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雅沒有急著回答二哥哥的話,隻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而這,恰恰是她最擔心的。
“二哥哥,除了武藝上的突飛猛進之外,他們可曾還有什麽異狀?”
聽到這話,宮二也忍不住開始努力的回想。
眉頭皺成了一條溝,才堪堪想到幾點來。
“對了,我聽下麵的人說,他們好像的確是有點不太正常。攻勢淩厲不說,手段也是十分的殘忍。還有,他們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像是不怕受傷似的。”
林夢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終究還是按照她最不想發展的方向前進了。
“二哥哥,我一直懷疑,百裏家跟仙城一夥勾結。而安家,怕是成了犧牲品。”
所有的不合理,隻有在這一個前提下,才有了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仙城的話那還真的有快速提升武功的方法。
隻不過,代價是極為慘烈的。
提到仙城,就連宮二也覺得棘手了。
之前種種早已經讓他知道,那夥子所謂的仙城,根本就是魔鬼之城。
若是安家真的落入了仙城的手中,隻怕,凶多吉少。
“該死的仙城!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那些家夥的腦袋錘爆!”
“你先別激動,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安家得到這個下場,也算是他們自作自受。為今之計,是要如何保護好剩下的人。”
在對安家的態度上,她向來是比家裏人要冷酷幾分。
安家她隻在乎寥寥幾個而已,對於她來說,安家跟陌生人差不多。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麽還要在乎。
而家裏人,則是更加的股念舊情。
宮二艱難點頭,他知道妹妹說的才是對的。
隻是
唉,都怪安家太過貪心了。
“對了,那廖家現在如何?”
提起這個,宮二的情緒也就沒有那麽低落了。
“哼!廖重那老小子被嚇破了膽子,別提有多狼狽了。不過,他跟下麵的那些窮酸的學生們,卻把鍋都扣在了我們的頭上。非說人是我們帶來的,要給他們演戲看。也不看看自己值個什麽價,枉費我跟兄弟們,護送他們這一路了!”
這事提起來,宮二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林夢雅卻並不介意,就算是那些人知道,救他們的真的是宮家人,他們大概也不會咬死了不承認吧。
畢竟,這事可丟人著呢。
“他們如何想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廖家家主,是如何想的?”
“這個嘛”宮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砸吧砸吧嘴,語氣倒是緩和了些。
“那廖家家主還算是有些見識,對了,我臨走之前他還托我跟你說,廖重年事已高,行事難免有失偏頗,讓我給你帶個歉意。還說他以後有機會,一定會登門拜訪。這人嘛,倒是比那些老窮酸有些見識,不算讓人討厭。”
事情,如她所料。
以廖重那樣的脾氣來說,定然是不會把一個晚輩放在眼中的。
而家主,畢竟是一家之主,哪裏容得他頤指氣使?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這位廖家家主,倒是有趣。
“既然如此,看在他的麵子上,咱們就不跟廖重計較了吧。二哥哥一路風塵仆仆,還是先休整一下。沒準,還有得忙呢。”
宮二自然是欣然應下,恰好那兩個小子也來了。
“二舅舅!”
兩人脆生生的一喊,頓時就把宮二的深藏在骨子裏的柔情給勾了出來。
一手抱著一個,用胡茬在兩張粉嫩嫩的小臉上蹭了又蹭。
“哎呦我看看,嗯,墨言長胖了些,看樣子也有勁多了!”
墨言得意的挺著小肚子,揮動著藕節似的小胖手。
因為他年紀大一些,所以練武也多些,小胳膊小腿的,已然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
“二舅舅,那我呢?”
寧兒也不甘示弱,奶聲奶氣的問道。
在小外甥的臉上親了一口,宮二好脾氣的說道:“小寧兒也不差,以後長大了,就跟哥哥一樣厲害了。”
兩個小的自然喜歡二舅舅,坐在二舅舅的臂彎裏頭,咯咯笑個沒完。
林夢雅抱著兩隻小老虎,搖頭淺笑。
她可是聽說二哥哥在訓練場的時候,可是把那些瘦弱不堪的家夥們,罵了個遍,哪裏像是現在這樣和顏悅色的。
哪怕是在外地,家中吃飯也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縱然龍天昱不在,可每次廉伯都會吩咐下人,把魚肉蔬菜,都提前留出一份來,熱在灶上。
慢慢,大家也都接受並且習慣了他的存在。
對此,林夢雅也是樂見的。
畢竟,那是要跟自己攜手一生的愛人,若是家裏人始終不接受的話,總歸是有些不太圓滿。
而家人之所以之前對他表現出反感來,也無非是因為舍不得她罷了。
一頓飯,大家吃的開開心心。
尤其是兩個小的,挺著滾瓜溜圓的肚子,就拉著他二舅舅出了門。
廉伯忙叮囑二公子,要帶兩個小少爺早點回來。
二哥哥也應了下來,卻沒放在心上。
林夢雅也因為二哥哥跟清狐的雙保險,也放任了孩子們。
畢竟,兩個小的也漸漸大了,老困在家裏頭也不太好。
收拾好了,剩下的幾人,在屋子裏喝茶聊天。
說著說著,就談到了今日,二哥哥去拜訪那些先生的事情。
“這幾人倒是都有意來學院任教,隻不過,他們擔心白家會因此心懷芥蒂,所以還沒有決定下來。”
三哥哥的成果還算是不錯,而且這幾個人的行為,也讓林夢雅他們覺得敬佩。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在誘惑麵前,還能堅守道義的。
除開這個之外,她想得更多。
“關於那位潯陽先生,白實安可傳來消息了?”
經過白嘉柔的事情之後,白淳安被徹徹底底的從權利的中心剔除。
聽說白家家主還以他身體未愈為理由,把人給關在了院子裏。
如今,他可是真正的“閉門謝客”了。
至於白華安這一房,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當日的事情,到底是沒完全捂住。
現下,關於白嘉柔的小道消息,可是滿天飛。
尤其是在特別注重禮教人倫的奉遠城,此事更成為了驚天醜聞。
白華安為了把對白家的影響減低到最小的程度,也是深居簡出。
這一下子,所有的重擔,就壓在了白實安的身上。
他從一個閑散的紈絝少爺,臨危授命成了白家的頂梁柱。
剛走馬上任就遇到這麽一件大事,也夠他受的了。
“倒是沒傳出來什麽具體的消息,不過,昨日有一位馬夫,去了白家喊冤了。這人,是先前咱們住的那個莊子上的人,聽說,好像是狀告潯陽先生的首徒荀子陽。好像跟幾年前的一場舊案有關係,城內已然議論紛紛,我看,白實安要有一場大麻煩了。”
麻煩,自然是要有的。
但怕也是白實安,主動攬上身的吧。
他倒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這個荀子陽,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當日我跟昱偽裝成大夫前去就診的時候,就是他百般阻攔,還試圖栽贓嫁禍。而且到了最後,他還想要我的命呢!”
這話,頓時激起了宮三心中的怒火。
“哼,好個讀書人,竟然是如此蛇蠍心腸。你放心小妹,白實安一定不會放過他!反正以後有二哥在,他要是再敢害你,咱們就好好收拾他!”
林夢雅聞言笑了笑,大概真是解放了天性了,平常最是儒雅溫和不過的三哥哥,竟然也有了幾分匪性。
殊不知,這都是她平日裏在宮家怒懟各路牛鬼蛇蛇的結果。
也算是給家裏的人,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吧。
“那是自然,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把的靠山給推倒了。”
宮三有些疑惑的看著她,而林夢雅則是給了三哥哥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我自有妙招。”
護衛營的大牢內,荀子陽自從被關起來的那一天,就不慌不忙的收起了自己所有急躁。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還是潯陽先生的兒子,那麽就不會有人危及到他的生命。
既然生死已經有了保證,那其他的,他隻需要等就可以了。
那些人為了名聲,肯定不能拿他如何的。
若是潯陽先生一死,那他必定得被防出來。
嗬,這些人,他早就看得清楚了。
一如前幾日,白麓帶著吃食到了他牢房麵前。
“荀子陽,吃飯了。”
“這不是白麓白隊長麽?真是難為你了,每日都要給我來送吃喝。”
兩人翻臉之後,荀子陽對白麓每每都是冷嘲熱諷,而白麓則是一再的失望透頂。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憨厚的笑容消失了,隻留下清冷而嚴肅的表情。
他站在牢房的門口,盯著裏麵的人看。
“怎麽?現在後悔了?我就說過,你早該聽我的。”
荀子陽依舊在囂張,而白麓的心中,卻不再痛苦翻騰。
“荀子陽,我且問你,當初的事情,你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
白麓緊緊的握住欄杆,聲音艱澀,卻連名字都不敢提。
荀子陽卻嗤笑一聲,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你說的,就是那個馮晨那個笨蛋吧?”
“閉嘴!你怎麽能、怎麽能”
“他就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