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先生對他那麽好,那麽疼愛他,隻要他服個軟認個錯,也就沒有我什麽事了。可是看看,他都做了什麽?他不是笨蛋,誰是笨蛋?”
荀子陽對馮晨的譏諷,讓白麓再也忍耐不住。
“你給我閉嘴!你是最沒有資格說他的那個人!”
可荀子陽像是知道了樂趣,也像是想要故意激怒白麓,所以惡狠狠的踐踏著他的傷口。
“是,我沒有資格。可是我隻是戳了我自己一刀,打斷他雙腿的,可是你呀!”
白麓痛苦萬分的揪住了頭,而牢房內的荀子陽,也露出了得逞的笑。
“我問你,當初你為什麽要陷害他?先生已然要認回你了,為什麽,你為什麽還不放過他!”
看著滿臉都是悔意與憤怒的白麓,荀子陽隻想讓這個蠢貨更加痛苦。
“那是因為,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我就坐不穩這個位置。”
“難道說,你不是先生的親生兒子?”
“沒錯!我怎麽可能,是那個迂腐的家夥的兒子。我這樣做,不過是因為我可以獲得一些好處與便利而已。誰讓那個家夥,還當真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荀子陽完全是惡質的報複心態。
白麓氣得的眼睛通紅,緊握著拳頭卻並沒有落在荀子陽的頭上,而是轉身,就出了牢房。
身後,傳來荀子陽猖狂的大笑。
但白麓走到牢獄門口的時候,臉上卻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他看向了門口,正等著自己的那兩個人。
“怎麽樣,有特別收獲吧?”
林夢雅彎了彎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今日她跟二哥哥特意找上了白麓,剛開始這人頑固的很,後來也不知二哥哥是怎麽說服他的,總之,這人願意相信她,並且跟她來這裏走上一遭了。
按照她的提示,白麓今日故意提到那件事,果然,荀子陽為了刺激白麓,說出了當年的一些真相。
隻不過看樣子,白麓還沒有完全相信。
“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白麓警惕的看著他們倆個。
雖說這兩個人主動告知他們是宮家人,但白麓還是不能輕易的相信。
比起那個能一招就能把自己製服的男人,他還是覺得,麵前的這個姑娘更加的危險。
“其實也沒什麽,白家最近的事情,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了吧?”
白麓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
雖說他也不相信,那個文文弱弱的小姐,居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但從白家的反應來看,顯然,十有八九是事實。
林夢雅觀察著他的反應,說道:“那都是實情,白嘉柔仗著自己深受寵愛,就想要讓我的夫君迎娶她。但最後卻是自作自受,白白丟了自己的前程。”
見她大大方方承認,白麓反而不好說什麽了。
縱然他是個粗人,也知道這是不對的。
可也不知道主家的人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讓白嘉柔肆意妄為呢?
看到他臉上的不讚同,林夢雅對這人的印象,也逐漸好轉了不少。
三觀正,堅守底線,雖然傻點,卻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但現在,如果白家跟宮家還想要重歸於好的話,就必須要搞定一件事。而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潯陽先生。”
“這,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關係可大了。”
林夢雅看他聽得認真,就開始圈他入套。
“你知道這潯陽先生醒來之後,對當初的那件事,可是不發一言對吧?”
白麓點點頭,先生醒了之後,他也曾偷偷的去看過幾次。
隻是跟從前相比,先生似乎精神有些萎靡,人也憔悴了不少。
“依我看啊,這是因為先生心結難解。你想想看,有哪個父親在得知自己的兒子,可能要謀害自己的時候,會一點也不傷心?”
“謀害?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
林夢雅故意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白麓搖了搖頭,林夢雅就把荀子陽可能毒害先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這怎麽可能?先生對他那般好,他怎麽能這麽做?”
這件事如果她一開始就說,白麓未必會信。
而現在,當他徹徹底底的對荀子陽產生懷疑後,就不得不信了。
“怎麽不可能,他連身份都能冒領,也許,是擔心潯陽先生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想要提前滅口也說不定。”
白麓沉默了。
他其實並不笨,隻是一時間,難以接受而已。
林夢雅看到他這個狀態,又加了一把火。
“所以現在潯陽先生不開口,也許,是想要保住他。我聽三爺說,先生的身體可是大不如前了,難道,你忍心看到先生到死,都被仇人蒙在鼓裏麽?”
她知道白麓始終會妥協。
不僅僅是為了贖罪,更是為了,能還潯陽先生的恩情。
“我我該怎麽做?”
白麓現在很亂,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卻又不知如何做起。
“很簡單,去幫馮晨的忙。你知道他在哪,對麽?”
雖然人是白實安鼓動的,但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公正地位,他實在是沒辦法照顧得太多。
而且目前來看,輿論還是偏向荀子陽的,畢竟知道真相的,也沒幾個。
所以,她必須要把白麓,推到馮晨那邊。
唯有如此,才能徹底掀翻荀子陽的一切偽裝。
失去了潯陽先生跟白家的庇護,荀子陽就像是一隻去掉了烏龜殼的烏龜。
到時候,還不任由她搓扁揉圓?
被她這麽一點,白麓忽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清晰感。
是啊,當初的事情是他做錯了,可現在,不是還有一個改錯的機會麽?
既然如此,那他必定要好好的掌握住了。
“我知道了,多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不過不管你們有什麽目的,都不許傷害白家!”
還真是“忘恩負義”的家夥,但林夢雅卻不怎麽在意。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堅持,白麓縱然做錯了一件事,可不代表他會喪失自己的底線。
這樣的人,很好。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來這裏,也是為了跟白家合作。況且,我們宮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地有地,對白家,我們沒啥興趣。”
她擺出一副不屑的態度來,到底讓白麓多了幾分信任。
而且她說的也是實話,白家別看家大業大,要是真的拚起硬實力來,可未必是宮家的對手。
她現在可是富可敵國的女人,家裏不僅有礦,還有金山銀山。
白家?嗬嗬!
“我這就去找馮晨,我先送你們出去。”
林夢雅也不想在這裏多逗留了,跟著白麓就往外麵走。
倒是她那一向上街都是目不斜視的二哥哥,不住的左顧右看。
她也跟著瞄了幾眼,除了一些訓練用的東西之外,也沒啥特殊的呀。
她趁著白麓不注意,偷偷的用手肘,懟了二哥哥兩下,悄聲問道。
“二哥哥,你看什麽呢?”
二哥哥卻壓低了聲音,隱隱有些激動。
“你不知道,這裏頭可有不少的好東西。看來,這護衛營必然是有真正厲害的人物。”
好東西?
林夢雅持懷疑態度,又看了幾眼。
對於這種事情,她可不太懂。
但打聽消息這種事情,她還是蠻在行的。
當下,就往前追了幾步,跟白麓並行。
“白隊長對這護衛營,可真是熟悉。”
除開正事外,白麓對她的態度還是挺溫和的。
他點點頭,臉上露出了頗為懷念的表情。
“嗯,我從小就是在這裏長大的。若是沒有大統領,恐怕我早就餓死了。”
“大統領?”
“就是負責訓練跟指揮整個護衛營指揮官,他是個很厲害的人,聽說從前他是個大將軍。後來不知為何,淪落至此。不過,他人很好,護衛營也是他組建的。”
聽了這話,她也被勾起了興趣。
從根本上來說,她也算是出身將門世家。
父親跟兄長,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男人也算個軍事指揮的天才。
她本人也對排兵布陣頗有興趣,隻可惜古代的戰爭講究得是兵法。
冷兵器與人的配合,在這裏才是主流。
她一個從小浸淫在槍炮原子彈啥啥的現代芯子,總有點跟不上節奏的感覺。
“不知,在哪裏才能拜會到這位大統領呢?”
白麓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後,她立刻笑了笑,解釋道:“家父曾經也是一方統帥,所以我見到這樣的人,都倍感親切。”
定定的看了看她,確定對方不是扯謊之後,白麓對這個自稱是蘇梅的姑娘,有了那麽一丟丟的好感。
“大統領平時就在軍營裏,不過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每日都帶著兄弟們早出晚歸的巡防。我武功低微,幫不上什麽忙。說起來,也是辜負了他的教導。”
一絲精光,劃過她的眸子。
為將者,總是會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度。
那是多年從沙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類似於小動物對於危險的感知,幾乎可以歸為本性。
“這麽說來,今日我們是見不到了。不過,以後我們可以來拜訪一下大統領麽?”
白麓覺得這要求有點別扭,但也沒多想。
畢竟這一年到頭,來拜會大統領的人,也並不少。
兩下約下了大致的時間,林夢雅就跟著二哥哥離開了。
白麓看著他們的背影,堅定的朝著自己的方向邁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