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勝利了....”
“勝利了....勝利了....”
軍械所之內燈火通明、熱鬧喧天,自從那吳兆麟下了命令投降之後,那原本守衛軍械所的一隊八營士兵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選了兩位善言之人分別同那被阻了半天的熊秉坤等人跟已經殺到他們屁股後麵的李漢跟鐵一營道了投降,然後前麵帶路引了一群已經放下了武器的士兵前來投降。
收編了一眾的武器之後,那熊秉坤到底是個人物,雖然之前的交戰中他愛玲的一隊衝鋒在前的士兵死傷慘重,再加上其他各隊心裏也難免有些怨氣,不過考慮到局勢不穩,之後難免還要接受戰俘,此時若是順了大家夥的意見‘交代’了這群降兵,這人多口雜的,難免會有走漏風聲之人,到時候可就沒人再敢投降與他們革命軍了!
因此他才強人怒氣,臉上換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接受了一隊人的投降,並且還特別留下了那吩咐人綁上了自己手臂跪在那裏等死的吳兆麟,好言相勸不說,口中的拉攏味道十分明顯。
沒辦法,又是一番損兵折將之後,熊秉坤等人算是明白了,他們畢竟都隻是些趁亂得了勢的小人物,論起槍術別說李漢了、就是他們手下的士兵都有好多強於他們;而說起行軍打仗之道,鼓舞人氣他們才剛見識了一番,這現在的一個不成氣候的陣地攻堅便令人數數倍於敵的他們連連損兵折將、狼狽不堪。
‘起義革命新軍需要一位合格的指揮官!’
不知不覺之間,心中還沒有多少計較,反而一心都隻為那革命勝利的一群人心中已是統一了思想,決定找一位懂得行武指揮之道的能人強將,也好指揮這城中各營四散而來的起義新軍士兵。
目前熊秉坤幾人所知曉的擁有這方麵能耐的隻有兩個半,排在首位的自然是在那二十九標內素有威名的蔡濟民,不過他跟二十九標隨後便要進攻督署,一時半會的估計也走不開,而這才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有數百士兵自那城中各處蜂擁了過來,其後還有不少正在趕來。雖說讓大家夥兒瞧見了革命成功的希望,不過隨著起義的士兵越來越多,這軍械所之內也變得噪雜、混亂了起來!
等他顯然不太現實了,於是熊秉坤等人便注意上了那被俘的八營左隊官—吳兆麟。坦白的說,雖然後麵還有半個---也就是李漢。不過雖然聽聞他曾經於國外學習過,但是畢竟熊秉坤等人也不過才剛認識與他,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真假,倒不是不相信與他,而是這事有關起義的成敗得否,當然需要小心一番了!
是故雖然身邊還有他在,不過熊秉坤等人反而更加相信這位相熟的新軍軍官,尤其是其一行人剛剛在他手中吃了個大虧,雖然心中怒氣未消,不過卻也是服氣異常,這也是為什麽俘獲了那吳兆麟之後,熊秉坤等立刻便命人為其鬆了綁,並囑咐手下好生待他,不得怠慢了其。
其中便是打上了將他拉入革命陣營的心思。
“來來來李兄,又要感謝李兄一次了!我等之前受阻於城門口,若不是李兄大才,不嫌麻煩地將那營地中閑置的幾門火炮推來,現在我等還未能攻破這城防高築的楚望台軍械所呢!”
瞧見那營地內雖然噪雜,不過卻也有一處不同的地方,正是那李漢收編的鐵一營士兵,之前瞧見了那城中守軍派來的降兵之後,他便吩咐士兵問了一位熟悉這軍械所內各處倉庫補給的軍官,同那熊秉坤等人見了一麵之後便快速的去了一處倉庫搬了二十挺機槍出來跟四門同樣是60mm的速射小炮,然後又給士兵們補給了一些彈藥,又搬了五箱炮彈,方才來到這北門附近的空閑地帶暫且駐紮了起來,不過卻也命令士兵們繼續持槍警戒,不得放鬆警惕。
熊秉坤帶上兩個近衛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給已經初步信服與他的一營士兵們分析之前攻城的成敗經驗。說來也是他幸運,之前熊秉坤等先走了之後,打掃戰場的一位士兵前來報告詢問營中的四門還未來得及搬進軍火庫內的火炮該如何處理。
當下李漢帶人過去瞧了一眼,見到乃是方便移動的小炮,又詢問隊中可有炮兵見到有人應了之後,方才命人帶上了,連帶的還帶了兩箱炮彈一起搬來,卻沒想到等他們趕到那北門處時,就發現了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看那手臂之上包裹的紅布帶,顯然犧牲的都是革命新軍。詢問了其中的一個傷員之後,才知道那城頭上還架設了兩門機槍炮。這才有了之前的那般一人未傷就拿下了北門的壯舉。
也因為他的這番作為,手下那一營士兵雖然還未完全收心,不過對他卻也暗暗佩服了起來,因此現在指揮起來也比之前利索了許多!
熊秉坤瞧見一支殘兵、俘虜能夠被他調教成現在這般光景,心中也是暗暗佩服,畢竟現在軍械所內的雜亂局麵,除了李漢手下的鐵一營之外,根本就沒有一人還有些警惕,天曉得他們還真以為攻下了這楚望台便是勝利了嗎?!
不過,唉....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熊秉坤雖然瞧出了這李漢乃是不凡之人,不過手下的不少軍官都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歸國華僑不甚信任,之前見那北門遲遲不穩槍響的時候,手下便有些個的軍官罵得十分難聽,若不是之前也見了他為舉義出了力,指不定還要罵得多難聽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熊秉坤之前也提議了請他前去指揮著越聚越多的革命新軍,不過都被不同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便是那一向與他意見一致的程正瀛也私下勸他再多考慮一下,顯然也是不甚讚同。最終...最終大多數人還是將信任票遞給了他們知根究底的吳兆麟,雖然一幹人剛剛在他手中吃了個不小的虧。
不得不說,曆史的慣性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阻擋的!
“快些隨我來李兄,等會我為你介紹一位咱們工程八營的才人,之前便是他指揮的這軍械所內的防禦工事,他便是原八營的左隊官—吳兆麟、吳畏三。”
熊秉坤方才一開口,李漢的臉上便多出了幾分苦澀,照說遇到了吳兆麟這位無論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上佳的民國元勳,他都應該過於拜訪一番,便是不能成為相交甚熟的朋友,至少也要混上幾分交情不是,可是現在的他卻唯恐躲不及了!原因嗎,之前他已經自那手下的士兵口中知曉了那死在了自己手上的黃國雲乃是那吳兆麟相交莫逆的結拜兄弟,這個年代的國人對於友情的看法可不像後世那般淡薄,一怒殺人隻為朋友報仇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以說還沒見麵兩人便已經被劃入了敵對行列。
說起這吳兆麟,此時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夠混上北洋政府跟國民政府都承認的陸軍上將之位,其能力自然可想而知了。
吳兆麟字畏三,號寬元,譜名錫敏,湖北鄂城人。十六歲投武昌新軍工程營當兵,先後考入工程營隨營學堂、工程專門學校學習。1905年(光緒三十一年)加入革命團體日知會,1906年在工程專門學校畢業後,以第一名考入湖北參謀學堂。他參加了1906年及1908年河南彰德、安徽太湖兩次秋操,並手編各秋操紀事,還編著了《戰術實施》、《參謀旅行》等兵術書籍,被印發各軍參閱。1909年,以最優等生畢業於參謀學堂,仍回工程八營任左隊隊官。
若是沒有李漢的進入,就在今晚的武昌起義之夜,正當值楚望台軍械庫的他便會在熊秉坤等衝擊軍械所的時候便開了城門邀他進來,又因素有德望、加上能力不凡被起義士兵推為臨時總指揮,整合了城中集結的革命軍之後便指揮起義部隊進攻湖廣督署,占領武昌。湖北軍政府成立後,任第一協統領等要職,參加陽夏保衛戰。南北議和時,出任民軍戰時總司令,籌劃北伐。1912年1月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後,任大元帥府參謀總長。後調北京,授陸軍中將,成為湖北將軍團首要,並任首義同誌會理事會主席。不久因對國內政治失望便退出政治,致力於社會事業,曾督修樊口大堤等水利工程,捐資修建武昌首義公園。晚年潛心佛法。1938年日軍侵占武漢,誘以高位,不為所動。病逝後,重慶國民政府追贈陸軍上將。
“我看還是算了吧....”李漢苦澀的一笑,“你也知道那黃國雲與他之間的關係...我去了反而更加尷尬起來.....”
對於不能與這位清末民初的軍事牛人相交實在是有些不甘,還在軍校的時候他曾經買過這位先生所著的《戰術實施》、《參謀旅行》兩書,對於清末來說這兩本軍事著作雖然還略顯稚嫩,卻也不得不讚一句此人大才,所以他才不想得罪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