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二王結仇(下)

王夫人說罷,直接就把手中捏著的那一張退婚書遞了過來。那退婚書不偏不斜,直指在梁王的麵前。

梁王伸手接書,迂輾過來。兩目一盯,臉上原本就暗淡的神色,此時顯得更加深沉和陰鬱了。

梁王莫名的打了一陣寒顫,背脊之後一股陰冷之氣由然而生,連同哆嗦的手腕一樣,好像握著千斤之重,一時顯得軟弱無力。就連起伏膨湃的胸膛,壓抑得邊同掠過字眼的目光也漸漸滯澀下來,伴著眼中慢慢散發的幽怨積疑不動。

“氣煞本王了,氣煞本王了,反了,反了,全反了。這年頭,就連小小的寧府也敢跟梁王府橫盯眼睛豎拉鼻子了。”梁王突然就拍著座下兩邊的扶手,當即大怒起來,聲音寒磣而冷酷。

旁邊的王夫人冷眼斜瞟了梁王一眼,一臉冷若冰霜地譏諷道。“唉,王爺,不用大吼大叫了,這些我都比你做多了,可是一點毛都沒有用。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王爺如何向寧府討回這一份公道,而不是在王府大吼大叫。”

“夫人,話雖是這麽說,可是這真是讓人不解恨的事啊?我梁王府豈是受這等侮氣的主。”

一時之間,梁王又忍禁不住的說開了。兩眼睛放射出的陰鷙眼光像是會殺人的利刃一樣,清寒而冷幽。

可是,王夫人卻不屑地冷哼道。“王爺,王府現在不受這等侮氣你又能如何啊?誰不知道咱梁王府現在正是受國主頗為苟垢的時刻,稍有不謹就會招來殺身之禍,誰還願意雪中送炭而不是落井下石呢?這世道,也變得大快了。”

梁王歎氣道,“唉,這都怪那個該死的趙大熊,本王為他雪中送炭,他卻要我家破人亡。可恨,真真是大可恨極了!還有那寧府寧老兒,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你有一個女兒嗎?你現在寫的是什麽退婚書嗎?這分明就是你欺人大甚,在眾人麵前打我梁王的耳光。既然你們都是這樣無情的,那就休怪我梁王無義了。這必老賬新帳,咱們總得一起算。”

說畢,他的兩隻手已然捏緊成一拳了,仿佛所有的恨意全都疑聚到了兩隻睜得猩紅的眼睛一樣,像噴薄的烈日赤焰當空,燋化了一切。

話說膽敢給梁王府書寫退婚書的寧府,就座落在京城北麵的一條柳莊胡同內。寧府倒是顯得宅院不太,卻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靜在這繁華之地。

此時已是日過中天,寧府一對小小的大門仍是一連三日緊閉不開。氣得那些梁王府派出遣送退婚彩禮的一眾家奴,即時又聚集在寧府的正門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是什麽鳥雞毛的寧府嘛,真是吃飽了撐的。放著好好的梁王府小公子不選,偏偏還寫個什麽退婚書來打人臉麵。這一下好了,咱梁王府發起威來了,你寧府倒是裝起宿頭烏龜來了。開門,開門啊……”

“開門,開門啊,寧老兒,咱們梁王府遣送你老的退婚彩禮來

了。快開門收下啊,再不開門的話,咱們就要撞門啦!到時候咱們可不管你收不收下了彩禮嘍。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眾家奴一陣叫囔,寧府小小的大門就是沒有從裏麵打開來。這一急,可氣壞了梁王府帶隊的管事刀疤三了。

這個刀疤三正是年表氣壯之時,那裏經得起寧府的這一翻折侮。他直上前來,左右上下橫瞧了雙門緊閉的寧府一眼,擼起禮袖管吼道。“梁府的大小爺兒們,梁王派咱們前來遣返寧府退婚彩禮,奈何寧府死活不開門耳。這不是要打咱們老少爺兒的臉嗎?與其讓寧離合悲歡的龜兒孫子打臉,不如咱們老少爺兒們把這寧府的大門撞開去。省得咱們無功而返,在梁王麵前失了麵子。”

刀疤三的話語一落,當中就有幾人切頭切尾的響應下來。紛紛操起手中的木棍和扁擔,直向那寧府的一對大門砸去。

隻聽得一陣呯呯嘭嘭急促的高打之響,聳立在寧府當中的一對大門已然慢慢傾斜,歪落開來。眾梁府的家奴又是一陣急速的瀑喝,尖叫開來,仿佛山賊土匪進村搶卻一般,枉命囂張。

正在眾人努力撞門之際,寧府之門突然從內打開了,接著就從府內傳來了一聲老者的瀑喝之聲。“你們梁王府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拆民房,私闖禁地。我要去國主那裏告你們!告你們梁王!”

刀疤三在眾人快要把門撣開之際,沒想到居然從府內蹦出一個過花甲的老頭來,而且嘴裏還不斷叨念著和怒罵著他們這一眾家奴的惡劣行徑。刀疤三本來就是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夫,那裏受得寧府寧老頭的這一般侮罵。未等寧老頭把一腔憤怒的情緒完宣泄開來,他就掄起一拳一股腦兒往寧老頭的門麵打過去。

隻聽得寧老頭一聲大叫,整個身子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往寧府院內飄落而去。緊接著‘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就見寧老頭一手指著此時已經氣得紅了眼睛的刀疤三,一邊啞啞澀澀的說道。“強盜,土匪,強盜,土匪!你們是強盜,你們是土匪!我要去國主那裏告你們!”

那知眼前的刀疤三鳥也不鳥寧老頭一眼,就朝後麵的一眾家奴揮手大叫道。“兄弟們,咱們隻管把寧府的彩禮搬進去就好,其他的什麽也別管。”說著,率先把一個纏著紅綢緞子的箱籠單手拎起,就搬入了寧府的大院內,往空地上一放,就訊速退了出來。

其他梁王府的家奴見狀,亦紛紛搬起自己手中的彩禮,學著刀疤三的樣子照做了一遍,就走出了寧府大院外。

看著自己帶來遣返給寧府的退婚彩禮已然達到了目的,刀疤三才在寧府門外向著寧老頭拱手作禮道。“寧老頭,今天我受梁王派遣退還彩禮給你,現在事與功成,那咱兄弟們就要告辭了。若是有不便和傷害之處,還請寧老頭多多包函。咱們身為王府奴才,受主人之恩,必忠人主之事。所經若是寧老頭你咽不下今日之氣的話,隻管

梁王府就是了,我在梁王府等著你。”

寧老頭做夢也沒料到與梁王府的退婚之變,竟然招來今日寧府被強行撞門自己被歐打之罪。想來也是挺冤枉的,見此情景,一時之間竟然不免老淚縱橫起來,他艱難地盯了刀疤三一眼,悻悻地說道。“老夫以為梁王持寵自傲也罷了,沒想到你們這一幫凶徒竟然也是如此妄顧國法,擅闖民宅,歐打朝廷命官,我一定要去國主那裏告你們無法無天的梁王府!”

那知刀疤三頭也不抬地回答道,“關於今日之事,守老頭你愛怎麽樣咱兄弟們也礙不著。但是咱相信今日之事皆由你寧老頭退婚而引起,國主不可能隻責罰一方,而偏袒於另一方。反正咱們不過是家奴一個,命濺如土。再怎麽著也逃不過這一個奴字,坐牢跟挨官司是同一樣和道理。而你寧老頭就是不一樣了,不該落得和咱們奴才一樣的命運。”

寧老頭聽著刀疤三的一襲話,突然大聲叫囔道。“滾,你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一眼。憑你怎麽說,我也是會去國主那裏告你們梁王府的。”一激動,一口淡淡的鮮血又噴了出來。

聽得寧老頭下了逐客令,刀疤三也不再糾纏於寧府了。他揚起頭,向眾人吆喝了一聲,便浩浩蕩蕩而去。

梁王府內,王夫人端坐在大廳之上,聽了刀疤三一遍眉飛色舞的凜報,一時高興得手舞足蹈的起來。

王夫人突然哈哈大笑地拍手稱道,“刀疤三,這一回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我執意派你過去的話,估計這梁王府退還給寧府的彩禮是退不成的了。我就說嘛,非常之事還得用非常之人。你家梁王就是不信。這一回,我非讓他認識到這一點不可?否則,咱梁王府就誰都可以欺負了。”

刀疤三一時輕虛道。“嗯,多謝夫人的誇獎。奴才隻是盡職本份而已。如今咱們傷了寧老頭的顏麵,後麵寧老頭去國主那裏告禦狀的事,還請夫人和梁王早做準備。免得,到時蒼促應對,連累王府。”

王夫人冷冷一笑,嬌慎之情溢於言表。“刀疤三,這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由梁王自己擔著就好,你就此回去,好好的做好你的事情去吧,將來梁王府不會汙告誡你的。”

“嗯,夫人,那奴才下去了。”刀疤子拱手說著,一轉身就走出了廳外。

晚上,等梁王一回府,王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刀疤三這事告訴了他。

王夫人本以為梁王會奈耀自己做絕和妙的,誰梁王聽了她的敘述之後,拍著大腿,勃然大怒道。“唉,長毛之婦誤我大事俟。長毛之婦誤我大事俟。”

王夫人霎時大驚,一臉不屑的盯著梁王逼問道。“王爺,你這是何意啊?這不是你貶低臣妾的意思嗎?難道又是臣妾做錯了什麽嗎?”

梁王憤然恨恨道,“當然不是你做錯了什麽,而是河陽王那衰仔又找上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