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牡丹的幾句話,像是一記巴掌,狠狠扇在了白靜跟廖文昌的臉上。
倆人的臉色由紅轉青,最後脹成了豬肝色。
廖文昌的手有些癢,看向方牡丹的眼神裏多了些惱羞能怒的冷意。
都是這個蠢女人!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打他的臉!
頓時廖文昌有點怨恨方牡丹的愚不可及,卻忘了自己之前還對他選擇了這麽一個好擺布的女人洋洋得意。
但這一次,方牡丹卻沒看到廖文昌的黑臉。
而是喜氣洋洋地拿著賬本,跟她丈夫顯擺。
“文昌你瞧,這裏的賬我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了。妹夫說了,往後這些鋪子就交給你來打理。我都去看過了,都是一等一的好位置,咱們都是一家人,往後還得常來常往才是。”
鋪子?
廖文昌所有的怒火被這兩個字澆了個幹淨,就連餘煙都不見了,等大了眼珠子,貪婪的搶過了方牡丹手中的賬本。
“這,這都是真的?”他急迫地問道。
“嗐,我都親眼去看過了,那還有假?”方牡丹喜上眉梢地說道,然後壓低了聲音,得意跟廖文昌抱功勞。
“這幾個鋪子都是我一個一個選出來的,保證咱們能賺得個盆滿缽滿!”
廖文昌看她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看來還是他的眼光好,不僅娶了個賢妻,竟還給自己請回來一尊活財神。
“夫人當真厲害!”他誇讚道。
而方牡丹則是挺了挺胸膛,倆人眉來眼去的,旁若無人。
此一時,白靜的臉色卻是煞白。
不對!
這一定是假的!
“廖夫人可別高興得太早。”她冷冷出言嘲諷,“我這個五弟跟五弟妹夫妻兩個最是喜歡耍人玩了,親眼看到的又如何?也難保會有人造假,依我看,你這個堂妹跟妹夫,恐怕也沒那麽大方。”
白靜並不知道方牡丹被嚇暈過去這一茬。
隻是她剛拉過去的盟友,轉眼就被趙毅軒夫婦收買了,這讓她感覺到無比的不安與煩躁,同時還有不滿與嫉妒。
聞言,方牡丹卻冷笑了一聲,斜楞著眼睛上下將白靜打量了一番。
“趙三夫人,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跟我堂妹從小關係就親密,再說了,不過就是幾件鋪子,我這個當姐姐的難道還不能幫她管一管了?”
白靜隻覺得眼前的女人蠢不可及。
鋪子的事一定是假的!
是方嬈為了將今天的事情搪塞過去,給廖家夫妻畫的一張餅。
除非是趙毅軒跟方嬈都瘋了,否則,他們怎麽肯把那麽好的鋪麵交給一個外人?
當下,更加理直氣壯。
“嗬!廖夫人倒是‘真好心’,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望山跑死馬,別到時候東西沒到手裏,反而落得個人財兩空,那你們可就白高興一場。”
白靜一而再再而三的拆台,也讓廖文昌起了疑心。
細想想也是,趙毅軒手中的鋪子有多賺錢這誰都知道。
他會真的肯舍得,把那幾隻會下金蛋的母雞拱手相讓
?
一時,他又起了疑心。
誰知方牡丹卻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白靜。
“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吧?”她“嗖”地一下,從懷裏拿出一疊契約書來,使勁在手裏抖落了倆下,趾高氣揚地說道:“本來我是不想那麽高調,奈何啊,這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將那一疊契約書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我信不著自己的妹子,難不成還信你這個的了紅眼病的?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的瞧瞧,這是我剛跟妹夫簽好的契約書,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言而無信?”
“這,這不可能!”
白靜瞪著那一疊契約書,伸手就要去拿。
但廖文昌的動作比她更快,轉眼間,他就從頭翻到尾。
確定上麵每一頁都有他夫人的簽名跟手印,還有趙毅軒夫婦的絲印後,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還是我夫人厲害!”
有這一摞契約書在手,他就不怕趙毅軒夫妻兩個會賴賬。
同時也意味著,那些最賺錢的鋪子都落在了他的手上。
隻要一年,不!或許是半年,他廖家的私產就能翻上一倍有餘。
到時候,他看誰還敢瞧不起他們廖家!
相比於廖文昌的激動,方牡丹的得意,白靜的難以置信。
其他人的反應,也未免有些太過平靜。
還是林夢雅幽幽地開口說道:“今天的事情也許隻是一個誤會。”
她先是給這件事定性,然後看向了白靜,問道:“但廖老爺擔憂,夫人反應過激也是情有可原。可趙三夫人也一直盯著咱們來著,怎麽連你的消息也這般的不準確?”
這句話就有點誅心了。
白靜當然沒那麽好心。
最近幾日家裏的那些雞飛狗跳,將她磨得愈發脾氣暴躁。
好不容易等到廖文超來上門要人,她本想著添上幾句話,就能把廖文昌的這把火拱得更高,到時候也讓方嬈嚐一嚐焦頭爛額的滋味。
卻不想,竟是把自己套在裏麵掙脫不得了。
“你少在那裏信口雌黃!你們整日裏將院子圍得如同鐵桶一般,難保不會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隻不過是路見不平,不想讓你們欺騙廖老爺而已。”她憤怒地反駁。
但林夢雅卻隻是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三夫人不滿方姨跟趙長老,把那些鋪子轉給廖家經營呢!”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三夫人之前就在極力爭取這些鋪子的所屬權。嘖,那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作勢給白靜行了個禮,“真是抱歉!我給您賠不是了。”
“你!”白靜指著她,卻是氣得渾身顫抖。
龍天昱一把將她攬在懷中,態度頗為囂張地對白靜說道:“我夫人年紀小不懂事,趙三夫人就不用跟她一般計較了。”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白靜一口血悶在喉嚨裏。
這兩個人簡直生來就是克她的。
怒火攻心的她,早已經顧不得什麽計謀,氣急敗壞的對廖文昌命令道:“你不是說想要來帶走她的嗎?難不成趙家的這點蠅頭小利就把你也給收買了?廖老爺可別忘
了,宮家手裏的東西,可遠遠不是這幾個破鋪子能夠比的!”
廖文昌對白靜的態度很是不滿意。
但她說對了一件事。
他這次來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趕在古族族會之前帶走宮雅。
這是他臨走之前,他們家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過的。
但......
他看著手中的契約書。
宮家的東西再多,可盯著的人卻也不少,真正能夠分到他們家手裏的,也許還比不上這幾個鋪子。
何況鋪子做的都是長遠的生意,要是經營好了,他還可以傳給下一代。
這可比等待別人的施舍要強的多。
想了想,他將契約書揣了起來,笑嗬嗬地看向了趙毅軒。
“妹夫,你看今天這事的確是我的當姐夫的不對,可我也實在是擔心你姐姐才會如此。”
他給了趙毅軒一個台階,後者也沒揪著之前的問題,但態度也多少有些不冷不熱。
“廖老爺不妨有話直說。”
廖文昌搓了搓手,商量著說道:“是這樣的,之前都是誤會。我這次來接宮雅,也真的是出於好心。”
他看著那四個人的反應,覺得自己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不過既然咱們都是一家人,那在我家還是在你家都是一樣的。我也是怕他們過幾天去族會的時候不懂規矩,反而讓人笑話咱們這當長輩的不懂事。”
“這樣吧,就讓他們繼續住在你府上。等到族會的時候,咱們在一起走,你看這樣成不成?”
他覺得這主意挺好的。
人是趙家養著,到時候一起走不就行了?
趙毅軒沒吭聲,隻是看向了林夢雅夫婦,用眼神詢問他們二人的意見。
“隻是一起出發的話,那我倒是沒有意見。”她無所謂地表示。
“我都聽夫人的。”龍天昱也緊接著表態。
“哎呀,你們瞧我我真是好心辦壞事,早這樣不就行了,也省得大家弄得這般劍拔弩張的,平白無故傷了感情。”
廖文昌不會跟方牡丹是夫妻倆,妥妥的一對戲精夫妻,倒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
眼瞧著他們這邊就是皆大歡喜的大團圓氣氛了,白靜那邊卻氣的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不,不可能!
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那些鋪子都該是屬於她兒子的,她不允許任何人把她兒子的東西拿走!
眾人隻見一道黑影閃過,剛才還笑眯眯準備跟那倆對夫妻握手言和的廖文昌,隻覺得胸前一道劇痛襲來。
他踉蹌著往後急退了幾步,隻覺得胸前一涼,轉眼間,那些被他當做的寶貝藏好的契約書就被人撕了個粉碎。
“你們都別想,那是我兒子的,你們誰都別想把東西拿走!”
白靜癲狂地將碎片灑在了半空中,露出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啊!賤人,我跟你拚了!”
方牡丹頓時一聲厲喝,整個人撲了上去。
倆個女人頓時打做了一團,叮叮咣咣地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