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前輩,這次朝廷的征召令,苦禪寺竟一個人也不曾來,你不覺得蹊蹺麽?按理說,便是懸月大師不來,法字輩的和尚總得來幾個罷。一個不來,豈不是公然抗旨?法相當不會如此糊塗才是啊。”雲曉濛一把玩著手裏的空茶杯,一邊問易麒麟。
懸月作為大華第一高手,苦禪寺又是釋家第一門派,不論出於哪點,他們都不應該缺席。而現今,赴召之期已過他們卻遲遲未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易麒麟搖了搖頭,輕聲歎道:“我也想不通。如今的江湖和朝堂皆是一般的撲朔迷離,我們明明便在其中,卻甚麽也看不清楚。”他的臉上盡是擔憂之色,嘴唇乍吧了幾下又道,“你或許不知,這幾日已有兩位親王殞命在外了。”
“竟有這等事?”雲曉濛臉色大變,放下茶杯驚問道。
“禮部雖不曾發下訃告,但此事卻半點無疑,兩道報喪貼都要送到了殿前。”易麒麟輕輕點著頭回道。此事在都城已經傳開,算不得甚麽秘密了。
素心宮門下多女子,曆來便是遠離朝堂,在江湖上也並不太走動,耳目所及並不通達。都城發生如此大事,自己自端王府出來已有兩日,門人卻還未來報,雲曉濛這才意識到宮裏消息實在過於閉塞,心中已暗暗思量是不是該多放些門人出來,可不能變成了瞎子、聾子。
“早了暗算麽?”雲曉濛好奇問道。
“都算不得暗算。頤親王是在屏州屏山上遇害的。據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圍攻,他身邊的六百護衛皆力戰而亡,最後他隻得拔劍自刎。”易麒麟輕聲說著,臉色蒙著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六百護衛皆戰死了麽?”雲曉濛有些不敢相信。王府的護衛非同一般的武夫,要在山上圍殺這麽多人,實在是件極難辦的事。
易麒麟呼了口氣,一臉嚴肅看向她,沉聲道:“或許,圍殺頤王的人中便有九殿和鹽幫的人!”
“張遂光?他吃了豹子膽啦?”聽及此,雲曉濛一怔,壓著嗓門道。若是九殿和鹽幫參與其中,那頤王的六百護衛盡數被殺也就不奇怪了。鹽幫是江湖第一幫,九殿是天下第一殺手堂,若是他們一起出手,要在外截殺一個親王,絕非甚麽難事。隻是,“為甚麽呢?為甚麽張遂光要攪進這場朝堂之爭?難道他沒有顧慮麽?究竟是得了甚麽好處,使他甘冒如此巨險?”雲曉濛想不通,如何也想不通,“朝堂查到了?”
“朝堂查沒查買到我倒不清楚,但我知道頤王遇害的前幾日,九殿和鹽幫的高手,有一大半在屏州。屏州剛剛經曆大災,全境一片狼藉,他們去那裏做甚麽?隻有一個說法行得通,那便是刺殺某個極重要的人!整個上河郡,也就頤王有這樣的分量。”易麒麟皺眉解析道。
“看來張遂光所圖非小啊!”雲曉濛搖頭歎道,“鹽幫的勢力越來越大,江湖上已經沒有敵手,加上一個隱在暗裏的九殿,張遂光手裏確實有一副好牌,倘使他要做甚麽惡事,隻怕朝廷一時間也未必能把他怎麽樣。”
“張遂光終究是江湖上的人,你我在江湖上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須當當仁不讓,說甚麽也不能放任他胡作非為!”易麒麟握拳冷聲道。他是江湖上的前輩高人,既受萬人敬仰,便有推脫不去的責任。
雲曉濛站起身,雙手抱拳,朗聲笑道:“易前輩當真是我輩楷模!素心宮雖偏居一隅,亦向來少理江湖事,然師祖、師父曆來教導曉濛要有俠義之心、明是非之分。倘使張遂光真想獨大江湖,素心宮必定站在禦風鏢局一邊!”
“偌大一個江湖,不可長久無主事之人,否則便還會有李遂光、王遂光出現。是時候該重整武林盟了,你我便推懸月大師為盟主如何?”易麒麟建議道。
“圓月大師乃方外之人,隻怕未必會來做這個武林盟主,何況他老人家年歲已高...”雲曉濛笑著言道,“倒不如易前輩你來做!”
“哈哈,我做又有何不可?”易麒麟撫須笑道。他突然斂住了笑聲,正色道:“若大家一致同意重整武林盟,這個盟主之爭絕對會是一場惡戰!張遂光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我並無必勝之算,曉濛,你也要做好爭奪武林盟主的準備!現下看來,張遂光這些年是韜光養晦,有意掩藏了實力,一定有大的圖謀,江湖力量絕不可為其所用!誰做武林盟主都比他做要強。”
“嗯,曉濛記住了!”雲曉濛執手頷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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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炫!承炫!”梅遠塵一路狂奔,總算到了夏承炫的寢居,在廊外大聲叫著。
近來,夏承炫整日窩在府上,連芮府都好些天沒去了。贄王薨逝的消息傳回來後,他的心裏越發不安起來:“這是一場陰謀麽?頤王死了、贄王竟然也死了!莫不成,這是一個連環局?贇王所謀不單是頤王,還有贄王,還有...父王!父王,你還好麽?你千萬要平安無事啊!希望你已收到了急信,凡是小心些!”
夏承炫正思慮中,突然聽梅遠塵在外急切、憂慮地喊叫,快步迎出了門去,恰與他在廊下碰見。
梅遠塵一把抓住他袖子,著急道:“承炫,你知道麽?頤王和贄王都...都薨逝了!”
“嗯,下人來報過了。”夏承燦也並不隱瞞,輕聲答道。見這位義弟一臉焦慮,又是欣慰又是難過,拍著他肩,溫聲道:“遠塵,沒事的,父王遠在數千裏外,想來不會出甚麽岔子。且,我早已派人去警示父王了,放心罷!”
“真的麽?”梅遠塵氣息乃定,臉色一鬆,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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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玉抱著已經斷氣的端木瀾,垂首啜泣,雙手輕輕抖動著,分不清是傷心,還是憤怒。
“不惜代價,一定要找到那個賊道!”端木玉側首顫聲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