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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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生死不同穴

黑衣人前者見滄嵐追來,眼角閃過一抹冷笑,滄嵐覺得此人身影頗為熟悉。再一細看竟然是方才在帶著自己來往幻雪梨海的那人。心中大概已經知曉他為何要告訴自己關於神月鏡的事,但此刻無論如何,她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神月鏡。

然而,眼看著黑衣人就要奪得神月鏡,那神月鏡卻突然光線一暗,放佛失去靈力一般急速落下。黑衣人欲伸手去抓神月鏡,但身後追來的滄嵐已經擊出一掌向自己打來,黑衣人暗自惱怒,又見滄嵐一掌來勢不弱,隻好提起真氣抵擋。此時滄嵐原本已經受傷,黑衣人又道行不低,所以滄嵐此刻也是占著下風。

神月鏡掉落在地,玄凝子立馬上前想要將其拾起,但怎奈那神月鏡卻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凡是在距它一丈之內,便會放射出一股強大的抵抗之力。

而瀾歌與另一名黑衣人亦另一處鬥得難分難解,此人一身黑衣勁裝,麵帶著銀色麵具,自是銀魂無疑。那雙眼睛依舊閃爍著冷絕的光芒,手中長劍亦是硬如堅鐵,散發著淩厲的寒芒。每過一招,一股強烈劍氣便橫掃而來。更重要的是此人所用的心法與招數,竟然與玄月穀獨門心法基本一樣,而玄月穀所有的心法劍術,皆是白帝上神所創,世間除了玄月穀之人,再不可能有哪個門派有此心法。

瀾歌與銀魂招招相對,亦在探知銀魂的招式是否真是門內心法,若真是,那麽此人又是如何得取,這件事關乎玄月穀門內秘密,瀾歌自然不能放過,所以並未施展全力與那銀魂相對。

而此刻滄嵐與黑衣人也是殊死糾纏,那黑衣人手中短劍鋒利無比,每劃過一招便會聽見一陣輕微的聲響。且招招致命,加上滄嵐方才已經受傷,此刻更是用盡畢生修為與黑衣人過招,加上她二人正處於懸崖上空,根本無人敢上前插手。

黑衣人每招每式都極致狠絕,若是一不小心,必然會被黑衣人刺傷。滄嵐此刻處於下風,黑衣人也大可逃離,但似乎他更想將滄嵐一劍刺死在自己劍下。

滄嵐又顧及神月鏡怕被玄凝子等人帶走,若是如此那就不可能再依借神月鏡的力量回到一千年前。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寧願與黑衣人同歸於盡。趁著黑衣人躲避之時看了神月鏡一眼,但見那神月鏡此刻完好無缺躺在草叢上,心中也放心不少,緊隨著黑衣人又是一劍刺來,滄嵐不敢怠慢,淩空翻轉躲過這一刺,卻也引發體內真氣逆襲,一時間竟是難以呼吸。

黑衣人冷哼,短劍脫手,帶著一股淩厲劍風直直往滄嵐胸口刺去,緊隨著自己已化作一道黑影隨著短劍後一掌擊向滄嵐。

滄嵐躲過黑衣人前方一劍,但隨後黑衣人襲來的那一掌,卻是硬生生的受了。一時間滄嵐隻覺得自己心口一股熱流逆流而上,最後口中大口鮮血吐出,體內真氣紊亂,每一處都難受之極。身子此刻放佛再也無法承受任何真氣與法術,一陣暈眩襲來,滄嵐人已向著懸崖下倒去。

雲生見狀,忙飛身上前欲救下滄嵐,那黑衣人似意決定要至滄嵐於死地,見雲生前來,手中短劍懸浮半空,瞬間幻化成數十把短劍,最後整齊有序的刺向雲生。

雲生飛身躲開,但是黑衣人卻還是被玄凝子從正麵一掌擊來,二人配合的又極好,黑衣人躲過玄凝子,但是才發現那裏雲生已經施展開一個陣法將自己困住了。

滄嵐那滴心血,從半空滴下,不偏不好剛好落在草叢中神月鏡上,誰也不曾看見那滴血落在鏡上之後,瞬間消失不見,放佛那鏡子能將那滴血液吸取。

隨著身子急速落下,滄嵐此刻隻覺得身子如輕羽一般飄搖,明眸怔怔看著天空,那被雲霧繚繞的天空沒有任何色彩,或許穿過這層雲霧上麵會有一片藍天,那裏,藍天白雲,彩霞飛鶴。雪白的衣衫,烏黑的青絲,被風吹得愈發淩亂。

銀魂劍法獨特,不僅有著玄月穀心法與劍法的融合,更有一股邪魔之氣的庇護,所以招招致命,瀾歌與之又是幾個回合,銀麵男子便是再也不敵。想來也是,天界仙尊,長留山掌管著,又豈是隨便一人便能奈何的了得。

隨著瀾歌一掌落致銀麵男子肩頭,那銀麵男子頓時被打退數丈遠,緊接著幾名玄月弟子立馬從後麵將銀魂鉗製,幾把利劍架在咽喉,銀魂也難以動彈。

白衣清冷,高貴而淡漠,瀾歌冷聲問著銀麵男子,“你怎會玄月穀的劍法?”。

銀麵男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看了那些押著自己的玄月穀弟子一眼,回過頭並未看瀾歌,而是示意瀾歌看向身後。瀾歌下意識看向滄嵐,然而,當他看到那個急速落下的白衣身影時,竟是毫不猶豫的衝向懸崖,風少璃見狀,忙上前拉住瀾歌,然而手中隻剩下瀾歌衣角。

“嵐姐姐,你快來呀,我們一起去有雪的地方。”

“小嵐,記得說好了,以後不許一個人跑出去了,也不許不要我們,走到哪裏都要一起。”

“小嵐妖,來,老妖我給你講故事,這次講的絕對比以前的好聽。”

.......

“我們一起回到一千年前吧,這樣多好。”滄嵐輕輕笑著,天空之中倒影著許多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呈現出一抹絕美滿足的笑意,身子快速落下,滄嵐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這一千年,除了恨,她更多的是思念,每每想起那些傷痛之事,她就會想起梨落穀的那些故友。他們單純善良,他們與世無爭。

此刻,滄嵐的意識本就已經開始模糊,那些掩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也就開始占滿著她的腦海,她看見那些笑臉在向他招手,她看見那些溫暖的人在等著她回去。

不管現實與夢境,此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解脫了。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滄嵐落下懸崖,卻隻能無奈歎息。瀾歌急速閃到懸崖上準備飛去救她,卻被一道黑影赫然阻止,雲生站在懸崖邊,正色看著瀾歌,“仙尊,不可衝動。”

緊隨著一道紅影掠過眾人身旁,如同風一般毫不猶豫的飛下懸崖,與滄嵐一同消失在懸崖下的雲霧之中。

瀾歌厲聲喝道,“讓開。”一掌將雲生打開,卻又被玄凝子上前擋住去路,玄凝子以真氣相抵,看著瀾歌如此失魂落魄,皺眉歎道,“仙尊難道忘了當初對白帝上神立下的誓言麽?”

瀾歌錯愕的看著玄凝子,那道紅影掠過時留下的風度還緊緊回繞在身旁,眼中是痛苦與絕望,眼眸顫抖,定定的站在遠處,放佛全世界在這一刻都已經停止。

“主人。”九音與葉傾舞從飛水澗後方趕來,方才一幕完全看在眼中。見滄嵐落下懸崖,九音大腦瞬間空白,跌跌撞撞跑到懸崖旁,葉傾舞想扶卻被九音一把推開,眼中充滿恨意。嘶聲哭道,“滾,你們這些無情的人,明明能救我家主人,卻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打下懸崖,你們這些人妄為人師,好生卑鄙。”

九音此時因為方才全力衝擊那結界,整個身子也是虛弱無力。見滄嵐落下懸崖,更是傷心欲絕,顧不得猶豫縱身想要跳下懸崖追隨滄嵐而去,但葉傾舞卻是死死將九音攥住,此刻也是哭的泣不成聲,“傻瓜你別下去好不好,跳下去你會死的。”

“讓開。”九音再次想要推開葉傾舞,但是葉傾舞就像是拚了命的將他牢牢抱住,絲毫不肯鬆手。

玄凝子怕瀾歌也會衝動,遂認真說道,“仙尊,放下吧,一千年前就已經該放下了。在這樣下去,隻會讓事情愈演愈烈,到時候仙尊又如何麵對白帝上神。”

說著,玄凝子餘光看了風少璃一眼,自然風少璃此時的驚訝和惶然玄凝子早已料到。或者瀾歌也是需要麵對大阿山和風少璃的。

“我以為重逢便是再續前緣,可為什麽到最後又要眼睜睜看著她在我麵前離去。”眼眸漸漸有晶瑩液體流轉,卻在強忍住滑落,忍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一千年了,你明白那種感受嗎?你明白相見不能相認的苦嗎?你明白我有多恨我自己不能將真正的理由告訴她的痛嗎?”

也許他真的愛過,不然不會記得一千年。

相見不能相認,或者真的隻是他一個人才能感受到的苦。

明明有個可以將誤會解釋清楚的理由卻不能說,更加隻能他自己來承受。

他是仙尊,在此刻,卻與一般人一樣,失去一件重要的東西,那種絕望,那種痛苦,卻不能在人前顯露。身上背負的責任,終究不能讓他就這樣隨她而去,同樣的事,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注定。

在愛情麵前,其實所有人都一樣,愛得深才會痛的深。

一塊美玉,誰都不想它會有瑕疵,就如同愛情都希望完美一樣。

可是,這世間完美的東西太少。

當你為了一件事情放棄它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以這被放棄過的愛,此生都不能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