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早平頓時沉默了!
秦山是他的地盤,他可以肆無忌憚,廣南有項吉元的周旋,他可以高枕無憂,但京華呢?
那是權力的核心所在,或許項吉元再往上的人,可以施加影響力,但是,他區區一個副廳,值得嗎?
權力的博弈,從來都不是對等的,到了一定時刻,沒有人會為了小人物爭的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他拿什麽和楊雪鬥?楊雪可以上達天聽,直接動用京華的力量,他卻隻能等待別人的救助!
項吉元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馬早平的心開始不住的下沉,他沒有想到,爭一時之氣居然鬧到如此境地,馬早平頹然坐在了沙發上,點燃一支煙,卻沒有抽。
趙居臣拍拍馬早平的肩膀,向項吉元道:“老大,不能讓方少出來說句話?”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那一步!”項吉元無奈的道,“你們不了解方少,如果我們把問題捅到了他那兒,那隻會證明我們的無能,方少從來都不喜歡無能的人!”
劉繼綱叫道:“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先看看楊雪怎麽出招吧!”項吉元沉思片刻,向馬早平道:“你這就到京華去,必要的時候,向楊雪認錯。”
“什麽?”
劉繼綱和趙居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項吉元卻冷冷一笑,“忍一步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你們都知道,就是做不到!隻要這一關過去,我們不會再讓他出第二招!”
“好吧,我去!”
馬早平一咬牙,站了起來,“我惹的禍,我自己去解決……”
沒有人知道,楊雪到京華去,是為了陳雅,更是為了陳老爺子。
雖然楊雪在陳家之時,更多的是保護陳雅和陳靜,但是對陳老爺子,這位昔日在戰場上叱詫風雲的開國元勳,楊雪心裏除了尊敬,便是崇敬。
所以,廣南常委會後,楊雪直接和陳雅、秋若楓一道前往京華,到了京華,已經是華燈初上,夜色如暮。
陳淩風的秘書魏文輝親自到機場接三人,這已經是極高的待遇,這位國家級領導人的大秘,雖然隻有四十六歲,但身份特殊,連各省委書記都對其極為重視。
當然,魏文輝對陳家的事知之甚詳,其中包括楊雪,坐進車裏,魏文輝便向楊雪道:“老弟在秦山怎麽樣?”
“一個字,難啊!”楊雪感慨道,“秦山那鬼地方,相必老哥也清楚,我之前三任市委書記,坐牢兩個,死了一個,全部與市長項吉元有關,下麵一個副書記,都敢衝我拍桌子!”
“副書記衝你拍桌子?這副書記是有點囂張啊!”
魏文輝頓時不作聲了,楊雪若是能力一般也就罷了,偏偏魏文輝知道楊雪的能力,在南風,楊雪鏟除劉九更,將春陽市長李明國拉至馬下,當時的楊雪,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因為時間太晚,今天不適合探視病人,魏文輝將三人安排在了京華飯店,便先行離去,陳雅向楊雪道:“你是有意的吧?”
楊雪故作糊塗,“什麽有意的?”
“和魏秘書提馬早平的事啊!”陳雅眸光如水,盈盈掃過楊雪的臉龐,“魏秘書知道了,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魏秘書能幫我的忙?”
楊雪一副吃驚的樣子,逗的陳雅微笑,“裝,你接著裝……”
秋若楓走了出來,聞言笑道:“說什麽啊,這麽熱鬧!”
“在說今晚誰陪我沐浴,誰陪我就寢……”
楊雪話未說完,便被兩個抱枕瘋狂的敲打著……
如陳雅所料,魏文輝出了京華飯店,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便對秦山和廣南發生的事了如指掌。
秘書本來就是服務於領導的,同時亦要服務於領導身邊的人,魏文輝能夠為陳淩風服務這麽久,便因為魏文輝的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而楊雪的事對魏文輝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麽。
這一晚,魏文輝將電話打到了中紀局領導的秘書處,他沒有提楊雪,隻是告訴對方,廣南秦山的馬早平引起了領導的注意,希望中紀局了解一下情況。
這些秘書都是人精,一點即透,第二天,中紀局的電話便打到了廣南,詢問馬早平的情況,是不是需要中紀局親自派人調查。
廣南省紀委當然不想讓中紀局派人,沒有問題還罷,萬一有問題的話,將廣南省紀委置於何地?而且,廣南省紀委調查,還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這樣,馬早平糊裏糊塗的被廣南紀委帶走,連他找楊雪道歉的機會都沒給。
項吉元得到消息,再找廣南省常委們,這一次,常委們避而不見了,牽涉到中紀局,他們知道了楊雪的底線,更知道了楊雪的能量,沒有人願意再為了馬早平得罪楊雪。
而楊雪卻被蒙在鼓裏,魏文輝做的事,甚至沒有告訴楊雪,不需要,楊雪遲早會明白,潤物細無聲的境界,才是魏文輝的過人之處。
楊雪與陳雅來到了陳老爺子住的西山別墅,卻先見到了陳淩風,陳淩風破例沒有去辦公,專程留在家裏等兩人,
“老爺子的身體,大概能能撐過這個月!”盡管陳淩風身處高位,依然露出了幾分悲痛,“我希望你們早做決定!”
楊雪與陳雅對視一眼,陳雅道:“我不同意……”
“我同意!”
楊雪幾乎與陳雅同時說話,“老爺子是我最敬重的人,雅姐是我愛的人,我願意為她們付出一切!”
陳淩風拍拍楊雪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進去看老爺子吧!”
站在陳老爺子的病榻之前,陳雅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珠串似的滾了下來,陳老爺子身體虛弱到了極點,說一句話,都要休息幾次,不停的喘著氣,但神智卻極為清醒。
楊雪握住了陳雅的手,跪在了老爺子身前,陳老爺子似乎明白了什麽,精神為之一振,“你們……”
“請您答應,把雅姐嫁給我。”
楊雪輕輕的說道,他的手隨之被陳老爺子握住,“你們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陳老爺子激動的坐了起來,縱聲大笑,“柳南天那個老家夥,終於還是輸給我了……哈哈哈……”
楊雪這才知道,兩個老家夥為了爭他做女婿,居然在暗地裏打賭,陳雅不由的莞爾一笑,“爸,您就這麽急著把我嫁出去?”
“不是急著把你嫁出去,是急著讓楊雪做為女婿!”陳老爺子精神好轉,說話也流利了許多,“丫頭,你可得給我看好了,那些老家夥們為什麽稀罕他?就因為他是塊好料!”
“知道了爸,您休息一下!”陳雅擔心老爺子累著,扶老爺子躺下,帶著楊雪回了客廳,陳淩風已經出去,客廳裏隻剩下了兩人,陳雅似笑非笑的望著楊雪,“你真要娶我?”
笑顏如花,倍增嬌豔,楊雪忍不住上前擁住陳雅,笑道:“你想反悔?老爺子可說了,我是塊好料!”
“那倒是!”陳雅嫣然一笑,張開玉臂,深情與楊雪相擁,天知道,這一刻她等了多久。如今如願以償,陳雅幸福的如在天堂。
然而,陳雅不知道的是,楊雪卻在心裏內疚,為秋若楓,為謝夢華,也為那些深愛著他的女人們,可惜楊雪隻有一個,而此時此刻,最需要楊雪的,是陳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