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好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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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銀葉解圍

嶽靈惜心頭剛浮出一絲殺意,便在這時,一道清冽如泉的聲音陡然傳來。

“嶽小姐的確是銀葉醫治的,清禾姑娘有何疑問?”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男子從天而降,墨發飛舞,白衣如雪,宛如謫仙下凡。尤其臉上戴著的銀色麵具,更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此人不是銀葉先生又是誰?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怔怔地望著那如雲般的身影。等銀葉翩然落地,眾人也回過神來,看向銀葉的目光無比尊崇。

嶽靈惜完全沒有想到銀葉會這個時候出現,更叫她想不到的是銀葉竟然會幫她圓謊。不過她很快想到銀葉和花非霽是朋友,銀葉之所以幫她,不過是看在花非霽的麵上。原本她還想對銀葉言謝幾句,如今想到其中的緣由,瞬間她連一個蘊含謝意的眼神都省了。

嶽靈惜如玉的麵容依舊淡定自若,沒有一絲波瀾。倒是旁邊的采茵喜出望外,等看到台上臉色十分難看的清禾,還故意投去了挑釁的眼神。

眼見銀葉先生現身,又言明的確是他為相府小姐醫治了病症。當下無一人再有質疑。

畢竟銀葉先生的醫術天下聞名。聽說隻要垂死之人還吊著一口氣,他就能令人起死回生。甚至說銀葉先生可以令白骨生肌,雖然這樣的說法有些誇張,但銀葉先生的醫術讓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在短時間內痊愈起來,是絕對可以辦到的。

銀葉先生不僅醫術精湛,更是從來不會說謊,所以所有人頓時看向嶽靈惜的目光多少帶了一絲尷尬。他們剛才幾乎聽信了清禾的那番話,對相府小姐產生了質疑。再看向清禾時,目光明顯不喜。

原本他們還覺得這位清禾姑娘雖身處煙花之地,但一直出淤泥而不染,潔身自愛,可如今三番兩次誘導他們對相府小姐產生怨恨,其用心之陰險可見一斑。

清禾站在台上,水袖下的纖手越攥越緊,尖細的指甲刺進她柔嫩的掌心,她亦感覺不到疼痛。一雙美眸裏閃爍著滿滿的不甘。

“傳聞銀葉先生隻醫治答對難題的病人,嶽小姐得了重病,聽說昏迷不醒,即便一時蘇醒過來也是頭腦昏沉,竟然能答對銀葉先生的難題,實在是叫人刮目相看啊!”清禾嘴角微翹,似笑非笑道。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齊齊變色。隻要是有腦子的人都不能解讀出清禾話中的深意。放眼天下,不出五人能夠回答出銀葉先生的難題。試問頭腦清醒之人都難以回答的問題,一個得了重病腦袋昏沉的人又是如何回答出的?

“清禾姑娘這是在懷疑銀葉說謊了?”

此刻,雖然無法窺探銀葉麵具下的神情,但是在場之人頃刻間感受到了從銀葉身上透過那襲白衣浸出陰冷肅殺的氣息,幾乎將人凍結。

清禾也被銀葉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駭得臉色一白,但她不相信大庭廣眾之下銀葉會難為她一介弱女子,於是壯著膽子道:“那銀葉先生是否能給小女子解釋一番呢?”

“你一介青樓女子也配叫我給你解釋?”冷銳的話從麵具下的唇逸出,透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

清禾本就惹得眾人對她不喜,如今又公然懷疑銀葉,眾人投向她的目光更加的不滿。銀葉先生在眾人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豈能容得一個青樓娼妓懷疑他。

清禾的心一瞬間隻感到仿佛被一把刀子狠狠刺中。貝齒幾乎要將嬌唇咬破。對,因為她是煙花女子,所以即便她一直守身如玉,卻也沒有向心愛之人表白的勇氣。那個人如驕陽明月般耀眼生輝,她不配。

可是她不甘心!她隻是出身比嶽靈惜差了一些,論相貌、論才藝她哪一樣不如嶽靈惜?憑什麽這個女人不但可以得到璃王和那個人的愛,而且還得到了大名鼎鼎的銀葉先生的維護?

而她並不貪心,隻是想得到那個人的愛而已。為什麽在他麵前她隻感到自己卑微如塵,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而他亦從不正眼看她。她實在不甘心!

“你一介煙花女子,隻有取悅男人的本事,我家小姐的的聰慧才智豈是你能相比的?”采茵厭惡地對清禾說道。

“嗬,既然采茵姑娘如此說,嶽小姐必定驚才豔豔,不知小女子和在場之人是否有幸目睹嶽小姐的才藝?”清禾媚眸瞥向嶽靈惜,唇角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采茵氣得咬牙切齒,“豈有此理,我們家小姐身份尊貴,豈能和你一樣在此拋頭賣藝!”

嶽靈惜凝向清禾的眸子瞬間覆了一層寒冰。對方打得什麽主意,她一清二楚。她一個相府大小姐公然和一個青樓娼妓在這裏較技,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這個清禾是料定自己勝不了,到時她輸給一個青樓娼妓,不知被人嘲諷成什麽樣子。即便她贏了也贏得不光彩。

所以,這場比試不管勝負如何,她注定是輸家。這個清禾倒真是打得好算盤。

“清禾姑娘,你這是在強人所難!”銀葉先生低沉的聲音如冰雪入沁,整個人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此刻,在場之人對於清禾的提議也是一臉的不認同。一個是煙花女子,一個是相府千金,身份有別,如何能公然在這裏較藝?

雖然眾人也很想一睹相府小姐的才藝,但是絕對不該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銀葉先生說笑了。清禾自知身份卑賤,和嶽小姐無法相提並論。不過才藝又不分高低貴賤。清禾隻是渴望看到嶽小姐的驚豔才藝。”清禾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莫非嶽小姐是看不起在場之人,覺得所有人不配一睹嶽小姐的風采?”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都微皺眉頭,眼裏多了一抹沉思。銀葉先生玉立在原地,麵具下露出的那雙眼烏黑清冽,眼底烈火熊熊,兩道鋒利的光芒好像兩把尖刀。

嶽靈惜轉眸凝向清禾,目光猶如寒夜裏頭的星芒,絲絲分明。清禾措不及防撞上嶽靈惜的眸光,嚇了一跳,定睛再看時,卻看到嶽靈惜神色從容,若無其事。

“本小姐才拙,實在擔不起清禾姑娘所說的‘驚才豔豔’,既然清禾姑娘執意想讓我獻醜,那……不如這樣吧……”嶽靈惜往台子上淡淡掃了一眼,轉眸看向采茵,淡淡一笑,梨渦輕陷,“我的丫頭采茵在琴技上盡得我的真傳。不如就讓她撫琴一曲如何?”

“小姐,奴婢……”采茵瞬間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她什麽時候和小姐學琴藝了,而且還盡得真傳?

采茵剛要向嶽令惜詢問,注意到嶽靈惜投來的眼神,於是不再言語,隻不安地看著嶽靈惜。

嶽靈惜的嘴角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冷到了極點。剛才這個清禾已經將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她若是再堅持不應戰的話,那麽在場的百姓對她必定會心生芥蒂,認為她是不屑在他們麵前施展才藝。她才不會傻到成全清禾的離間計。

“哦?既然采茵姑娘已經盡得嶽小姐的真傳了,那讓采茵姑娘代勞是再好不過了。”聽了嶽靈惜的話,清禾先是一愣,隨即美目輕揚,笑得意味深長。

此刻,她的心裏順暢無比。雖然嶽靈惜應了展示才藝,免除了所有人對她生出芥蒂,但是在台上必定要出醜了。

之前一個傻子,現在隻是恢複了神智,她就不相信嶽靈惜的琴藝也會跟著變得精妙絕倫。此刻,她心中腹誹。叫一個丫頭登台,八成是嶽靈惜的琴藝還不如一個丫頭。估摸是怕自己上台彈奏得更丟人,才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說一個丫頭得了全部真傳。

念此,清禾微眯了眯雙眼。她就洗耳恭聽,等著這對主仆丟人現眼吧。

銀葉先生在嶽靈惜答應讓采茵替她彈琴時,就一直留意著嶽靈惜的舉動。見嶽靈惜之後一直注視著台上,他心中一動,隨即如一道輕煙般離去。此刻,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嶽靈惜主仆二人的身上,所以並沒有太過注意銀葉先生了。

“采茵姑娘,你一定要加油,一定要給你家小姐爭臉啊!”

“既然嶽小姐說采茵姑娘得了她的真傳,我相信采茵姑娘的琴藝一定十分了得。”

“剛才聽了清禾姑娘的琴聲,不知道采茵姑娘彈奏出來的曲子能否一較高下?”

“嶽小姐一定不會輸給清禾的!”

“我對嶽小姐和采茵姑娘有信心。”

……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原本就緊張的采茵頓感壓力無窮。光潔的額頭瞬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求救般地看向嶽靈惜。小姐是知道她對琴藝一竅不通的啊!這下可如何是好!

嶽靈惜看著采茵一張苦瓜臉,一雙柔胰握住采茵的纖手,唇角微微莞爾,“采茵,你隻當是平日隨意撫琴就好。”

嶽靈惜說話間,美目光華巧轉,閃過一抹深意。而她的指尖不著痕跡地在采茵的手心寫下兩個字。

采茵立刻明其心意知其謀,笑意盈盈道:“小姐放心好了。奴婢一定會叫某些人認清自己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