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燈花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冰釋前嫌(中)

 梁王突然一本正經的說法,讓前來打探消息的昭王頓時狐疑起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尚對他少有偏見的皇叔此時此刻竟然也這樣大度開來,對自己居然說出了這看似是肺俯之言的話語來。這不得不令佑王當場頗感意外,他驚異地打著梁王看了一會,直言道。“皇叔果然是大義凜然,直比朝中人人稱讚的河陽王。”

  

  那知昭王的話還沒落地生根,座中的梁王就直站起來帶著莫名的癡忌說道。“昭王啊,你可不能拿皇叔來跟你尊兄比啊。說實話,尊兄河陽王確實是皇家百年難得的一個人才。可是他這個正直忠義的秉性,很有可能成為他成長路上的一個絆腳石。”

  

  “治世之道,正所謂水至清則無漁,人至察,則自寡。作為一個君主雖然要做的天下事,是為世道之公器有。但是人大鋼則易斷,大直則易損耳!為社稷和祖宗基業計,皇叔不得不作長遠打算了。”

  

  梁王這一語道出,昭王則是受驚不小。他一時直愣愣地盯著當中的梁王,說道。“皇叔此言真是振耳發潰,受益非淺。依皇叔之說,那一位王子才能進入皇叔的法眼?受皇叔青昧呢?”

  

  嗬,嗬,坦然一笑,梁王似明意無意的含糊道。“好侄兒,這個問題恕皇叔不能直言了。因為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了解的問題,你是不是具備尊兄那樣的英雄氣質,可以領兵北上出擊胡虜,安撫邊疆。”

  

  昭王愕然一愣,莫明奇妙地反問道。“皇叔,何出此言啊?難道侄兒在你的心中就這麽不值得一提?任人蔑視乎!”

  

  呼得昭王如此詰問,梁王斷然喝道。“哎,好侄兒啊,皇叔倒不是這個意思。皇叔是說能靠自己的勇力贏得國內臣民的遵奉者,自然是太子之位的上佳人選。若然是靠著人謀而偶得饒幸上位者,大多受人慫恿,徒具軟弱。”說畢,又搖搖頭,座回了當中的大師椅。捧起茶,慢慢又品啜開來。

  

  見梁王已是無主可說,王夫人忽然出語笑道。“昭王,你別聽你皇叔這些胡言亂語。今天也不知他那一根筋算是弄亂了,一回到王府就說這些讓人難以捉摸的胡語。你可別理他,嫂兒陪你說話來著。”

  

  被王夫人這樣搶白了一頓,梁王赫然皺眉道。“眼下北境事大,豈是爾等婦人之愚能見識得了的。我,我,懶得和你們說穿了。昭王,我勸你還是打道回府早點做好準備北出擊敵吧,免得夜長夢多。”

  

  二人聽得梁王突然如此一說,好像自己的臉麵被人狠狠抽打了一般,昭王愰然看上當中的梁王問道。“如此說來,豈非是北厥事態嚴重,朝廷無力應對了?”

  

  “這倒是不見得,本王隻是擔心自己人亂了自己人的大事。你呀,還是趕緊回府早作打算,聽候朝廷調派,自然有一翻作為。”梁王又自顧自的說道,再不看上眾人一眼,竟靠著大師椅微微合上了眼睛,以目待睱。

  

  昭王霎時碰了個沒趣,心裏自

然頗覺不爽。但是身在皇叔麵前,他又不敢大過放肆,隻得恢溜溜地作揖道。“既然皇叔如此吩咐下來,侄兒照做就是了,不勞皇叔再廢精神。”說著,竟是起身離座而去,再沒有作多一點挽留。

  

  王夫人還想出言相挽留,卻猛間被梁王狠盯了一眼,下意識地歎了一口粗氣。嚇得臉色煞時一變,嘴角哆嗦了一陣,終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一旁相觀的安公公見狀,急忙走出來勸解慰道。“夫人,你就不要這樣責詰王爺了。其實,王爺現在的心裏也是非常苦悶的。”

三人正說話間,已有先前派出去捉拿柳青兒的待衛闖進來報告了。

  

  聽得有人回報,梁王立即睜開眼睛,又從大師椅上蹦了下來,急急問道。“人呢?在哪。快帶到後書房來,本王要親自審問她。”

  

那待衛顫聲回答道,“小的一直按王爺吩咐的去做,那想到了寧府一鼓門才知道,那柳青兒跟本就不是寧府的什麽親戚,而是寧府從江南的秀女,現在正投靠在佑王王府之內。小人不敢魯莽行事,擅至桀犬吠堯王府拿人,隻好回府回凜王爺,以示定奪。”

另一個待衛見狀,亦是哆哆嗦嗦地回複道。“王爺,小的還從道聽途說中聽得民一點風聲。說是那寧府寧大小姐退了王府小公子的婚事,多半是佑王從中作梗所致,似乎與河陽王並無多大瓜葛。但是小的不敢肯定是真是假,所以一並說與王爺分辯了。”

  

  “啪”的一聲大響,梁王已經拴緊拳頭狠狠地砸上了當中的八仙桌,他眥目裂舌地站起來怒道。“佑王豎子耳,竟敢這樣玩弄手段戲耍本王?本王勢必與他誓不兩立!”

  

  眾人一時不明所以,全被梁王這一時爆發出的激怒驚呆了。孤立在那裏,再不敢驚出半個聲音來。

  

  王夫人搶聲道,“王爺,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佑王和你有什麽過節嗎?老身怎麽一點也不知道呐。”說罷,兩眼一愣,又接言道。“啊,大前天,佑王不是還親自蹬門拜訪了王爺你嗎?怎麽這一轉眼的功夫,他們又全是王爺的勁敵了呢?”

  

  當中,隻聽得梁王捶胸頓足歎道。“唉,都怪本王那一次酒後應允了佑王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這小子原來一直是一隻不安好心腸的小狐狸,就是總想在背後裝神弄鬼飄竊大位啊?老夫啊,還真是看走眼了這個卑鄙的佑王爺嘍!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這小子耍弄了一回,還差一點就亶在了國家大事。”

  

“哎,本王真是老糊塗了,錯上佑王這個奸人的勾當。”說著,眼中淚花一滴,居然絮絮落下。在場的人一時手足無措,竟不知如何勸解才好。

突然之間,隻聽得梁王一啪大腿,跳將起來吼道。“安公公,快備馬,我要去佑王府見那個小濺人。”

  

  安公公愕然應道“是”,馬上轉身指著剛才走進來凜報的那兩個待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出去準備馬車,以候梁王乘用。

  二人得了指令,應諾一聲,領命而去。

  

  不多時,就有下人進來通報說‘馬車已經備好,就隻等梁王吩咐了。’

  

王夫人本來還打算想強留王爺停下來用膳,但是梁王已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徑直向停放馬車的院外走去。

安公公見狀,亦是無聲無息地跟了出去。後麵一眾待衛,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眾人出了梁王府大門,前麵領隊的護衛已揮起鞭子打馬開道, 帶著一行人急匆匆的直往佑王府衝去。

不大一會兒,佑王府已遙遙可見了。梁王與安公公獨坐在車內,他陰惻惻的心裏好像又突然流露出一縷縷莫名的失落,一時之間竟在心間莫名的回旋環繞。

腦中霎時又浮現出柳青兒那一抹豐酥的嬌軀來,直接衝撞著他煩臊不安的心神。雖然他幾次想竭力製止自己這一抹陰暗麵而醜惡的衝動,但是終是沒能在柳青兒那渾是嬌媚的身影中停止下來。

他突然長歎了一聲,兩手緊緊地抱頭拍打了一會,才慢慢把這一股狂燥不安的騷動舒緩下來。安公公則則聲安慰道,“王爺,是不是你的心神又浮燥不安了?還在心裏想著柳青兒那個狐媚奸險的女子?”

  “這事兒,王爺可得想清楚了。你若是沾上了那小人的邊,隻怕瑞難逃她的法網了。到時候那小濺合著佑王來壓榨王爺,那就是大事不妙了。奴才以為佝柳青兒這等濺人,這世上多的是,等奴才空閑一些就托人到江南去為王爺買一個回來,不就稱了王爺的心意了嗎?王爺,現在何必吊死在這一棵獨樹上呢?”

  梁王冷眼盯了安公公一會兒,沒好氣地哼道。“你以為本王隻是不得柳青兒這個濺女人嗎?本王擔心的是佑王會利用她再來迷惑其他王爺和大臣,到時候就他佑王一人坐大了。這個祖宗打下來的江山不就全葬送在她一人之手了嗎?本王必先設法除之而後快,決不讓她再來梳使朝中作弄何一個人。因為這個小濺人的媚惑之力實在是大高了,隻要沾上一般的臣子和王爺,肯定會乖乖變成了她的俘虜的。你看,就是本王和河陽王那樣的人,也差一點著了她有媚惑之道。”

“嗯,王爺考慮的是。對於這樣的女子,咱們隻好先斬滅之。免得,留下禍根來,毒害的是自己。”安公公在旁,陰陰地說道,好像也是很忌恨那小濺人柳青兒一樣。

梁王從又長長歎了一口氣,才援首低聲道。“你有如此想法甚好,等一下到了佑王府見了那小濺人,你們就得機靈點,看我的眼色行事,千萬莫樣打草驚蛇。”說著,又閉目則倚在了車櫳之上。

  安公公看得此種情形,急忙連連應聲道。“嘚,奴才一定按王爺的眼色行事,決不打草驚蛇。”說罷,又輕輕搖起了手中的小扇,為梁王驅趕車內此時的悶熱。

  車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片刻之後,梁王驀然驚起,好像想起了什麽緊要之事一樣,突然掀起側旁的窗簾,探頭直望向了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