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分開!”
“我的契約書啊!白靜,你還我的契約書!”
“哈哈哈哈,誰都別想好!你們一個一個誰都跑不掉!”
此時屋子裏隻能聽見廖文昌,方牡丹以及白靜的撕打叫罵聲。
方嬈跟林夢雅倆個,同時被身旁的男人護住,退到了安全範圍之內,確保不會被波及。
這裏麵,除了方姨還一臉懵,其他的三人早就是一副看戲的心態了。
林夢雅還砸了咂嘴,可惜了,這樣熱鬧的打戲,她卻沒個瓜子可以磕。
人生啊,當真是寂寞如雪。
卻不想旁邊的龍天昱把她的小手爪子塞進了自己的外衣兜裏。
林夢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忙掏出來一把緊攥在手心裏。
吃了一顆,嗬,口齒留香,清脆飽滿。
正是她最最最喜歡的舞陽大瓜子。
沒想到,龍天昱居然還記得給她帶這個!
她眯著眼,給自家男人一個眼神鼓勵。
再接再厲啊!
龍天昱笑著摸了摸自家夫人的頭,瞧瞧,還是他夫人好養活,一把瓜子就樂成了這樣,當真是又乖又可愛。
“欸欸,給我一把,當著我的麵吃獨食,你還知不知道尊老愛幼了?”
旁邊,方姨尋著味兒戳了戳她,不滿地嘟囔。
林夢雅倒也不摳搜,大大方方的從龍天昱的口袋裏又抓了一把塞給方姨,兩人就著兩道肉牆的掩護,看熱鬧看的那叫一個歡實。
“你實話跟我講,這事兒,你是不是之前就知情?”方姨用眼神示意那滾成一團的倆個人,嘴巴叭叭的還不耽誤嗑瓜子。
林夢雅:“嗯,也不算是知情吧。”
可以說,就是她一手主導了今天的這場大戲。
隻不過她也沒想到,這三個人居然能超常發揮,還免費贈送時長。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方嬈頓時就不幹了,戳了戳她的額頭。
“臭丫頭,我平日裏對你多好呀,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了帶上你,你可倒好,居然瞞著我!”
林夢雅“嘿嘿”幹笑了幾聲,連忙又抓了幾把瓜子給方姨。
實在不是她故意隱瞞。
這事兒大概得從今天前說起。
自從霍驍那次出手,將方牡丹嚇崩潰了之後,她就想法子,用最短的時間讓方牡丹勉強忘記了那天的事情。
隻是也有一個弊端。
那就是連著之前的事情,包括霍家那件事在內,他們都不能再提了。
當然這事兒也是霍驍主動提出來的。
大概是出於想要贖罪的心理吧,霍驍覺得既然當初能有方牡丹這個目擊證人在,那他就能找到其他的線索。
所以,他請求林夢雅不用顧及他,先辦正事要緊。
恰巧那幾天霍叔傳回來消息,問林夢雅為何年後大商會的訂貨會沒有邀請他管理的那些鋪子參加。
林夢雅當時就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霍叔。
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所以才有了方牡丹去看鋪子,與霍叔簽訂轉讓契約書的事情。
也是怕節外生枝,在這之前他們將此事都捂得緊緊的。
之後,派去廖家盯梢的人傳回消息,說廖文昌要來趙家接方牡丹。
而他們的人也發現白靜偷偷地跟廖家接觸。
這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場熱鬧的大戲。
隻不過這其中還摻雜了一些別的計劃,現在也不宜告訴芳姨。
總之,這次他們的計劃還算是比較圓滿。
倆人縮在各自男人的身後嘀咕了個半天,唯一沒有停下的就像小倉鼠嗑瓜子是的脆響。
龍天昱倒是稱職,不僅提供了噴噴香的瓜子,而且還看準了間隙,給他夫人倒水倒茶的,生怕他夫人嗑瓜子會磕到口渴。
一旁的方姨看到了,忍不住就酸了。
把手裏的瓜子皮一扔,順手就給自家男人的腰間鬆鬆皮肉。
“嘶——”
霍書江疼得倒抽了一口氣,還不敢躲。
“你瞧瞧人家,你再瞧瞧你!我這輩子跟你可真的是虧大了,到老了連把瓜子都要蹭侄女婿的。”方姨不滿地嘟囔。
而霍書江除了賠笑,還忍不住瞪了龍天昱一眼。
同樣都是妻奴,咋就他那麽優秀?
再說了,年輕人搞得這麽貼心做什麽。讓他這種老房子著火的可怎麽活?
隻得趕緊握住夫人的小手,低聲討饒。
“我錯了夫人!下次我一定不忘了給你裝瓜子!不,我再給你裝點花生、糖塊啥的!”
但沒想到,他這個答案跟正確答案一點邊都不沾。
方姨立刻瞪著眼睛,指責他:“我是缺那點瓜子嗎?我是缺那點吃的嗎?哼!好你個霍書江,我這輩子算是跟你白過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霍叔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咋更生氣了?
難道關鍵的不是瓜子,那是啥?
他求助的看向了龍天昱,可惜那個臭小子一點江湖救急的意思都沒有。
反而是抽出了自己隨身的小手帕,默默地自家夫人擦嘴巴跟小手爪子。
頓時,霍叔的老腰更疼了。
不行!
等有空了,他得跟這臭小子取取經,免得下次挨收拾的隻有他自己。
終於,兩個女人的戰爭接近了尾聲。
在兩人廝打的過程中,急著上前搶救自己的契約書跟夫人的廖文昌,狠狠的挨了幾腳。
此刻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臉色堪比鍋底黑。
“方牡丹,白靜!你們兩個真的是好樣的!”
廖文昌長這麽大,從來隻有他對那些女人挑三揀四、頤指氣使的時候,哪裏會因為倆個女人而變得如此狼狽的狀況?
方牡丹滿心委屈,縱然她現在眼睛也青了,頭發也散了,身上的衣服也髒了,但她仍舊抱住了廖文昌的大腿哭訴。
“夫君,我這也都是為了你跟孩子們!都怪白靜那個瘋子,是她把咱們的契約書都給撕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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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方牡丹的腦袋還是好用的。
而且她對廖文昌也更加的了解,此時不甩鍋,更待何時?
廖文昌聞言,也是狠狠喘了兩下粗氣。
比起夫人被打,自己被波及,他更恨白靜將他的金山銀山都給毀了。
“趙三夫人!我廖家這麽些年能屹立不
倒,也不是任由別人踐踏的。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改日我一定親自去你們南院登門拜訪!”
廖文昌話裏的威脅,讓白靜有些心驚肉跳。
其實要放在平常的話,她當然不會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隻是最近仙環跟君蓉蓉的事情鬧得她頭大,再加上她那個不省心的兒子也在鬧,已經讓她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但她仍舊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
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她顧不得拍掉自己衣服上的塵土,而是憤恨地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當我們南院是好欺負的?趙毅軒,你別忘了,那些鋪子可不光是你自己的!待我回去之後一封書信將你告到長老會的麵前,到時候我看你該如何收場!”
她威脅完,就一瘸一拐的帶著人離開。
廖文昌趕緊看向了趙毅軒。
“無妨,讓她去告便是。”趙毅軒卻無所謂地說道。
廖文昌心裏還有些忐忑,倒是林夢雅提醒道:“就算是要告,也得有憑有據。可是最有用的證據,不都被她自己毀了麽?”
廖文昌一愣,旋即想到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嘿嘿,我就知道,還是你們有辦法!”
他心下稍安,但沒有契約書的話,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也不怕丟人了,直接問趙毅軒。
“妹夫,那以後......”
“以後該怎麽樣還怎麽樣,我這個人說話算數,答應了你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
當著眾人的麵趙毅軒就敢這麽說,讓廖文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方姨讓帶他們兩個下去梳洗,換了一身衣服後,才把倆人送上了馬車。
至於可憐的廖管家,從頭到尾廖文昌都沒記得問一嘴。
還是林夢雅編了瞎話,說廖管家跟著掌櫃的一起出去巡店了,廖文昌竟然一點也沒有生疑。
現在他滿心滿意的都是那幾間鋪麵。
夫妻兩個別看丟了大人,卻都覺得值了,恩愛如初。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廖家夫妻後,趙府因為另一個主人的回歸,而小小熱鬧了一番。
當霍叔得知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送走了之後,他隻是點了點頭。
“還是你們想的周到,這些年他們跟著我們夫妻也算是吃了不少的苦。隻是沒想到日子好過了,他們卻不得不背井離鄉。”
霍叔的話裏多少有些唏噓。
他到底是以“趙毅軒”的身份生活了十五年。
在這十五年中,也許有許多東西都是假的,但他在這十五年中的經曆卻是再真實不過。
他從二十幾歲的青年,變成了現在四十多的中年人。
在這十五年裏,他經曆了風霜雪雨,又喜有憂,有苦有甜。
最親密的人明明常伴身邊,卻陰差陽錯,互生怨恨,相互折磨。
他也錯過了唯一的孩子的成長過程。
在記憶中,驍兒他明明還是一個會跟自己調皮耍賴的小少年,可大夢初醒,他心心念念的兒子,已經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他錯過了那麽多的時間,而那些時間,都是由趙家的這些人填補進來。
各種滋味,真是百般難以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