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217第一拳(中)

217第一拳(中)

晴空萬裏,靜岡丸在平靜的海上向北航行。

黃興的日本友人宮崎一護悄悄的告訴他:“我和駐南京的日本領事館有特殊的聯絡通道,據說今早七點起南京已變成了屠殺場!太恐怖了,太殘酷了,黃先生,您認識的那個同盟會的巾幗女俠唐女士被北洋軍抓住並絞死了,並被馬車拖著遊街啊!”

徐宗漢女士哭泣著詢問宮崎一護先生:“聽說鄂區李大帥因北洋軍的暴xing,介入了戰事,這事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二人的消息是怎麽獲得的,宮崎一護點點頭,說道:“隻是發表一個聲明,號召全體中國人民討袁……如今的這個局勢麵前,已經是不可挽回了……”

徐宗漢顫抖著身子對宮崎一護說道:“不!李帥會創造奇跡的,會替死難的人民,死難的革命誌士討回正義!”

黃興忽然說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到人民當中去!能給我一把槍嗎?哪怕被打死我,也殺一個北洋反動份子!”

宮崎一護避開了視線。

黃興雙眼充血,雙手微微發顫,缺覺和疲勞折磨著他。

宮崎一護配有手槍,當然不會給他,隻是卻說:“你先休息休息……”

然後告辭了……

宮崎一護不相信李瘋子這次還能創造奇跡……

……

僅僅兩個月,南方各省反袁的力量全部瓦解,孫中山、黃興、李烈鈞、陳其美等被迫逃亡國外。

孫中山是在黃興離開南京之前就離開的上海,同胡漢民等人乘船去福州,打算從福州換乘去廣州的輪船。

輪船到達福州時日本駐福州領事館武官、孫中山的朋友多賀宗之急匆匆登上船來。

孫中山有點詫異,心想:“他來幹什麽?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艘船上?”

他微笑著迎上去熱情地伸出手,想同多賀宗之握手問安。

多賀宗之卻一揮手,搶先低聲說了一句:“回艙房去!快!”

多賀宗之說著一把奪過孫中山手上提著的皮箱,挽著孫中山的臂膀往回走。

胡漢民惶惶地緊隨其後。

回到孫中山原來的頭等艙房,多賀宗之隨手把門關上,焦急不安地說:“孫先生,胡先生,你們不能下船!”

孫中山驚訝地問:“怎麽,出了什麽事了?”

“我為你們買到了到台灣去的船票還是這艘船,明日啟航。今晚你們隻好在船上,千萬不能上岸。袁世凱已經下令追捕你們幾位國民黨領導人。”

多賀說著,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蓋有大印的布告,遞給孫中山:“您看這個。”

孫中山接過一看,果然是北京政府發出的通緝令。

孫中山怒目圓睜,憤憤地罵了聲:“無恥!”爾後對多賀武官說:“謝謝您的好意,多賀先生!袁世凱下通緝令的事,我們離開上海時就知道了。但是,我不去台灣,我要去廣州,我要親自指揮陳炯明的粵軍,北上討伐袁賊!”

多賀宗之控製內心憤慨,鎮靜地說:“廣東的局勢已經逆轉,龍濟光與駐粵將領合謀附袁,陳炯明逃離廣州,去向不明。袁世凱派出大批密探、刺客,布滿了南方諸省。”

“我先赴香港,再圖討袁大計。”

多賀宗之不讚成地搖搖頭。

孫中山驚愕問:“怎麽,難道連香港也去不成嗎?”

多賀宗之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從公文包內取出一張命令:“這件事,您是萬萬料想不到的。”

孫中山慢慢地伸手去接過英國政府命令香港英督禁止孫文、黃興等國民黨要人入境的文告。

孫中山看著,肝火往上衝,不禁放聲罵道:“太卑鄙了,想不到英國當局竟公然與袁世凱勾結。”

孫中山把紙遞給胡漢民:“你看看,當年反清,同盟會黨人尚可在香港設立機關,進行革命活動,現在香港當局為了討好袁世凱,竟下令禁止我們入境。”

胡漢民長歎了一口氣:“先生,上海回不去,廣州、香港去不成,隻有先到台灣去了。”

輪船到了台灣基隆港,孫中山和胡漢民夾在旅客中間走上碼頭。剛剛來到一個廣場上,一隊警察在一個揮著長刀的日本警官的帶領下,向聚集在廣場的人群衝去。人群驚惶四處逃散。

胡漢民見狀,喊了一聲:“快步!”

拉著孫中山朝廣場外跑去。

他們倆人剛跑出幾步,身後忽然有人喊道:“快跟我來!”

孫中山回頭看去,原來是他的同鄉、早年的革命同誌楊心如。他驚喜萬分,正欲喊,卻被楊心如揮手製止。他們一路急走,拐進小巷,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家旅店。楊心如把他們領到自己租的樓上房間內。

沒等孫中山開口,楊心如說:“好了,多年來各奔東西,曆盡滄桑,今日偶然相逢,你我都有很多話要說,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怎麽,這裏不安全嗎?”

“袁世凱的密探早兩天就上島了,剛才廣場上的事,就是他們勾結日本警官幹的,他們要抓革命黨人。……”

樓下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楊心如忙收住話,朝孫中山投去一個眼色,急忙下樓去了。

孫中山焦急地在房間裏踱步,幾次想把頭伸出窗外去看個究竟,都被胡漢民攔阻回去。

不一會,楊心如神色慌張,一進門便說:“外麵勢頭不對,日本憲兵和地方警察正在挨門挨房通知,要居民取下掛在廳堂上先生您的畫像,大街小巷都張貼了北京政府的通緝令,他們出20萬大洋重賞捉拿你。”

孫中山解開外衣鈕扣,兩手叉腰,怒目圓睜,注視窗外日本憲兵和當地警察在街道上來回穿梭,吆喝。胡漢民心情十分緊張,目光呆滯,不知所措。

“東渡日本,重聚力量,再舉革命!”孫中山一拳打在桌子上。

楊心如自廣州起義失敗後,隻身逃到台灣,在台北美時茶行當賬房。曾與陳少白一起負責台北興中會的工作。這次他到基隆是為茶行老板收賬和接洽一筆生意,恰巧在廣場上遇見孫中山和胡漢民。他很想留孫中山、胡漢民在旅店裏住幾天,好好敘談敘談,卻又碰上大搜捕,隻好同意孫中山東渡了。

……

在孫中山、黃興等都流亡海外的時候,李想粉墨登場。

剛剛給了袁世凱一拳頭的他,目光又放在河南。河南的闖將和陝西的刀客一樣聞名!

清朝末年,河南作為一個遠離通商口岸的內陸省份,在中日甲午戰爭以前,還沒有成為帝國zhu義侵略的直接對象,小農業和家庭手工業密切結合的自然經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但自《馬關條約》和《辛醜條約》相繼簽訂後,帝國zhu義的侵略勢力,象洪水一樣迅速浸漫於河南城鄉各地。他們到處設立教堂、霸占礦產、修築鐵路、開辦公司,瘋狂地進行政治侵略和經濟掠奪,給河南人民帶來了從來未有的新災難。與此同時,清朝統治者又以攤派“賠款”和籌辦“新政”為名目,加征地丁錢糧及各種苛捐雜稅。而各級地方官吏,更是巧立名目,對農民進行敲骨吸髓的搜刮。地主豪紳,也乘機漁肉人民,使大批農民紛紛破產。帝國zhu義的瘋狂掠奪和封建勢力的殘酷壓榨,必然導致社會矛盾的尖銳化和人民反抗鬥爭的日益高漲。據不完全統計,從1901年――1911年間,河南勞動群眾自發的反帝鬥爭(不包括收回利權運動)即多達30多次,地區廣及泌陽、安陽、滑縣、彰德、唐河……等三十多個州縣“。

而在此期間,“以農民為主體的勞動群眾自發開展的抗糧、抗稅、反暴zheng鬥爭達50次以上,”地區廣及五十餘州縣,人數有的多達“二三十萬人”。這說明,清朝末年河南人民反帝反封建鬥爭,不僅非常廣泛,而且相當激烈。

除了上述勞動群眾廣泛發動的反帝反封建鬥爭事例之外,由於“自庚子以後,百物昂貴,謀生日艱,遊惰日眾,富者率入於貧,貧者率流於盜,”因而大大小小的綠林武裝就在各地崛起。有的地區,竟至“無人不匪,無日不劫”。

這類農民武裝的四處崛起,深刻反映出清朝反動統治的危機加深,預示著一場大的社會變革即將來臨.1911年夏季,河南寶豐、魯山一帶又遭受嚴重的雹災,夏糧顆粒無收,許多農民靠吃野菜、草根、樹皮等充饑.而清政府不僅地丁錢糧照例征收,苛捐雜稅也有增無減,逼得廣大貧苦農民更無法生活下去.所以當辛亥革命武昌起義暴發時,寶、魯地區自發而起反抗官府的農民武裝曾多達二、三十起。

……

李想召集水仙兒、呂中秋、金兆龍問道:“你們的調查室調查得怎麽樣了?現在有這麽傷腦筋的問題,你們能分擔些什麽工作?”

水仙兒低眉順目,悄悄瞄了呂中秋一眼。

“報告大帥,”呂中秋趕緊上去一步,答道:“調查室成立不久,羽毛未豐,目前還不能有所建樹。”

“連敵情也不清楚麽?”

“敵情?”呂中秋答道:“敵情倒是有的,報告正在寫。根據情報,安徽宣告獨立時,民元做過皖軍總指揮、臨陣失蹤的胡萬泰,又爬上了都督座位,把署理都督孫多森請到原來的民政長椅子上。不久討袁軍兩路失敗,胡乃取消獨立,偕孫多森逃走,剩下都督的空位子,給憲兵營長祁耿寰坐了幾天,又讓給劉國棟。柏文蔚回到安慶來,劉乃退回原職小小參謀椅子上。後逃走的胡萬泰突又出現,通電數柏五大罪狀,可是這時柏亦已離皖,胡再任都督,宣告獨立,可是這把椅子已輪不到他了。8月28日倪嗣衝來到安慶,倪早在7月27日就由袁世凱任命為安徽都督,安徽變成了北洋軍閥一個主要的巢穴了。

北洋軍既然節節勝利,袁係的升官圖便在南方出現,段芝貴仍兼第一軍軍長,升上將,實授江西宣撫使;張勳亦升上將,段芝貴的右司令王占元兼湖南護軍使。

上海方麵因南京革命軍失敗,亦功敗垂成,袁命第四師師長楊善德為鬆江鎮守使,鄭汝成為上海鎮守使,海軍總長劉冠雄為福建都督。

廣東和四川兩地解決得最快而不吃力,7月27日袁派龍濟光、覲光兄弟為廣東正副鎮守使,8月3日龍濟光升上將繼任粵督,8月5日陳炯明出走。四川方麵熊克武雖於8月9日宣告獨立,但為時隻一月就解職下野。

湖南獨立的局麵,主要受廣東獨立失敗的影響,遂使湘督譚延闓和湘軍師長趙恒惕功虧一簣。湖南為環境所迫取消獨立……”

“怎麽沒有河南的消息?”李想不耐煩的說道。

“有有有,”金兆龍接嘴道:“……近年盜匪行徑,迥有出於尋常外者:擄人勒贖,動至萬數千金,派飯斂錢,何止一二村鎮?富家大戶,惟供給之不遑;地痞土豪,借窩藏以為利.不特殘殺差役,報複相尋,抑且抗拒官兵,公然對壘。如豫西的張黑子、關宗漢、王天縱、董萬川等,人多勢眾,尤為著名……實力最雄厚的要數白狼!其在京漢鐵路的西平、遂平、確山,南至湖北的隨縣,西至南召、鎮平一帶的廣大地區,往來流動作戰,攻下許多村寨集鎮,到處宣傳打富濟貧.所到之處,許多貧苦農民紛紛參加白朗軍的行列。如今白朗這支農民武裝已發展到二、三千人!”

……

要說起白朗當年他還參加過“北伐”的民軍,跟著郭大帥進過許昌城,如果不是張鎮芳,他或許還在種田。而今天晚上他們將要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鄂區革命軍政府派給他們的黨代表。

“來了,總司令,黨代表來了……”興奮的民兵小戰士邊跑邊喊著。

“瞎喊什麽。”白朗瞪了一眼小兵,接著喜氣洋洋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揮手道,“弟兄們,跟我們去接黨代表。”

人群一下子就騷動起來。