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陣銀鈴一般清脆而又響亮的笑聲從馬車裏傳出來,讓車外的幾個人嫉妒不已,無一不露出悻悻的不滿之色。
“他娘的!”幾個人同時暗罵一聲:“我們幾個人在馬背上顛簸,屁股都快要坐爛了,他倒好,在裏麵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幾個人對視一眼,又紛紛無奈地搖頭,繼續催馬向前。
車裏的張易之這兩天的確挺愜意,但離左擁右抱還差著十萬八千裏,更不要說什麽齊人之福了。本來嘛,從道理上來講,車裏正好有兩位美人兒,正好對應他的左膀右臂,堪堪夠左擁右抱,奈何這兩個都不是想抱就能抱的,他隻能一天到晚幹看著,非但沒有起到望梅止渴的效果,反而是一天比一天渴了。
“繼續啊!”小月說道:“你說那個還珠格格的,下麵又怎麽了?”
張易之一陣無語。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不止後世的女人喜歡清宮戲,一千年前的女子也一樣喜歡那爛大街的玩意,什麽纏纏綿綿,恩恩愛愛,爛俗的劇情,聽在她們耳裏,居然有若仙音,非但沒有絲毫厭倦,反而越聽越精神,不住地追問下麵的劇情。
“下麵?下麵沒有了!”張易之暗忖道:“哥哪知道這種爛大街的電視劇以後還有用?早知道,當初哥就是捏著鼻子,也要看完它啊!這可真是他娘的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早知道要穿越,老子當時玩他娘的什麽臭遊戲,就應該鑽研清宮劇嘛,這玩意才是泡妞的王道啊!”
“這個,美女們,咱們還是下回分解吧!”張易之苦笑:“咱們一天到晚就講一個故事,難道不乏味嗎?”
“不乏味!”小月和薑小玉齊聲搖頭。
張易之隻能無語。從這兩個人對這個故事的癡迷程度來看,就這麽給它太監掉,似乎不大現實。畢竟,這兩個“聽眾”和他並不隔著屏幕,若是他不講這故事了,對方隨時可以再他耳邊催更。對於其中的某人而言,甚至可以動用暴力催更方式。
“你們總得容我編,額,綢繆一下故事的發展吧!”張易之攤了攤手。
“咦,這麽說,這麽動人的故事,是你現編的?”小月訝然說道。那一雙本來就圓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內中射出陣陣奇光。
薑小玉則要含蓄一些,望向張易之的眼神裏,也是異彩連連。現在的她,已經換上了一套小月的新衣服,剛被救上車的時候,那種襤褸、窘迫的形象早已一掃而空,她又恢複了靦腆、羞澀的本來麵目。她說話極少,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著,隻有到了非說話不可的時候,才會用最簡練的語言插上兩句。
張易之知道薑小玉有心事——隻要是一個大腦發育健全的人,都會知道。不過,張易之感覺她這兩天的心事越發的重了,但礙於彼此的身份,張易之也不好發問,隻能假作不知。隻是,小月又逼著他講故事、講笑話的時候,他比以前更加爽快了一些。
這樣一來,薑小玉這兩天的笑容是增多了不少。但不知道怎地,張易之總感覺她眼裏的愁緒卻越來越濃了。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張易之被兩個大美人奇異的眼神看得一陣發毛,連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啊!”說著,小月居然走過來,在張易之的麵頰上輕輕捏了一下,道:“以前怎麽就不讓我們知道你有這本事呢?”
張易之笑道:“你也知道的,咱們華夏兒郎就講究‘謙虛’二字,本人忝為其中翹楚,自然也不能忘掉了咱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優良傳統,是不是?”
小月鼻哂一聲,以示不屑,嘴裏嘀咕一聲:“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她卻忘記了,這句話,也正是從張易之那裏學來的。
“好了!”張易之笑道:“剩下的故事,咱們下回分解,不如咱們現在來玩一個遊戲,如何?”
“什麽遊戲?”小月興趣又起。
不得不說,張易之的這張嘴巴是小月到目前為止見過最多功能、高品質的。這張嘴巴可不僅僅會講故事,講的笑話也能笑死個人。說到遊戲,這張嘴裏裏吐出來的遊戲也是樣樣新奇好玩,往往帶著很強的趣味性。唯一令她稍稍感覺不爽的是,這些笑話和遊戲裏麵,經常會帶著點陷阱,一不小心,她就會陷入其中。
好在,小月是那種愈挫愈勇的性子,倒也不是很在乎一再成為受害者。她反而還很期待張易之繼續講這種帶著揶揄意味的笑話,讓她能好好地揭穿一把,讓張易之嚐嚐被人當場揭破的尷尬滋味。
“嗯,咱們就來玩個——小豬說好,小狗說不好的遊戲,好不好?”張易之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啊,誰怕你!”小月不甘示弱,立即應道,一副“這次非報仇雪恨不可”的樣子。
“哎呀,不好!”薑小玉冷靜一些,倒是聽出了張易之話裏的陷阱,聽得小月爽快答應,她大急,連忙說道。話剛出口,她立即意識到自己也墮入了同一個陷阱之中,不由又是一陣臉紅。
“嘖嘖!”張易之故作為難地笑道:“小豬說要玩,小狗說不玩,到底是——別,有話好好說——”一言未了,粉拳急急入雨,漫天而下。
小月哪敢輕易幹休,自己打得不過癮,還對著薑小玉攛掇道:“來,薑姐姐,你也來好好教訓這廝,不然他定會騎到咱們頭上去的!”
薑小玉偷眼瞥了狼狽不堪的張易之一眼,隻是搖頭。
“來嘛,來嘛,別怕這廝,這廝不敢把你怎麽樣的!”小月鍥而不舍地循循誘導。
最後,見到薑小玉還是不肯和自己一起“收拾”張易之這個不開眼的,小月幹脆一把抓住薑小玉的玉手,向張易之身上拍來。
“哈哈哈!”終於達成了心願,小月誌得意滿,警告地剜了張易之一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如此作弄人!”
張易之連聲保證:“不敢,不敢!”心裏卻加了一句:“不敢不做啊!”
這樣嬉鬧一陣,便已經是日暮時分,看見夕陽漸漸落下,張易之連忙掀開車簾,向外麵問道:“我說離前麵最近的城鎮還有多遠啊?聽說這一帶不甚太平,可是不宜露宿的。”
林秀連忙回身應道:“五哥放心,按照打聽好的路程,咱們已經進入了武安縣境內,這附近定有城鎮。咱們隻消一路往前,想來最多半個時辰之內便能找到打尖的去處,斷不會讓大家露宿的。”
張易之放下車簾,喃喃地說道:“這便要出邢州了嗎,那麽明天豈不是就要進入箕州了?”
小月連連拍手道:“好啊,好啊,一路上老是坐車,早就膩煩了,早點到箕州才好哩!”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薑小玉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林秀的話,倒是極為準確,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就在天色馬上要暗下來的時候,在眾人千呼萬喚之中,前麵終於出現了一個小鎮。
眾人大喜,連忙催馬向前,很快便進入了這小鎮之中。
這小鎮叫做牧嶺鎮,鎮上隻有兩三百戶人家,卻已經是周遭最大的城鎮了。這鎮上隻有一個客棧,讓張易之等人感覺幸運的是,這客棧倒是沒有住滿,還夠幾個人住。也不知為何,平時一直和小月住在一起的薑小玉這次卻特意要求單獨住一間,讓張易之頗為愕然。不過,他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