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能在此刻說矮人帝國這個新興的國家行政能力低下,在麵對雷明頓領主的這個觀點上,上麵的那些貴族老爺們的意見罕見的一致,居然沒用上一年半載,就將這懸在眾人心頭的一塊心病給根除了,我們的那位朋比貴族調查員,做事也非常的幹練,深受大家的喜愛,反正聽說這次完成任務之後,回去的話十有八九就會榮升,仿佛這一切都是皆大歡喜的場麵。
不過,有些人卻是對這種狀況略微有點微詞,就比如我們的林洛領主大人,本應該是按照自己的劇本走的,可突然橫生出這樣的枝節了,一切的一切都要歸根於那個小姑娘的狡猾,還有那個朋比矮人蠢貨,居然連被一個小孩子給利用了都不曉得,真是枉費了讓你當了那麽大的官。
氣歸氣,可我們的朋比貴族大人可就是太冤枉了,他不是不知道小姑娘在利用自己,實在是他沒有那個能力反抗啊,沒見人家那身邊有保鏢,時時刻刻都不離開自己左右,就連自己和誰說上兩句話,事後也要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說是自己給人暗中傳遞消息,這眼看著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了,說不準自己要落個什麽下場,他深深地為此而擔憂著,不想林路這位領主大人,卻是將他給釘在了罪惡的十字架上。
兩個派出去的幫手也馬上將他們搜集的消息傳遞回來了,這段他蟄伏的時間盡管很短,人家這位小姑娘做的事情倒是不少,仔細一瞧的話造成這個結果的話,還竟然有他自己的影子,人家是靠著自己輸給她的那點金幣來幹出這些事情的,實在是讓林洛這位領主大人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自己的一時心軟,果然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而接下來所見的諸多事情,無不是讓人看了心驚的,特別是林洛也曾經打算付諸於實施的,依靠流民的力量來搶奪土地的所有權,可目前為止似乎小姑娘都沒什麽動靜,隻是在收買了那些人免費供應著糧食,據說他將那些人都收為了自家的仆人,也不知道她這事情之中隱含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深意。
剩下那些收買自治聯合會的手段,倒也是稀疏平常,唯一讓人感到精彩的,那就是對於雷明頓那個姑媽的工作了,不曉得他們到底耍了什麽花招,居然心甘情願地讓對方按照她們的劇本走了,因為林洛看得出來那位姑媽可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難道能看不出來對方小丫頭的詭計,那麽可以推測的是,雙方一定是達成了都有利益的分配,這樣雙方才能夠同流合汙,將原本這個權利的擁有者雷明頓排擠在外。
另一隻手上是兩個幫手提供的一份證據,這是小姑娘收買了地方官快速將消息,傳到了王城上的賄賂,實話說林洛雖然看不慣貪汙,但這種小事情還無法歸納在他厭惡的範疇,這隻不過是讓大家更有幹事動力的辦法而已,沒有什麽好可以挑剔的。如果這也算作是貪汙的話,那麽整個矮人帝國的官吏,恐怕全都要扣上貪官的帽子了。
於是,這份兩個幫手千辛萬苦拖了許多人才弄到的證據,被林洛笑著給揉成了紙團扔在了火盆裏付之一炬了,這東西沒什麽大用處,留下來反倒是會成為別人的把柄了,到時候害不到自己,恐怕這兩位幫手卻是要苦了。
那兩個幫手卻是不知道什麽意思,慌裏慌張地跑過去就要救,誰想那火著得十分的旺盛,等他們到了跟前之時,隻剩下了一片灰燼而已,莫不是在火盆之前搖頭歎息,好不易的來的東西,卻是被人糟蹋了的壞心情隨之而來,但麵對林洛那副模樣,誰也不敢說什麽,隻能夠默認了這樣的結果。
“嗬嗬,你們無需考慮那麽多,在官麵上的事情你盡管就不用管,他們一定會秉公辦理的。現在我要看的是那兩個小家夥,到底要怎麽把雷明頓領主的土地弄到手裏,要知道現在作為重要人物的雷明頓,現在可還是在我們的手裏,一日找不到他的人,那麽也就無法將土地的所有權轉讓出去,事情越是往後麵拖就是越對我們有利。”
此話相同的意思似乎已經是不止一次說起了,兩個幫手自然是能夠聽得懂,所以也就不就去糾結剛才的不快事情,相信眼前的這位大人,能夠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畢竟如何來說,他們都是人家雇傭的,隻要到時候能夠拿到那另一筆錢,比什麽都強不是。
林洛的猜測似乎點到了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之上,小姑娘此刻也同樣為此而煩心不已,那就是土地要怎麽弄到手中,單單是讓流民們搶奪自治聯合會,那幾乎沒多大的意義,隻要是上麵的官府派人下來,一核查此事的話,到時候恐怕就要給自己安個聚眾鬧事的罪責,要是真如此的話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怎麽看著你有點不高興呢?事情不是正按照你的安排進行,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啊!”
小虎這位頭腦簡單的家夥,好像是認為他們已經掌控住一切,原本那還沒有信心的時候,那股子沒誌氣的摸樣,也是消失了個幹淨,現在儼然是一個精力充沛,馬上就要當貴族老爺一樣的家夥。
而且,最近他還是學會了享受,從那些流民之中,選了幾個模樣端正的女人,每日地都給他端茶倒水洗衣服,好像有些真正的貴族老爺們,也沒有他的這番做派。小姑娘原本是想提醒一下他的,可後來一想萬一這小子最沒個把門的,到時候把自己的考慮說了出去,心中又藏不住事情,人家比較精明的話,從他那表情上就能看出個大概了,所以還是任由他折騰。
自從她擺平了這位雷明頓的姑媽,帶領著那位矮人帝國的調查員朋比貴族一行之後,似乎她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了,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人到她家的旅館內求見,這些人大多都是不認識的,紛紛攜帶著厚禮,然後扔了一張請柬之後,就不見了蹤跡。
小姑娘將那些請柬一一看了,倒是讓她著實長了點見識,此中做買賣的商人是一小部分,他們似乎是打算在領地內做生意,所以打算讓小姑娘在朋比貴族的麵前給爭取點特權,這倒是無可厚非,像是以往的那個狀態,就算是人家想來做生意,也會被攪合黃了。
現在的情況逐漸穩定,那些個自治聯合會的人,也暫時性地消停了許多,那麽自然而然地商人就會來到此處,畢竟怎麽說來此處的百姓,那是各個都富得流油,原本屬於領主的財富,都均分到每個人的手中了,自然是大家都富了。不過,這種狀況不會太長久,因為小姑娘要把權利都收回來,那時候大家又要開始過上普通的日子,沒有人可以剝削的時候,就需要商業來進行刺激,那樣的話就能夠維持繁榮了。
剩下的比較多的是地方官吏的請柬,這倒是讓她有點不解其意,按理來說應該是自己巴結著人家啊,怎麽現在倒是反過來了呢?不過,後來她問了幾個比較知道矮人帝國情況的人,這才知道雷明頓這位領主的身份,那是可以對選配地方官吏和任期上做出選擇的,也就是說如果當地的領主表示拒絕或者和他不對付,那麽他完全可以讓矮人帝國的上麵換一個人來擔當,這是一份很大的權利,同時也是監督地方官吏的方法之一,這就難怪那些地方官吏會來巴結自己了。
隻是,情況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能夠讓她安心下來盡情享受。當然了,這些請柬之中有人慷慨大方,有人就比較顯得寒酸一些的,甚至有個連半個銅幣都沒有的可憐兮兮的家夥,居然也遞上來一份請柬,那好像是要找自己的喝茶的。
小姑娘仔細瞧了瞧那送來帖子人的姓名,居然是叫諸葛文,此人倒是在這塊領地上,算是個比較有名氣的人,跟他有多麽大的本事,倒是也沒太大的關係,隻是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據聽聞他是東方大陸遠渡重洋才到達了中央大陸的,就連衣衫穿著之上,和大家也是格格不入。
當然了,那都是不少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的這位諸葛文已經入鄉隨俗,但他總是拿著一把羽扇,家裏掛著一黑一白的事物,他逢人就說那是什麽太極圖,倒是也沒人知道他胡扯些什麽,都覺得這人每天都神叨叨的,不願意和他說話。但是,小姑娘卻是在以前,拿過這人的糖吃。
這位諸葛文別看人挺怪的,心地卻是一點也不差,見到小孩子什麽的,隨身要是帶著他自製的水果糖,就分給他們吃,所以隻要是這位一上街的話,總是圍著一群孩子,十分的熱鬧。不然的話,他這一外鄉人,到此處沒什麽根底,還不被人欺負死了,靠著這份對孩子的熱情,才慢慢地被比較排外的大家所接受。
怪就怪在了這位諸葛文寫的請柬之上,別人都是送錢財來到家中赴宴喝酒之類的,再不濟也能夠四菜一湯吃個飽,並且結識一兩個朋友的,可這位諸葛文卻是神神秘秘的,就說了一句要和小友喝茶閑談!我的天,你看本姑娘現在有閑心和你喝茶嗎?不過,要是無事的話,這位諸葛文也斷然不會來隨便找什麽人喝茶的,至今為止的話應該沒聽過這樣的傳聞,那麽是不是其中有點什麽隱情被他給知道了,不方便說出來,所以找自己密談。
越是如此去推測的話,事情越是顯得撲朔迷離,最後也隻好決定獨自闖一回虎穴了,反正那個諸葛文先生,也是斯斯文文的,平時沒什麽品行不良的事跡,相信不會對自己的不利的。至於說,小虎那就是不能帶著了,因為人家請柬上說得明白,不歡迎不請自來的人,那就是說不要帶旁觀者,此人倒是言辭謹慎到了如此程度,讓人實在是無法鑽到任何的空子。
既然決定了下去,那麽就要馬上動身了,因為在她看到那請柬的時候,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就差了不到半個鍾頭,而到達那諸葛文所住的山上,卻是足足要走上一個鍾頭,這可是有得趕路了。
小虎大概是還惦記著小姑娘的安危,見到她一頭從門裏撞出去,認為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於是將那幾乎要送到嘴邊的湯氏推開,急忙趕了出去,可誰想小姑娘好像打算不讓她追上,幾個轉彎就在周圍的巷弄裏消失不見了。
小姑娘對這塊地方的熟悉,那一般人是趕不上的,每天走街串巷的,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現在就發揮出了她的特長,專門挑那偏僻,卻是比較近的路,倒是緊趕慢趕地,趕在了約定時間之前,到達了那座山峰之間。
不得不說這位諸葛文先生會選地方,此處倒是山窮水秀之地,奇怪的是這裏半點也沒被地震所波及,鳥兒依舊叫花兒照樣開,而且這位先生的門前還有幾畝耕地,門牙上掛著他的鬥笠和蓑衣,大概是每日都按著他的作息去務農,就連那石頭子鋪就的門前小路上,也留下了一行淺淺的腳印。
“諸葛文先生在家嗎?我是應約而來的!”
小姑娘衝著那屋子裏麵喊了一嗓子,沒有什麽人應聲,但馬上卻是吱呀一聲,那門被人從裏麵推開,從其中慢步走出一個男人來,這位先生不說長得一表人才,卻也是讓人見了,忍不住都要讚歎幾句,裝束雖然是改變了,可手中的羽扇卻是還輕搖,,那一縷長須飄灑在胸前,看起來一番道骨,猶如其人站在了雲端。
“哈哈,小姑娘果然是守約之人,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茶已經準備好了,水正坐在火爐上,就等著你人來呢!快請進,外麵的風比較冷,屋內比較暖和。”
諸葛文先生一臉的和氣,笑盈盈地就將小姑娘往裏麵請。小姑娘不疑有他,也是跟著笑了笑進去,雖說雙方都認得,可彼此之間也是有半載沒有見到了,據說這位諸葛文先生,最近一段時間在閉關,不知道在做些什麽,所以最近街上的孩子們都變得淘氣了,直讓他們的父母直叫“那該死的諸葛文怎麽不上街了?”。
盡管是老相識,小姑娘卻是沒進過對方的屋子,這第一次讓她有點好奇,腳才邁進去那眼睛就不老實地四處查探著,的確屋內的裝飾有點古怪,特別是那比較醒目,掛在正廳之內中央的所謂太極圖,簡直是占據了整個房間內最大的地方,而他所用的桌椅也是樣式很不同,不曉得是不是他們東方大陸的東西。
“請坐吧,小友無需客氣!”
小姑娘點點頭選了下手位坐了下來,那位諸葛文先生,卻是親自取來一副茶具,這些東西小姑娘見過,都是有錢人們用的,據說茶葉也是比較奢侈的東西,都是商人們從東方大陸運過來的,那價格自然是跟本地的飲品不是同樣的檔次。
喝茶也是極其講究的事情,曾經小姑娘聽那些過往的客商們談及過,這東西分為好幾道程序,隻要是每一道程序做得不好,那麽味道就是不正宗。當時的她卻是沒覺得有多麽的不同,可此刻見到了這位諸葛文的手法,從拿著那水壺到將水倒入壺中,那讓人眼花繚亂的手法,也算是一種比較藝術的享受了,如果不是這裏太過於安靜的話,她真是想跳起來叫一聲好,然後扔給對方幾枚銅幣。
終於茶到手,飄起一陣的清香,握在手中的茶碗燙燙的,卻是有點讓人難以撒手,隻是那麽小心地端著,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交替著使用,片刻之後那細嫩的皮膚,也就適應了那溫度。
“哈哈,好!果然是有靈性。”
諸葛文先生看著小姑娘的動作笑眯眯地讚了一句,可小姑娘卻是不樂意了,瞥了一眼對方不高興道。
“諸葛文先生,你這可就不對了,記得上次你這麽說的時候,那可是街上來的耍猴的,你好像就是這麽說的那隻猴子。”
小姑娘倔強的模樣倒是十分的可愛,沒想到她能夠將事情記得這麽細,弄得諸葛文連忙抱歉。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居然一時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他倒是很痛快地認錯,而後爽朗地笑著,似乎剛才那隻不過是無心之失,並沒有故意要取笑對方的意思。這麽幾聲笑,就將那尷尬化解得幹幹淨淨,人情練達之處可見一斑。
“嗬嗬,那我就當先生是忘記了。不過,這次您找我來,恐怕不是簡單地過來喝茶吧。我還記得您根本就不帶外人回家,我今天這麽有榮幸,難道是因為跟隨了那位矮人帝國的調查員貴族幾天,也讓諸葛文先生有求到的地方了。”
小姑娘這幾句話倒是不客氣,意思就是說,是不是有什麽難處了,才想到我這個小姑娘,不帶這麽看不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