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宋

第三百三十一章 床弩發威

“弟兄們,你們也都看到了,這些韃子禽獸不如,他們就是一群畜生,根本把咱們漢人當成任他們宰割的牲畜,你們說咱們能投降嗎?”趙府堂瞪得眼角都仿佛要齜裂了一般,眼珠充滿了血絲,對著城牆上的那些兵將們大聲喝問道。

“不能!殺光這些畜生……”立即有許多兵將隨即便大聲的吼了起來。

這樣的吼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在趙府堂抬手下緩緩的平複了下來:“好!你們都是好漢子!今天他們殺我們族人,那麽就讓他們用命來賠好了!來人,今日唯有魯富屯射殺敵將一名,賞魯富屯紋銀十兩!”

立即有人便去取來了十兩紋銀,用托盤托住送到了趙府堂麵前,趙府堂伸手拿過這錠銀子,當即便遞到了跪在他麵前的魯富屯麵前。

剛才蒙古兵在屠殺了俘獲的百姓的時候,正在振臂呼號叫囂的時候,不留意遭了魯富屯一箭,當場便將一個百夫長給射殺在了陣前,讓殺人成性的蒙古軍的士氣為之一挫,紛紛趕緊舉盾戒備,他們沒有料到城中居然還有這樣的神射手,居然能在這麽遠的距離下射殺他們的軍官,這讓城外的蒙古兵都有些意外,也打擊了一下他們的士氣。

而趙府堂查問之後得知又是那個魯富屯幹的,於是便將魯富屯叫到了麵前,才有了剛才當眾賞賜他一幕。

而魯富屯看了一下趙府堂手中的這錠銀子之後,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給趙府堂磕了一個頭之後大聲答道:“多謝將軍賞賜,這銀子我不要,隻求將軍能為城外那些老百姓們報仇,我姓魯的即便是掉腦袋也樂意!還請將軍收回這錠銀子!”

趙府堂有些驚訝,這十兩銀子對於京東的人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沒想到這個魯富屯居然一點也不放在眼裏,居然當場拒絕了他的賞賜。

本來趙府堂是借機鼓舞士氣,但是當眾官兵聽了魯富屯這句話之後,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一個義軍之中的小頭領當即跪在了魯富屯身邊,帶著淚叫道:“將軍大人,咱們不要什麽賞賜,隻求將軍帶著咱們好好殺敵,為城外這些父老鄉親報仇雪恨!即便是豁出這條命,咱們也不在乎,隻要能多殺幾個城外的兩腳畜生就行了!”

跟著這個小頭目,周圍呼啦啦一下跪倒了一片將士,紛紛抱拳對趙府堂叫道:“我等不要賞賜,隻求能為這些父老鄉親報仇雪恨!”

趙府堂捧著這錠銀子,看著周圍跪了一地的將士們,不由得也有些熱淚盈眶了起來,他嘴唇顫抖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之後猛然拔出腰刀,在手腕上拉出一道血口,讓鮮紅的血滴在了城牆的磚地上,然後舉起刀大聲叫道:“好兄弟!今天趙某再次對天盟誓,隻要我姓趙的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讓這些畜生踏入恩州城半步!殺胡狗!”

“殺胡狗……”城牆上再次傳出了一片震天的吼聲。

本來孛魯是要殺人立威,打擊城中守軍的士氣,讓他們見識見識他們蒙古大軍的狠辣,但是沒成想卻得到了這麽一個結果,不但沒有打壓下去城中守軍的士氣,反倒激起了他們的鬥誌,看著城牆上如林一般舉起的刀槍,滾雷一般傳來的吼聲,他帶了一下躁動不安的戰馬的韁繩,下令道:“紮營,明日攻城!”

第二天一早,蒙古軍便就地趕製了不少的長梯、繩鉤等物,還令隨軍帶來的工匠趕造了一些拋車,並且運至了城下,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大批蒙古兵下了戰馬,從馬背上取下了他們的盾牌、兵器,在城外開始列陣,戰鼓聲在孛魯的一聲令下,開始隆隆敲響了起來,一隊隊排列好的蒙古兵以及色目人兵將,開始踏著鼓點,朝著恩州城逼了過去。

而此時城中守軍也早已準備妥當,一隊隊兵將井然有序的登上了城牆,據守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各種器械也都準備妥當,隨著各處軍官的命令,城頭上也響起了鼓舞士氣的戰鼓聲。

城中守軍閉門不出,除了強攻之外,孛魯也沒有一點辦法,現在即使是豬也看出來了,城中守軍現在已經絕不可能獻城投降了,那麽唯有一戰才能解決雙方的仇恨。

一架架新造的拋車在眾多壯漢的牽拉下,猛然揚起了長杆,一塊塊石頭掛著風聲飛了出去,直朝城牆上落去。

眾多蒙古軍隨即大喊著舉起刀槍,在百夫長、千夫長的率領下,朝著城牆奮勇衝去,過萬人同時奔跑,踏得地麵也微微有些震動,身穿各式服裝的蒙古軍如同洪水一般朝著城牆湧來,而城上的守軍卻各個瞪著滿是怒火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城外的蒙古軍,一支支有力的大手持起了弓弩,一支支鋒利的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

“穩住!放近這幫畜生再放箭!不能便宜了這幫混賬,來了就別讓他們再回去!”魯富屯前兩天還是一個小兵,而現在卻已經指揮了六七十個弓手,他親自持弓站在了一個垛口旁邊,透過箭孔朝著城外望去。

敵樓上麵一架架床子弩也被張開,碩長的鐵羽箭被擺放在了弩床的槽中,扁鏟一般的箭頭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這樣的床弩不止隻有一個箭槽,除了中間的大箭之外,在旁邊還有四個小一點的箭槽,上麵也被擺放上了幾支小型的弩箭,說是小一點,但是這些弩箭也跟梭槍快差不多大小了,尾羽是鐵片製成,俗稱一槍三劍箭,在發射的時候和中央的那支大箭一起飛出去,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操作床子弩的兵卒之中每架床弩都配有一個擁隊,專司負責瞄準和擊發,還有人專門測距,不斷的報出敵軍的距離。

“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張擁隊,夠得著了!”負責測距的兵卒不斷的報出蒙古軍距離城牆的距離,當看到他們進入到三百步左右的時候,便扭頭對負責擊發的那個姓張的擁隊叫道。

這個張姓的擁隊紅著眼睛瞪著城下湧來的蒙古大軍,聽到兵卒的叫聲也不為所動,還在命令手下不斷的調整著床弩。

“二百五十步……二百二十步……”兵卒看這個擁隊沒有發射的意思,於是扭頭繼續觀察敵情,繼續報出他們的距離。

當聽到兵卒報出二百步的時候,這個張姓擁隊才猛然站起來,奮力舉起了木槌,重重的砸在了機括上麵,繃緊了的弓弦猛然一顫,發出了令人胸悶的沉悶的嗡聲,架子上的那些箭支隨即便帶著嘯音飛了出去。

五支箭呈扇麵朝著城外飛去,僅用了片刻時間,便落入到了密集的蒙古兵的人群之中,扁鏟一般的箭頭當即便命中了一個倒黴的蒙古兵,鋒利的箭頭完全無視他身上穿著的甲胄,當即便將他齊著胸口劈開,帶出一蓬血雨依舊去勢不減的朝前飛行,這個倒黴的蒙古兵甚至連慘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撕裂成了兩段,血肉橫飛的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上。

而巨箭帶著巨大的慣性繼續飛行,當即便將後麵的一個兵卒再一次攔腰切成了兩段,隻剩下腰側一塊皮還連著兩段身體,腸子嘩啦一下便湧出了腹腔,如同被腰斬了一般倒在了地上,可是這個兵卒卻比前麵的那個更倒黴,他雖然被切斷了腰部,但是卻一時間還死不了,倒在地上的上本身揮舞著兩隻手拚命的慘叫著,眼睜睜的看著腸子流出自己的腹腔,他試圖用手把腸子塞回腹腔之中,可是腸子已經被切成了數段,他一把抓住了一段黏糊糊的腸子,卻發現兩邊都沒連著東西,於是放聲哭嚎了起來。

“殺了我!幫忙快點殺了我!讓我死了吧!”他拚命的去抓身邊邁過的那些弟兄的腿,祈求他們給他個痛快。

而那支行凶的巨箭,卻在劈翻了他之後,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朝前飛去,隻是穩定性被破壞了,但是這依然不影響它的威力,就以這種橫掃的姿態落在了後麵的蒙古兵的人群之中,當即便又將三個蒙古兵給掃飛了出去,雖然這三個蒙古兵沒有前麵的兩個慘,但是也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各個都被沉重的箭杆掃的筋斷骨折,翻倒在地上死命的哀號了起來。

隨便一架床子弩發射,都是一掃一大片,五支箭呈扇麵掃入到敵軍之中,當即便製造出了不少的傷亡,讓本來還算是工整的蒙古軍的隊伍當即便混亂了起來。

城上觀看的兵將們看到床子弩的威力之後,立即便齊聲發出了歡呼,為自己的弩手們叫好鼓勁。

“快點上弦,高興個屁呀!奶奶的,即便是高興也等打退了這幫畜生之後再嚷嚷行不?”張姓擁隊用腳踢了一個正在歡呼的手下的屁股,趕鴨子一般的趕著他們趕緊重新上弦。

畢竟床子弩這玩意兒不是一個人能拉開的,要靠著一幫人一起扳動絞盤,才能緩緩拉開,這東西算得上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武器了,假如說拋車是榴彈炮或者迫擊炮的話,那麽床子弩就算是加農炮了,即便是比起原始火炮,其威力也不遑多讓,非常適合守城之用,而周邊諸國之中,能裝備得上這種兵器的也隻有宋朝這個闊老爺了,畢竟這玩意兒每次發射,耗費都很是不小,沒錢的主是玩不起這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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