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之前之所以昏睡,是因為中了林夢雅的迷藥。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藥效太好,還是這兩個人太久沒好好休息了。
總之,林夢雅都等了許久,她甚至都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睡死過去了。
好在,在龍天昱決定過去用大嘴巴子親切地叫醒倆人之前,周家兄弟總算是幽幽醒轉。
“嗯?咱們咋在這兒睡上了?”
周鑫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對周寧說道。
周寧一臉的呆滯,那樣子很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這邊,林夢雅也故意打了個嗬欠,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伸了個懶腰。
“唉,總算是睡醒了。早知道這個差事這麽輕鬆,周大哥你不如往後多帶我們出來逛一逛。”
“哦,是嘛,哈哈......”
周鑫幹笑著摸了摸頭。
其實他也納悶,以前咋就沒這麽清閑過呢?
說實在的,像他們這樣當細作的,其實日子並不好過。
平常的時候就提心吊膽,生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除去執行各種任務的時候吧,也不敢大膽地摸魚,而且有的時候還得昧著良心往前衝,隻為了獲得第一手消息。
為自己的敵人賣命,這要是哪天小命都送進去了,宗門也不會給他任何的榮耀與補償。
虧得很。
但這幾天,他仿佛是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當細作也可以這麽輕鬆。
周鑫想了想,覺得自己跟周寧的這個思路,多少應該改變一下了。
見周家兄弟沒有起任何的疑心,林夢雅悄悄對自己男人遞了個得意的小眼神。
龍天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眼眸之中滿是寵溺。
四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出了山洞。
可一出去,周家兄弟才知道這林子內的情況變化得有多快。
尤其是在聽到那些本應該手無寸鐵的逃民,居然靠著就地取材製成的各種各樣的機關陷阱,反殺了至少有數百的少玄軍。
頓時,周家兄弟隻覺得這個世界可能是瘋了。
不!是他們瘋了!
“到底怎麽回事,統領那邊都要殺人了!”
“不是說林子裏麵的隻是一些手無寸鐵的逃民嗎?他們為什麽能做出那麽多的機關陷阱?”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
而這一次林夢雅跟龍天昱則是選擇保持安靜。
畢竟,要是讓少玄軍裏知道這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兩個的話,那她估計,這些人得跟自己拚命了。
很快,一陣怒吼聲傳來。
那是負責他們這一隊人馬的小頭目,正在跟自己的屬下發火。
“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哪怕是防火燒山,也要把那些家夥給我找出來!”
林夢雅的心陡然一驚。
放火燒山?
這麽一大片林子,如果真的著起火來,那可就真是作孽了。
且不說那些藏在林子裏的古族人會如何,隻怕就連棲息在這片林子中的動物們也會失去它們的家園。
可見真的是將他們逼
得急了,連這種損招都能想出來。
林夢雅眸色微冷。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她不介意現在就暴露自己,將這裏所有的人都留下來。
好在,有人勸住了那個小頭目。
“百目長息怒,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放火燒林,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到時候隻怕這消息我們瞞不住。”
那人的聲音很低,但聽得出來說話的人倒是極具分量,不然也不會一句話,就能夠按住那已經到達暴走邊緣的百目長。
“瓊先生,那你說我應該怎麽做?你也知道,如今阿單統領已經被他們逼迫的幾乎要失去所有了,要是我們不能把人抓回來,這件事,就會被人當做利刃,捅進阿單統領的胸口!”
這位百目長,卻是阿單那使一派的死忠。
其實在他們看來,征用幾個人來做點活,根本算不得什麽。
但這事就不能放在台麵上說了,何況,這次來的齊衍,可是阿單那使的死對頭。
這也是他們晝夜不停歇,一定要把人找出來的原因。
因為一旦被齊衍拿住了由頭,阿單那使的這個統領也就算是當到頭了。
所以他們寧可把人都殺光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將此事傳揚出去。
“此事急不得,已經有人去善後了,我們這裏很快也能找到人,到時候,我一定會確保消息傳不出去。”
“那就有勞瓊先生了,我這就吩咐人,讓他們盡快再次去搜山。”
“嗯,也好。”
說完,那位瓊先生就離開了。
林夢雅跟龍天昱一直在用隱蔽功能,因此,倒是沒有被人發現他們一直在不遠處偷聽。
倆人又手牽著手,默默的走出了一段距離,才在一棵大樹後麵解除了隱蔽功能。
隻是此時,倆人的臉色都不免有些嚴肅起來。
“剛才那人所說的善後——”
“恐怕,是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龍天昱接上了她的話,毫不猶豫的說中了她的猜測。
阿單那使那貨的狠毒,再度超出了林夢雅的想象。
如果說上一次他還隻是將那些古族的族人囚禁起來,為他當苦工。
那麽這一次,林夢雅敢肯定,這人恐怕會連那些沒來過月湖城的家眷都不放過。
如果真的讓他得逞了,那麽一夕之間,整個古族上下恐怕會血流成河。
就算是這些家族他並不看重,可這樣一來也會讓古族傷筋動骨。
這個阿單那使,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過那位瓊先生的話,也讓林夢雅對自己的計劃多了幾分信心。
目前的局勢來看,大約是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齊衍才被迫選擇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要是證據送上門去呢?
她就不相信,齊衍會放過這個機會!
此時,林子的另外一邊。
齊鬆濤安排好了日夜巡邏的順序,然後,挑選了三名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將自己這段日子以來收集到阿單那使的罪證,分成四份打包好。
他拿起了其中的三份交給了自己挑選出來的同伴。
“你們一定要把這東西貼身放好,先生說了,能不能救我們的家人就在此一舉了!”
才經過短短一日,齊鬆濤的精氣神都不一般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所做的是困獸之鬥,隻是無奈下的絕望掙紮。
那麽現在,他卻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雖是孤注一擲,但他們卻有五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隻要一切都按照先生所說的那樣去做,哪怕是失敗了,他也會覺得毫無遺憾。
“好,放心吧鬆濤哥!”
三人異口同聲,卻都是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罪證藏了起來。
落日的餘暉將盡,山崖這邊總是會落後一步迎接黑暗的到來。
借著點點的餘光,四人踏上了征程。
先生說過,雖然黑暗籠罩下的林子會有危險,但同時,也會掩蓋掉他們的行動,不讓那些阿單那使的鷹犬們輕易地發現他們。
同時,他們也在嚴格執行林夢雅給他們製定的計劃。
用了一種植物的汁液塗滿了自己的臉跟雙手,還有裸露在外麵的所有皮膚。
之後,又在身上擦了一些這種植物的葉片裏的汁液。
按照先生的意思,這種植物的味道不僅可以驅除蚊蟲,還能麻痹猛獸的嗅覺。
就算是最精明的獵狗,聞起來也會覺得他們隻是幾顆臭烘烘的樹。
當然前提是他們不能跑。
可以說,這種味道就像是一種極佳的保護色,可以極大的方便他們在夜色之中穿梭。
四人用布條勒住了嘴,這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們少發出一些可能會被發現的動靜。
當然這個方法可不是林夢雅教她們的,而是他們自己琢磨出來的。
不得不說,在困境麵前人若是逼一逼的話,總是能爆發出無限的潛力。
隻是這死個人現在的打扮看起來慘不忍睹。
不僅渾身臭烘烘的,而且臉上跟手上都是斑駁的黃綠色,看起來比乞丐還寒磣。
事實證明,林夢雅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
本來到晚上,他們這一隊人就應該回去,然後由新的一隊人來接班。
但不知是什麽原因,他們遲遲沒有接到回城的命令,而是繼續搜山。
隻不過這一次,有人送來了馴養好的獵犬。
林夢雅他們這一目也分到了一隻。
雖然家裏已經有不少大的小的動物,但當她第一眼看到這隻獵狗的時候,林夢雅就知道這犬有問題。
“你看它的眼睛。”
她悄悄地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衣服,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龍天昱也循聲看去。
在他的軍隊之中,當然也有軍犬的存在。
而他也養過一隻,曾經與他同吃同臥,所以對於軍犬的習性,他自然還是十分了解的。
一般來說,不管是家養的權利還是軍犬類,它們的眼睛應該是清澈的或者是警惕的。
但是這一隻,眼黑卻大於眼白,幾乎占滿了整個眼睛。
這就讓這隻軍犬看起來有些邪異。
更重要的是,這隻犬類身上的味道。
“我從來沒有聞過如此濃烈的異香,而且,還是在一隻狗的身上。”
她這話,頓時就讓龍天昱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