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瘟神緩緩的朝著這邊飄了過來,依然看不見他的樣貌,但是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在笑,在陰笑。
“砰…………”
“砰…………”
誰都沒有想到,蘇揚會二話不說就朝著夜瘟神發出了攻擊。
而夜瘟神則是輕輕一撣就化解了蘇揚發出的攻擊。
“怎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夜瘟神怪笑著說道。
“你想幹什麽?”在確定自己一擊無法擊中夜瘟神的時候,蘇揚也是改變了策略,準備見機行事。
“嗬嗬,不幹什麽,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故意跟著你,在這裏碰麵,隻是巧合而已。我還在想,當今世上有誰能發出如此誇張的靈氣,原來是你啊。”夜瘟神輕笑著說道。
蘇揚沒有說話,隻是駐足看著他,潛意識的就將身邊的秦霜撥到了自己的身後。
秦霜吃驚的看著蘇揚,一直以來,都是保護別人的秦霜,今天還是第一次被別人保護。雖然她討厭這種感覺,但是她卻不想去拒絕。
淘淘和櫻寧快步的移到了蘇揚身體左右。
“別緊張,別緊張,我說過了,我在這裏隻是巧合而已。”夜瘟神輕聲道。
“哼……”蘇揚冷哼一聲。雖然蘇揚有點按捺不住,但是他還是在忍著,因為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和這個可以和仙相提並論的家夥動手。
“嗬嗬,蘇揚,這才幾日沒見,沒想到,你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啊!”夜瘟神的口氣聽上去不像是嘲諷,更像是一個前輩對晚輩的指點。
聞聽此言,櫻寧心中也是有些奇怪的看向了蘇揚。
蘇揚上前一步,幹笑道:“夜瘟神,有什麽事,就直說。”
“哦,其實也沒有什麽事。你是個天才,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個天才。所以,我現在不想殺你,不過,你身邊的幾個人,卻是沒有活著的機會了。”夜瘟神冷冰冰的說道。
眾人聽完皆是一愣,按照道理來說,現在最應該殺的應該是蘇揚,可是他現在卻要放過蘇揚來動其它人?
還末等別人反應,蘇揚已經抬起了他那張不可一世的臉,道:“做夢!”
“嗬嗬,是不是做夢,並不是你說的算,你要知道,就憑現在的你還沒有阻擋住我的實力。憑他們,更不可能。”
“你可以試一下!”
“嗬嗬,那我就試一下,蘇揚,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每人一招,總更三招。隻要你能接住我的三招,我就放過他們!”
“好!”
“主人……”
“公公……”
“你們退後!”蘇揚不顧眾人的阻攔,徑直的朝著夜瘟神走了過去。
淘淘欲起身上前,不過卻是被櫻寧一把拉住。
“嗖……”
“嗖……”
兩聲古怪的聲響響起的同時,蘇揚和夜瘟神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黃河的河水泛起了陣陣波紋,波紋旋轉的方向有些古怪,並不是朝外,而是由外至內的泛著漣漪。
就連遠處的花船,也是被這波紋漸漸的帶到了水的中央。
眨眼之間而已,隻是眨眼之間,眾人已經覺著再也無法在這逼人的氣勢下存活。
花船上已經傳來了陣陣慘嚎,秦霜也是已經有些無力抵擋,就連淘淘和櫻寧兩人也是必須運足功力來抵擋這逼人的氣勢。
“好小子,不錯嘛!”
“你也不錯!”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蘇揚,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不能死!”
“放心,我不會死!”
“那就好,那就好………………”
隨著夜瘟神的聲音由近至遠,蘇揚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蘇揚身上的汗衫已經破爛不堪,提了提快要掉下的褲頭,蘇揚神情疲憊的說道:“媽的,該死的家夥,不過才三招而已,竟然已經把我折騰成了這樣。”
“主人,你沒事吧?”淘淘關心的上前問道。
“沒事,不過我得找地方休息一會。”蘇揚淡淡的說道。
說完,淘淘就扶著他離開。
秦霜若有所思的看著蘇揚的背影。
櫻寧走到了她的身旁,淡淡的說:”“你沒有機會的。”
“你說什麽?”
“我說,你沒有機會的。”
說完之後,櫻寧快步的追趕著淘淘。
秦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船體破裂的花船。
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
明月下隻有他一個人,天地間彷佛已隻剩下他一個人。
萬裏荒寒,灰白的月色盡顯空虛和蒼涼。
他的人也一樣。
他身上的黑色長袍已經破碎不堪,看上去就像是用膠布粘在一起似的。
蒼白與漆黑,豈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死亡豈非就正是空虛和寂寞的極限他那雙空虛而寂寞的眼睛,就彷佛真的已看見了死亡!
他在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並沒有停下來,縱然死亡就在前麵等著他,他也絕不會停下來。到底要走到什麽時候,他不知道,甚至連想都沒有去想過!
現在他已走到這,前麵呢?前麵真的是死亡?當然是!他眼中已有死亡,他手握著的也是死亡,他雙手的黑氣象徵著的就是死亡!
這曾經讓無數仙、神之仕聞之喪膽的黑氣,現在卻隻能用來屠殺凡人。
天色更黯,可是遠看過去,已可看見一點淡淡的市鎮輪廓他知道那就是這黃河灘上唯一比較繁榮的小鎮「泥沙灘」。
他當然知道,因為「泥沙灘」就是他所尋找的死亡所在地。
但他卻不知道,泥沙灘本身也已死亡!
街道雖然不長、也不寬,卻也有幾十戶店人家。
世界上有無數個這麽樣的小鎮,每一個都是這樣子,簡陋的店,廉價的貨物,善良的人家,實的人,唯一不同的是,這泥沙鎮雖然還有這樣的店家,卻已沒有人。
一個人都沒有。
街道兩旁的門窗,有的關著,卻都已殘破敗壞,屋屋外,都積著厚厚昏灰塵,屋角簷下,已結起蛛網。一條黑貓被腳步聲驚起,卻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機敏和靈活,喘息著,蹣跚爬過長街,看來幾乎已不像是一條貓。
饑餓豈非本就可改變一切?
難道它就是這小鎮上唯一還活著的生命?
夜瘟神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清,他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死亡。
他就站在這條街道上,這一切都是他自已親眼看見的,但他卻還是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因為製造這一切的人,似乎下手比他還要狠。
-這地方究竟發生了甚麽災禍?
-這災禍是怎麽發生的?
有風吹過,街旁一塊木板招牌被風吹得「吱吱」的響,招牌現在也已殘破乾裂,就像是老人的牙齒一樣。
可是這那家老店本身的情況,卻還比這塊招牌更糟得多。
夜瘟神靜靜地站著,看著招牌在風中搖,等風停下來的時候,他就慢慢地走過去,推開了門,走進了這家店,就像是走入了一座已被盜墓賊挖空了的墳墓。
熟悉的在屋內穿梭,最終在屋後的院子裏挖出了一壇酒。
這一切都表明,他以前到這來過!
他慢慢地走到角落,背對著破舊的門,慢慢地坐下來。
幾年前他來的時候,就是坐在這地方。可是現在這地方已如墳墓,已完全沒有一點可以令人留戀之處。
他為甚麽還要坐下來?他是在懷念往事?
還是在等候?若是在懷念,幾年前這地方究竟發生過甚麽足以讓他懷念的事?
若是在等待,他等待的究竟是甚麽?
是死亡?真的是死亡?
淩晨的曙光是夜瘟神最不願見到的東西,但是它終於已經籠罩大地。
他憎惡光明,隻可惜光明也正如死亡,都是對無可避免的!
現在光明已來臨,死亡呢?他動也不動地坐在那,黑色的氣息在他的身上微微的跳動。
死一般的黑暗靜寂中,遠處忽然隨風傳來了一陣悠揚的弦樂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樂聲聽來,就像是從天上傳下來的仙樂。
可是他聽見這樂聲時,那雙空虛的眼睛,卻忽然現出種奇異的表情無論那是甚麽樣的表情,都絕不是歡愉的表情。
樂聲漸近,隨著樂聲同時而來的,居然還有一陣腳步聲。
除了他之外,難道還會有別人特地趕到這荒涼的死鎮上來?
他的眼睛已漸漸恢複冷漠,可是他手上的氣息,卻跳動的更加厲害。
難道他知道來的是甚麽人?
難道他等的就是這個人?
難道這個人就是死亡的化身?
仙樂是種甚麽樣的樂聲?沒有人聽過!
可是假如有一種令人聽起來覺得可以讓自已心靈溶化,甚至可以讓自已整個人溶化的樂聲,他們就會認為這種樂聲是仙樂。
夜瘟神並沒有溶化。
他還是靜靜地坐在那,靜靜地聽著。
忽然間,八名腰係白綢的黑衣大漢快步而入,每個人的身上都背著一個布袋,布袋裝著各式各樣奇怪的東西,甚至其中還包括了抹布和掃帚。
他們連看都沒有去看夜瘟神一眼,一衝進來,就立刻開始清潔整理酒店。
他們的動作不但迅速,而且極有效率。
就像是奇跡一樣,這淩亂破舊的酒店,頃刻間就已變得煥然一新。
除了夜瘟神坐著的那個角落外,每地方都已被打掃得纖塵不染,牆上貼起了壁紙,門上掛起了珠簾,桌上鋪起了桌布,甚至連地上都鋪起了紅氈。
等他們八個人退出去肅立在門畔時,又有二個彩衣少女,手提著竹籃走進來,在桌上擺滿了鮮花和酒肴,再將金杯斟滿。
然後就是一行歌伎手揮五弦,曼步而來。
這時樂聲中突又響起一聲雞鳴,已是黎明天,從窗戶遠遠看出去,就可以看見一個白衣人,幽靈般站在黑暗的角落裏。
這些人是哪裏來的?
在這荒蕪一人的死鎮裏,怎麽會有如此的人群?
夜瘟神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這些人走路的時候都是踮著腳尖,腳後跟從未落地。
那麽,隻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些人不是人,而是鬼。
可是,這些鬼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