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葉錦言?”顧行歌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笑了,“我們兩個的情況不一樣。”
顧安寧明顯不明白:“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談戀愛結婚嗎?”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跟葉錦言……”說到一半,顧行歌停了下來,因為她也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詞來描述她跟葉錦言之間的關係。
是互相利用,還是什麽,顧行歌已經分不清了。
好在顧安寧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格外執著:“你說我要不要離家出走幾天?”
顧行歌一驚,連忙打消她這個念頭:“你趕緊別,這幾天乖乖呆在家裏,別再去惹幹爸幹媽生氣了。”
“但是在家裏呆著實在是太壓抑了,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什麽,”顧安寧泄氣地咬著吸管,“我爸一直黑著個臉,我媽臉色也不好看,我寧願來上班。”
“你就當冷戰吧,然後慢慢緩和。”顧行歌想了想,對這種事自己還真的沒什麽經驗,“總得有個人先邁出一步。”
喝完兩杯飲料後,顧安寧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點,顧行歌這才放下心來,看了看時間,她決定回辦公室,收拾東西回家。
這一天對於顧行歌來說,雖然沒怎麽活動,卻是跟坐了一天過山車一樣,這導致她一打開門看見葉錦言在家時,第一反應就是又出什麽事了?!
“你這兩天有什麽安排沒?”
葉錦言一開口,顧行歌就悲催的知道,自己的壞預感成真了。
“沒,但是如果你能讓我休息兩天的話,我可能會很感激你。”顧行歌坐在沙發上,滿懷期待的說。
而在聽到了顧行歌的答案之後,葉錦言卻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心裏做著什麽激烈的鬥爭一樣。
顧行歌也不催他,從桌上拿起了今天的報紙,專注的看了起來。
“明天晚上會有個宴會,”葉錦言少見的有些猶豫,“用段家和我的名義開的,對外說是給段雲帆過生日,你要不要來?”
“這個宴會沒表麵上這麽簡單?”顧行歌挑了挑眉,一針見血地問。
“對,是為了設一個局,為了引蛇出洞,跟我的任務有關係,我隻能跟你說這麽多。”他頓了頓,說道,“但是需要一個能夠吸引目標目光的誘餌。”
顧行歌明白了過來:“你是說我?”
如果是跟葉錦言的任務有關,最好的誘餌自然是身為葉夫人的自己,沒有人會比自己更合適這個任務。
“你隻要跟我一起出席就好,剩下的都交給我。”葉錦言解釋道。
“你能保護我的人身安全?”顧行歌抬起頭,亮晶晶的雙眼看著葉錦言。
葉錦言說得十分篤定:“當然。”
“什麽時候開始?”顧行歌一勾唇角,開口發問。
宴會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位置處在一個,嗯,用顧行歌的話來說最適合的形容就是安置人質的第一選擇的別墅,別墅很大,但因為離市區實在是太遠,又是自己開發的地方,就連水電都是段家自己遷過來的。
雖然開始的時間是晚上七點,但是中午吃完飯,葉錦言的人就已經陸續開始準備,在看到蔡明睿也帶著人出現的時候,顧行歌有一秒鍾的驚訝,隨後立刻就反映了過來。
在帝城這裏進行任務,葉錦言自然是需要當地的配合,無論從哪個方麵來想,曾經身為他下屬的蔡明睿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她站在二樓,看著下麵的人忙碌的布置一切,葉錦言從走廊的另一頭過來,把一件衣服扔給她:“去換衣服,然後還有事情要做。”
顧行歌抖開看了看:“晚禮服?我不是帶過來了嗎?”
“你那幾條都太長了,”葉錦言說道,“開場舞你跟我一起跳,那幾條都不太合適。”
顧行歌眨眨眼,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個字:“啊?”
事實上,顧行歌在大學離家後,為了生活費在高級酒店當過服務生,也當過電影檢票員,用虛擬貨幣練了一段時間之後,幫人炒過股票,可以說大部分正常或者不正常的職業她都做過,各種奇葩事件層出不窮,再加上嫁給葉錦言後的這段時間也出了不少事,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她沒有跳過舞,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她都沒有跳過。
聽到這個要求,她愣了一會兒,確認沒聽錯後才問:“跳什麽舞?”
“就是普通的舞,”看著顧行歌的表情,葉錦言明白了什麽,“你不會跳舞?”
顧行歌轉頭,開始專心打量要舉行宴會的這個大廳。
“很好,現在你更需要趕緊去換衣服,在宴會開始之前,至少要讓你知道舞步是什麽樣。”葉錦言點點頭,說道,“你還磨蹭什麽?”
顧行歌乖乖穿上了禮服,隨後有個化妝師過來幫她化妝,並幫她準備好了一整套首飾,因為顧行歌沒有打過耳洞,配套的耳環也就改成了耳夾。
這個時候葉錦言走了進來,把一塊手表帶到了顧行歌的手腕上:“帶好這個,裏麵有追蹤器,耳夾裏麵也裝了竊聽器。”
停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雖然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但是這些東西帶著保險點。”
她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葉錦言這個舉動讓她心裏有些緊張,平緩了一下心情,顧行歌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抬起頭一臉嫌棄地看著葉錦言:“其實你拿的這件衣服也不怎麽樣嘛,摸起來跟我大學時參加活動租的感覺差不多。”
“這就是租來的。”
顧行歌頓時憂鬱了:“我幫你這麽大一個忙,你就不能給我件高級禮服嗎?”
“高級的都是定製的,”葉錦言伸手幫她整理肩部的羽毛裝飾,“你最近胖了,不合適。”
顧行歌更加不爽:“那是你的錯覺,你就不能用豐滿這個詞嗎……等等,你為什麽會有臨時租來的禮服?不是昨天才確定下來的事嗎?你心裏不會是有其他人選吧?”
在想到這點的時候,顧行歌心裏湧上了一種陌生的憤怒。
葉錦言拍了她的頭一下:“找件禮服是什麽難事?你想到哪兒去了,果然是智商有問題嗎?”
一切準備就緒後,已經臨近宴會開始的時間,顧行歌跟葉錦言一起站在準備室的門口,隔著這一扇門,從門縫裏能看見外麵的燈光和隱約的談話聲,本來已經沒什麽感覺的她等著等著突然就又緊張了起來,忍不住深吸了好幾口氣。
葉錦言的手攬住了她的腰:“你真的沒跳過?”
“沒有。”
“一次也沒有?”
“零點五次都沒有!”
“大學難道沒選舞蹈課?”
“我選的是太極拳!”
葉錦言沉默了兩秒,湊過去給了顧行歌一個深深的吻,直吻到顧行歌有些呼吸困難才分開,低聲說道:“跟著我。”
也許是葉錦言說的太過可靠,那低沉磁性的聲音一直在顧行歌的腦中循環著,當她回過神來,眼前一黑,葉錦言已經拉著她往前走去,站在一束追光燈打下的燈光下了。
葉錦言牽起了她的手,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顧行歌像是被什麽牽引著一樣,把手搭上了葉錦言的肩膀,跟著他的步伐隨著音樂前進後退。
她在腦子裏拚命回憶著看過的跳舞場景,一會兒是各種電影,一會兒是葉錦言剛剛臨時交給她的舞步,剛剛想到一半,她就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麽東西。
她低頭一看——葉錦言的腳。
顧行歌迅速縮回了腳,有些慌亂地又被葉錦言帶著往前一步,再次精準地踩到了什麽——葉錦言的另一隻腳。
一隻腳。
另一隻腳。
一隻腳。
另一隻腳。
……
如此循環了不知道多少次,音樂結束的時候,葉錦言原本光亮簇新的鞋子已經變得灰蒙蒙的了,鞋麵上布滿了鞋印。
顧行歌少見的滿臉通紅,小聲嘀咕:“你的腳疼不疼?”
葉錦言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看了她一眼,一轉頭又神色如常地攬著她向周圍的眾人道:“我和我的夫人顧行歌,感謝各位光臨。”
掌聲和燈光同時響起來,葉錦言拉著顧行歌圓滿退場,一進準備室臉色立刻就沒了那種客套的笑容。
饒是他忍耐力過人,被穿著高跟鞋的顧行歌連踩這麽多腳,也有點受不住了。
看著葉錦言走路的姿勢有點別扭,顧行歌羞愧的差點七竅流血,她都不敢回想剛才的場景,越是跳錯她就越是慌亂,似乎冥冥中有什麽推著她的腳,那麽巧合的每一步都踩中,簡直像是故意的一樣。
“你沒事吧?”
葉錦言扭過頭來,表情很難看,她甚至看出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來:“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顧行歌委屈地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這個問題我們今晚有很長的時間好好討論,”葉錦言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隨後他的臉色慢慢嚴肅了起來,“這個舞隻是個開場,接下來才是今晚的重頭戲。顧行歌你給我聽好了,無論是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準離開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