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濛與易麒麟交好,知禦風鏢局欲阻徐家而力有不足,毅然與其結為同盟,既出力又壯勢。
盡管徐家所為之事和素心宮並無半分利益衝突。
雲曉濛這麽做,僅憑個人喜好而已。
這就是江湖恩怨。
梅思源是夏牧朝舉薦坐上安鹹鹽運政司的位子,朝堂上下便都認定他是頜王派的人。夏牧炎除掉夏牧朝後,稍一修整便派殺手去鏟除這個異己派的能臣。
雖然夏牧炎與梅思源並無半分過節,甚至心裏對他還甚是欣賞。
這就是朝堂政爭。
江湖中,相逢一笑泯恩仇是常有的事。
朝堂上,立場相左往往就是你死我活。
江湖人,殺人救人隨心隨性;而朝堂上,所逐隻有利與益。
“這是梅家的事,禦風鏢局可不能牽涉進去。”
聽雲曉濛說完,易傾心雖難知始末卻也隱約明白,一時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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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閣並不在乾水城內,而是在城外東邊依著幾座小山而建,足有數裏寬廣。
巳時二刻,閣外來了一個執劍的黑衣中年,自稱是老閣主故友。
摘星閣並不有意張揚,然在江湖上的聲名卻依然極響,因著各種各樣原由來此的訪客絡繹不絕。
有拜師學藝的、有打探消息的、也有專門來尋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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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尋親訪故的。
“也不知你是哪裏來的癩子。倘是你說是自己哪位護法、堂主有些個交情,我或許也就信了,給你通傳一聲。可偏偏說是老閣主的故友,這當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我怎能隨你胡鬧白跑這一趟?倘使惹得閣主不樂,那我們可就遭殃了。你趕緊離去,我也就不追究了。再瞎胡鬧,我便要教訓教訓你了。”迎客的瘦高漢子指著虞淩逸斥道。
另一濃眉漢子臉上也是滿滿的不屑,開口說了句“正是!”
摘星閣自閣主而下,還設了四大護法,八位堂主和二十六位舵主,他們大多也居住在此間。是以平日裏,也有一些他們的親友來這裏。
然,敢自稱是老閣主故舊的,還從沒有過。
雖不在自家列的高手排行榜上,天下人卻都知安烏俞是有數的絕頂高手。甚至不少人猜測,他的武功或許不在懸月之下,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他的故舊,哪個不是江湖上的大人物?
那些大人物造訪,安烏俞自然會事先知曉,出門相迎。
虞淩逸自哂一聲,謂二人道:“得罪了!”言畢突然發力,用劍鞘在二人身上一通疾點。
轉息之間,便封了他們六道大穴,半點也動彈不得。
二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皆想,“這漢子的武功竟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或許當真是老閣主的故舊也說不準。”
大門派的迎客人通常武功都不會低,以應對一些突發狀況,打發一些鬧事之人。
摘星閣消息靈通,知聞天下,門人的眼界也自然比其他門派的人要高。虞淩逸能在瞬息之間點了他們六處穴道,在二人看來,那是頂了天的身手了,在大華江湖,有這樣身手的隻怕不足五指之數。
然,他會是誰呢?
二人視線投來相詢之意,又都微微搖了搖頭。
他們都猜不到這個武功奇高的黑衣男子是甚麽出處。
“呼~~~”在揮手之間,虞淩逸又給二人解了穴道。
虞淩逸生在厥國通致郡的一個小村落,家境並不富裕。在他十一歲時,父親給了他兩本破書,說是虞家祖傳之物。當日,父親也告訴了他一些祖上的舊事。
虞家原是武學世家,虞淩逸的曾祖厥國境內一個極有名的武學宗師。隻是,後來厥國抑武,學武之人難以謀生,虞家也就很快沒落了下來。到了他父親這一輩,家裏已經沒有人練武了,都成了地地道道的耕夫,甚至連字都識不得幾個。
隻是祖傳之物,他們這些子孫也不敢隨意丟棄,當日便傳給了虞淩逸。
虞淩逸天性好武,且又識字,便獨自鑽研起來,曆經二十五年苦學,終有所成,很快便成為了厥國皇家的第一武席客卿。
在皇庭授武的十五年間,他又得到了不少上等的武學秘籍,其中有一本是極高明的點穴術,適才使的便是這種
點穴功夫。
“多有得罪!”虞淩逸微微躬身致歉道。
兩個迎客漢子已見識了他的武功,哪裏還敢有半點的倨傲不恭,急忙彎腰回禮。瘦高漢子執手道:“我等不知閣下貴重,適才口出汙言,實在大不敬,還望閣下海涵,不計較我二人的冒失。”
虞淩逸擺了擺手,笑道:“那有甚麽礙事。還請去跟安閣主通報一聲,便說一位南方來的朋友在這裏候著。”
瘦高漢子微微一沉吟,又問道:“不便透露尊姓大名麽?”
“你便這麽去報罷。”虞淩逸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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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沒有退隱江湖,安烏俞卻已有十幾年不怎麽摻和江湖上的事了。年紀越大,他更覺自己肩上的擔子重。
安家有一個秘密,向來隻傳家主一人。
二十年前,他成了安家的家主。在他成為家主那日,上任家主,他的二伯跟他談了一夜。
從二伯的房中出來後,安烏俞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得低斂不喜與人往來,變得沉悶全沒了往日了銳氣。
或許,無論甚麽樣的人,隻要心裏裝了一個這樣的秘密,都會變得沉悶,變得低斂,變得喜歡離群。
“烏俞,你知為甚麽我會把摘星閣和家主之位傳給你麽?”
前任閣主有兩個二子,雖不如自己,卻也算是人中龍鳳,也不是做不得家主之位。
“安家有未竟之事,非大能之人不能為。”
安家最大的家業不就是摘星閣麽?哪裏還有甚麽未竟之事!
“今日,你成了家主,我便把這未竟之事傳給你,望在你的有生之年,事能有成。”
安烏俞問二伯:“甚麽事?烏俞定竭力為之。”
“滅大華,複我端木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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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任家主來,他也算事事盡心,然,大業能未有可見之期。
直到厥國武士在都城一夜襲殺了數十大華當朝重臣。
得知消息的那日,他本近乎就木之心慢慢地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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