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人怕是傷了心脾，活不過今晚了。”一個老頭正坐在東家掌櫃的邊上，把了脈後搖了搖頭。
“今日可有人接近過？”江鋇閉著眼問道。
“回大人，小的們都是整夜不合眼的看守，連隻蟲子都飛不進這牢門哪！”獄頭連忙回道。
這姓東的身子也是真若，在牢中好吃好喝地卻沒想到三天來日漸精神萎靡，本以為是耍什麽花樣，卻沒想到今日直接暈了過去，若是人死了他們可不好交代，這才連忙派人去通知了江鋇來。
“大人，會不會是本來就有的惡疾？”江鋇身邊的人小聲問道。
“惡疾？”江鋇慢慢睜開了眼。
三天了，李明濤那廝竟然完全沒有消息？難道他會坐以待斃？絕不可能！
“還能醫治嗎？”江鋇繼續問那個大夫。
“大人，這身子已經是走到頭了，怕是大羅神仙來也是救不過來了。”那老頭搖了搖頭。
“大人，大人——”突然，那個獄卒驚恐地看著躺在那的東掌櫃。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江鋇本就不悅，不知道這姓東的能不能撐到李明濤的人來，邊上的人還在吵嚷能不心煩嗎。
“死……死了！”那個獄卒見人身搭落的手臂，結巴地說道。
話後，那個老頭重新搭了脈，不一會兒便朝著江鋇點了點頭。
“晦氣！”江鋇用腳踢了踢，本想著借此人來讓李明濤不打自招，卻不料這人的身子骨這麽差。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牢門外又傳來呼聲。
“什麽事情！”江鋇怒了，今日到底是怎麽了，難道是他犯了太歲？這下麵的人怎麽都沒大沒小的，一點禮數都不懂！
“大……大人，李家的人帶了不少刁民鬧上公堂了！”那個衙役見江鋇怒氣衝冠之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什麽？！李明濤！走！”江鋇一愣，瞬間火冒三丈，這孫子還沒找他的麻煩，自己倒跑到這兒來撒野了。
此時的江鋇理性盡失，帶著人匆忙往外走去。
“那——這人怎麽辦？”江鋇走後，剩下的獄卒麵麵相覷，這屍體又該如何處置？
“能怎麽辦？擺著唄！”那個被李明濤斥道的獄卒沒好氣地回道。
“我們還得守著嗎？”這都連續守了三天了，他都三天沒回去好好抱抱自家婆娘了。
“你！留下看著，其他人先散了！”那個獄頭看來看石鋪上的屍體一眼，露出嫌棄的表情，轉即對著那個問題問得不停的人說道。
“啊？”正當他發愣的時候，那些獄卒們統統都走光了，隻留下他一個人仰聲長歎。
“大人，那些刁民已經把衙門都圍起來了，說大人為何還不放他們出城？”那個衙役模樣匆慌。
“是李明濤帶來的還是他們自己來的？”江鋇稍作冷靜了些，若是李明濤帶來的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哪。
“小的不知，他們是一塊兒來的。”那衙役小聲說道。
“廢物！”江鋇一邊訓斥著，一邊腳上的步伐更快了些。
“大人來了，大人來了！”江鋇老遠就聽見了喊聲。
“江大人，我家姑娘明日出嫁，可是商量好的吉時啊，這到底城門什麽時候能開？莫不是要誤了她一輩子？”一個大娘看見江鋇趕緊上前緊張地問道。
“是啊，我們還得回去呢！”幾個青年呼應道。
“大人，這城門關得一點
準備都沒有，您總得說說什麽時候開城門吧！”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接著大家也紛紛響應。
“鄉親們請放心，隻要朝廷抓到了這個奸細，城門立刻就會打開，絕不耽誤一刻。隻是現下奸細還未抓住，若是妄開城門，萬一給他跑了，下官可是付不起這個責任啊！怕是鄉親們也付不起！這可是對不起朝廷，對不起國之大事啊！”江鋇臉色中肯，麵帶委屈地勸說道。
“這……”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我來負責！”這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眾人紛紛為其讓路。
“李公這是何意？”江鋇不悅。
“江大人身為洛陽郡的父母官，若是真的有奸細按律捉拿理所應當。可是，大人有朝廷的公文嗎？有證據這個奸細就在洛陽郡嗎？還是——大人的私心作祟？！”李明濤上前，眾人安靜，他開門見山，直接就遞了一個刀子給了江鋇。
“李公說笑了，這可是朝廷的事兒，不是一個商戶能夠插手的！”江鋇語中威脅的意味明顯。
“江大人一直懷疑是李某害死了你的孩兒，可是今日李某當著眾人的麵討句公道話。大人那兒子分明就是死在女子的褲襠裏，為何大人要苦苦嫁禍到李某的身上呢？是不是李某不作束手就擒，大人就會暗地將李家在洛陽郡所有的家當掃的幹幹淨淨呢？！”李明濤又上前了一步，似乎完全不忌憚江鋇的身份。
李明濤早在三日前就借著繆老爺的關係，將江鋇公私不分之事傳給了自己的人，在李明濤的眼裏江鋇這個官兒也當不了多久了，自然何懼而有？
“李明濤，你休要欺人太甚！”江鋇見周圍的人都紛紛看向了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某說了，隻要大人有證據這個奸細是在洛陽郡，那麽李某自當賠罪！否則，大人今日就要放開城門，讓我等出去！”李明濤步步緊逼，絲毫不給江鋇任何回旋的餘地。
李明濤再來之前還有賭的成分，但是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定，東家那位是死的透透的了，現在江鋇沒有他的任何把柄。
“好好好！”江鋇連連怒應，這時一個衙役突然急匆匆地來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江鋇聽了這句話後，頓時喜色顏開，原本的鬱悶和怒氣立刻煙消雲散。
“李公，若是江某有證據又如何？”江鋇低聲問道。
“若是真的有證據，李某願將洛陽郡所有的鋪子獻給官府，讓洛陽郡的百姓豐衣足食！”李明濤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句話說得妙，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卻隻是動了動嘴皮子，便贏了周圍百姓的心。
“好！在場的鄉親們作證！將人帶上來！”江鋇大聲喝道。
“是，大人。”那個衙役一點頭，立刻下去將人帶了來。
“諸位諸位，這個就是剛剛才抓到的奸細！”江鋇見人被帶來後，又繼續說道。
在場的百姓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為何而來，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被五花大綁的瘦矮男人。
“江大人莫不是沒辦法了，隨便找一個人來做替死鬼？”李明濤不信，但是看著來人心中卻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哈哈！李公，你可知這人是在哪兒發現的？”江鋇沒有回答，反問道。
“我怎麽知道！”李明濤不明所以，滿不在乎地應著。
“就在李公的住處！來人，將李明濤拿下！”江鋇怒斥吩咐道，隨後衙役們便衝上去將李明濤押了起來。
“放開我，江鋇你卑鄙無恥！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來冤枉我李某！你以為
你兒子死的孬種，栽在李某的頭上，還能故技重施再演一遍嗎？！”李明濤也怒了，倒是周圍的人有些看戲的意思，這出戲未免反轉地也太快了吧！
“哼，李公。本府處於對你安全的考慮，派了人去你的住處暗中保護，誰知道剛剛發現一人鬼鬼祟祟潛入你的屋子，這些官差們自然將他捉了起來。卻沒想到在他的身上發現了這個！”江鋇把那個衙役給他的一塊金色令牌拿了出來，上麵大大的“南”字晃了人眼。
“你說謊！”李明濤不信，這一定是江鋇的詭計！
“哼，事情公道自有論斷。到時候將你和此人一同送到梟城，看你還說不說！”江鋇有一種一雪前恥之感，如今更是對李明濤恨之入骨。
“你憑什麽捉我，說不定就是你派的人？”李明濤已經逐漸失去了理智，事情完全沒有按照他的意料發展下去，而是偏離了太遠太遠。
“好！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立刻搜查李明濤的住處！”江鋇帶頭，直奔李明濤所在的屋子。
“你——敢！”李明濤更加惱怒了，今日之恥讓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本官乃是洛陽郡的父母官，對於奸細這樣的事，本官賠了烏紗帽也管定了！”李明濤會做人，江鋇也會，這話又是成功地將在場百姓的心給拉了回來。
當江鋇李明濤一行人到了地方的時候，周圍的百姓便更是多了些。
“大人，發現這個。”這時，一個衙役在李明濤放在床鋪上的包袱中發現了東西。
“看來李公急著走啊！”怪不得這個點帶著這麽多人去鬧事兒呢。
“你！”李明濤不得辯駁，他本就是收好了行禮，準備今日離開的。
“哼，來人，將李明濤壓入大牢，聽候發落！”江鋇突然命令道。
“江鋇！”李明濤努力掙脫，大吼道。
“好，本官就讓你明白！看看從你的包袱中發現了什麽！”江鋇讓人將那東西遞到了李明濤的麵前，還順便給周圍的人看了看。
“這是什麽？我不知道！”李明濤使勁的搖頭，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這是南蘇的令牌，這枚令牌可不一樣，他代表著那位的意誌，他隻在繆老爺那碰巧見過一次。
“不知道？來人，將李明濤的隨從帶上來！”江鋇轉即道。
“大人，小的什麽也不知道啊！”那個隨從一來便跪在了江鋇麵前，邊哭邊說道。
“本官問你的話，你仔仔細細地回答了，本官自有分辨。”江鋇不動聲色地答道。
“大人問，小的知無不言！知無不言啊！”那小廝連連磕頭，生怕江鋇一不開心將他給砍了。
“本官問你，城門緊閉。為何已經收拾好了行裝，難道是有人幫你們出城？”江鋇斥道。
“大人，小的不知啊！小的隻知道李明濤讓小的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城的。”那小廝連一息都未堅持便將李明濤賣的幹幹淨淨。
“好，本官再問你，最近可有什麽人和李明濤接觸過？”江鋇派人一直盯著卻未有發現。
“小的隻知道他三日前見過一個大人物，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那小廝都快哭得鼻涕和口水都流了出來。
“大人物？”江鋇反問。
“那日李明濤讓小的拿了最好的茶品，想是隻有不得了的人物才會有此的。”那小廝回憶著說道。
“來人，將李明濤身邊所有的人一並扣押，立刻搜查李家在洛陽郡所有的店鋪，全部封店！”江鋇大聲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