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們認識嗎?

顧行歌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全身寒毛都被炸了起來的感覺,就在看清到底是誰的時候,她被嚇得差點兒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交代在這間書店裏了。

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啊?!

可是知道她現在在這裏的人很少,也都是顧行歌能信得過的人,她在腦子裏想了好幾圈都沒想出到底是誰。

而葉錦言似乎對於她的這種反應很不滿意,伸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強迫顧行歌直視自己的眼睛:“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對我就這種反應?”

請問我可以裝啞巴嗎?

顧行歌不知道在心裏歎了第多少次氣之後,終於開口說話:“先生,請問我們兩個認識嗎?”

[我的意思是,老死不相往來,並且在時機合適,不損失太多時間和精力,不和我個人的發展目標起衝突的情況下,適時地不讓對方好過。]

葉錦言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車裏,顧行歌說過的這些話,配上她現在無比淡漠的表情,葉錦言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確定性。

他一直以為,顧行歌隻是脾氣上來了,所以才會這麽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帝城,可是現在顧行歌的眼神卻清晰地告訴他,他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你……”

葉錦言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顧行歌帶著客套的笑容給打斷了:“這位先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顧行歌!”葉錦言一把扯住掙脫了他的鉗製,轉身離開的顧行歌,怒氣一路上升,“有話能不能好好說,你就非得這樣嗎?!”

可是顧行歌卻隻是任他拉著,還是那樣平靜地看著他:“我其實挺討厭把話重複一遍的,但是先生,我們真的認識嗎?“

葉錦言手上不由得用了力氣,顧行歌這個樣子算得上是什麽,這樣冷淡的態度,甚至還不如兩個人初次見麵的時候。

顧行歌眉頭微皺,考慮著要怎麽樣脫身,但是男人的手勁實在是有點兒大,要掙脫的話確實有點兒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強勢地分開了葉錦言拉著顧行歌的手:“你沒事吧?”

這句話是對著顧行歌說的,看著康遠關切的目光,顧行歌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麽。”

“我看你沒帶外套,就想給拿過來。”康遠麵色不善地看著葉錦言,“幸虧我過來了。”

看著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善,顧行歌隻覺得一陣心累,輕輕扯了扯康遠的衣服:“行了,就是認錯人了,我們回去吧。”

“……”

就是這一句話,讓葉錦言徹底確定了顧行歌從一開始就不是在亂開玩笑,她說到做到,所謂的三振出局從來都不是她隨口說說就過的。

他看著顧行歌跟那個男人一起走向了門口,他們兩個還在輕聲的交談著什麽,本來還以為是兩個人的動靜鬧得太大,旁邊什麽正義感爆棚的無關人士過來解圍,可沒想到這兩個人的關係居然還不錯。

不,何止是不錯,根本就是親昵。

那種熟稔感,根本就不是普通朋友所能擁有的。

恨恨地咬了咬牙,葉錦言臉上保持著淡定的神色,心裏卻早已經怒火翻湧。

看著顧行歌興致不高,康遠想了想,並沒有直接把車開回去,而是開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飯店帶她去吃宵夜,顧行歌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你自己吃吧,我沒有什麽胃口。”

“你每天就吃那麽一點兒東西,是想成仙還是想幹嗎?”康遠瞪了她一眼,把東西推到了她麵前,“現在不吃別半夜爬起來找吃的,我睡覺睡得這麽死的人都能被你煮東西吃的聲音給吵醒,你說你的動靜是有多大?”

“我真吃不下。”顧行歌歎了口氣,“想問什麽就問吧,看著你那一臉問號我都替你累得慌。”

“那個人……你真不認識?”康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你說剛才那個?”顧行歌百無聊賴地喝著西米露打發時間,“那是葉錦言。”

……你告訴我剛才那個是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是你丈夫?

……所以我剛剛到底是做了些什麽啊?

看到了康遠的表情,顧行歌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了:“行了,不用想太多,我跟他離了。嗯,他簽沒簽字我不清楚,反正協議書我已經簽過名字了。”

“你說我現在跟他道歉說我剛剛真的以為你們兩個不認識還來得及嗎?”

“先不說來不來得及,你可以考慮一下你跟他道歉之後,我還會不會理你。”

康遠跟顧行歌其實認識了很久,但是所謂時光流逝不過如此,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固執地盤恒在生命中的紛紛擾擾,終究還是固化成這樣一張靜默的麵無表情的臉,想不起記不住。

顧行歌轉頭看著那些窗外,就像她每一次工作完畢都要站在那裏默默地看著外麵那沉默不語的世界一樣,就這麽看著那些已經逝去的時光被腳步驚擾。

康遠實際上一直在注視著顧行歌,看著她的臉在燈光中被打上好看的陰影,耐看的麵容上似乎漫過幾縷流光,像是紛飛的火焰留下的殘影一般。

其實顧行歌的眼睛裏一直有著這些殘影,康遠靜靜地想著,即便是那雙眼睛或許在平時看來寒冷如同深冬裏的寒潭,裏麵是極熱,甚至可以說是燃燒起來的,外麵卻是極冷極靜的。

她高興或者憤怒的時候瞳孔裏會燃燒起火焰,雙眼會被燒的極亮,帶著慣有的寒意,一瞬間就讓康遠想到呼嘯而過的冰原風。

在黑暗和屋內的光芒像是互相抵抗又互相融合的這裏,想象和現實堆成一團,塵世之中紛擾不斷,命運又常常糾纏成線,連接著過往和未來之間這一段紅塵,卡在中間不多不少正是一場癡迷。康遠走過很多地方,也親眼見證過多少生命嘈雜喧囂,哪怕是緊捂著雙耳也能聽得到人聲鼎沸。

隻是他的那場癡迷,很早之前就已經遺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葉錦言那個男人的眼睛裏對顧行歌有很深的癡迷,可是顧行歌的態度卻又這樣的晦暗不明。

不過他著急也沒什麽用,康遠默默地吃了口東西想,這兩個人的感情是這兩個人的事情,別人再怎麽插手也沒有什麽用。

“我以為你會是想做到鐵石心腸,殺伐決斷。”過了一會兒,康遠淡淡地說道,“但是你對那個男人的態度,我覺得我想錯了。”

顧行歌就笑了起來,因為放鬆而隱隱暴露出了內在的一絲痞氣:“怎麽可能,再說了,康遠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不是嗎,殺伐決斷是很容易,但是不帶殺伐的決斷再是最難做到的。”

“那麽你呢?”

“我?”顧行歌喝完了自己的西米露,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我就一普通姑娘,哦,估計也就是職業特殊了點,你太高估我了。”

聽了這話,康遠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高估?我倒是覺得我一直是低估你了,就比如說你曾經對顏清和這個人這麽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身份。”

“真少見,你居然關心我?”顧行歌故作驚訝地說道,雖然她和康遠都知道,在顏清和已經去世的現在,他隻不過是好奇罷了,“顏清和是什麽身份我清楚,我也自然不會以為他能坐到那個位置上那麽多年不知道怎麽玩心思拚手段,不知道什麽叫做爾虞我詐。”

“我相信他,僅僅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想去試著去無條件相信一個人罷了。”顧行歌看到康遠探究的目光之後又解釋了一句,“這和我們兩個現在是個什麽關係沒有關聯,僅僅是……我想去相信罷了。”

“那……你對葉錦言也是如此?”康遠接著問。

顧行歌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我,或者說我們兩個,從來都沒有徹徹底底地信任過的對方。”

他們兩個在過去的那段日子裏,看似無比輕鬆地插科打諢互相毒舌,但是說話都留了三分,歸根結底,還是在互相試探。

“你認為他值得你這麽信任嗎?”這才是康遠真正想問的問題,“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個樣子的康遠是顧行歌也不敢惹的一個存在,但她也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對康遠說葉錦言這件事,手指無意義地扣著桌子上的花紋,顧行歌說道:“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我還是寧願相信他的。”

“但是我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的,就算沒出讓我從帝城離開的那件事,我也受夠了這種相互隱瞞的日子了。”顧行歌站起身,走到了康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結賬走人吧,今天晚上睡個好覺,我今天晚上練習下承叔,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可能又要搬家搬到澳城去了。”

“……我其實有點兒想今晚就定機票走人,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報表你也做完了不是?”

“……我吃了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