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分五等,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到了破虛境界的修行者所用的本命,都是第五等。如黃觀海那樣可以用第四等本命的人尚且不算很多,更何況能排在五等本命第二等的某一界的寶物?
傳聞天府大陸很大很大,在天府大陸上有很多未知之地。被人稱之為禁區,這些地方的最大特點就是獨立。每一界,都和大世界無關。這些獨立的小界中危機重重,即便是修為不俗的大修行者進去也可能隕落其中。
誰也不能解釋的很清楚為什麽會存在這些小界,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些小界中藏著很多稀世珍寶。所以修行界中有不少人願意去探險,試圖找到寶物從而提升修為。
關澤手裏的血河界珠來自一個被發現的小界,就叫做血河界。這是世間為數不多能流傳出來名字的小界,幾百年前被人發現,據說當時有一個宗門在外曆練的弟子發現了血河界,自己不敢進去,連忙趕回宗門報信。
那個宗門在當時屬於天府中上等的宗門,規模和小滿天宗差不多。聽聞發現了秘寶之地,這個宗門幾乎傾巢而出。以宗主為首,門下長老三十六,教習一百二十八,破虛五品以上弟子九百二十九,大舉進攻血河界。
此事距離現在已經數百年,但依然仍在修行界流傳。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個宗門就此滅門,攻打血河界的所有人全部戰死。這是現在可以確定真實的事,之後發生了什麽就眾說紛紜了。
有人說正因為這個宗門全軍覆沒,所以觸怒了一位曾經庇佑過此宗門的絕世修行者,他獨身一人殺入血河界,大戰九天九夜,殺死了血河界中的某個不為人知的強大存在,帶出來一顆珠子。
就是現在關澤手裏的血河界珠。
陳羲曾經聽陽照大和尚說起過關於血河界的故事,這麽多年來一直覺得很詭異玄奇。一個類似於小滿天宗的宗門,明裏暗裏加起來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可竟然全部戰死,連一個活著逃出來的人都沒有,可見那些禁區之中有多可怕。
正因為陳羲知道這個故事,所以在聽到有人喊出血河界珠這四個字的時候,心裏一震。因為陽照大和尚遊曆四方,所以聽聞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傳說。關於血河界,陽照大師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些……因為陽照大師,曾經去過那裏。雖然陽照大和尚去的時候血河界已經殘敗,但仍然讓陽照大師受了傷。
他告訴陳羲,那些禁區絕對不能擅自進入,不然必死無疑。他也告訴過陳羲,每一個禁區都有一件鎮界之寶,這個鎮界之寶才是決定這個禁區什麽性質的關鍵。改變了那個地方使之與大世界不同的,正是鎮界之寶。
這個鎮界之寶擁有的力量,也就是禁區的力量。
所以陳羲心裏才會一震,陽照大師的話猶然在耳,現在他就遇到了這樣的寶物,陳羲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陳羲進而對關澤的身份有了懷疑,一個內宗弟子身上帶著這樣的至寶,非但沒有被人搶走,而且他居然還能這樣隨隨便便的拿出來,隻能說明他背後藏著的勢力強大到讓他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炫耀。
“陳羲,來和我一戰!”
關澤的手往前一伸,血河界珠發出一陣紅色的光芒,這光映紅了他的臉,風卷起,他的長發飛舞,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逐漸蔓延出來。
陳羲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扁擔然後上前一步。
“你要戰,那便戰!”
這次他沒有選擇後出手,而是在一開始就拿出了十分的實力。扁擔在他手裏驟然變大,隨著他雙臂掄起來往下砸落,扁擔從一米多長迎風猛長,落下的時候已經能有幾十米長!在陳羲手裏的部分依然如原來粗細,但是另一頭卻能有直徑一米那麽粗。
轟!
巨大的力度之下,關澤站立的位置被砸出來一個巨大的深坑!塵土飛揚,颶風往四周蕩了出去。本來大家都沒覺得陳羲是那種絕對天才的人物,可是這一下之後把圍觀的弟子全都鎮住了。
他們見過可以分裂出虛體的本命,但沒有見到過可以變大了無數倍的本命。大體上來說本命就是飛出去和人對戰,哪裏有這樣震撼人心的場麵?
塵煙散去,人們緊張的看著,想知道關澤怎麽樣了。
一震紅色的風暴從塵土中盤旋著出現,把塵土全都卷飛。如幾十道大紅色的布匹圍繞著關澤飄動一樣,處於風暴中心的關澤緩緩飄了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麵。他的白衣獵獵作響,頭發狂舞。
關澤一隻手垂著,一隻手往前平伸,手心裏托著血河界珠。陳羲發現,此時的關澤連眼睛都變成了紅色。
如魔一樣的關澤嘴角冷笑著,低低的說了三個字:“血河界”
……
…...
隨著一陣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紋以關澤為中心向四周激蕩出去,那圍著關澤的幾十道紅色氣流迅猛的往四周擴散,片刻之後,形成了一個方圓百米的圓。這個圓形之內,土地的顏色迅速的變成了紅色。
從關澤腳下開始,紅色如潮水一樣往四周吞噬。本來場地是被有結界的布幔隔開的,可是人們卻發現,那布幔對於蔓延過來的紅色一點作用都沒有。撕啦一聲,布幔崩碎,好像殘蝶一樣漫天飛舞。
站在旁邊場地的一個內宗弟子,修為足有破虛四品,下意識的看著地麵上的紅色侵襲過來,忘記了躲閃,他也不知道這紅色有沒有危險,隻是猶豫了那麽片刻,他一隻腳下麵的土地變成了紅色,就好像有血水流到他腳下一樣。
緊跟著,這個弟子發出一聲哀嚎。他往後急退,可是才退出去半步,他和紅色接觸過的那隻腳竟然以很快的速度腐爛。隻是半步的時間,他的腳就變成了爛泥一樣的東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這個弟子也算是果斷,用手裏的本命長劍一劍把殘腿膝蓋以下的部分斬斷,若是他再慢上那麽一分,或許就不隻是爛掉一隻腳那麽簡單。巨大的疼痛下他向後栽倒,他的對手正是席萱。這個女子立刻掠過來,以修為之力封住血脈,然後提著受傷的人掠向遠處。
這一幕,讓所有看到的人目瞪口呆。
太可怕!
看起來隻要是和那詭異的紅色接觸,身體就會腐爛。所有人的注意力從那個受傷的弟子身上收回來,全都看向陳羲。
然後他們驚訝的發現,陳羲居然安然無恙!
不隻是他們驚訝,就連觀戰台上內宗的高層都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尤其是站在百爵身後的付經綸,眼睛都幾乎從眼眶裏擠出來了。他本以為陳羲這次死定了,可是誰能想到血河界珠的侵蝕力也沒能把陳羲如何。
蔓延出來的紅色,到了陳羲腳下之後開始繞開。以陳羲腳下兩米範圍,紅色無法進入!方圓百米之內的大地都是紅色的,唯獨陳羲腳下兩米區域沒有任何變化。這樣的事,就連關澤都詫異了。
因為無法傷害到陳羲,關澤的怒意更濃。他本想廢掉陳羲的雙腿,然後再救了他,這樣也不算殺人。現在他的怒意上來,手掌裏的血河界珠光芒更盛。陳羲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立刻收回扁擔橫陳在胸前。
他的扁擔才收回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就打在扁擔上。陳羲雖然做出了防備,依然被這股力量打的向後倒飛了出去。高坡上觀戰的弟子誰也不知道這力量從哪兒來的,但是觀戰台上的那些修為很強的人還是看出來一些。
血河界珠,雖然沒有立刻關澤的手掌心,但是有一個虛幻的珠子飛了出去,每隔幾米出現一次,然後到了陳羲身前。因為太快,修為低的人根本看不到那每隔幾米出現一次的珠子。從出手到將陳羲震飛,不過一刹那而已。禪宗說一彈指已過六十刹那,這種速度根本不是肉眼可以看得見的。
而讓陳羲自己都覺得驚奇的是,他落腳之後,本來被侵蝕成了紅色的地麵立刻恢複了原來的摸樣,紅色迅速的避開,好像陳羲身上有什麽東西讓那紅色懼怕一樣。
陳羲感覺胸口裏一陣窒息,強行扭動身子後穩穩落地。若非他對危險有著極敏感的感覺,這一次可能真的就要受傷了。他有著超強的眼力,也隻是勉強捕捉到了一絲痕跡。珠子走的隻是簡單的直線,靠的就是速度。
就在陳羲才落腳,陳羲的眼睛又看到一抹虛淡的痕跡迅疾的朝著自己飛來。他已經能做到眼睛看到手立刻就到的地步,扁擔點出去直接攔在那虛淡的痕跡前麵。砰地一聲,陳羲再次被巨大的力度震飛。
若非這神秘的扁擔變態的堅固,而且化解了絕大部分力量,這兩下之後陳羲就有可能吐血。
陳羲的腦子裏飛速的計算著,自己該怎麽辦。
他對麵,漂浮在地麵一米之上的關澤咧開嘴笑了笑,就好像一頭嗜血的野獸。陳羲雖然沒有受傷,但他已經已經掌控了局麵,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在紅色所到之處,他就是主宰。
就算陳羲再快,也快不過他的血河界珠。
陳羲就算能捕捉到血河界珠的軌跡又能怎麽樣呢?血河界珠的變化萬千,就算陳羲再強大一倍也不可能打贏這一次的。關澤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那股子血腥味讓他迷醉。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味道。
他的手遙遙的對著陳羲,語氣森寒的說道:“陳羲,我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