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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堵宮準,可是綽綽有餘了。
話音剛落,宮準的臉色就稍稍僵了僵。
他可是見識到這位爺的難纏之處了,稍稍側了側身子說道。
“爺您也別為難我一個下人了,要不,我去跟裏麵通報一聲,好歹,您得容我把差事幹好了不是?”
可馬北辰哪裏管這個,眸子冷冷的瞥了宮準一眼後,語氣不善的說道。
“馬爺我可是在你們宅子裏受傷的,怎麽,你們這是準備不認賬了?那我就得好好問問你們屠老爺了,我們馬家人,也不是能幹吃虧的軟柿子。”
宮準這下子有點攔不住了。
且馬北辰沉下了一張臉,那意思隻要他再敢阻攔,就得活吃了他似的。
咬了咬牙,宮準卻依舊攔在他們二人的麵前。
“爺,不是小的不讓人您進。隻是今天是我們宮家的大日子,我們家老爺特意吩咐了,半點岔子都不能出。還請您高抬貴手,莫要為難小人了。”
“哼,聽不懂人話的混賬東西!”
馬北辰的混勁兒上來了,眼也沒抬,一腳就把宮準踹到了一旁。
“你算什麽玩意兒,馬爺的路你也敢攔。”
周圍的人,竟無一人敢上來。
宮準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隻是卻不敢再上前了。
林夢雅一直跟在馬北辰的身後,可眉頭卻皺了皺。
按說這個繼任儀式,宮屠應該比任何人都希望被攪黃了的。
怎地他的手下,卻敢攔明顯是來攪局的馬北辰呢?
難道,是算準了馬北辰一定要進來,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
總之,她覺得今天,倒是有不少怪異的地方。
她拉了拉馬北辰的衣服,悄聲叮囑。
“小心些。”
後者心如明鏡,隻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恢複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輕浮模樣。
這次的繼任儀式,林夢舞是用了心的。
從門口到前院,到處都裝飾一新不說,就連其中來往的仆從,都穿著嶄新的衣服。
隻不過大多是冷淡著一張臉,或是哀傷,或是不忿,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尤其是有些人看到她,便有些激動。
剛想要跑過來,就被同伴拉住了。
然後,滿臉不甘的,被同伴帶走。
林夢雅低下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到底,還是讓這些無辜之人,受了委屈。
“這宮家的姐妹兩個,還真是厲害。一個還沒走,一個就急著頂替了。”
周圍的人大多保持沉默,或者是與相熟的人寒暄。
這樣突兀的話,在此時尤為清楚。
她側頭,看到說話的人,正是那位金瑤金先生。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麽哪都有她?
此時金瑤也裝作剛看到林夢雅的樣子,舉起手中的茶杯,遙遙示意。
“蘇梅先生,您說對不對?”
金瑤不懷好意,這一點她清楚。
所以林夢雅懶得跟她逞口舌之爭,隻是跟著馬北辰,找了地方坐下。
既是觀禮,在舉行即位儀式的前院,此時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椅子。
她跟馬北辰尋了一個最好的位置落座,周圍的人,已經認出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頓時,議論紛紛。
“蘇梅先生,看著宮家改弦更張,不知你心情如何?”
金瑤,就像是夏日裏的蚊蟲。
可著勁兒的在她麵前蹦躂,真是令人煩不勝煩。
林夢雅從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下便開口說道。
“改弦更張,那也是宮家的事情,輪不到旁人置喙。金先生要是沒事,不如多去溫玉閣裏逛一逛。那兒的姑娘們,可想您想得緊呢。”
當初金瑤在溫玉閣豪擲千金的事情,早已經成為了非葉城內的笑談。
這人看似沒什麽心計,但小心思卻不少,而且極好麵子。
被她揭了短之後,臉色微變。
“看來,蘇梅先生,倒是不怎麽著急。隻可惜了,我還想著能幫你一把呢?”
幫她,害她還差不多吧?
瞧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金瑤勉強壓住心中火氣,轉而壓低了聲音。
“我雖看不上你,但我對宮家小姐卻是欣賞至極。我手裏頭,有宮舞的把柄。”
說完,金瑤就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林夢雅多看了她一眼,卻是在心裏頭冷笑了一聲。
金瑤怎麽可能會那麽好心,八成那人打得是一石二鳥的主意吧。
不過,她倒是對金瑤所說的把柄有些興趣。
可惜了,今日,她還有更好的法子。
此時,人群一陣子騷動。
“吉時已到,開祠堂!”
負責主持流程的宮準,用盡力氣的喊道。
院子裏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他們的目光,齊齊的望向了院子深處的某個方向。
祭拜祠堂這種人,他們這些外人是不便進入的。
所以這一次,他們也僅僅就在外麵觀望而已。
一身黑衣的宮屠,此時看起來愈發肅穆。
他站在祠堂外麵,從下人搬來的一張一人高的黃銅鏡前麵,正了正衣冠。
這是表達對祖宗的敬畏跟重視,隨後,他帶著宮家的一幹中流砥柱,一步步的,走向了祠堂的大門。
“跪——”
隨著宮準的聲音再度響起,以宮屠為首的兩行宮家人,立刻跪在了地上,朝著祖宗的牌位跪了下來。
“拜——”
匍匐在地,用自己謙卑的姿勢,對祖宗們表示自己的誠摯的心意。
如此三次之後,才算是告一段落。
之後,所有人都起身上香,然後站在一旁,唯獨宮屠跪在地上,又磕了一個頭,方才開口說道。
“不孝子孫宮屠,告慰先祖。現有女宮舞,想承繼家主之位。然現任家主不知所蹤,繼任之事,唯有遵循宮家先祖之意。”
宮屠這一番話,當外麵的人,稍稍有了些猜測。
在場的每一家,除非家主主動退位,否則絕對不會輕易更改家主。
但剛才,宮屠說得是不知所蹤,卻並非是死訊。
這要是宮家那位家主有一天回來,又當如何?
眾人正在猜測之時,林夢雅卻悄悄聳動著鼻子。
她就說嘛,以宮屠的性子,怎麽可能會讓這個可笑的繼任儀式進行下去。
沒過多久,就聽得那群宮家子弟裏麵,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血!祖宗的牌位流血了!”
那聲音尖利,想是被嚇到了。
而此時,宮屠正跪在地上,搖動著一支玉質的小桶。
那桶裏麵,放著許多的木簽。
就在那人喊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一隻蹦了出來。
卻隻聽得“啪嗒”一聲,木簽落地,卻折成了兩半。
眾人驚疑不已,尤其是宮準,更像是見了鬼似的,等著那兩個半截的木簽。
宮屠卻淡定的拾起了木簽,上麵,墨黑色的一個“否”字,清晰可見。
他眉頭緊蹙,握著木簽靜默不已。
可後麵的宮家人,卻議論紛紛。
“又是牌位泣血,又是否簽落地的,我看,這繼任家主的事,還是算了吧,實在是不吉利啊!”
“可不,要知道現任家主可是受先祖庇佑之人,也許,先祖是真的生氣了。”
跟反對的聲音不同的,自然也大有人在。
立刻,就有人大聲說道。
“這可不一定,再說了,誰又能確定,這是先祖的意思?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也不可一日無主。現任家主雖然有些功績,但她現在對宮家不聞不問,便是過大於功了。”
“你這意思,便是說可以無視先祖英靈了?”
頓時,這兩夥人吵做了一團。
而在祠堂外麵,觀禮的人心裏,卻也跟裏麵的人一樣,藏著不少的疑惑。
“哼,狗咬狗而已,倒是有趣。”
馬北辰看得分明,此時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對著身旁的女子說道。
而後者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仿佛裏麵的情況如何,她並不關心。
很快,宮屠便喝止了那些人的爭吵。
“夠了!還不嫌丟人麽?都給我安靜些!”
宮屠開口,一時間,倒是無人敢再造次。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宮屠居然沒叫停儀式,而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後,沉聲說道。
“各位先祖,宮屠知道,以宮舞的才學品行,恐怕難以擔當大任。但宮屠願意以一腔熱血,輔佐家主治理宮家。若先祖降罪,都讓宮屠一並承擔。若先祖覺得宮屠能襄助家主,就請先祖們示下。”
這話才剛剛說完,剛才落在先祖牌位上的“血滴”,竟然消失了。
而他再度搖出來的木簽上,居然是個紅色的“是”。
宮屠看到木簽後,朝著牌位拜了三拜。
“多謝先祖開恩,宮屠必將先祖的教誨,銘記在心。”
林夢雅挑了挑眉頭,這宮屠還真是厲害。
這樣一番小小的的運作,就先把自己的地位穩固下來了。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宮屠拿到了“是”簽之後,親自走到祠堂門前,大聲宣布。
“奉先祖之命,家主繼任儀式,開始——”
莊重的禮樂聲響起,一隊衣著光鮮的侍女,從後院緩緩走來。
無數名貴的香料、珍珠、玉珠,從她們手中的托盤裏,不斷的拋灑到半空中。
在她們的身後,一個穿著紫色禮服的女子,一步步的走到祠堂門前。
今日的林夢舞,做足了家主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