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事情隻在片刻間發生。連詩玨卻並未出手相助張笑天,她隻覺得張笑天法力高強,且學問高深,留在世上實在是獵龍堂的巨大禍患。但她內心深處又不想張笑天就這樣死在卑鄙齷齪的何濟海手裏,思前想後,她道:“五師弟,他救了我們一命,我們也要救他一命。”
何濟海奇道:“大師姐,你發瘋了麽?這魔頭如此厲害,你難道要學唐天落的師父趙天明嗎?”
連詩玨咬牙道:“剛才在‘玉脂洞’口,他救了你我一命,現在咱們救他,等於扯平。然後咱們再聯手與他對決,將他殺死在這裏,可好?”
何濟海“哼”了一聲,道:“那好。中元道長遺留的法器中,有一柄‘破凝劍’,可以斬破這種詭異無比的‘玉脂琥珀’,將封存在裏麵的東西弄出來。就在那裏了,我去取。”何濟海一指左邊一棵樹上垂釣著的一柄古劍,跑過去一躍而起,將劍拿在手裏。
他將劍在手中掂了兩掂,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連詩玨聽到這笑聲,不由得心中一寒。就在這時,何濟海把劍往一棵“玉脂樹”上一指,那顆樹上瞬間分泌出大量樹脂,落在地上。何濟海又用劍對這那堆樹脂一指,隨即往連詩玨腰間隔空一劃,那堆樹脂立刻飛出,將連詩玨腰間以下,連同兩隻手裹住,連詩玨登時不能動彈。
她怒道:“你幹什麽了?”
何濟海“嘿嘿”淫笑:“大師姐,我不想幹什麽。”他走到連詩玨跟前,左手持劍,右手開始撫摸連詩玨的麵龐,連詩玨又羞又憤,張口去咬,何濟海的手卻從連詩玨臉上滑落,去撫摸她身子。
連詩玨急道:“五師弟,你莫一時糊塗,做錯了事,後悔一世。”何濟海道:“一時糊塗?我才不是一時糊塗。大師姐,我剛上壁潤山時才九歲,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誓要娶你做老婆。後來你和四師兄好,我又發誓,娶不了你,我也要,我也要……”連詩玨瞪著他道:“你要如何?”何濟海扔下“破凝劍”,雙手撕開連詩玨的衣服:“我也要和你好上一回。”
此刻何濟海欲火焚身,開始語無倫次起來:“四師兄太笨,他是你未婚夫,把你抱回來卻不要你,書呆子!真是個書呆子!我想找個機會來要你,卻被張笑天這廝壞了好事。他也是個蠢蛋,把我打跑了卻守在你床邊呆呆看了一晚上。大師姐,我等這一日,等了很久了!
“剛才在洞口,你當我真的是中了中原道長的法咒發瘋麽?我其實是存心的,存心不把師祖們的魄晶含在嘴裏,等你們來救我。我做了那麽多錯事,如何能躲過門口那隻獬豸的吞噬?隻有靠你們了。所以說,若不是我足智多謀,我根本進不了這‘玉脂洞’,也拿不到這麽多法器,更不會有這機會和你快活一番,這也叫一時糊塗?嘿嘿嘿嘿,當真好笑。你莫難過,待會兒你便會很受用很受用了……”
連詩玨流下淚來,這才知道,回壁潤山後李濟滄、張笑天都未侵犯於她,真正想對她不軌的乃是何濟海。這何濟海卑鄙無恥到如此地步,竟用計誆騙自己和張笑天。而張笑天先前在自己的臥室裏就已經救過她一次。隻是張笑天是如何逃脫獵龍堂弟子看管的她仍不知曉,她怕自己也沒有機會知曉了——她覺得與其被何濟海這麽齷齪卑鄙的人奸汙,不如就此死了,而且莫要留下屍骸給他玷汙。當下,她想用“焚身咒”將自己燒成灰燼。但試了幾次,卻不能成功。
何濟海大笑道:“這‘玉脂琥珀’會不斷吸取你的法力,你被它困著,用不出任何法術。”
就在這時,猛地地下傳來一聲巨響,張笑天忽然從地下琥珀中躥了出來,一劍劈向何濟海。
變起俄頃,何濟海慌忙躲開,待他看清張笑天手上所持的,乃是“破凝劍”,心中大為懊惱:“棋差一招,壞了好事!”
這“破凝劍”不但能操控“玉脂琥珀”,而且一遇“玉脂琥珀”便能使之融化。何濟海適才隻顧要去玷汙連詩玨,將劍扔在地上。此處的地麵就是“玉脂琥珀”,“破凝劍”立刻陷入了地下。而張笑天被封入地下後,雖在被往門外推,但速度極慢,許多人或獸被“玉脂琥珀”封存住後,往往要成百上千年才會被推到現在的位置。因此這“破凝劍”正好陷到張笑天身旁,張笑天握住“破凝劍”就斬開“玉脂琥珀”跳了出來。
何濟海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大意讓張笑天免於殺身之禍,還拿到了威力強大的法器。嚇得狂奔而逃。
張笑天喘著粗氣,將“破凝劍”往困住連詩玨的那堆樹脂一指,樹脂頓時消失不見。他跳起來拿走適才找尋了半天的那麵銅鏡,然後拉起連詩玨就往洞口跑去。
連詩玨道:“你為什麽不用‘破凝劍’殺他?”張笑天有氣無力地道:“我沒這力氣了。”連詩玨暗道:“我糊塗。他中了‘狂風垂’,又被裹在這琥珀中如此之久,沒有喪命已屬萬幸,哪裏還有力氣催動法器了?”
二人奔到一半,張笑天一個趔趄幾乎摔倒。連詩玨連忙扶住了他,到了洞門口。隻聽背後何濟海大聲道:“師姐,你真要幫助這魔道餘孽不成?”
連詩玨並不理他,扶著張笑天出了洞門。張笑天輕輕地道:“你快把中元道長的魄晶拿下來,門就關了。裏麵還有很多厲害的法器,我們不是他對手,隻有靠這扇門保命。”
連詩玨依言而為。此刻,何濟海也已發現張笑天和連詩玨被“玉脂琥珀”吸了不少法力,根本不足懼。當下拿起“狂風垂”就回身追了過來,可追到一半,大門已關,他用“狂風垂”猛砸大門,直砸得火星四濺“當當”聲大作,卻有什麽用了?氣得何濟海“哇哇”亂叫,卻無可奈何。
張笑天躺在地上,用手去解自己衣服,可試了幾次都不能成功。連詩玨道:“你脫衣服療傷嗎?傷口在哪裏?我幫你看看。”張笑天道:“哈哈,朕……朕神功蓋世,怕他鳥甚,愛妃,你卻看看你像什麽樣子了?把朕衣服脫了,你遮一下。”
連詩玨這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剛才被何濟海撕扯得不成樣子,當下臉上一紅:“你閉上眼睛!”
張笑天道:“好,好好。朕閉眼,也好。你要哭就哭吧,沒人看到……”說著,嘴角流出鮮血,昏死過去。
連詩玨一驚,試探他鼻息,已經時有時無。她難過得不由流下淚來,伸指戳在張笑天眉心,念動咒語,想將自己的法力輸給他一些。她剛才被“玉脂琥珀”吸取了不少法力,但所受傷害卻遠不及張笑天為重。
過了片刻,張笑天原先慘白的臉上有了些許血色。連詩玨再試探他鼻息,雖然微弱,但已是持續連綿。她心中稍定,坐在地上輕聲抽泣起來。
“師姐,你別哭,我馬上就出來,讓你好生快活一下!”何濟海的聲音忽然間從門內傳出。
連詩玨一驚,怒道:“我若不殺你,妄自為人!”這一聲連張笑天也被驚醒:“你坐下來,隻要‘裂門匙’不被他找到,他不拿著‘裂門匙’念‘開門咒’,我們就不會有事。”
何濟海在門那邊道:“著啊!中元道長的‘裂門匙’可開世上一切之門,這扇門算啥?”說著腳步聲遠去,顯是去尋那“裂門匙”了。
連詩玨怒道:“你提醒他作甚?”張笑天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你馬上就知道了。”
過了片刻,隻聽何濟海在門那邊道:“找到了找到了,你們不要跑。”張笑天道:“快,快走,‘裂門匙’被他找到了。”可臉上嬉皮笑臉,並無要走的意思。
隻聽何濟海在門那邊念念有詞:“天地玄黃,晃晃天徑,百門必開……”說到一半,猛聽裏麵“轟”的一聲。何濟海大罵:“張笑天,你用奸計!”
張笑天道:“中元道長何等樣人,做了‘裂門匙’還要什麽‘開門咒’?這‘裂門匙’是用獬豸的獨角所做,加上中元道長的法咒,你用它往門上砸一砸不就成了?你一念‘開門咒’,反而說明自己是個亟不可待,想要進入別人私宅的竊賊淫棍,‘裂門匙’立刻炸裂報廢,你自己的嘴巴也被開瓢,現在你嘴巴都裂到耳根後了,張開嘴巴直接可以接雨水。”
裏麵何濟海罵聲不絕,外麵張笑天說著說著就哈哈大笑,連詩玨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可張笑天笑了三聲,猛地眼睛一翻又昏了過去。連詩玨大驚,連忙再給他輸送法力,可輸送了半天,張笑天隻是睜了睜眼睛,說:“我懷裏有蚩尤之眼和黃帝之發……”說罷又昏了過去。
連詩玨不明所以,伸他懷中去摸,摸出兩個小包。一個裝著曆代獵龍堂掌門的魄晶,另一個裏麵裝著一顆圓潤卻無光澤的圓石,這石頭並非全部為圓,上麵附著了一條細線。
連詩玨一時想不通這是做什麽用的,卻見張笑天死死握住適才那麵銅鏡,心中一動,說道:“喂,鏡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張笑天是什麽出生?”
銅鏡鏡麵上立刻現出一副場景,看得連詩玨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