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來混吃混喝的流浪漢可不知道瓦裏西到底拿得什麽主意,看對方演技那是相當的到位,似乎不是騙自己的,讓他頓時就有點慌了,整個人怕得要死,嘴裏麵咀嚼的食物不小心掉出來都不曉得。
瓦裏西看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幕,知道自己好像是抓到了麵前這人的痛處,為了能夠盡快完成他的任務,哪裏還去關照別人的心情,所以冷冷地笑了兩聲,然後陰測測地威脅道。
“再不說實情的話,告訴你哦!我就要找人過來抓你了,到那時候他們可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你知不知道,看看我這人多麽慈眉善目的,現在可是不好找我這麽善良的人了,你要抓緊機會,不要錯失良機啊。”
瓦裏西的這番心理工作倒是相當到位,對方那位流浪漢在慌亂了一陣子之後,終於算是開口說話了,隻不過內容上麵讓瓦裏西有點吃驚,他倒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不修邊幅的流浪漢,連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的家夥,臉上弄得比地上還要髒的人,竟然會是個著名的畫家,而且不誇張的是這位還是小有名氣的,就連瓦裏西這個身為大地矮人族族長的偏僻地方的矮人,也都聽話和見識過他的畫作,並且聽說許多的富婆們都在以收藏他的作品為驕傲,宴請其他人的時候要是能夠家中掛上一副這位仁兄親自畫的作品,那簡直就是將檔次提高了不止一截。
“你該不會是故意糊弄我吧?你確定自己是梵高!不是腦子裝在木頭上,或者腦子發燒糊塗了,或者還是東西吃太多變傻了?”
盡管是對方親口所說,但弄得瓦裏西還是不肯相信,因為那梵高這個畫家,一直都在他心中是十分比較貴族類的人物,心說人家怎麽也是每天都要穿著正式的禮服,出席各種各樣的宮廷宴會,遊走在各種貴族和貴婦們的中間,被所有的上層社會奉為上賓,絕對不會像自己看到這個樣子,好像就是個餓死鬼投胎一般,恨不得將一輩子剩下的飯都吃下去不可。
對於瓦裏西這個個頭不高的矮人的質疑,梵高也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隨即就想起了自己起起伏伏的人生,還是真的頗具喜劇性的,隻不過他最後的下場有點太慘了,這讓他的心靈承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但,現在你要是不馬上給瓦裏西這個麵前的家夥一個說法,想必他不會介意將自己送到官方那邊區,那麽自己可就情況不妙了。
“我的確是梵高,我可以向天起誓!”
梵高很是虔誠地高高舉起右手,如何去看都會明白這人是認真的,可經過了林洛那位領主大人無數次教育的瓦裏西,以前或許還會比較信這一套,但現在絕對無視這種東西了,所以他笑著擺了擺手。
“別來這套,在我這兒不管用,有什麽能證明你的東西嗎?”
開玩笑梵高要是長成這副模樣的話,那麽老子也能當音樂家和畫家了,起碼自己的臉要比這個滿臉是皺紋的家夥好看多了,瓦裏西根本就是對這人的話表示懷疑,但還是耐心等待著對方能做進一步的解釋。
“這個……!”
梵高稍稍有點為難了,舉棋不定地四下裏看著,最後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決定。
“好吧,看來實在沒辦法了,我就給你露兩手。”
說著話,也沒等瓦裏西同意,他就起身隨地撿了一條小木棍,用腳底板在地麵上清出了一塊細沙地,瓦裏西自然是不知道這人要做什麽,難道還準備變個戲法出來,然後給你弄個大變活人,那未免今天就遇到奇人了。
可是,梵高如此這麽做的意圖並非如此,隻見他握著小木棍的手稍稍抖了一下,大概是由於內心的無比緊張,因為已經是很久沒有作畫的緣故,而且那小木棍也並非像畫筆那樣的順滑,總是會在某些地方出現偏差的,但他隻是停頓了少許,又再一次鼓起勇氣在地麵上揮灑著他的藝術細胞。
可以說這一番龍飛鳳舞的表演,讓瓦裏西有點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沒有想到一個人能將一根小木棍舞動得如此巧妙,最難得的是在細沙地上麵逐漸地開始露出了一副畫的雛形,盡管不如在畫紙上來得那麽惟妙惟肖,可卻能看出其作畫人的深厚功底來。
不曉得卡特是什麽時候過來了這邊,等到那個不知真假的梵高一氣嗬成地完成了作品,他竟然首先帶頭鼓起掌來。
“真的很厲害,沒想到在這個地方,也能見到作畫如此妙的高人。”
這是卡特的由衷讚賞,絕對不是那些敷衍了事的讚譽,瓦裏西這才對眼前的這個人正視起來,他心中多少也許有點激動,因為搞不好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眼前的這個家夥或許就能勝任畫師的身份,起碼自己不用四處亂求醫找人來了,而且這個家夥似乎底子不幹淨,沒看自己一嚇唬他就變得跟受驚的綿羊一樣,如此好控製那自己說幹什麽,他絕對不敢反駁的。
“不敢當,好久沒如此痛快地作畫了,有些地方還是有欠缺之處,要是在行家看來的話,也就是勉勉強強剛入門的樣子,也就在兩位的麵前獻醜了。”
梵高受到了誇獎之後,很自然地恢複了原本他該有的那種高貴的樣子,但馬上他發現這與他此刻的身份很不符合,所以立刻又將腰放軟,頭放低,盡量地采取少說話為妙的策略,看看能否躲過眼前的這一劫。
可是,被瓦裏西認定了要抓得勞工,怎麽會輕易地將他放過,他現在倒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梵高,隻知道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他也不管梵高願意不願意,害怕不害怕理解不理解,一把就上前將他給抓住,然後整個人提了起來,大聲地說了一句。
“走,跟我去見一個人。”
就這樣一個曾經的著名畫家被瓦裏西這個莽漢給綁票了,這個非常有點滑稽的故事,後來還被編撰在了矮人帝國的史書之中,因為梵高對於矮人帝國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他們的矮人王的威武畫像,還有那些宮殿兩側讓人歎為觀止的壁畫,都是出自此人之手的,同時此人的作畫能力也在那時期被譽為藝術界的最頂端。
卡特並不曉得瓦裏西這樣風風火火地帶走一個人去幹嗎,也沒有閑情逸致去管那麽多,因為他手上的這大攤子還沒有完成處理完畢,哪裏還會顧慮到其他,做事情最怕的就是三心二意,到最後恐怕什麽事情你都無法辦成。
梵高被強行拉了壯丁,這一路上被弄得一直趔趄,再加上那副狼狽的樣子,要說他是畫師的話,恐怕沒人會相信那套說辭,大概是瓦裏西走到半路的時候,也猛然間想到了這一點,幸虧他注意的比較早,不然將人帶過去的話,對方會以為自己要侮辱對方或者是耍詐什麽的,那麽可就是要弄巧成拙給自己的領主大人惹麻煩了。
瓦裏西見這也不是辦法,隻要勉為其難地先給這個邋遢的家夥包裝一下,先去洗了個澡,為了怕人突然跑調,所以瓦裏西一直都守在浴房的外麵,這讓那些路過的人都用很不同的眼神在看他,因為那在洗澡的是個男的,如果裏麵是個女的也就罷了,現在大家大概都懷疑瓦裏西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所以都很主動地離得遠遠的。
避人耳目是那相當重要的,為的就是讓大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樣子做起事情就可為所欲為,這都是領主大人傳授的先進經驗,雖然說至今為止沒有時刻地跟隨在領主大人身邊聆聽他的教誨,但都會將那些帶有一定教育意義的話深深銘刻在心底,這似乎也成為了他今後走向王者之路的最好學習過程,很不誇張的說他的領主大人就是他的人生導師。
洗過澡又換了一套洗衣裳,找了個業餘的理發師又剪了剪對方那亂糟糟的頭發,你還別說這個家夥還真是有幾分藝術大師的感覺,瓦裏西轉了幾圈欣賞了一下,很害死滿意地笑著又問道。
“喂,我說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到地方的話要是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那事情就有點顯得太假了。”
梵高為人比較誠實,再加上他好久沒有穿上這麽舒服的衣服了,那柔柔的感覺簡直讓他陶醉,所以他實話實說。
“我叫梵高啊,不是已經很坦誠地跟你說過了嗎?”
梵高理所當然地說道,可瓦裏西倒是笑了,或許他此刻將這位有點畫工的家夥當做了瘋子,所以擺了擺手也不打算跟他爭辯。
“好好,我就叫你梵高好了,想必那些家夥也沒見過那麽大名氣的人,沒人會戳破我們的謊言,或許你以後都冒充他的話,可以靠著賣畫為生也說不定。”
梵高頓時就有點愣住了,心中個此刻才恍然無,原來麵前的這個家夥,根本就不認識梵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他現在好像也是被死死地吃住了,無法逃出對方的手掌心,不曉得他要用自己來做什麽陰損的勾當。
這下子許多的恐怖猜測都出來了,梵高有點地那接下來的旅程稍稍擔心起來,也不曉得會不會遇到麻煩事。瓦裏西就在他心緒不寧的時候,拿出了藏在他衣服裏麵的一張小紙片,然後展開來塞給了梵高。
“這個東西給你仔細看一下,記住不管一會兒我帶你去見的人有多麽的凶惡和可怕,你都要照著這上麵的人長相給我畫,你隻要是照做的話,那麽我會在成功之後給你十枚金幣的報酬。”
“什麽,十枚金幣?你再說一次我聽聽!”
梵高有點被那個價格給嚇到了,對於這個數字他好像已經很久沒聽到過了,十枚金幣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如果他的身上有十枚金幣的話,也不至於四處的流浪了,過著那種吃上頓沒下頓的苦命日子。
“不用那麽的訝異,隻要你事情辦得漂亮,別說十枚金幣了,就算是一百一千,要是我老板高興的話,都會賞給你,前提是你要出色的完成任務,表情上不能有讓人看出一絲的作假成分來。”
瓦裏西突然好像又發現了眼前這個家夥的一個弱點,所以趕忙抓緊機會培養忠誠度,因為萬一露出馬腳的話,自己說不定要被那些人扣押起來,到時候就非得來武鬥不可了,但最不希望的就是出現這樣的情況。
“哇,這麽慷慨的老板,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
梵高心中無比的激動,能由這麽大的手筆,那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說不定也可以幫到自己。至於瓦裏西開出的那個什麽條件,拜托也不看看梵高是什麽人物,那可是給許多王室的女人們畫過肖像的,不管她們長得多醜,那都是要稱讚對方長得漂亮的,這份會做戲的本事,早就在不斷地作畫生涯之中磨練出來了。
對於這個要求瓦裏西自然是毫無猶豫地回絕了,心想這個家夥蹬鼻子還上臉了,想見我們領主大人,你算是哪根蔥啊,我們領主大人身份那麽特殊,要是讓你知道的話,那還得了。
“少給我臭美了,老老實實地給我記住這紙上人的長相,要是有一點記錯的話,別怪我現在沒有提醒你哦,到時候你可是要受到很嚴厲的懲罰,如果要是相當糟糕的話,或許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你這麽一號喜歡冒充梵高的家夥存在了。”
梵高頓時就是心涼了一半,心想自己還在妄想能夠認識大人物,沒想到卻是在與虎謀皮,就想自己怎麽會運氣好到爆遇到那麽好得事情,原來又是上了那家的賊船,最主要的是現在他已經登船了,而且看了那紙上的畫,恐怕就連跳船逃生的機會也都沒有了,等等這畫的畫風似乎很詭異,連他這個如此鑽研畫術的人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你是哪裏搞到的?”
對於那張紙上畫得東西,瓦裏西也就是瞄了一眼,看了個大概,再加上黑夜的光線不太好,實際上根本沒看清楚是什麽東西,隻是交代按照上麵的畫就成了,此刻對方畫家發出疑問,讓瓦裏西也好奇了,湊過去一瞧也是驚訝莫名,這簡直是畫得太神奇了,那每一根線條仿佛都是在傳達著某種東西一般。
“不會吧,原來是這個樣子,看來真的被惹生氣了。”
瓦裏西自言自語著大概隻有他自己才明白意思的話,而梵高始終沒得到答案,很期盼地望著他,似乎被他那渴望的眼神盯得太不舒服,這才趕緊說明。
“沒什麽了,這是我老板親筆畫的,我也不曉得我們老板還有這麽一手,倒還真是讓我吃驚不小。”
“那麽說來,你的老板也是了不起的畫家啊?是不是很有名氣的那種!”
梵高聽到這個突然間感覺到一點擔心,俗話說同行是冤家,特別是那種名氣很大的畫家,都是比較有嫉妒心理的,平時都再想著對手要是能夠突然暴斃死掉的話,那麽該多好,到時候需要找畫家的人都會去找他了,現在他梵高已經是混得這樣慘了,要是讓對方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大概對方不會介意再去來踩上一腳的。
“開什麽玩笑,我的老板可不是做那個事情的,畫家這個身份簡直是侮辱他老人家一樣。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了,記下了內容沒有?”
瓦裏西很不耐煩這個家夥的絮絮叨叨,怎麽婆婆媽媽地跟個女人一樣,想快點趕路了,畢竟那邊這麽長時間,似乎應該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那個好了,沒問題,已經刻在我腦子裏了,這個人的長相還是很好記的。”
對於梵高來講記一個人的相貌實在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他隻不過期間在考慮其他的事情,這才耽擱了如此多的時間,所以讓人看起來有點菜菜的感覺,大概就因此瓦裏西才不會將他認為是真正的梵高。
剛剛說完這一句,瓦裏西就沒任何解釋地,一把將他手上剛才握著的那張紙搶了過來,幾下就被他撕扯成了碎片,等那個梵高醒悟過來的時候,那眼淚都哭出來了,整個人悲痛欲絕地蹲下來,去撿那些地上的碎片,看那樣子似乎要將他們重新拚湊起來,可惜的是為了絕後患,瓦裏西撕得相當徹底,就連拚都無法拚了。
“你這是毀壞藝術,知道嗎?你知道這是多麽偉大的作品嗎?”
梵高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膽子大到了極點,看到瓦裏西那副無所謂的表情,他開始大聲地指責起來對方,看那意思已經到了歇斯底裏的樣子,如果他要是長得再壯一些的話,或許會直接要求和瓦裏西單挑也說不準。
瓦裏西卻隻用一句話回答了對方的無理取鬧行為。
“快跟我走,你神經病啊!”
這大概就是無知人的悲哀了,他們不曉得那東西對於一個畫家,沉迷於藝術人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