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兒嚇了一跳。這若被外邊的士兵們聽到,是不是太那個不適宜了。
於是趕緊祈求:“老將軍,給點麵子!您別這麽大聲,後來少將軍和我怎麽……怎麽相處呢。”
老將軍略略平靜了幾分,“哐”的坐了下來,那小條凳在他的怒火威力下,登時斷裂。
丐兒心虛,怯怯吐了吐舌頭。西門默義忙把丐兒攬至身後,反應迅速、動作迅捷,發乎情源於心,絕不拖泥帶水。
丐兒忽然有些悟了。西門默義天生不是演戲的料,隻會呈現最真性情。而在危急時刻,是最能考驗一個人性情的,所以這個時候,西門默義對她的關愛和嗬護,最是淋漓盡致。
歸根到底,是她一開始就錯了。或許她雖沒對西門默義直說,他在她同意洞房之喜那一刻,就知道這是計策了。
所以,他入不了戲。
雖有拘謹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麵對即將入戲時的排斥。為了父親和丐兒,他努力拙劣地去演,還是入不了戲。
丐兒在他身後,凝視著他如山一般的背影,各種滋味摻雜縈繞。
老將軍蹲坐在地上,呼呼喘了半天,泄氣道:“義兒,老爹幫不了你啦!你自己別後悔!我隻再對你說一句,我年輕時不明白的情感,到老時才懂得,可惜已遲——你身後的媳婦兒,她對你是有意思的!機會你要自己把握!”
丐兒的心突地一跳。她很久時間了,從沒問過自己的心。
她對西門少將軍有意嗎?不,絕對沒有情愛之意!
她這顆心究竟歸屬於誰?
她不知。茫茫然的紅塵,飄來蕩去,在愛與被愛中,心已殘破不堪。老將軍所說的那點意思,還能稱得上情愛,或者愛情嗎?
老將軍看西門默義如此動作,道:“你的勇氣可嘉,但要用對地方。她喜歡你,你喜歡她,為什麽偏偏要守那該死的距離呢。”
西門默義不答,丐兒也不知怎樣答。
這天的早、午、晚三餐,老將軍吃得那叫個食不甘味。他丟了魂似的,沉入思索之中。
丐兒和少將軍不敢說話,怕激發了他憋著的怒氣。
到了夜深人定之時,老將軍來到西門默義的帳篷,端著三杯酒對他倆說道:“明天,就是老夫生命中最後一個轉折點了。或許相見日長,或許永久不見。不管你們什麽時候有夫妻之緣分,咱們爺兒仨飲了這一杯,等待運氣的決定吧。”
丐兒好是內愧,讓老將軍抱憾了。多日不曾喝酒的她,端起那杯辛辣飲了個盡。
西門默義亦是神色沉重赧然。同飲而下。
未過多久,丐兒覺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燥,身子越來越乏。老將軍道:“去裏麵你的帳篷裏歇著吧。”
丐兒勉強撐住頭,搖搖晃晃去了。
西門默義也感到了不適,灼熱中迷蒙道:“這酒?”
“她情況比你還嚴重,你去看看她怎麽樣了。”老將軍道。
西門默義慌張張的,腳步飄浮,走了進去。結果大吃一驚,隻見丐兒桃腮含春,星眼半張,嬌態軟體,在抓狂地褪著衣服。
他感到一陣陣抑製不住的衝動,那熱浪幾乎要把他吞噬。多虧了他功力深,拿一部分抵擋/欲/火,才稍微熄了點。他預測支不了多久,為防意外,想要退出丐兒帳篷。
在門外立著的老將軍,見他出來,一把又推他進屋了,歎道:“老夫這輩子沒做過不光明的事兒,既然做了這麽破天荒的一件,就坦白承認吧。我給你倆酒裏下了‘回春蒙汗藥’,是上次從俘虜身上搜來的。”
丐兒神智並未完全喪失,恍然聽得這句,又驚又怕,卻半分由不得自我。
“父親!”西門默義無奈而著惱道:“你怎這般糊塗!明天還有重大任務,您……”
“天亮之時藥性自解,但人的筋骨會如散了般。在藥性未解之前,她會痛苦不堪,如果你想讓她受盡折磨,你就繼續耗費你的內力逼退自己的欲念吧。”
丐兒隱約聽出大意,斷續呻吟道:“不要……啊……”她的不要,意思是不要讓西門默義耗損內力。
西門默義卻以為她是在拒絕,使勁壓下去一波又一波翻湧的熱血,道:“父親,快想辦法……解藥……不然明天……我們怎麽救你。”
老將軍一派豁出去的灑然,哈哈笑道:“老夫一介鰥夫,不想兒子也走此路,所以迫不得已,用了狠招!隻不過痛苦些,你們若熬過了,老夫自然再無話可說!你們熬了過去,隻怕明早已如爛泥,那你們明天就好好休息、還原體力,不用送老夫上路了!這條老命,我何曾在乎過。”
西門默義一句三喘道:“父親……您不能這樣……您不能獨自上路……”
老將軍執拗道:“老夫用生命賭最後一次。賭贏了這輩子無遺恨,賭輸了便歸於黃泉!”
西門默義一邊受著/欲/望之苦,一邊忍著錐心之痛,“撲”的吐出一口血來,摔倒地上。
老將軍神色微動,卻忍住不去扶。
“少將軍……”丐兒的聲音已被霸道藥性攻得失去了正常本色,像是媚豔毒藥:“你過來……”
西門默義的臉色,奇異的一陣紅一陣白,他搖頭道:“不……”
“我不要……你喪失功力……”丐兒道:“也不要……老將軍……死……我要……你過來……”
這太誘惑。西門默義在片刻的不堅定中,忍耐宣告崩潰。他漸漸地匍匐著向丐兒靠近,到了她的身旁。
丐兒撫摸著他的臉:“何必……忍得……那般辛苦……又怎能,拿性命賭博……”
西門默義喉嚨如燎,說不出任何話,如幹涸的魚,親上了她的臉。兩人笨拙地擁抱在一起。
老將軍扭過了頭不再看,眼淚卻如溪流漫延。
在丐兒的衣服撕碎成片之際,西門默義的衣服也褪至了髖間。
丐兒暈頭轉向之中,依稀看見,那片肌膚上有一團絳紫色的仙草印記,貌似還有兩個繁瑣的字,晃動之中,看不甚清。
是在哪兒曾見過嗎,怎那般的熟悉?但是丐兒此刻意亂情迷,已顧不得思索太多了。
西門默義把最後的衣服脫盡時,忽然聞得煙霧刺鼻,外麵腳步嘈雜,驚喊四起:“少將軍的帳篷著火了!快救火啊!”
西門默義一個激靈,汗如雨下,疾風驟雨般的/情/欲在緊要關頭生生止住了。
他使盡全身的力氣,拿起床單裹住丐兒,對她道:“你,快走……”
丐兒也是渾身汗水,哪裏還走得動。這時老將軍匆匆跑來了,背起丐兒,出了帳篷。
把她放到安全之地,再回去時,火苗已吞噬了帳篷。老將軍不顧一起要衝進去,士兵們遞來了一個浸濕的棉被,老將軍披著跳入了火海,憑著大約估計,好不容易拉到西門默義,在濃煙滾滾中往外摸爬滾打。
逃出來時,西門默義兀自昏迷,前胸、後背、肩膀,均有不同程度的燒傷。老將軍的一把胡須也燒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