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瑉禁不住顫抖起來,身體緊張的繃緊,她不是沒有和男子親近過,在封裏郡外,她和化身為狼拓的賀蘭藏不乏親密之舉,唇齒交纏之間,心中尚能起爭鬥之念。
可楚安抱住她,想要一親芳澤,她緊張的不知所以,心中竟然起了厭惡之念,壓抑不住想要用力推開她。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此,於是低下頭閃開他的嘴唇,輕聲抱歉地說道:“世子,我稍微有點餓,可否先吃些點心。”
楚安戀戀不舍地放她回到床上,卻不肯鬆開她的手,蕭瑉慢慢將點心放入口中,思索脫身之法,原來她竟然真的沒法接受別的男人嗎,還是說這是女人的必然經曆,不管對方是誰她都要緊張,她沒時間思考出所以然。
她想到燕前塵的信箋中,讓她和繡玉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可是這樣真能解脫她在洞房花燭履行夫妻之禮的義務嗎。她和繡玉假意說出那一番話,故意給楚安聽見,引導楚安相信她命中克夫,若是不到雙十年華便夫妻同房,那麽丈夫就會英年早逝。而過了雙十年華再夫妻同房,則有很強的幫夫運,可以令對方心想事成。
這種無稽之談,楚安怎麽會輕易相信,蕭瑉暗中發愁,想來她和繡玉那一番話並不管用,必須有其他的助力才能令楚安相信,隻是那份助力在哪裏,王爺已經安排好了嗎?
她正暗自失神,抬頭見楚安火熱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竟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迫切,她心中一緊,含羞低頭,又擔心楚安看出破綻,便拿著一塊點心柔情地遞到楚安嘴邊,喂他吃下。
楚安就著她的手吃下點心,不肯鬆手,將她的纖指放入嘴裏,輕輕的啃噬。
蕭瑉心頭顫抖,楚安已經偎到她的身邊,輕聲道:“公主,累了一日不如早點休息。”
她看到楚安靠過來的身子,幾乎要緊張出聲,而帳後一點異響,蕭瑉知道那必是賀蘭藏發出的警告。她想要推開楚安,又不知有何借口繼續拖延,看著他龐大的身子慢慢靠過來,便要覆在她身上。
突然窗外一陣聲響,一個略顯蒼老的女聲響起,說道:“世子,明妃有急事喚你前去。”
蕭瑉鬆了一口氣,隨即愕然,明妃便是再有什麽急事,也不至於將楚安自洞房花燭之中喚走,明妃是個十分明理慈祥的老人,她如此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楚安麵色著惱,沒有及時回答。
窗外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請世子務必和老婦即刻覲見明妃。”
楚安頓了頓,黑眸中一抹狼狽一閃而過,歉疚地看著蕭瑉,蕭瑉不知發生了何事,心中為得到解脫暗暗慶幸,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楚安站起身來,含糊說道:“母妃她太過小心了,今日怠慢了公主,楚安明日必給公主一個滿意的答複。”
蕭瑉順從地點頭,殷勤的將楚安送至門邊。楚安依依不舍,臨出門前將蕭瑉飛快地攬住,想要在她唇上一吻,蕭瑉避無可避,愣在當下,卻被一股力道輕輕撞了一下,向旁邊偏過頭去,楚安的嘴唇便落在她的秀發之上。
楚安一愣,以為蕭瑉不滿他新婚之夜突然離開,心中亦是無法,隻得又真誠的賠禮幾次,看見蕭瑉麵色和緩,方才放心地關門出去。
房門甫一關閉,蕭瑉被一股大力向後猛地一拉,便被拉入一個熱切結實的懷抱。
蕭瑉險些驚呼出聲,隨即意識到楚安剛剛出門,不敢驚動他,隻能低聲責問道:“賀蘭藏,你要幹什麽?”
她話音未落,已經被賀蘭藏推倒在床上,提起兩人未及喝的交杯酒灌入口中,隨即俯頭在她唇上狠狠碾過,啟開她柔軟溫潤的嘴唇,將甘冽的美酒盡數灌入她的口中,溢滿唇齒之間。
她拚命掙紮著,他卻狠狠地壓著她,緊緊箍住她的身子,將她狠狠地摟住,像要嵌進身體裏麵。她抬眼望他,月華如水,他俊美如玉的臉龐,怒焰如火,牢牢地盯住她,容不得她一絲逃脫。她狠狠掙紮,向著他在口中攪動的舌頭狠狠地咬了下去,血腥味摻雜在酒液之中,她遲疑了一下,看著他墨黑幽深的眸子牢牢盯住她,那種霸道占有的神情似乎出現在過她的夢中,她心中一痛,竟然再也使不出力氣。他察覺到她的退讓,吻得越來越深,察覺到她無法承受,將推拒的酒液輕輕咽進喉中,才趴在她耳邊說:“交杯酒隻能和我一個人喝。”
蕭瑉緊咬住嘴唇,偏過頭,諷刺地說道:“楚安在的時候,你怎麽不敢出來?”
賀蘭藏覆在她的身上,聞著那熟悉的馨香,笑著反問:“你想他死嗎?我若出來,必然殺他滅口。”他玩笑說著,眼中殺氣大盛,剛才看到他們兩個卿卿我我,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想動手殺了楚安。
蕭瑉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嗎,殺了他,這深宮內院你如何逃掉?”
賀蘭藏撫著她光滑的臉頰,輕聲說道:“怎麽進來怎麽出去。”他頓了一頓,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已經後悔,剛才不該放他走。”
蕭瑉看他說的認真,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眼眸,眸底深處燃燒起熊熊的火焰,仿佛倒映出兩人相識到現在的過往,視線糾結在一起,賀蘭藏貪戀地看著她柔亮的眼眸,盈盈然如秋水,突然俯頭溫柔地吻了上去。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樣牽腸掛肚,他為什麽千裏迢迢來到楚都,說盡千萬種理由,也許隻是為了再見她一麵?
他不願去深想,隻貪戀她的馨香,越吻越深,蕭瑉被他的溫情執著點燃,想起封裏郡郊的野火,慢慢地闔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懷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溫存回應。他欣喜若狂,向著她做更多的探索,雙手緊握住她的纖腰,柔軟的嘴唇在她的頸項上輕吻,惹起她怕癢的抗議,麵色可愛的緋紅,他終於忍不住貼在她耳邊要求:“跟我回穆國。”
她不可置信地抬眼望他,他眸中是認真的神色,蕭瑉頓了一頓,眼眸逐漸平靜,他和她都有不能推卸的責任,幾次三番仇人一般機關算盡想要取對方性命,明明是不可能,她怎麽會意亂情迷丟失了鎮定。
她不去回答他的話,反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輕輕吻上去,如果是放肆,那麽就這一回,今夜過去便是過眼雲煙。
賀蘭藏心中詫異,執著於還沒有得到答案,又欣喜於她的主動,矛盾之間還是選擇先溫存再說。兩人緊緊抱住,深深地吻在一起。賀蘭藏伸手去解蕭瑉的外衣,卻被她攔住他的手,正在這時,有人輕輕敲門,一個輕柔的嗓音叫道:“公主,你睡了嗎,我是繡玉。”
蕭瑉頓了一下,催促賀蘭藏離開,他並不理她,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蕭瑉知道他不會讓她為難,直接出聲回答:“還沒睡。”
繡玉繼續說道:“奴婢有事稟報。”
蕭瑉輕輕從床上下來,回頭看去時,賀蘭藏已經賭氣地將被子拉開整個人鑽了進去,她心頭一動,竟然掩飾不住笑意。
她打開門,繡玉走進來,施禮後輕聲稟報:“繡玉已經知道世子為什麽會離開了?”
蕭瑉輕輕挑眉,繡玉繼續說道:“剛才繡玉看見一個老嬤嬤帶走了世子,便叫一個伶俐忠心的侍女在後麵跟著他們,聽聽他們路途中的對話。原來青龍寺的智圓大師那日見到公主前,已經從明妃那裏知道了公主的生辰八字,卻也得出公主克夫的結論。智圓大師告知世子,世子才會有些魂不守舍,很少到韶華殿來。世子原是有些不信的,但是智圓大師和明妃淵源很深,明妃年輕時得到過智圓大師的點化,對他的話奉為綸旨,所以才在今夜堅持叫走了世子。”
蕭瑉輕輕一笑,如此說來,倒不是她們那日故意誤導楚安的話隻起了一點微小的作用,關鍵還在這個智圓大師。
繡玉輕聲說道:“這個智圓大師好生奇怪,難道他也是王爺在楚都的眼線不成,否則怎麽會和王爺告訴我們的說辭一樣,還起了那麽關鍵的作用。”
蕭瑉眸色一暗,繡玉的想法也是她的想法,隻是這智圓大師並不在聯絡名單中,這個生辰八字是燕前塵提前告知她的,可能原本就是有問題的生辰八字,並不是智圓大師的問題。還有另一種可能,她心思沉了一下,智圓大師也是王爺的人,隻是王爺卻沒有告知她。
這個念頭讓她心中有些許不悅,她一掠而過,不再多想,順著繡玉的話,笑著說:“也許智圓大師沒有問題,我生來就是克夫命也說不定。”
她故意朗聲說道,知道賀蘭藏躲在被裏傾聽,想要嚇嚇他。
繡玉看她如此玩笑,心中過意不去,正要再說話,蕭瑉已經將她輕推出門去,叫她好生休息,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