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濤勾結南蘇奸細,被江鋇關入大牢的消息很快便被傳的人盡皆知。幾乎全城的官差都出動了,所有李家的鋪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整整搜了一天卻再未發現任何證據。
“陛下,李明濤和南蘇太子勾結,人證物證俱在,明日怕是就能定了罪了。”貴福見日落才點起了燈來。
“那個殺手被捉拿了?”擎夜灼吹著手中的茶氣,輕輕問道。
“是啊,李明濤出城心切,教唆了一幫眾人去找江鋇的麻煩,誰知道正巧那殺手去找了李明濤,被江鋇抓個正著,還在他的屋中搜出了南蘇太子的令牌信物。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貴福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大概就是民間正傳的版本吧。
擎夜灼喝著茶,沒有出聲,那個殺手不是普通的小羅羅,就憑著江鋇那幾個蝦兵蟹將是如何捉拿的?
靠江鋇當然不行,南影再重回繆老爺屋中看見的那張紙條,早就被動了手腳。
夭無明在南影去牢房之際,將繆老爺身邊的侍從統統擊昏讓,然後將繆老爺一齊帶走。走的時候還將東西都收拾好,並在桌上留下了那張寫著去找李明濤的紙條。而這張紙用長消草泡過,雖沒有長消散那樣致人於假死的效力,卻能讓人在一個三天內體力消退內力不知不覺中消散一些,所以南影才會無奈束手就擒。
至於李明濤收到的字條,自然是按照繆老爺的字跡去弄得,要的就是他緊張起來從而準備好離城。這也才會有李明濤先下手為強,聚集不滿的民眾前去鬧事。雖沒有直接讓南影和李明濤碰頭的證據,好在從姓繆的身上弄到了這塊顧之賢的令牌,配上李明濤的包袱,在眾人眼中明顯就是與南蘇狼狽為奸,準備逃跑的姿勢。
李明濤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小善則用了桃夭夭留下的易容膏將自己大約弄成了春雨的模樣,燈光昏暗也看的不清,糊弄姓繆的是足夠了。她遮遮掩掩反而更讓繆老爺相信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失蹤的妓子,為了保命,才會沒有戒心地將令牌交給她。
此時的繆老爺還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兒,仍指望著人家和他和平商議,然後放他離去。
“姑娘,你可來了。”繆老爺見小善過來,連忙和顏悅色地打著招呼。
“繆老爺,今日可是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小善冷哼了一聲,讓個黑衣人將一個大麻袋拖了進來。
“驚喜?”繆老爺仍被綁在這暗無天日的小屋子中,不覺得有什麽可喜的。
“給繆老爺見一個人。”小善看了他一眼,打開了那個布袋後,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澆了下去。
“春雨?”那人定著滿頭的茶葉,悠悠轉醒,抬頭一看,便對著小善愣愣地回了一句。
“高掌櫃,好久不見。”小善對著那人的疑惑似乎了知於心。
“我為什麽在這兒?我不是——”高掌櫃有些莫名,但好在看見了熟人
。
“高掌櫃這個問題可就要問他了。”春雨指了指坐在對麵的繆老爺。
“他?”高掌櫃更加莫名其妙了,他不是在牢中嗎?春雨不是失蹤了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掌櫃,此人乃是南蘇的密探,和李明濤狼狽為奸。李明濤先是威脅利誘我將江穆謀害,春雨並不知那藥竟是毒藥,而他便狠心將這莫大的罪名都掛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春雨說著說著便紅了眼。
“你是說,江穆真的是李明濤害死的?不是你……”高掌櫃有些 沒反應過來,很明顯這件事兒不是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的。
“江穆不過是中了毒,才會變得那般,這一切都是李明濤的詭計!”小善大聲斥道。
“那我為何會在此處?”高掌櫃對這件事也沒什麽興趣,現下他最關心的是自己。
“哼,不僅如此,高掌櫃陷害玲瓏閣之事證據確鑿,李明濤想將所有的事兒都故伎重演推到你的頭上,高掌櫃便是江鋇握在手中的他之軟肋,若是高掌櫃死了,李明濤便再無後顧之憂。”小善繼續說道,滿眼都是恨意。
“什麽?”高掌櫃這下明白了,李明濤果真想要殺人滅口。
“高掌櫃以為在牢中安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眼前這個人可是南蘇的紅人,他身邊可是有不少厲害的殺手,高掌櫃難道不覺得這幾日身子虛弱嗎?三日前或有什麽人接近過?”小善側麵問道。
“確實是虛弱……三日前……對了!有日子夜,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下咽,本以為是做夢來著……”高掌櫃聽了這話真真假假一時分不清,但是說的身子虛弱倒是事實,而且那夜他還真的覺得挺奇怪,問了獄卒卻又說不可能進人。
“高掌櫃,那個人往你的嘴裏塞了一顆毒藥,那毒藥可讓你三日氣血消散,卻不是真死。李明濤想借刀殺人,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小善瞥了一眼繆老爺,徑直坐了下去。
“借刀殺人?”高掌櫃還是不明白,為何李明濤不直接殺了自己呢?
“全城的人都知道高掌櫃現在就是李明濤的把柄,若是你真的就這麽死了,李明濤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但若是你沒死,那個殺手自然會再去殺你,到那個時候,南蘇的殺手和已經死去的高掌櫃……你說,又該怎麽說呢?”小善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姑娘,你說的沒錯。那廝確實說過若是三日後不死直接抹殺的話,本以為他是不確定藥性,誰知道是想陷老夫於不義!”一直沒說話的繆老爺這才開了口。
“天意弄人,那殺手已經被捉了,李明濤也入了獄。”小善舒了一口氣。
“什麽?”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倆人同時驚道。
“李明濤怕是想借機逃跑,便聚集了一幫刁民逼著江鋇開城門,卻不料江鋇一直盯著他那,那殺手去找他的時候自投羅網,而在李明濤的房中剛好發現了令牌。”小善說著便看向繆老爺。
“
姑娘,有話直說吧。”繆老爺也不矯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倒是反而要謝謝這女子了。
“就是繆老爺身上的那塊兒。”小善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什麽?”那塊令牌正是顧之賢給他的。
“如今李明濤百口莫辯自食其果,想來不久城門便會打開。莫掌櫃,洛陽郡你是呆不下去了,救了你就當春雨報答您當日的恩情吧。”李明濤入獄後,莫掌櫃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這時一具屍體在這樣的天氣隻會慢慢腐化,那些獄卒便將他拉到了停屍處以便發落。而夭無明也正是趁著這個時候將人帶過去,好讓最後一步棋完美地落子。
聽到這兒,莫掌櫃也有一絲感動,誰說妓子無情來著,本以為自己凶多吉少,可沒想到李明濤那廝竟然自作孽,莫掌櫃一邊是恨一邊是驚,眼下還是先離開的好。
“多謝,莫某畢生難忘春雨的大恩!告辭!”說完,向外探了探地境,便很快離開了。
“姑娘,繆某……”繆老爺見那人走了,現下已經是完全相信這個女子所說的話了,就希望自己也能隨後離去。
“繆老爺和李明濤是有大買賣的人,春雨不能放!隻有繆老爺死!李明濤才能真正無依無靠,自食惡果!”這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不過小善沒說太多,跟著莫掌櫃的步子先離去了,依舊將繆老爺一人置在屋中。
“你!”繆老爺喊著,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噓——”就在小善離開後,繆老爺滿身喪氣叫喚之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嚇得他這幾日微顫的身子又抖了抖。
“誰?”繆老爺到處張望,卻沒看見一個人。
“南影在哪?”不見其人,但聞其聲。
“南影?你是誰?”繆老爺努力地想將此人找出來,他現在可是被綁著,若是此人有什麽年頭,他可是連還手的本事都沒有。
突然,隻見一個高大精壯的人影閃到了他的麵前,那人臉上的凶狠讓繆老爺一時說不出話來。
“南莽!”那人應道。
“你是第一殺手——南莽?!”繆老爺更為驚訝了,沒想到主子這次竟然派了他過來。
“南影在哪?”那個男子又問了一遍,但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他吩咐南影追擎夜灼的蹤跡,吩咐老二老三暗殺顧之其,自己則是辦了事兒後追著南影的蹤跡到了洛陽郡,卻怎麽也沒見人。
“這事兒說來話長,你先把我弄到安全的地方。那個殺手已經被李明濤設計進了大牢,此事我們需從長計議。”繆老爺似乎看見了一絲希望,連忙說道。
“李明濤已經死了,沒有南影。”南莽淡定地說道。
“我說了他在……你說什麽?死了!?”繆老爺反應過來之時,身上的繩子已經鬆了開,而他久坐未站,猛地站起身後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卻愣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