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政場上的老江湖,與皇甫元澈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其實說白了,這女人以前所發生的事情經過他們一點都不關心,現在最有興趣的,就是這天陸的老皇帝跟太後之間的鬥爭,才是最有意思的。
那女人是君清宸帶來的,可見那老皇帝的神情,明顯就是不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這天下基本上都知道天陸皇朝的帝位最終屬意是君清宸,然而現在看來,那君清宸顯然並不買這老皇帝的賬!
老太後又何其精明,隻要是把柄,無論好壞,她都一定會快狠準的抓住,欲除之而後快!
管他君清宸是否真的是跟老皇帝之間是不是拿了個女人在她麵前演戲,隻要抓住一丁點的機會,那便先除了君清宸放出來探路的鳥兒!
而現在,那機會就擺在她的眼前,她豈能放過?
眾人的視線饒有興趣的在場中的幾人身上一一轉過,但老皇帝畢竟是權利最高統治者,他們有膽子在底下議論,可若真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還是不敢看老皇帝的笑話的!
那視線便一個個的,都落到了楚青的身上。
楚瓔珞和楚建成都倒在地上,身後楚軒痛苦輕呤的聲音若隱若現,除卻淩子寒投過來的複雜的視線,剩下的,就是皇甫元澈那無比戲謔的眼神了。
這老太後這般急著將她押下去,恐怕治罪是假,將她關起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真吧!
楚青的視線落到上方幾個空蕩蕩的椅子上,心裏很是清楚其中的一個,必定是給君清宸坐的。
她雖然極度不想承認,但君清宸到現在都沒有出現,著實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微微抬起眼眸,視線恰巧遇見文潄投過來的雙眼。
雙方視線一瞬之間對上,文潄輕輕的勾起了唇角。
那一抹笑極其豔麗,又極其自信,令楚青不禁沉了臉色。
她忽的輕笑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話一落,老皇帝的麵色登時就變了,太後更是怒了雙眼,瞪著她道:“好你個楚青,哀家看在你以往吃盡苦頭的份上將你收押暫時挽留住你的顏麵,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心思惡毒,反倒過來汙蔑哀家?何來的欲加之罪?你敢說你不是楚青嗎!”
“是楚青,”楚青點點頭,毫不畏懼的看著老太後:“不過不是與淩子寒成親的楚青。”
眾人一愣,顯然是沒有料到楚青會這般說。老太後也是微怔,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是如何回她的話。
說她就是那個棄婦吧,人家也承認了。可她最後一句話說的也沒錯。
她與淩子寒並未拜堂,也不算成親!
這楚青的身份,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
眾人眼底的神色不明,有些詭異的瞧著站在那裏一派雲淡風輕的楚青。站在淩子寒身邊的秦燕兒冷笑一聲,在眾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楚青身上的時候,她撫著腰艱難的跪在淩子寒的身邊:“夫君,你瞧,這女人有多狠。”
“姐姐!”她突然悲呼一聲,成功的將場上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她那裏,然而她一雙
悲切的雙眸隻盯著楚青:“我替夫君和未出世的孩兒,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這秦燕兒為人如何,他們不知。不過後院的事兒一般都有著固定的形態在那裏,裏麵除了人兒不同以外,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差不多的。
所以很多在場的女子都心知肚明,這秦燕兒,怕是要利用這這劍拔弩張的氛圍,是想將那楚青給打擊的,徹底起不來吧!
她們對於秦燕兒的這種行為很是鄙夷,但比起楚青的紅杏出牆來,這種缺點在她那高聳的肚子上得到了淡化,一個個的在心底中,選擇了原諒秦燕兒。
隻是這楚青消失這麽多年了,又何來一直照顧秦燕兒的說法?
“臣婦懇請皇上,太後娘娘,”秦燕兒滿臉哀求的神色:“請看在青姐姐力保淩家唯一血脈的份上,從輕發落姐姐吧!臣婦給您磕頭了。”
她說完便真的將頭點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起來,那聲響聽著,還不小。
“燕兒,”淩子寒連忙扶起她,他的腦子現在終於轉了回來。秦燕兒說的沒錯,楚青與他們已經算是不死不休,若真是攀上了君清宸那顆大樹,他們淩家再是樹大根深,也絕對禁不住君清宸一次又一次的怒火的!
他當即便冷了眼,瞪向楚青道:“當年負你的人是我淩子寒,你有什麽盡管衝著我來便好。我真是瞎了眼,當真以為你是救世濟民的神醫,以至於最後竟然引狼入室!”
他聲音越說越小,也越說越堅定。老皇帝與老太後之間的鬥爭他也知一二,今天這般的一番作為,那已經擺明了是站在老太後的身邊了。
坐在上方的老太後慕容焉兒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帶著些許欣賞的意味看了一眼秦燕兒和淩子寒。
“若我的孩兒沒事還好,”也不管老皇帝投下來的視線有多麽的寒冷,反正老皇帝已經將他降了職,怕是最近都不怎麽待見他。大不了他回家避一段日子,尋著一個機會再在老皇帝的麵前展露一手,以他的才能和身世背景,想要回到原來的地位,也並無可能!
他的思緒一旦打開,就越發的不可收拾。從遇到楚青的種種跡象想來,一切都充滿了那麽多的巧合和刻意的陰謀。他心中登時又喜又怒。
喜的是楚青的心裏畢竟還想著他,所以才會回來尋他複仇。怒的是都到這一步了,這楚青還在否認著自己的身份!
她要否認,他偏不!
淩子寒冷著聲音道:“若我的孩兒平安生下,對於過往,我便既往不咎。若你膽敢傷害燕兒,就是天涯海角,我淩子寒,定當不會放過你!”
“夫君。”秦燕兒大是感動,她抽泣著縮在淩子寒的懷裏,抬眸的瞬間,是對於楚青的挑釁。
在以往,楚青見著她這樣挑釁的目光,不是一頓解釋,就是一聲悲呼。沒得能惹人憐愛不說,平白的還會惹淩子寒不快!
如今更是有君氏皇家在此,她心中對於楚青落馬的自信又上升了許多。
而一直‘暈倒’的楚瓔珞此時也剛好醒來,她睜著一雙茫然的雙眼看了一眼四周,當視線落到楚青身上的時候,忍不住哀呼一聲:
“姐姐。”
場中登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場景,這情節。擺明就是楚青當年紅杏出牆未死,然後把被世人發現自己醜事的怨憤發泄到自己的以往的相公,甚至是自己的親人身上。
偏偏她的相公和娘親又那麽那麽的善良,一個個的想要解救於她,想要讓她迷途知返,真是一部感人淚下的勸君歸來的大戲!
眾人的視線望向那個站在場中等待被勸回岸的楚青身上,卻見她眉眼淡淡,瞧著眾人的視線都望過來了,微微一愣。
那模樣,仿佛在告訴眾人,原來他們說的人是她啊!
很多人的嘴角微微一抽。
就見楚青忽然伸出兩根如蔥般的手指,笑呤呤的盯著抱在一起的秦燕兒和淩子寒道:“不是唯一的血脈,是兩個。秦燕兒,你懷的是兩個兒子。”
似乎怕他們聽不懂一般,她繼續笑道:“是兩個男孩!”
眾人嘩然!淩子寒的寵妾懷孕早就在京城中傳遍,據那消息傳來不過五月,難怪她們瞧著秦燕兒都覺得她的肚子大的有些過分,原來竟是懷了兩胎!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讓輕哼的楚軒聽的一清二楚。
他混沌的腦子裏響著楚青說的最後一句話,秦燕兒,你有孩子了,還是兩個兒子。
兒子,兒子。
他與楚建成一般,似乎魔障了。但在場的人都被楚青有些歡快的模樣吸引了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楚軒的反常。
淩子寒麵上一喜,但對上楚青那笑呤呤的眸子時,臉上的笑意是怎麽也維持不了了。
本來以為他說那些話,他會如願的看見她當年的表情。但是沒有,完全沒有。楚青根本就不在乎他!
然而人是一種病態的生物,越是這般,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越高!
很是明顯的感覺到淩子寒氣息的變化,秦燕兒咬緊了唇,忽然麵色一白,捂著肚子痛呼一聲:“啊,我肚子好痛!”
淩子寒很是緊張的扶住她,哪知秦燕兒竟然掙脫開他的懷抱,朝著楚青伸手:“姐姐,我痛。藥,給我藥好不好?”
秦燕兒這般痛苦上癮的模樣就跟吃了某種禁忌的東西一樣,頓時就讓現場炸了鍋。就連坐在上方還在想著如何將楚青搶回來的老皇帝都冷了眼。
這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是楚青,再聽那秦燕兒所言就知這女人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呆在他們的周圍,並且還非常惡毒的利用神醫身份的便利,讓這兩個苦命鴛鴦吃盡了苦頭!
“這女人真是太狠毒了。”坐在一邊的皇後忽然輕聲道,竟然有一絲哽咽的意味。
她也懷過孩子,深知懷孩子的艱辛,秦燕兒痛苦的撫著自己肚子的模樣讓她想起自己懷太子裏的場景,心裏忍不住就一陣的悲傷起來。
“姐姐,都過去了。”文潄在一邊好心的安慰道,一雙鳳眸也是冷了下來:“皇上,這女人著實可惡。依天陸皇朝的律例,女子出牆者,浸豬籠。謀財害命者,斬立決。楚青有計劃的行凶,已然超出臣妾所認知的人的罪惡底線。這樣的女人,實在是該誅該殺。臣妾認為,當五馬分屍,才能平順於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