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來人非別,正是瓦裏西。在外麵看了一陣子的熱鬧,發現似乎不會演變得更糟糕了,這才分開眾人登上了船,那些圍船的家夥們倒是還挺講道理,稍微看了一下長相跟那漢子說的不符,就馬上放人過去,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喜歡牽連無故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幹的,畢竟他們是在此地混生活的,要是讓人以為你不講道理的話,日後想必沒人會和你打交道了,這就是輿論和道德的壓力。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回來交代事情,就遇到了千載難逢為領主大人肝腦塗地的機會,盡管他盼著這一日有些時候了,可一旦真正要親自麵對的時候,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的樣子,畢竟好像領主大人交代的活,都是比較困難的,就拿現在卡特弄的那些酒,一開始的時候瓦裏西還在抱怨,為什麽不讓他自己負責,偏偏要讓那個比自己年輕和少曆練的人類去,可現在他就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想法了,相反還會非常慶幸自己當時沒去自找沒趣。
結果了那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瓦裏西恭敬地站在旁邊等待訓示,本來是準備要和領主大人匯報情況的,可現在附近有外人,恐怕弄假酒的那個事情,就實在是不便於到處宣揚了。好在那個大胡子船長隻是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看到人家主仆兩個大概有什麽悄悄話要說,所以很知趣地就離開了。
領主大人的情緒的大概是十分的不錯,盡管瓦裏西在敘述事情的時候添油加醋,漏洞百出他也都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而且還特別表揚了一下兩個人,說他們能夠完美的進行合作,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有自己的想法隨機應變,怎麽去聽這話好像是都再誇獎人的。
瓦裏西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心說這個卡特倒還真是洪福齊天,如此誣陷也都化解掉了,看來想在領主大人麵前編排那個人的話,成功率幾乎是相當於零的,瓦裏西從此刻開始就打消了再去說某人壞話的念頭,很認真地去完成領主大人交付給他的任務去了。
臨行之前瓦裏西受到了領主大人的叮嚀,他手中的紙條不需要給任何人看,隻自己偷偷地到了沒人的地方再打開,如此一來搞得神神秘秘的,讓瓦裏西很是期待看看裏麵究竟到底有什麽把戲。
匆匆地下了船,這些位仁兄相當有毅力地站在海風當中,看來他們的意思是準備一整夜都不離開了,眼睛都不錯地望著那有可能從船上逃走的地方,瓦裏西沒有什麽值得逃走的,大大方方地從船上下來,倒是沒人去理睬他。
走到了那路燈照亮下的街道上,仿佛整個城市都喝醉了一般,晚風一吹四麵八方就迎麵撲來一陣濃厚的酒氣,就算是不會喝酒的,想必也會因此而迷上那東西,而羞澀的姑娘們各個麵頰戴紅,像是剛剛從酒館裏麵微醺出來,那晃悠悠柔弱的身姿讓人浮想聯翩。
就算是在這樣熱鬧的港口城市中,也是有那種陰暗的角落存在的,瓦裏西大概是和林洛混的時間久了,已經不對黑暗的地方有什麽恐懼了,悄悄地將身姿隱入到裏麵,展開了那張透著怪異的紙條,直到他打開的時候還是心情複雜,可看到那一行字,他的心情仿佛就像是從幾千公尺的高空落下來一樣。
瓦裏西在很短的時間內對那個大胡子船長的處境也是略了解個一二,可領主大人說能夠幫人家,誰知道卻是讓瓦裏西到外麵講個技術嫻熟的畫家,這未免是有點懸疑了,難道領主大人知道畫家都會通靈不成嗎?
瓦裏西心情是很急切的,不明所以然了好一陣子,才發現自己隻看到了一小段,後麵還有一行十分小的字,在那紙上飄飄忽忽個不停,這大概是領主大人用特殊的魔法弄上去的,要是本事不夠的人或者不屬於黑暗屬性的人,根本就無法發現這些字,仔細讀了讀哪一行小字,頓時就讓瓦裏西欽佩不已,領主大人不愧是領主大人,原來是如此這般的做法。
這應該是也算林洛的錦囊妙計了,在這個時代裏麵大概已經有畫影追凶的先例,隻不過範圍不是很廣的樣子,並沒有像其他的事物一樣傳到這裏來,但多少人們還都是知道一些的,所以靠畫像來辨認一個人,多少還是能夠讓人們接受的,而林洛就是為了鑽這個空子。
這次是準備讓瓦裏西找到畫家,然後帶到那個鬧事的漢子身邊的,準備讓對方說明白那人的長相,而後畫出一張人物的畫像來,如此這麽一來的話,船上到底是誰惹的事情,大家也就一目了然了。
不過,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去得罪了那個漢子嗎?答案是相當肯定的,因為那個始作俑者正在賊喊捉賊,想必沒有哪個聰明的家夥會聯想到這一點,畢竟林洛一直表現得像是沒有離開過的樣子,但其實那隻不過是個假象而已,難道忘記了除了本尊之外還有影子。
瓦裏西盡管是領悟了其中的一點軌跡,卻沒有想明白到底這畫像有什麽用,但他也隻能夠按照領主大人吩咐的那麽去說,按理來說那個畫家應該懂得該如何去做的,畢竟領主大人說是可以不計酬勞的,那意思就是想要多少錢您說話,隻要別太離譜就成。
這個艱巨的任務落在了自己的頭上,瓦裏西可就不敢有半點的疏忽了,提起了所有的精神去完成任務,他大概除了登上那打的矮人族族長寶座的時候有如此認真過,剩下的所有事情也都沒露出過這樣的精神百倍的樣子來。
畫家實話說在這種商業範圍較為嚴重的地方,是屬於那種相當稀少的保護動物,幾乎在街上你很少見到他們的身影,偶爾能夠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他們窮困潦倒實在沒轍出來給人家畫像賺上一筆糊口的錢,然後就又會消失不見,這樣行蹤詭異不熱愛生活的家夥們,瓦裏西真的有點犯難到哪裏去找,難道要挨家挨戶地拍門,問人家會不會畫畫?這辦法應該是有夠傻的了。
不過,活人總是不能讓尿給憋死,想個辦法還是能夠解決的。瓦裏西倒是很悠閑地先去和卡特匯合,相信等了這麽久的消息,那小家夥應該一定是著急了,果然瓦裏西還沒到跟前,卡特就急忙跑過來問他領主大人的態度,現在瓦裏西也是想明白了,沒必要和這個人類爭來爭去的,他們的未來都是屬於領主大人的,沒有他老人家給機會的話,恐怕他們都蹦躂不幾天。
簡單地給卡特講說了一下領主大人的意思,這位年輕的領主終於將提著的心放下來了,由此可見兩個人都很在乎自己在領主大人麵前的感觀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有了感觀才會給你更多的機會,但同時也需要你有一定的才能和無比的忠誠之心,而這兩下似乎卡特這個人類都不缺,的確是個可培養的人才,如果就算是瓦裏西的話,也會任用這樣的賢能。
離開了那麽一段時間,瓦裏西沒想到卡特的進展飛快,已經將大部分的酒箱子整齊地擺放在場地的外麵,看著那高高摞起來的酒,瓦裏西真的有點犯愁,這些東西到底日後要如何的處置,可這個事情自然不會讓他煩惱,既然是領主大人吩咐的,那麽就應該是早已經想好了對策的,不然那就不是他們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領主大人了。
那些個流浪漢一部分在繼續勞動,剩下的那一部分正在享受他們的夜宵,或許在整個大陸上的城市,你都無法找到這麽好的做工地方,隻要是你想吃的話,那麽隨時就會讓你吃個飽,這些流浪漢們簡直是太幸福了,如果可能的話,瓦裏西都想作為他們無憂無慮的一員,隻不過他能放下自己的權利和未來嗎?
“我說卡特,你對這些家夥太好了,會不會讓他們以為你好欺負啊,到時候他們要是怠工的話,你要怎麽做,難道對方提什麽條件你都答應。可千萬別疏忽大意,讓這些好吃懶做的家夥們鑽了空子。”
畢竟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卡特被這些家夥欺負了,那也是他們兩個人集體的恥辱,他很善意地提醒著,希望對方可以加以重視這個問題,人人都會有死穴,就看你能否長了一雙慧眼親自發現了。
“哈哈,多謝瓦裏西族長大人為我如此著想,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樣的程度,其實這些人也是不想好吃懶做的,隻是他們沒有本錢去經營那麽體麵的事業,如果你我落到他們那副田地,恐怕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裏去,你說是不是。”
這個卡特笑嘻嘻地不知道什麽叫做愁滋味地坦然歎道,倒是讓瓦裏西愣了那麽一下,因為他想到了卡特好像就是從底層出來的人,難免遇到了這些人表現出同情來,這似乎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所以瓦裏西隻有閉上嘴巴,看來什麽事情還是要讓他親自去體驗一下人情冷暖,才會有記性。
“嗬嗬,那很好啊,我等著看看你能否幫他們走出困境,到那個時候你就可成了他們的恩人了,說不定某一天咱們的領主大人要進攻整個大陸的時候,他們這些知恩圖報的人,可以給我們偷偷開個城門什麽的。”
瓦裏西這話本來是故意說笑的,可說完了之後才突然靈機一動,要說這個港口城市中,什麽人對這裏最熟悉,那就莫過於眼前這些流浪漢了,因為他們要去找生活的來源食物,就必須熟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和職業,就比如你到了一個窮人家的門口,他一定不會施舍給你什麽大魚大肉之類的東西,因為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吃不到。
這個靈感來的恰到好處,讓瓦裏西頓時興奮不已,也不去管卡特那怪異的眼神,直接很是熱乎地湊到了一個正啃著香噴噴雞腿的流浪漢麵前,看著他滿嘴吃得油膩的樣子,端的是讓人覺得小小有些惡心反胃,因為那動作實在是有些不雅觀。
好不容易控製住了自己的視覺味覺和聽覺的騷擾,瓦裏西裝出一副很熟的樣子靠了過來,用他有生以來最迷人最帥氣最讓人神魂顛倒的神情來跟對方套近乎,就希望對方能夠知道點什麽,然後讓自己少走一些彎路,那麽眼前的這個家夥或許就會變得很可愛也說不定。
人貴有自知之明,很可惜瓦裏西的自知之明都被人家就著飯給吃了,那個忙著大嚼特嚼雞腿的仁兄,根本就沒理會瓦裏西的無辜獻媚,他大概隻在乎自己麵前的雞肉會不會越來越少,而且看那意思還要堤防著瓦裏西將他的食物給順走,畢竟在其他的人看起來,他幹的活不是很多,大部分的時間好像都在吃東西,真的不清楚那肚皮的容量,能否裝下一艘遠航的大船。
瓦裏西見到這個尷尬的場麵,頓時就有一種久違的挫敗感,好在他的人生就是在坎坎坷坷中過來的,如此輕輕的打擊對於他來講,已經是小菜一碟達到免疫的程度了,要是輕易地就放棄和失去鬥誌,那麽他早就在無數次的失落中自怨自艾死去了。
“那個,兄弟,先別忙著吃,多得是,你要吃多少,都包在我得身上。”
瓦裏西將胸脯拍得聲響,那意思很明確了,自己並不是來故意找茬的,是給你帶來好事兒的。對方那個吃貨仁兄眨巴了一下眼睛,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麵熟的樣子,稍稍地回憶了片刻,好像這人是去外麵采買事物回來的那位,當時自己還跟著去幫忙來著,那麽看來人家是不稀罕自己受傷的這些吃得了,想通了之後他也不忙著吃了,眼巴巴地看著瓦裏西,不知道說些什麽,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找自己幹嘛。
“我……我……我……!”
這家夥我了半天也沒我出格所以然來,讓瓦裏西很是有點鬱悶,看來這人的語言組織能力不是很強,需要它開門見山地問話了,本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居然讓他辦的這麽複雜起來,不知道是那對手的原因,他是他自身也有責任。
“不用慌張,我隻是想問你個問題,這個地方附近有沒有能夠畫畫的?就是畫人的相貌之類的人,我找這種人有用。”
瓦裏西不曉得這句話中哪一個詞是犯了對方的忌諱,忽然就見麵前的這位仁兄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後那眼神中就不自覺地流露出警惕的目光,就好像瓦裏西變成了他的敵人一般。
“你要找這種人幹嘛?這地方會這個手藝的可不多,要想找到的話也不容易,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很少出現在外麵晃的,別看我們平時四處亂走,也很少接觸這些家夥。”
瓦裏西一邊看著那個人,一邊心說這家夥的話,很確定是言不由衷說出來的,說話的時候眼神遊離不定,那話就八成都是假的,就連那最後的兩成恐怕也都是摻了水分的,想要用這種拙劣的謊話騙到自己,那未免太小看了他這個大地矮人族的族長大人了。
所以瓦裏西的表情也跟著一變,整個就淩厲起來變得殺氣騰騰,畢竟瓦裏西跟卡特這個沒上過戰場的不一樣,那可是親手宰過不少條人命的,那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不然的話又怎麽會被稱作為大地矮人族的勇士呢,那種氣息一透出來,頓時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那個剛又拿起雞腿吃了兩口的家夥險些噎到。
“你……你想幹什麽!?”
這話問得到時讓瓦裏西有點不好意思了,搞得像是他真的要做什麽壞事情一樣,咱瓦裏西族長大人可是直男,不喜歡玩背背山的,你別搞錯了,可你還不能直接說,否則的話有越描越黑的嫌疑了。
“哼,你以為幾句謊話就能騙過我嘛,你一定是故意隱瞞了什麽,但我不想知道,我得目的隻是想找能畫畫的,你要是知道的話最好馬上說出來,否則的話可別怪我不留情麵,我會讓你立刻走人,這些食物也都沒你的份了。”
說著話,瓦裏西動作相當迅速地將那人眼前的食物往自己身邊一移,然後露出了他掩蓋在那黑披風下麵的彎刀,刀出鞘閃光一過,頓時讓那人起了一身的疙瘩,大概他還沒看到過這麽凶惡的人。
“沒隱瞞啊,我說都是實話……”
這個不老實的家夥回答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一聽那就是對自己沒什麽底氣,這才會有這樣的表現,瓦裏西哪裏肯輕易放過,這次就算是你小時候三歲尿過床的事情,老子也要讓你親口說出來不可。
“少跟我打馬虎眼,老實交代吧,你的底細我最清楚了。”
適當地使使詐也是相當不錯的辦法,遇到膽小怕事的家夥,必然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