向卡雷苟斯。“它在哪?”
“我沒法準確定位它。但它正朝這過來。我必須找到它。要是部落把它用作一件武器……”他不忍心再說下去了。他現在隻想著把吉安娜拉進懷裏,然後親吻她,但他沒有讓自己這麽做。
他沒有讓自己給她臨別一吻。
吉安娜很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她連忙退後幾步。卡雷苟斯一麵留意著躺倒在地上的傷員,一麵動作迅速地變回巨龍形態,他往上一躍而起,筆直飛上高空,然後朝著港口——以及聚焦之虹飛去。
他隻能希望這還不算太晚。
羅寧正幫著其他人在瓦礫中搜尋著幸存者。這裏原本是座要塞,吉安娜和其他人曾在裏麵謀劃戰略。他正漫不經心地傾聽著吉安娜派去的五名助手的請求,隨著他對事態的了解越來越深,心中的不安也越發強烈。如果卡雷克感覺到聚焦之虹正在靠近,那麽他們的處境就比原本以為的更加危險。羅寧確信加爾魯什和部落通過某種手段欺騙了他們所有人——包括卡雷苟斯,包括他自己——而他們也確實就是盜取了那件神器的人。一旦他們控製了這件法寶,也就有了近乎無窮的方式來利用如此強大的魔力。
一陣噪音打亂了他的思緒。起初很是微弱,接著越來越響——那是一種機械發出的呼呼風聲。羅寧往上瞥了一眼,一時間他仿佛連心跳都停了下來。
一艘地精天空戰艦正從東南邊朝他們飛來。它獨特的輪廓暴露了身份,但船體下好像還綁著什麽東西,一時間隱藏在空艦的陰影中看不分明。接著那艘空艦微微改變了航向,於是羅寧看到了一縷午後日頭的反光。
那是一顆法力炸彈。
血精靈製造了這種該死的東西——由純淨奧術能量驅動的炸彈。頃刻之間奪人性命。它們大小不一,但羅寧熟知的那種和一個男性人類的大小差不多。而這顆炸彈,看上去就像是用玻璃精心吹製的一樣,幾乎有整艘戰艦那麽長。如果它是由聚焦之虹驅動的話——
溫蕾薩——
他在恐懼之下突然感到一陣寬慰的顫抖。溫蕾薩已經去了西邊。沒有報告表明她正要返回塞拉摩。她將會遠離爆炸的範圍。他的愛妻將會安然無恙。
這取決於炸彈被放置的位置。
他轉向那些還等著他答複的人。“是的,請告訴吉安娜女士,我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抑製力場正在發揮作用。這就是傳送門不能運行的原因。叫她到她的魔法塔頂樓和我會合。叫她趕快。”
他們趕去傳達他的口信。羅寧並沒有遲疑。他飛奔向指定的會麵地點,同時腦子裏飛快地思索著。這座魔法塔被各種防禦性法術保護起來。在類似的攻擊之下,它會是一座堅固的壁壘。它能發揮作用——但這必須建立在許多事情都完全按計劃進行的基礎上。
好吧。羅寧必須得確保這一點,不是嗎?
法力炸彈!
卡雷克認出那個外觀如此可愛的球體之後,他的腦海中一陣眩暈。那麽這就是部落竊賊們的計劃了!他從未想象過能做出這麽大的法力炸彈。塞拉摩會被徹底夷平的。
除非它在空中就被引爆。
這是一次自殺式的冒險。在那一瞬間,卡雷克感到心中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再也見不到他的藍龍同胞,尤其是親愛的克莉苟薩了;他再也見不到吉安娜·普勞德摩爾了。但他這麽做正是為了吉安娜和她的人民。如果能用他的犧牲換取她的生命,這是一個簡單的選擇。他曾被迫眼看著安薇娜自我犧牲,隻要他能有所幫助,他就決不忍心再看著自己所愛的任何人死去。
他是一頭巨龍,但那艘地精飛行器將會全副武裝,包括魔法和普通武器。他不但要凶狠地攻擊,還必須得聰明地攻擊。他花了寶貴的幾秒鍾時間懸停在空中,試圖估算出自己將要和什麽樣的對手進行戰鬥。但他的思索突然被打斷了,因為三門火炮正在朝他開火。
吉安娜對羅寧堅持要她過來感到迷惑不解,又有些氣惱。需要被傳送走的傷員就在這裏,而不是塔上!然而她和助手們還是迅速趕了過來。羅寧正在塔頂上等著他們。他推開一扇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戶,朝天空中指了一指。吉安娜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聚焦之虹?”
“是的。”羅寧說道。“它為有史以來製造過的最大一顆法力炸彈供應能量。而且還產生一個抑製力場,讓所有人都無法離開。”他轉身朝著她。“我能夠轉移它。但首先,你得幫我——我能夠暫時抵消抑製力場的作用,這段時間足夠讓這些人去安全的地方。”
吉安娜瞥了一眼她堅定的同伴們。“當然!”
羅寧念動咒語,他全神貫注地舞動手指,然後朝吉安娜點了點頭。她開始施展開啟傳送門的法術,但卻並不明白眼前看到的一幕。她本打算把傷員直接送往暴風城,但看到的卻不是那座壯觀的石砌城市,而是一個小島。散落在無盡之海中的若幹小島之一,比一塊岩石好不了多少。她迷惑地轉向羅寧。
“你為何改變了我的傳送門方向。”
“消耗……的能量更少。”羅寧咕噥道。他的眉頭滿是汗珠,將紅色的發綹粘在了額頭上。
這個理由毫無道理。她張嘴欲言,而他厲聲喝道。“別爭了。隻管——進去,你們所有人!”
吉安娜的同伴們依令衝進了旋轉的傳送門。吉安娜落在了後麵。事情有些不對勁。他為什麽——
然後她明白了。“你阻止不了它!你打算死在這裏!”
“閉。嘴。隻管進去!我必須把它拉到這裏來,就在這裏,才能挽救溫蕾薩和珊蒂斯,還有盡……盡可能多的人。這座塔樓的牆垣充斥著魔力。我能夠控製這場爆炸。別像個傻丫頭似的,吉安娜。快走!”
她恐懼地看著他。“不!我不能讓你這麽做!你還有家室。你是肯瑞托的領袖!”
他原本為了集中精神而閉上雙眼,現在猛地睜了開來,目光中同時帶著狂怒與懇求。他的身體因維持傳送門和抵消抑製力場的壓力而顫抖著。
“而你是它的未來!”
“不!我不是!塞拉摩是我的城市。我需要留在這裏保衛它!”
“吉安娜,如果你不馬上走,我們都會死的,而我想要把那顆該死的炸彈拉到這裏,而不是讓它在城市中心爆炸的努力就會全部白費。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是嗎?”
當然不是。但她不能坐視他為自己犧牲。“我不會拋下你!”吉安娜叫喊著,扭頭看向那顆炸彈。“也許我們一起努力就能轉移它!”在天空戰艦的噪音中,她得高喊著才能讓對方聽見。那艘空艦現在越來越近了,而她看見在它周圍有幾個小小的身影在上下翻飛。
還有一個龐大的身影。
卡雷克!
卡雷克收起翅膀,像塊石頭般往下墜去,險險避開了來襲的炮彈。他奮力拍打著翅膀,從空艦的下方衝了上來。他的目光緊鎖住那顆法力炸彈。他張開大口,想要先凍結住那個東西,然後再擊碎它。這樣一來,所發生的爆炸當然會殺死他,而運送炸彈的地精也是一樣。但從空中落向塞拉摩的殘餘物隻會造成輕微的損害。這座城市——以及吉安娜——將會幸免於難。
他突然感覺一陣劇痛。他搖晃著轉身迎戰對手——那是一個騎在巨蝙蝠身上的被遺忘者。被遺忘者的長矛擊中了卡雷克前臂與身軀相結合的地方——那是少數沒有鱗片保護的地方之一——並且深深地刺了進去。卡雷克的猛烈運動使得那柄長矛從被遺忘者白骨嶙峋的手裏飛了出去。藍龍憑著本能報複性地一揮尾巴,將蝙蝠連同騎手一同擊飛。
此時天空戰艦已經降低了高度,幾門火炮朝上對準了他。卡雷克想要躲開炮擊,卻突然遭到好幾打馭風者的攻擊。一聲巨大的轟鳴響起,而這一次,卡雷克沒能躲過炮彈。
吉安娜看著卡雷苟斯往下墜落,不由叫出聲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空戰艦開始釋放它的貨物。
她一直回想不起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覺得自己既被推了一把,又被拉扯著摔進了還在旋轉的傳送門之中。她抗議地叫喊著,想要掙紮出來,伸著脖子朝身後看去。正好來得及看到地獄的降臨。
世界突然變成純白一片。高塔碎裂了,傳送門旋轉著關閉了,而吉安娜被牽扯著越拖越遠。她看到奧術能量如一片紫色的海洋橫掃塞拉摩。叫喊聲衝擊著她的雙耳,那是徹底、絕對、深不見底的恐懼。
接著,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