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特非但沒有受到懲處,反而是受到了金發少年將軍的誇獎,而且由此讓許多的士兵們,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賭博活動,但隻不過是所要比試的東西變換了一種,讓原本汙濁不堪的娛樂,變成了健康向上的運動,很多士兵們都對這個計謀百出的小哨兵心存感激。
城堡內的氣氛再也不像前幾日那樣冷冷清清的了,時常能夠聽到士兵們爽朗的歡笑聲,在烈日炎炎的正午也能見到不少的士兵,不懼怕酷暑在操場上比試伸手,那其中的項目倒是五花八門,有遊泳、射箭、馬術、攀高諸多類型的活動,使得士兵們的鬥誌昂揚。
能從弊端之中找到他的合理有價值之處,巴斯特這個巡邏騎兵隊長也就正式扶正了,那些個原本看他不是很順眼的騎兵們,也都各個在背地裏豎起了大拇指,沒辦法心服口服啊。那原來的隊長隻顧著自己風流快活撈錢了,根本就是不理睬他們這些當小士兵的死活,而這位就是完全不同了,跟手下的士兵們同吃同睡同樂。
……
卡特一身的普通裝束,此刻誰都無法認得出來,他就是那掌管著這大片領地之中,所有人生死的幾個人之一,更別提他稍稍做了一下偽裝,在那嘴唇的上麵貼了兩撇小胡子,讓其看起來年紀更長了一些,但這也絲毫掩飾不住他本人的帥氣。
他並非是獨自一個人出門的,身旁跟著一個還算老實的矮人衛士,據說這個家夥在軍團之中,身手絕對是一等一的,以前是給瓦裏西做保鏢的,如果當年不是瓦裏西奪去了他那矮人勇士的稱號,或許這位就榮登那個寶座了。
卡特原本是沒打算帶其他人出來的,可為了他本人的安全著想,瓦裏西說什麽也不肯妥協,說好是要帶一隊人馬出來的,可卡特說什麽也不願意,本意就是要走訪一下民間,如果這般大張旗鼓地出去的話,那麽豈不是明白地告訴人家,自己的身份不凡,到時候誰還能夠和你說真話。
彼此之間妥協了一陣,才讓這位號稱第一衛士的隨行,卡特倒是也覺得不錯,萬一遇到危險的話,這位衛士可以抵擋一下,然後自己借此機會逃走,畢竟他不是什麽武將,當初殺人的那時候是萬不得已,再說當時的情況是出其不意,恐怕很難找到那麽好得機會了。
卡特其實不太出門露麵,所以被人認出來的機會相當少,再加上這次特別的低調,誰都不會注意他這麽一個普通的逛街人類,特別今天還是遇到了集市,密密麻麻的街上都是人,哪裏有時間去分辨他是不是做了什麽偽裝。
別瞧卡特優哉遊哉地逛著,可身邊的那位第一衛士,卻時刻都保持著警惕,他做這種保護的工作,已經是習慣性的了,就算是在睡覺或者吃飯的時候,那也是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否則一旦鬆懈就會出現意外。
“嗬嗬,不要那麽緊張,咱們就裝作是從外地來的客商,沒人能夠認得出我們的。”
卡特見到這位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忍不住開口安慰了幾句,因為他那表情,幾乎都能將人家的孩子給嚇哭了。可這位第一衛士,表麵上答應了,可那表情卻是與方才一般無二,應該是長期地保持這個狀態,使得他的麵具肌肉已經定型了,就連笑恐怕都不會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任其這樣吧。
又走了一段路相當的累,自從擔任了領主大人的屬下之後,他的出行幾乎都有車架,每次都是前呼後擁的,那排場都快趕上皇帝出遊了,可今天卻是靠著他自己雙腿走路的,以前在獅鷲軍團擔任獸醫的時候,那這些都是小菜一碟,此刻卻是走的腰酸腿疼,看來是好生活讓他變得懶惰了,嚴重缺乏了鍛煉。
晃蕩了這麽久的時間也沒見到什麽值得關注的事情,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販賣東西的商人,偶爾見到有些爭持的人,也都是因為價格不合理或者缺斤少兩吵了起來,這都是人之常情,哪個地方都少不了這種事情,走這麽一趟倒是讓他覺得,是不是自己有點多心了,人家瓦裏西都說了,現在四處生平,矮人和人類的貴族們,經過之前的那件事情,已經是徹底認識到時代改變了,老老實實地過他們富戶的生活去,可他這心裏麵總像是擔心有壞事要發生,也就是他不得不親身出來瞧瞧的緣故。
“我說咱們也走得累了,到前麵的小飯館休息會兒吧。”
卡特詢問了一下身旁的第一衛士,其實根本就不需要這一步,因為你說什麽,他都會點頭稱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拒絕,這或許就是從軍隊中出來的人的共通之處,上級的命令就算是讓他們自己砍掉自己的腦袋,他們也會準確無誤地執行。
邁步走進了那間小飯館,臨著街麵的店鋪幾乎都是一個樣,表麵上看著光線,實際上裏麵都是遍布灰塵,可這間店有所不同,桌麵上地板都擦拭的能映出人臉來,由此可見店主還是相當用心的,隻不過掃視了一下,才發現這其中的症結所在,搞了半天店裏沒什麽客人,那服務生正用胳膊拄著腦袋在桌上打瞌睡,而那看似像是老板樣子的胖婦人在旁邊嗑著瓜子。
“老板,先給我們上一壺水。”
卡特笑著就撿了光線充足,能夠看到街麵的位置坐了下來,敲了敲桌麵。
那胖婦人見到來了客人,立刻就換了一張笑臉,但那屁股卻是沒離開凳子,而是用胳膊撞了撞那旁邊打瞌睡的服務生,那胳膊都快趕上大腿粗細了,那服務生身子也由單薄,險些給他撞飛出去。
“哎呀,你做什麽嗎?”
那服務生似乎和胖婦人的關係不淺,要是普通的員工和老板擺臉色,那麽第二天你也就不用來了,而且讓卡特來看的話,或許二人是夫妻關係,一人主內一人主外,一瞧那婦人的體格,還有下身的打扮,就是廚房內的工作。
胖婦人脾氣也挺彪悍,在客人的麵前絲毫不給他丈夫留麵子,一巴掌就打在了服務生的腦袋,那聲音著實是響亮,不曉得的還以為大白天有人放了炮仗,可那丈夫卻半聲也都不敢出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卡特等人。
這買賣人的麵前相當的厚,方才被婦人落了麵子,此刻卻是嬉皮笑臉地走過來,問卡特二人需要什麽,這般沒臉沒皮倒是讓人佩服,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卡特看著好笑,讓他們隨便準備點吃食,這從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出門了,現在的確是肚子有點餓了。
服務生的動作那是相當利索,馬上刷刷在手上記了幾樣,然後回到那婦人麵前一甩,那婦人的臉上本來一臉怒容,拿起那張紙來一瞧,倒是立刻堆起了笑容,卡特就知道了怎麽回事兒,應該是這服務生專撿那貴的菜,看來是準備要狠狠地宰自己一次,難怪他們的客人這般少,就這種做買賣的方法,有人來吃一次再來才有病。
片刻之後那幾樣菜就上了桌子,卡特湊近聞了聞倒還是手藝不錯,於是招呼第一衛士坐下來同吃,幾口下去之後肚子裏有了食物,倒是讓人變得精神了不少,再看那婦人又是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嗑瓜子,而他的丈夫似乎是相當的懼內,所以做到了卡特他們的對麵,這樣就能夠免得受到皮肉之苦了。
“兩位客人看著挺麵生的啊,應該不是本地的人吧!”
這位婦人的老公倒是有點自來熟,坐下就跟卡特這邊攀談上了,絲毫也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第一衛士倒是很看不慣如此的家夥,所以用眼神狠狠地瞪了對方幾眼,可架不住人家的臉皮極厚,直接將他給無視了,因為怎麽看第一衛士都是下人,人家跟你老板在說話,老板都沒說什麽,你又來管的哪門子閑事。
卡特的脾氣一直都是很好的,盡管馬上就要被人宰了一頓,可這位仁兄快樂向上的一麵,卻是讓他很是欣賞,所以衝第一衛士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讓其為難他。於是就跟著這家夥聊了起來,內容無非就是些地方上的所見所聞。
“嗬嗬,不知道你對前不久那些被殺的貴族們怎麽看?”
聊了好多沒用的事情,卡特終於轉到了他比較在意的話題,對方很明顯地就是一愣,大概沒有料到卡特會問這件事情,因為在這些日子裏麵大家都是閉口不談的,免得惹禍上身,聽到卡特問出來了,急忙是站起來到店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生怕有人聽到方才的話。
看到他這麽緊張的表情,卡特很是納悶,隻是說說而已,應該沒那麽嚴重吧。可對方的小心謹慎,卻告訴自己不可小覷了那暗中的力量,或許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說不定。那位仁兄忐忑地喘息了片刻,這才恢複了平靜。
剛要開口說明原因,那胖婦人就搶了過來,一臉恨其不爭地瞪了自己男人幾眼。
“嗬嗬,兩位客人千萬別誤會,我這男人的膽子太小,別人嚇唬他幾下,那就怕得尿了褲子,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就不信那些混混能把我們怎麽樣,不是已經有執行官頒布了法令,隻要是涉及到貴族的事情,就可以向他們狀告,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那些家夥再也無法騎在咱們的頭上作威作福了,也就隻有你這個飯桶,還怕那些蠢蛋。”
說著那婦人又用那粗大的手捏了捏自己的丈夫,那位仁兄倒是忍耐力超強,憋著疼不敢叫出來,那眼淚卻是忍不住先流了出來,看來這下手的也不輕。而這丈夫是任勞任怨打罵都不還口,可以說是個模範丈夫了。
“哦?此話是怎麽說,難道那些貴族們,還要來恐嚇你們嗎?”
這個消息倒是讓卡特感覺到事情的蹊蹺,按理來說那些貴族應該低調猜對,現在看那意思好像是有點變本加厲了,就連這個小店麵都能夠波及到,跟別說某些大的地方了,看來這些貴族的影響力在普通的民眾眼中還是相當大的。
見到有人問,那胖婦人也不隱瞞,盡管那位丈夫緊著拉她,不讓他多說話,可家有悍婦,又如何能管製得了。被婦人一瞪,立刻整個人就縮了回去,再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動作,老老實實地坐在了那裏。
“恐嚇?那還是輕的,這街麵上的店鋪誰家沒被他們恐嚇過,方才來我們這裏的時候,是不是有點納悶,我這裏為何沒有人來吃飯?”
卡特點了點頭,的確是心中存著這樣的疑問,但方才以為這裏是黑店,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看到卡特那精彩的表情,胖婦人似乎猜到了一些,她笑了笑百媚頓生。
“哈哈,客人想必你是誤會了,早晨的時候來了個算卦的,我讓人算了那麽一下,說今天一定會有客人臨門,這已經好些日子沒人來光顧了,可我那當家說什麽也不信,說我胡亂花錢。兩位進門的時候說要一壺水,我還以為隻不過是路上口渴,討碗水喝的,畢竟這附近的人都被通知到了,不準到我們這店裏來吃飯,所以我們才知道兩位是外地來的,不曉得這個剛訂立的規矩。您大可以放心,我們小店的菜價格絕對公道。”
卡特這才曉得了其中的因由,搞了半天是出了如此大的誤會,看來日後絕對不能自作聰明了。見到卡特恍然大悟的神情,那胖婦人接著說道。
“其實這附近的商人都是受害者,大家都是做小買賣為生的,賺點錢也都投到了買賣上,可那些貴族們偏偏是要過來索要一半的股份,兩位給評評理,他們憑什麽啊?平時作威作福的吃飯不給錢也就算了,現在居然來搶我們的夥計,你說怎麽能夠讓他們得逞。”
那胖婦人氣呼呼的,看來那些貴族是真給她得罪夠嗆,否則的話開飯館的,都是以和為貴的。
“居然如此大膽,難道當官的那些不管嗎?”
卡特對此還是有點吃驚的,原本以為自己治下一片青平,誰曉得卻是這般情況。心中不免有些恨自己,為何不造一點到下麵來查探一下,也省的讓這麽多的商戶受到欺負。
“管?嗬嗬,我看沒什麽希望,那些當官的都和他們穿著一條褲子的,就那些人選出來的官,哪個不是和那些貴族們有著三親六故關係的,不然怎麽能夠輪到他們上位。對了,據說我們這裏那個管事的人,是因為將老婆送給了那個叫什麽卡特的大人物才上位的,你說說還誰能管。”
卡特整個就是一呆,心說這自己躺著都中槍,這心裏麵的火氣就出來了,居然有人膽敢編造這樣的謊言,簡直是膽大包天,可他轉念一想就知道了,對方是故意裝腔作勢,至於自己的名譽問題,在那些人看來一點也不成為問題,耍嘴炮的管你那麽多去。
臥槽泥馬!
“的確是太不像話了,難道你們就這麽忍下去,要換做我的話,一定會去親自求見那位瓦裏西族長大人的,我想咱們普通人遇到困難,他一定會給咱們做主的。”
卡特自認為自己的辦法很高,誰知胖婦人卻嗤之以鼻。
“哈哈,這位客人太想當然了,我們認識瓦裏西族長,但瓦裏西族長不認識我們,他犯不上因為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商人,而再去得罪那些貴族們,像現在這樣多好啊,表麵上安安靜靜的,體現出執行官的治理有方,隻不過苦了我們這些下等人,誰敢說半個字,保證有許多人來讓你閉上嘴的。”
這麽一說卡特就傻了,之前所管理的地方,都是領主大人所統治的黑暗世界,那裏的黑暗生物們相當溫順,隻要是自己發布的命令,那絕對會不折不扣的執行,而這些人類卻是陽奉陰違,給你在事情中大打折扣,說不定裏麵還有更多的貓膩。
卡特先是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太自傲了,這些貴族們在這片土地上存在了這麽久,見過的風浪何其多,大人物更是一批接一批的,又怎麽會讓自己和瓦裏西兩個小鬼給嚇倒了,看來兩個人還是少練。
“那就沒什麽辦法解決了嗎?你這生意如這般下去的話,早晚都要倒。”
那胖婦人聽了這話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笑著說道。
“兩位客人先別擔心我們小店了,先擔心你們自己一下吧!雖說你們是外地來的人,可違反了那些人定下來的規矩,等一會兒可就有好果子給你們吃了。不過你們現在別想溜啊,要走的話也要把帳給結了,這好不容易開了張怎麽能讓人跑了。”
這邊才剛說完,店門口就衝進來幾個大漢,擋住了去路,衝著裏麵的人喊道。
“還真他娘的有不開眼的,看來是大老爺們太仁慈了,這次非要宰一兩個人,才能讓這些家夥知道知道,誰在這地麵上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